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乔传-女帝元淳》与子成说情

69、殊途同归

　　大夏，失踪多日的赵嵩终于回到了夏国，可赵彻的脸色并没有变得多好看。这一次出兵燕国的借口就是夏国十三王爷在燕国境内遇刺，自己作为兄长为弟报仇，现在自己这次出兵拿下一些城池也算得上颇有收获，正准备一股作气进军真煌城的时候，诸葛玥回来了。若是别人的话，赵彻可以不用理会，唯独这诸葛玥不同，他既是大夏六大家族之一的掌权者，又是割据一方的诸侯，更是帮助自己打退燕洵重建夏国的能臣。于情于理赵彻都必须尊重他的意见，暂时放弃这次收复失地的机会。也是因为如此，红川城的暴乱开始时，众人都以为是他做的手脚，穆合云澈趁机崛起，而他赵彻为他吸引了燕国西境的大军。夏国夺取十几座城池损兵折将，穆合云澈割据四郡不费吹灰之力，自己这次真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要只是这样还没什么，根据自己的眼线回报的消息，赵淳儿一直跟着穆合云澈。这个消息才是伤了赵彻的心，自己嫡亲的妹妹宁愿追随一个外人，也不愿意来找他这个亲哥哥。虽然自己那个时候没有照顾好她，可现在自己真的想要好好弥补一番，所以在知道淳儿即将要嫁给穆合云澈的时候，自己作为娘家人特地备了厚礼送给她，表示自己的立场，夏国永远都是她赵淳儿的家。可是在自己收到赵淳儿的回礼后，一切都变了，再也回不去了。精致的礼品盒里只有一件被割断的长袍，这是什么意思赵彻看得明明白白，自己这个妹妹不愿意认他了，割袍断义这个典故还是自己以前教给她的，现在却用到自己的身上，赵彻只能无奈的叹息，尤其是看到赵嵩一个人回来，这口气就再也咽不下去。
　　“赵嵩，这次我让你去燕北是带淳儿回来的，怎么不仅没把人带回来，还玩起失踪的把戏，这件事是不是该给我一个交代”，心志郁结的赵彻看着这个只剩下一只手的兄弟，恨铁不成钢的问道:“这么多年了，你就不能做好一件事给我看看吗？要不是我当机立断顺势而为，这一次我们就有可能会被燕洵以你勾结洪筠陷害燕北军为由伐我夏国。到底你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成长起来，承担起保家卫国的重任”。
　　从小到大，赵嵩打心里怕这个七哥。不仅是因为赵彻是夏国的嫡子，更多的是怕他身上那股子杀伐决断的冷漠，和被誉为夏国的定海神针的赵彻相比，赵嵩从小就被打上纨绔子弟的标签。可以说赵嵩是在赵彻的阴影下长大的，那时候有赵淳儿在他身边，赵彻也不好多说些什么。可如今大夏覆灭，皇族西迁，赵彻以一己之力重建夏国，这样的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和以前一样心安理得的做个富贵王爷，赵嵩带着对赵彻天然的敬畏解释道:“七哥，我在燕北见到了淳儿。只是她不愿意和我一起回来，还说赵这个姓氏太冷太凉薄，她消受不起，以后与我们一刀两断，叫我们以后不要再管她了。除此之外，我还见到了九妹赵妍，只是她好像成了燕洵的宠妃”。
　　本来还在计较赵淳儿去留的赵彻听到这个消息，一口鲜血涌上心头直接喷涌而出，吓得身旁的赵嵩急忙上前扶起这个体格强健的七哥劝解道:“七哥，都是我不争气，带不回淳儿，就连妍儿也没办法带回来。我实在是辜负你的期望，请七哥责罚”。
　　“责罚，你的错我自会处罚。只是这个赵妍她竟然敢嫁给燕洵，还是甘为妾室，大夏十几年的教养都喂了狗了吗”？顺了顺气后，赵彻双眼通红的吼道:“就连淳儿也不敢这样做，她怎么敢如此。难道赵妍忘记了父皇和她的母妃，哥哥是怎么死的吗？本以为她早就在那场骚乱中殉国，没想到竟然是嫁给燕洵。赵嵩，你记住我们大夏没有九公主赵妍，让所有人将赵妍的记录全部销毁。这一次不是她不认我们，而是我们不要她，因为她不配”。
　　燕国皇宫，收到赵淳儿送的回礼后，楚贵妃高兴的合不拢嘴，带着自己的贴身婢女在御花园散步。从今以后自己再也不用顾及燕妍那个女人，有了赵淳儿送的东西，就算是有毒燕洵都会乖乖的服下。因为只有这个才可以让他暂时摆脱燕妍的控制，更何况淳儿送来的可是能够短暂压制结发之毒的好东西。看着御花园里赏心悦目的花，这些日子的郁闷也散了不少，尤其是想起赵淳儿在信中提及的要求，楚贵妃笑的更加开心。对于这个请求，楚贵妃可是表示双手赞成，只要留燕妍一命即可，其他随她处置，这样子的请求自己怎么可能会答应。要怪就怪燕妍这个心太狠，不知道宁可得罪小人，莫要得罪女人的意思，更何况她得罪的还是祸乱天下的靖安王妃。当真以为自己是赵淳儿的妹妹，别人就不会和她计较吗？那她当初那一箭可是直接奔着自己姐姐的命去的，现在到了还债的时候了。
