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乔传-女帝元淳》与子成说情

108、青海覆灭

　　自那一晚和穆合世家交手后，诸葛玥的骄傲就粉碎的干干净净，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大夏第一世家一直都是穆合世家，而他们其他六家一直笼罩在它的阴影之下。根据谍纸天眼的情报网记载，诸葛玥对所谓的巫术也算是有了许多了解，可正因为了解他退缩了。与巫家相比，他诸葛家引以为傲的谍纸天眼只是一个笑话而已，无论他们做什么都逃不过这天的监视，而穆合世家可以轻易通过天意来分析获取他们想要知道的一切。这也意味着这世间到处都是穆合世家的碟者，还是无法欺骗无法消除的那种，这样的对手根本无法用任何阴谋诡计对抗，除非你有足够的实力和它硬撼，否则等待你的只有失败和耻辱。可笑的是现如今这天下各国已经没有一家可以和穆合世家对抗，因为它的背后是整个草原。

　　被救回来后楚乔就一直倚靠在软榻之上，因为君子香本就是无药可解的毒，只能等着身体将体内的毒素排出，在此之前她只能像个废人一样软瘫在床上。和颓废的诸葛玥相比，楚乔显得斗志昂扬，可她不明白为什么诸葛玥自那晚劫营回来后就变成这幅样子，再也没有之前冷公子的淡定自若。勉强撑着自己疲软的身子，楚乔问道:“阿玥，你怎么了，这些日子你越来越不像你。若说之前你只是存了退缩之意的话，现在的你看起来就像是随时准备好慷慨赴死一样”。

　　“星儿，你知道为什么你奇袭红川和我夜袭救你会遭遇埋伏吗？不是因为我们身边的人出卖了我们，而是因为我们的对手是穆合世家，他们竟然是消失很多年的巫家。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无论我们做什么，他们都可以提前知道，我们的人随时会被他们控制，人不和天斗，我们赢不了的”，听到楚乔的疑惑，诸葛玥打起精神解释道:“世人都道人定胜天，可他们又知道这其中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现在青海已经是四面楚歌，除了向赵彻投降，我已经没有别的想法，我不想让你和孩子们漂泊不定，能够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好。你知道的我从来就不是一个雄心壮志的人，要不然我也不会放弃和燕洵争夺天下的机会，只要有你和孩子们在，比什么都强”。

　　本还打算继续劝诫诸葛玥振作起来，可听完她的话后，楚乔的心也就慢慢冷了。她一直都知道诸葛玥不是燕洵，他从来就没有那么强的功利心，只要有一方乐土让他呆着，他就可以活得很好。要不然他们夫妻俩也不会成为仲裁天下大事的青海王和秀丽王，早就凭着自己的实力去问鼎天下。罢了，能够一家人和和美美地活着，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她相信赵彻无论如何也不会亏待他们，只不过少了那份自在而已。
　　既然已经有了这个打算，诸葛玥也独自踏上了向赵彻求援的路途，因为只有他亲自出面赵彻才有可能会应下他的请求，至于其他人只怕是连赵彻的面都见不到。只是在离开青海城之前，诸葛玥还是语重轻长地和楚乔反复交代让她不要让人离开青海城，无论外面怎么乱，都随他们去。只要活着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目送着诸葛玥日渐消瘦的背影，楚乔无奈地应下他的请求，让诸葛玥安心去寻求外援，至于这青海城则是必须要守住的，她绝不会让赵淳儿有机会踏进这里，哪怕是死。

　　可惜的是，这世上的事没有那么容易了结，你欠别人的总要还回去。并不是你想要离开的时候就可以离开，恩怨没有了结之前，世人都逃不过他们原本应有的宿命。正如当初的赵淳儿一样，安安静静地在真煌帝都等死，还是等到了他们这些人所谓的怜悯。现如今青海王夫妇想要那份安宁，又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毕竟他们的敌人可是睚眦必报的赵淳儿，此事只会没完没了，直到一方走向真正的尽头。

　　从朋友那里得来消息后，淳儿可是高兴坏了，这青海城马上就要归他们所有。虽然不知道诸葛玥是为了什么离开这青海城，可只要没了他在，青海的防守就再也没有以前的坚不可摧。毕竟世人都知道西蒙最强之将首推燕洵和诸葛玥，不同的是燕洵善攻诸葛玥善守，至于楚乔和赵彻则是次之。燕洵的兵法虽然是楚乔教出来的，却早已青出于蓝，只因为他的心远比楚乔要狠做事也要果断得多。现如今没了诸葛玥坐镇指挥，楚乔又无法正常行走，这青海城的防守也变得松懈许多，这一战总算是到了决战时刻，她也该退居幕后静看穆合云澈如何统领草原人打败这当世第一女将了。

　　此等天赐良机，穆合云澈又岂会错过。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压制草原人请战的要求就是为了这一刻。如今战争也到了最后的阶段，那群饿疯的青海兵也撑不了多久，可诸葛玥的突然消失只怕是别有动作。为此穆合云澈也愿意痛痛快快战上一场，让世人知道他穆合世家的男儿不比其他人差。

