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乔传-女帝元淳》与子成说情

30、淳玉秀丽

　　在燕北皇宫里有两座特殊的宫殿，其中一座燕帝陛下时不时过来看看，有时候还会在这里住下，另一座只是偶尔过去看看，然后逃命似的离开，从来不敢停留太久。那座怀念眷顾的宫殿燕北人都知道是问了谁建的，秀丽，这世间何人可称得上秀丽二字，楚乔。昔日燕帝与秀丽王相伴八年，这座宫殿原本就是修来迎娶这堪称国士无双的秀丽王的，江山为聘不是虚言，这座宫殿见证了燕帝的深情，可惜造化弄人秀丽王终究没有和燕帝走在一起，这座宫殿也成为一个追忆过去少年深情的故事。另一座令燕帝畏惧而又不舍的宫殿没有太多故事，宫里的人只知道里面摆满明黄浅粉的小姑娘喜欢的衣裳首饰，却从未见过燕北皇宫有谁敢穿这类颜色的华服，宫门上写着淳玉二字。
　　看着燕帝安排给自己的宫殿，燕淳都觉得讽刺，淳玉，亏他还记得自己的封号。淳淳君子温润如玉，这是父皇母后当年给自己择的封号，象征着对自己未来的无限期望。可惜自己的性情从来就与这两个字联系不上，正如她的一生一样是一个天大的笑话。推开宫门，入眼的是自己在夏宫里摆设，几乎是将自己的圣金宫搬过来一样，就连自己曾经喜爱的衣饰摆件都是如出一辙。看得出来安排这些的人很用心，这座宫殿也是刚建好不久，想来上次送过来被燕妍那个丫头穿戴的衣服首饰都是从这里拿出来的。
　　一个身着绿色宫衣的女子跪在地上恭顺的请安道:“奴婢采薇拜见郡主”。
　　“采薇，采薇，燕洵你当真是如此，甚好，甚好”，燕淳盯着这个和昔日贴身婢女采薇有三分相似的宫女说:“风眠在哪，你们该出来的就早点出来吧，本宫不想一点点的揭露，没必要”。
　　那名叫着采薇的宫女白着脸说:“郡主当真是神机妙算，风眠侍卫长就在殿外值守，奴婢是这淳玉宫的大宫女专司服侍郡主的，不知郡主可要见见风眠侍卫长”，白着脸不敢大口喘气的采薇壮着胆子说完这些就不再像之前的小心翼翼，这位郡主看起来好相处的很，仲羽姑娘多心了。
　　燕淳稍稍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裳说:“不必了，本宫累了，让人准备好热汤，本宫要沐浴，你留下来”。
　　淳玉宫里的其他侍婢一一退下，只留下那位采薇大宫女留下服侍燕淳沐浴。看着燕淳那洁白无瑕吹弹可破的肌肤，以及精致勾勒的锁骨，采薇称赞道:“奴婢从来没有见过像郡主这样美丽的人”。
　　“美吗？自己也就剩下这具躯壳了，燕洵从来就看不上，以前干净的我都被弃之壁履，更何况如今肮脏不堪的燕淳呢”，燕淳听着采薇的话一个人在那里喃喃自语:“一个人心死了，还能被杀死她的人捂热吗，采薇”。
　　听到这里，采薇再也不敢搭话，只能够老老实实的侍候着燕淳沐浴入睡。
　　今夜的燕北皇宫注定是无眠的，躺在床上的燕淳在思考着今后的出路以及来之前穆合云澈和她说过的话:囡囡，无论发生什么，只要你好好看着别人的眼睛哀求他那个人一定会答应你的。燕淳笑着想这个表弟太高估自己在燕洵心中的地位了，只要自己求他就可以得偿所愿的话，那又怎么会有今日的燕淳。
　　次日早晨阳光升起的时候，采薇侯在燕淳的床前侍候着这位美丽的郡主梳洗打扮。按照燕北的规定，接受敕封的贵妇都要在第二日前往内宫谢恩的，如今燕北没有皇后，就只能去位份最高的楚贵妃那里去犒谢君恩。燕淳很配合的穿着那套燕帝赏下来的浅粉色宫裙踏上谢恩的马车，站在一旁的风眠被这顺行吓得一口气上不来。仲羽姑娘告诫过风眠和采薇这位主不是安分的主，要是发起疯来就提一下北寒宫的那位就没事了，谁知道燕淳如此配合，一下子打乱了之前的部署。
　　燕北皇宫并不大，至少没有大夏皇宫一半大，毕竟燕北身处苦寒之地，有那个功夫做这些花架式，还不如拿来贴补军队。坐在马车上的燕淳看着这座盼望半辈子的宫殿没有太多的想法，这里埋葬了太多人，燕淳想去见见她们，问一下她们值得吗？“去红秀宫，本宫想去祭拜一下燕北皇后纳兰红叶”，燕淳望着飘落的枫叶说:“至于楚贵妃那里，本宫不想见，免得到时候打起来，你们都不知道帮谁”。
　　听到燕淳的话采薇风眠吓的腿软，仲羽姑娘说得没错，这位郡主真的不是个安分的，要和楚贵妃打起来，楚贵妃是谁，燕北皇宫里最得宠的女人。和她打起来，还有命吗？别人的话十死无生，至于平夏郡主不好说，陛下对她的疼爱有目共睹。罢了，作为下人听话就行，有事的话地位高的担着，就这样原本前往楚贵妃处的马车改道去了废后纳兰红叶的红秀宫。
　　看着一地枯枝残叶，燕淳的心都感觉有点疼，这就是自己曾经爱过的人，那是他的结发妻子啊。堂堂一国公主之尊倾国为嫁，换来的却是客死异乡，就连这住所都败落到如此地步。如果那一年燕洵带着自己来了燕北恐怕下场要比这惨的多吧。至少纳兰红叶还有整个怀宋陪嫁，而自己呢，除了血海深仇竟是一无所有，也许在攻破大夏真煌帝都前就被杀了祭棋。现在想来还要多亏了燕洵的舍弃之情，要不然自己早就不在人世，这就是爱了十五年的人。
　　红秀宫的破败随处可见，燕淳到处搜索那个和自己爱上同一个男人的可怜女人的痕迹，不，她比自己要幸福的多。只是燕洵不爱她而已，只是冷落她而已，只是一杯鸩酒赐死了她而已，没有侮辱没有践踏没有背弃，他们至少曾经是天下公认的夫妻，燕洵唯一的妻。无论以后燕洵会爱上谁都得叫纳兰红叶一声姐姐，这就是元妻的身份，无论燕洵多不想承认，这是燕洵一辈子都抹不掉的痕迹。这样一想，纳兰红叶这辈子比自己强太多，果然如同楚乔说的一样，自己就是个废物，就是个失败者。
　　燕淳这一趟并非没有任何收获，她在纳兰红叶的案桌上发现了一封被尘土掩埋的书信，应该是在纳兰红叶还活着的时候写的，据说那时候纳兰红叶已经被囚禁在这里，一个人，一国皇后的寝宫如同冷宫一般。擦去上面的灰尘依稀可见秀丽的笔迹，纳兰红叶定是一个姿容秀丽品格坚韧的女人，只是无缘一见。等看清信封上的之后，燕淳吓得那封信都从手中滑落在地上，只见上面写着:吾弟洪筠亲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