30、第 30 章 ...
-
接下来的时间，是毫无悬念的表演，齐杭的表演。
本来照例的讨论，在齐杭说出相当不错的解决方法之后，开始变成一面倒的提问回答，书尽晚坐在一边，发现自己除了点头之外，真的什么都不用做了。
所以他干脆在一边摇着那把纯粹装饰用的扇子，听着那边齐杭的声音。
书尽晚只是对商业方面的事情不精明，但是绝对不傻，所以自然听得出齐杭提出的建议都是有用的，虽然和掌柜们最终的定案比起来，稍微稚嫩了一点，但是看齐杭一直闲适的样子，嘴角还挂着彬彬有礼的微笑，书尽晚手里的那把扇子，摇的就更起劲了。
今天议事结束的时间比往常晚了点，没有在午时前结束，书尽晚从过了午时之后就开始心不在焉，每次这些掌柜都知道午时结束，可是今天，大概看到一个如此年轻的可造之材，太过兴奋，所以忘了时间。
过了半天，书尽晚终于忍不住咳嗽了一声，几个掌柜顺着声音看过去，才发现把自己的主子忘得一干二净。
书尽晚也不计较，“你们继续讨论你们的，我就是太娇惯了，现在有点饿了，先去吃饭。”
几个掌柜吃不透书尽晚具体的意思，虽说这个主子一向放权，但是……人心毕竟难测。
书尽晚在这些人的注视下很坦然的走到门口，开门之后回头，“回头我会叫厨子做几个菜，你们在这里自便，午后倘若还有要讨论的，不妨留下，我还有其他的事情，就不奉陪了。”又想了一下，“罗掌柜，多谢您推荐了齐杭，是个可造之才，麻烦几位掌柜多多照顾了。”这么说的意思，自然不仅仅是要把罗掌柜的商号给齐杭，隐隐有一种要立大掌柜的意思。
说着就要在一伙人的注视下就要出去，其他几个掌柜还没有反应过来，反而是齐杭，对着书尽晚又微微的鞠躬，然后抬头对书尽晚微微一笑，算是感谢。
书尽晚咳嗽了一下，这齐杭，笑起来太过好看，寒冰被他这一笑，也会化了。
书尽晚的背影消失之后，几个掌柜都上前恭喜齐杭。
这几个掌柜都是风浪里走过的人，岂会不知道齐杭的建议是故意留下几个漏洞好给他们面子。所以即使书尽晚大大的看重齐杭，也是应该的。
罗掌柜看着关上的门，还能隐隐的听到书尽晚的脚步声，又看看被其他掌柜包围在中间的齐杭——公子如此的放权，以国士待之，不知道这个齐杭会不会……
他虽然调查过齐杭的过去，但是如果真的是有实力的人，要假造并不困难……
书家在津南县是数一数二的富户，但是还算不上是富甲一方，这样的商业奇才——自己是给公子一条臂膀，还是在引狼入室？
不过他也走到了齐杭的身边，和身边的其他掌柜一起说着恭喜之类的话，疑惑是所有掌柜心里都有的，可是面子上还是要过去，不过他们都希望他们的公子，有办法能叫这个人真心对待。
书尽晚当然不是真的饿了，他只是惦记着重锦，看看时间，重锦应该已经吃过了饭，正在学习手语。
他又转到了厨房，叫厨师做几个这些掌柜爱吃的菜——他对这些掌柜自然是由衷的尊敬，所以自己亲自去吩咐一声。
虽然书尽晚很放纵重锦，并不逼迫他快速的学习，但是在他心中，或者说在这个时代的人的心中，学习总归是一件严肃的事情，所以学习手语也不会是在卧室，因为这个，书尽晚交待下人收拾了一件专门的书房学习手语。
他顾不得吃饭直接去了那间书房，从窗口看进去，就看重锦很认真的老师比划着手语。
书尽晚微笑着在外面看了一会儿，江重锦就发现了他，然后冲着他笑，对他比了一个手语，“怎么才来？”
虽然重锦觉得自己手语学习的进展并不快，但是这样简单的句子，还是可以比划出来的。就算是不十分的标准，相信自己的舅舅也可以理解。
书尽晚既然和重锦一起学习，自然也会比划，其实他的聪明程度还是高于重锦的，于是他微笑着对重锦比划了一下，“刚刚忙完。”
“吃饭了么？”重锦问。
书尽晚笑着摇头。
“你去吃。”
“还不饿”
重锦微微噘嘴——他撒娇已经撒的很习惯了，“你不去，我就不学了！”
书尽晚无奈的摇头，倒是旁边教他们手语的老师笑了。
书尽晚对老师拱手，“见笑见笑。”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和重锦一起变得幼稚了。
