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乔传-女帝元淳》与子成说情

86、钱货两讫

　　红川城重新回到穆合世家的怀抱，淳儿也暂时以穆合夫人的名义召集附近残余的穆合势力组建卫士安定民心。虽然以前没干过这种事有些生疏，但好歹从小看着穆合皇后如何驾驭后宫，多少懂些御人之道，再加上魏舒烨和诸葛玥从旁协助，红川城的秩序恢复的很快。当地百姓本就是心向着穆合世家的，这一路安排下来也没出什么差错，至此穆合淳之名传遍红川四郡，淳儿再也不是挂着穆合夫人名头的女子，而是一个站在人前为百姓不顾生死的主母。

　　这几日看着赵淳儿身上与生俱来的贵气慢慢消散，变得和以往认知完全不同，诸葛玥都暗暗吃惊她的变化。到底是什么样的经历将淳儿打磨成这样，在他们这些旧人面前再无从前的娇纵，可在满城百姓面前又有些当年那个在真煌帝都里肆意洒脱的影子。似乎只有在这些不了解她却又欢迎她的子民面前，赵淳儿才愿意展露笑颜，才会做回原本的她。看着这样的淳儿，诸葛玥其实一直有个问题想问:那个孩子是他的吗？孩子现在哪里？他可以见见那个孩子吗？

　　一连数日，红川城安顿好了，淳儿也该实现诺言将楚乔还给诸葛玥，这个烫手山芋终于要交出去，淳儿的心情也更加复杂。那一刻她真的很想杀了楚乔，为红川城牺牲的人报仇雪恨，可是她不能这么做。一旦她杀了楚乔，以诸葛玥的性格必定会让整个红川城的人陪葬，就连淳儿自己也难逃一劫。罢了，既然她能抓楚乔一次，那就能抓第二次，第三次，终有一日她赵淳儿会以穆合夫人的名义亲手处决楚乔，为红川城将士为她自己悲惨的一生交一个答案。

　　穆合府，这里虽然被燕洵占领，可燕洵想要的不过是穆合宝藏，因此除了到处被翻得一片狼藉，其他并没有做太多的破坏，毕竟燕洵晚上也是下榻在这里的，就是不知道他晚上具体睡哪个房间。淳儿端坐在穆合世家家主的位置上，下首左右两侧坐着青海王诸葛玥和大夏将军魏舒烨，其他人暂且离开这个议事厅，让他们几个人好好商量之后的交接事宜。到了这个时候，也没必要藏着掖着，淳儿直接让青青和悠悠将脱力的秀丽王带到这里来，送他们离开。

　　这时大厅里只有他们三个人，诸葛玥也顾不得魏舒烨在场，开门见山地问道:“淳儿，穆合真究竟是不是我的儿子，他现在在哪？我可以见见他吗？据说你在红川城突围的时候是带着他一起离开的，他应该还活吧”。

　　这个请求一点也不含糊，从道理上来讲也很合理，淳儿没有理由拒绝。只是有些事还是提前说清楚的好，免得有些人又要打别的主意，淳儿抱着落雪抿着嘴说:“真儿确实是你的儿子，不过他叫穆合真，与你除了那点血没什么关系。本来你想见他，我是可以成全的，毕竟你也是他的生身父亲。只是我想你还是先知道突围那一晚发生了什么，在考虑要不要见这个你不要的儿子”。穆合真是她赵淳儿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为了这个孩子她差点命都没了，可她不后悔。淳儿喜欢这个孩子，看着这个孩子淳儿觉得自己的生命都开始重新运转，以前常听母后说孩子是父母的债，现在淳儿才真正体会到穆合皇后的意思。

　　“那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孩子没了”？听到淳儿意有所指，诸葛玥激动的问道。虽然诸葛玥认为自己不爱赵淳儿，可那到底是他和淳儿的孩子，又怎么可能做到一点都不在乎。

　　“那一晚我突围的时候，遇到了燕洵。只是这么凑巧燕洵带着大批人马等着我，难道不是秀丽王指使你的谍纸天眼动的手脚吗？燕洵待我可真好啊，当场下令除了我一个不留”。回想起那时的场景，淳儿至今心有余悸，她怎么会爱上那么残忍的人，就连一个小孩子都不放过。恍然失神的淳儿喃喃道:“要不是长辈们拼死一搏，我和孩子就交代在那里，不知道这个答案青海王可还满意”。

　　听到淳儿的话，诸葛玥暗暗后怕，他知道楚乔之前在红川城安插月九探听情报，楚乔和燕洵的联系基本是由月九来完成的。看着淳儿有些癫狂的模样，诸葛玥知道淳儿说得每一句都是真的。楚乔会想杀了那个孩子和赵淳儿，诸葛玥也不觉得奇怪，在楚乔眼里她们本就是不应该出现的，可因为自己的过失造就了那个孩子，诸葛玥也一直觉得对不起楚乔。可楚乔这样也太狠了，就算是他不爱赵淳儿，那也是他的儿子啊。虎毒尚不食子啊，更何况人，这一次楚乔做的太过分，诸葛玥都找不到理由来说服自己原谅楚乔。

　　要是楚乔在场的话，肯定会大呼冤枉，她是想对付赵淳儿，可却从来没有想过杀了她的儿子。毕竟那是诸葛玥的孩子，她还做不到这么狠心，只是如今百口莫辩，没有人会相信她的话。那一夜的突围是燕洵自己猜到的，因为除了北方草原，赵淳儿根本没有别的选择，所以燕洵在城北必经之路守株待兔。现在事情发生了，鉴于淳儿和楚乔的关系以及楚乔最近做的事情，淳儿会这样想合情合理，就连其他人包括诸葛玥都会这样认为，这个黑锅楚乔是背定了。