　　燕国皇宫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同样是出来赏景的人，燕妍和楚贵妃不期而遇。按照位分来说燕妍见到楚贵妃是要行礼的，可是燕妍丝毫没有行礼的觉悟，因为没必要。在燕妍看来这这个燕国后宫佳丽早已全成了摆设，而她燕妍才是这后宫唯一的女主人，不给楚贵妃落面子已经是很给她面子，怎么可能会委屈自己来向一个替身行礼。
　　看着目空一切的燕妍，楚贵妃笑脸盈盈的走进，仔细打量一番发现这个燕妍竟然佩戴着九尾凤钗，当真是不怕死的人。不过略微一想，楚贵妃也知道了这份礼物是谁送的，燕洵还真是一个狠心的男人，在各种方面为这个自以为是的女人网罗罪名，这是多想杀了她啊。可惜身不由己，要不然这燕国皇宫早就没了这个燕妍的立足之地吧。
　　楚贵妃的窥探燕妍看在眼里，嘴角满载笑意，不要以为她燕妍是赵淳儿那个傻子，会去相信爱情这玩意。就算是燕洵故意送她凤簪陷害她又如何，母妃一辈子都没有机会戴过的凤簪如今就插在自己的发际间，这可是天下女人渴望而不可得的东西。自己从小就发过誓一定要成为母仪天下的女人，现在自己只差一个皇后的尊名罢了，远胜过逃亡天下的赵淳儿。至于燕洵想杀她，燕妍一清二楚，可那又能怎样。只要结发之毒不解，燕洵这辈子都不能动自己半分，只要自己低头整个后宫都是横着走的。志得意满的燕妍看着楚贵妃不屑的挑衅道:“贵妃娘娘真是好兴致，被陛下推到别人的怀里至今还能屹立不倒，燕妍佩服的很”。
　　“我们彼此彼此，你通过药物控制得来的宠爱又能持续多久，就不怕下次陛下对你翻脸无情吗”？被挑衅的楚贵妃出口还击道:“借着你姐姐的势来博取恩宠，却又果断的卸磨杀驴，本宫甘拜下风”。
　　从前的过往被揭露出来，燕妍面不改色的看着楚贵妃，嘴角的笑意更浓说:“本宫母妃教过我，男人可以不爱你，但是女人必须得到他的宠爱，现如今陛下已经离不开我，我又何必留着那个自己看不顺眼的人存活于世，我想杀赵淳儿不是一天两天了，是她自己傻，竟然相信深宫中有姐妹之情，倒也是死有余辜，其实看看赵彻和赵嵩如何对待她的就知道，这世间亲人是靠不住的，偏偏赵淳儿学不会忘情。只是可惜最后被一个傻子挡了那一箭，赵淳儿也逃出燕国，否则本宫的心情就更好了”。
　　“那你这么清楚的告诉我，不怕我对付你吗？还有，结发之毒当真无药可救吗？不怕陛下终有一天杀了你”，燕妍对着自己袒露心扉，楚贵妃搞不清楚这个女人在想什么，这样做不是自寻死路吗，好奇的问道。
　　这正是燕妍要的反应，燕洵终有一日会杀了自己，所以自己必须提前为自己找一条后路。放在以前楚贵妃会愿意为燕洵做许多事，包括死，可是现在却不一定。被自己爱的男人亲手推向别人的床上，这种侮辱不是那个女人可以容忍的。只要自己向楚贵妃释放好意，未必不能和她联手控制住这燕国后宫，只有这样自己未来才有一线生机。想明白的燕妍解释道:“结发之毒无药可解，这是赵淳儿亲口告诉我的，只是可惜她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将那炼香之法传授于我，还说什么旁门左道上不得台面，可她自己用的得心应手。至于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一切，不过是表示我结盟的诚意，同样是为燕洵所不容的女人，为何不一起对抗随时出现的杀机，你要的是燕洵的爱，我要的是燕洵的宠，我们并不矛盾”。
　　听完燕妍的话，楚贵妃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这个女人太可怕，同时又贪婪，和她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可是她说的很有道理，这燕国皇宫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深坑，随时都有可能死去，没有人互相扶持，根本无法在这里活下去。因此楚贵妃的表情越来越凝重，而燕妍的笑意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