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灵》一重两景

11、终章

　　战局似乎被第律因卡有意加快了。
　　穆良则他们离开了仅仅半天，这片平原上就出现了堆积如山的尸体，其中人类尸首寥寥无几。看起来人类仍然占据着压倒性的优势，但他们面对着整个世界的审判，稍有出现缺口便会被整个撕裂开。
　　穆一默默看着这一切，从战争一开始，穆良则就找理由把他安置在了那个世界。他不知道为什么短短几天会出现这么惨烈的景象，原来的和谐都是假象吗？这个世界既然如此不欢迎人类，为什么还要给人类那么强大的力量呢？穆一开始怀疑第律因卡所安排的一切。
　　穆良则拍拍穆一的肩膀道：“我们得去一个地方，或许我们都可以在那儿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每个概灵都会获得一个独一无二的能力，这是第律因卡赐予的特权。穆一的能力是改变或者达成一个结果，如果能力发动，他所要达成的结果一定会实现，并且将这个结果合理化。这个能力几乎可以实现任何事，它唯一的条件是，必须得到第律因卡的同意，也就是说穆一想要达成的结果必须得到第律因卡的同意，从第律因卡获得实现这个结果需要的能量。
　　现在穆一对第律因卡许愿道：“我们将，去往圣地。”
　　当他下一次眨眼之后，眼前的场景便从那个陈尸的平原变换到一片神奇之地。奇异的纹路形成了这个空间的墙壁，光芒波动其间，从他们脚下向四周延伸到无穷远，那些被他们踩在脚下的纹路，当他们想要观察的时候，才发现也是同样的遥不可及。那些看过去遥不可及的斑斓文字又同时充斥在他们周围，让二人产生巨大的压力。
　　“穆穆，好久不见。”一小片纹路不知道从哪儿剥离出来，围绕着穆良则漂浮，折叠的姿态有些像是在招手打招呼。
　　穆良则挑了下眉毛，故意用惊讶的语气问道：“你也会感到‘久’？”
　　“我只是引用了你们人类的表达方式，像是朋友之间。”
　　穆良则没说话。
　　那段奇异的字符好像才发现一边的穆一，跑过去绕着小孩转圈。穆一很喜欢这个空间所散发出来的气息，对他来说如同母亲无二。他好奇地伸手触碰那段纹路，并没有实质的感受。
　　“现在的一切就是你需要的吗？”穆良则问。
　　光符飘到了穆良则面前，像是要和他对视。
　　“这场战争太大了，没有一个种族可以幸免。不管是哪一方取得胜利，对第律因卡来说，都是巨大的灾难。”
　　“灾难？不不，第律因卡的生灵不会因为战争而毁灭。或许对个人和族群来说，这是巨大的伤痛，但时间可以治愈这一切。战争过后，万物会归于平静，繁衍生息，等待下一次繁荣的到来。”
　　穆良则觉得很无奈，作为一介凡人他无法赞同世界意志的观点，但他很难反驳什么。
　　“但这对你来说只是多余的损耗，如果你的能量充足，你也不会选择与我合作。”
　　“也许吧。但这的确是一个更有效的办法，这既是考验，也是奖励。我并非没有尝试过去创造一支特殊的种族，可惜失败了。”第律因卡的声音充满了遗憾。
　　穆一眨眨眼，很难理解这份无奈从何而起。
　　“我只是想停下这场无意义战争。”
　　“哦？看来你似乎想到了比我更好的方法？”
　　穆良则沉默了。
　　那段光符轻轻地绕着他转圈，她喊着笑意说道：“其实你根本没什么必要犹豫，不是吗？”
　　穆良则看着穆一，穆一和他对视。
　　穆良则知道归属感是一种很重要的东西，越是离开故土久远，感觉越是强烈。他会为了穆一放弃这份珍贵的东西，但他怕其他人类不会。人类会为了各种各样的原因离开家乡，可他们总会想回去的。
　　第律因卡想要留住人类，先是诱惑，后是战争，可人类在战争之后到底会得到什么呢？属于他们的历史吗？
　　“把第律因卡视作家乡，这样他们才会真正扎根下来。”穆良则道。
　　穆一看着穆良则的眼睛，他那满溢的幸福感在此刻沸腾了起来。
　　“哎呀哎呀，看来你们果然相处的很愉快呢。”第律因卡道。
　　穆良则无视了她这句话，道：“穆一的能力，只能同时对少数个体发动。”
　　那片字符飞到了两人面前，同时四周的“墙壁”开始不断剥离出相似的字符来，那些像是由光芒组成的古老文字聚集起来，一个面容模糊地人形出现了。
　　穆良则摸了摸穆一的脑袋，穆一便对着第律因卡说出了那个期望的结果：“第律因卡一直都是是现在第律因卡上的所有人类的故乡。”
　　借由第律因卡的能量，某个事实被瞬间颠覆了，穆良则轻轻吁了口气。
　　那个奇异的人形开口说道：“欢迎正式加入我的世界。”与此同时，第律因卡与人类世界的联系被彻底切断，宇宙的某处，一颗成熟的行星真正诞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