　　到了这个地步，诸葛玥再也没脸问起那个自己从未见过的孩子，也罢。反正他和楚乔已经有了两个儿子，也不差这个，最后诸葛玥只问了句:“现在可以把星儿完好无损的还给我了吧，淳儿”。

　　既然红川城已经夺回，楚乔在自己手上暂时也没了必要，淳儿痛快的答应下这个要求。现在青青和悠悠已经将楚乔带过来，有些事还是要提前解释的，否则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就不好了。看着诸葛玥在自己面前心疼地望着楚乔，淳儿笑着说:“秀丽王武功太高，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我用金针刺穴的方法封堵了她的经脉，暂时变得现在弱不禁风的样子。好在我学习金针时间太短，最多一个月她就会自动恢复过来，要是换成林曦出手的话，这辈子就只能做一个还不如小孩子力气的废人。有些事还请青海王多多提醒一下秀丽王，免得这金针下一次落下来，就没有现在这么好的”。

　　交易既已达成，诸葛玥暂时也无话可说，只能在这红川城多住上一段时间，等到楚乔彻底恢复武功才可以离开这里。只怕这也是淳儿故意设计的，只要他暂时还在这里，燕洵的军队就不会去而复返，等到穆合世家的人重新集结，这红川城也就不需要他们这些闲杂人等了。

　　看着诸葛玥带着楚乔离开这大厅，一直没说话的魏舒烨再也坐不住，站起身来不屑地看着眼前的嫁人说道:“淳公主好手段，我原本以为世人传言你是一个放荡的妖女这话是假的，没想到今日我才知道你真的是一个不知羞耻的贱人。既然嫁给了穆合云澈做了穆合夫人，为什么又要和诸葛玥苟合生下孩子，亏你这些天将我拒之门外，我还以为你是个自我修养极好的女子，没想到我竟然中了这欲拒还迎的把戏。好，好的很，我魏舒烨真是瞎了眼，竟然会觉得你是一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绝代佳人”。

　　说完这些话魏舒烨就气冲冲的离开这大厅，头也不回的渐行渐远。似乎觉得回一下头都会让自己变得恶心，这样的污浊之地，只怕是一刻也不想多待。

　　陪在淳儿身边的悠悠气得打骂:“什么玩意，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就在这里大放厥词。要是少主在的话，早就打断他的狗腿，拔光他的牙，看他还敢不敢乱讲话”。

　　还没等淳儿回应，青青便拉着悠悠那张大嘴巴，屈身解释道:“夫人勿怪，悠悠也是在为您打抱不平。只是青青也有些好奇为什么夫人不跟这位魏将军讲清楚事情原委，奴婢看得出来这位将军和夫人还是有些交情的，没必要走到这一步”。

　　“他不过是有了一些绮念罢了，循规蹈矩三十年第一次遇到我这样不按常理的女子难免动心。既然我和他注定没结果，何不早早断了那点念想好”，坐观身边两个婢女拌嘴，淳儿也觉得煞是有趣，这样的场景让她想起来那时候在夏宫的过去，她不也是经常这样冷嘲热讽真煌五俊吗？只是可惜再也回不去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又听到悠悠提到穆合云澈，淳儿发自真心的笑着问:“云澈现在也差不多该回来了吧，草原那边只要打点一下就好，不需要和他们一起作战才对”。

　　有些人既然给不了他想要的，那就早点断个干脆，要不然等他泥足深陷的时候，除了疯魔再无其他选择。作为过来人淳儿深知这其中的痛苦，为此她愿意担下这□□骂名，反正穆合云澈不会在意这个。只要在意的人不在乎，那又有什么好介意的，承了魏舒烨的情，淳儿自认还不起，还是放他自由的好。一直吊着别人胃口，却也不能给他一个答案，这滋味太难受，淳儿尝了太久，真的很难受，因此她选择相忘于江湖，这不是很好吗？

　　与此同时穆合云澈正领着燕北八部过了雁门关，既然燕洵这么喜欢仗着兵强马壮去欺负人，那就让他自己尝尝这横扫天下的燕北铁骑。当年燕洵为了快速统领燕北，可是杀了不少部落的王，虽然压制了他们的反叛之心并成功驾驭住他们。可一旦燕北开始衰退，这些被欺凌的草原人随时都可以咬上他一口。现在确实还没有到放草原人南下的时候，可燕北八部可是隶属于燕北的嫡系，这可算不上勾结犬戎，最多不过是燕北内乱。望着身后密密麻麻的骑兵，穆合云澈开心地笑着说:“燕洵，你就好好地屠杀自己的子弟兵吧，我倒要看看以后还有多少人愿意跟着你赴汤蹈火”。

　　过了雁门关后，穆合云澈剑锋直指燕北帝都，沿途北境四郡全部沦陷，一场草原骑兵对战燕北骑兵的战争正式拉开帷幕。原本负责抵御这支军队的仲羽更是作为先锋，亲手打开了北境的大门，燕洵留下的军队也被仲羽的大火付之一炬。如果燕洵不能够及时回防的话，整个燕北将会彻底沦为燕北八部的牧场，再也没有燕洵说话的余地。

　　此刻放弃红川城的燕洵也在慢慢赶到这前线，以防燕北八部和犬戎的入侵，只是终究是晚了。将一支生力军交给一个被人控制住的大将，就是燕洵最大的败笔。当他将后方彻底托付给仲羽的时候，这燕北大地狼烟就将高燃，燕洵再也没有机会去征伐其他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