那老师年纪也不大，而且书尽晚一向以读书人自居，没有高人一等的势利眼，所以这几个月下来，和这老师关系也算不错，是而刚刚那老师笑出了声音。
书尽晚一说这见笑两个字，他就笑的更厉害了，于是书尽晚佯装无奈的摇头，指着重锦，“你这孩子，真让我没面子。”自然是用手语比划的。
重锦索性别过了脸不理书尽晚，但是已经忍不住微笑了。
那老师终于起身对书尽晚躬身施礼，“公子您快去吃饭去吧，你们再这样闹下去，我没法教了！”
书尽晚微微一笑之后，转身准备去吃饭。
每天学手语的时间其实并不长，这个老师也不住在书宅中，每天教完也就回去了。
重锦和这老师的关系不错，所以书尽晚对这老师自然也不错，每次课程结束都稍稍送出书房几步，算是表示尊重，有时也会闲话几句家常。
这老师对重锦一向赞誉有加，一般这种富贵人家的孩子，如果有这样的残疾，性格总会有变化，有些是懦弱，因为被欺负，有些是顽劣狠毒，因为怕被看不起，所以就索性自己先看不起别人，学起手语的时候，就觉得自己更是比别人可怜万分或者低人一等，总是带着抵触的心里，所以往往事倍功半。
但是重锦却一直温温润润的，手势虽然不能说是百分之百的正确，但是学习的心态却很好，所以进步反而大，而且他有一个很好的舅舅，能够每天陪伴他学习这无聊的课程。
外加今天这样的事情，叫这老师忍不住对书尽晚夸赞几句，“难怪小少爷进步一直很快，每天您应该都有陪他练习吧？”
书尽晚笑着点头，自从两个人学了手语之后，但凡能比划出来的，他就很少用说的了。
送走了老师，书尽晚回到卧室，重锦正趴在床上看一本抄本，书尽晚过去把重锦抱在自己怀里，坐到了床边，因为抱住了，不方便比划，所以开口问话，“今天我去晚了，多学了什么，教教我吧！”
如果他想，自然可以问那个老师，此时这样说，不过是想和重锦练习练习手语。
不料重锦挣脱了他的手，站着了他面前，笑的和一只小狐狸一样，然后对着他比划出一个手势，首先用手指指了指书尽晚，然后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接着竖起了大拇指。
书尽晚很疑惑，“这是什么意思？”
重锦笑，“明天你去问老师。”
然后任凭书尽晚怎么追问，都是一句“明天你去问老师！”
书尽晚笑着去敲了一下江重锦的头，“变坏了！”
一直到第二天议事的时候，书尽晚还在想着重锦的那个手势到底是什么意思，然后无奈的摇头，果然不能落下课程啊，居然不明白重锦的意思了。
齐杭正提出一个建议，就见书尽晚微微无奈，却笑着摇头，他自然不知道书尽晚的心思压根没在这议事厅里面。于是他带着点不明所以的叫书尽晚，“公子，您的意思是？”
他这样叫了一声，书尽晚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其他的几个掌柜也看到了自家公子的失神，但是却不好贸贸然去叫，唯有齐杭，既然已经开了一个头了，也只好叹一声气，继续去叫书尽晚，“公子，公子……”到最后根本就是凑到了书尽晚的身边，手在书尽晚的面前晃动着。
书尽晚总算回过神来，掩饰性的咳嗽一下，“最近，有些累。”
明显的推脱之词，好在那些掌柜也不计较，反倒是齐杭好像理解一样的笑了，书尽晚再次肯定，齐杭笑起来真的很好看，一瞬间彷佛春暖花开。
好不容易熬到午时，又熬到了手语课结束，书尽晚照例出去送老师，今天他觉得自己的头皮有点硬，因为到现在他还没有猜到重锦的意思，他几乎能看到重锦在自己的身后笑。
不过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一下，这个手势到底是什么意思。那老师惊愕了一下，随后笑了，给了书尽晚答案。
书尽晚被这答案弄的呆了一呆，居然是“你真好看”的意思，难怪自己猜不出来，谁能想到居然是这个。
等老师走了，书尽晚回身，摇着头，眼睛却笑的和月牙一样。
作者有话说第30章 第 30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