　　一连数日日夜不停的攻城略地，青海军都不能好好休息，他们只盼着他们的王爷早一点带着援兵回到青海城击退这群草原的野人。负责指挥守城的月七和贺萧也是累的不行，却怎么也不能好好休息。毕竟敌军是他们的五倍可以不间断轮番上阵，可他们不行，能分成两批已经是极限，再也没办法调整阵营来应对红川和草原联军的袭击。这就是人多的好处，不需要消耗太多力气就可以将对手活活耗死，虽然吃的也多些，可架不住他们有钱任性，青海也只能死死苦守静候局面改变。
　　听着手下人抱怨，楚乔好几次差点按捺不住想要冲出城外和敌军决一死战，哪怕她至今还卧床休息。可她到底是记住诸葛玥的嘱托，这一战不能打，除了守他们别无选择。只是这防守又岂有那么容易，尤其是让一个精于进攻的人突然冷静下来守家更是难上加难，能做到如今的地步已是楚乔的极限。若是换成赵淳儿守城的话，只怕是早就和当初的红川一样被人打下来，毕竟这正面战争不是可以借助那些小聪明可以决定的。

　　可惜，无论楚乔怎么挣扎都是白费力气，这一战的结局早已注定。这一战打了将近十日，再过一日诸葛玥也差不多该带着赵彻回来。楚乔体内的君子香也解得差不多，除了暂时没有武功在身以外，其他的和正常人无异。在楚乔踌躇满志打算打一场漂亮的反击战时，一个噩耗传来，青海城沦陷了。听到这个消息时，楚乔不知道是什么感想，明明只差一点点，只要再坚守一天的话，这一战就可以避免，青海也可以保全，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回答楚乔的是一队队精锐的红川兵，在他们的陪伴下赵淳儿第一次走进这楚乔和诸葛玥生活了十年之久的青海王府。看着坐在主位上发愣的楚乔，淳儿笑着说:“好久不见，秀丽王，现在你的青海已经落入我们穆合世家的手里，你的家没了国没了，不知道此刻的你是什么感想”。

　　看着被抓住的月七和贺萧，楚乔知道她这一次真的输了，输得很彻底，可她不明白为什么青海城会在一夜之间沦陷，他们明明守了十日都没有被攻破，怎么一下子就没了，她是真的不了解啊。在楚乔思考的时候，她的两个儿子都躲在她身后，他们不明白为什么他们的家一下子闯进这么多可怕的人，他们没有做什么坏事啊，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们啊。感受到孩子的害怕，楚乔紧紧抱住他们，朝着淳儿在的方向说道:“这一战我终究是输了，可我不明白怎么会一下子就沦陷，我们错在哪里，还望淳公主让我们死个明白”。
　　“早在一个月前你们青海不是就丢了一大批粮食吗？那是我带人干的，在哪以后我就让她们守着这些粮食等候我新的命令。本来我没想过动用她们的，只是一切都快来不及了，明天诸葛玥差不多就该回来了，我不想有变数，便让那些人乘夜偷袭了你们青海的城防。一连十日没有好好休息，想来你们的人都累得很，等他们发现时，我们几十万大军已经进入了你们的青海城”，看着蜷缩在楚乔身边的两个孩子，淳儿的心里也有了些波动，到底是孩子啊，怎么可能受得了这国破家亡的痛苦。只是他们是幸运的，至少他们一直躲在他们父母的身边，没有遭受太大的挫折，更没有被他们的父母出卖。

　　“国破家亡吗？这一次轮到我了，也是报应，只是我想求淳公主一件事，还望公主能够答应”，知道了自己输在什么地方，楚乔也释怀许多。现如今已经一无所有，楚乔还是以前那副模样，一点也不像是亡国之人。她知道求饶不过是让淳儿的心情更好一些，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她唯一放不下就是自己的两个孩子。楚乔知道赵淳儿不会为难这两个孩子，因为她本身也做过亡国公主，她比谁都知道那种滋味。可楚乔还是要求淳儿，因为只有这样她的孩子才会被人好好对待，否则只怕会落得当年燕洵的部下对待赵淳儿一样的下场。

　　“若是十年前的话，我一定会让他们和你一起不得好死，你的儿子处以宫刑再送进男风馆让那些恶心的人好好蹂躏，至于你则是废去全部的武功在最下贱的勾栏院里侍奉最低贱的男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也只有这样才能让你体验我曾经遭遇过的事情，可现在不一样，这些年我的恨也淡了很多尤其是有了自己的孩子之后，罪不及家人。毕竟我终究不是燕洵，做不到那样的辣手无情，竟然任意安排他的人这样侮辱我”，楚乔的请求，淳儿自然是知道是什么的。子女都是父母的债，又怎么忍心让别人因为上一代的仇恨去伤害他们，同样身为人母淳儿自然是理解楚乔的。

　　正如楚乔想的那样，淳儿没打算和这两个孩子计较，她也是经历过那些的人，她自不愿意让人和她遭受一样的待遇。回头看了看身边的风眠，淳儿命令道:“带青海王的公子们下去安置，不用太好，只要和那些老百姓一样就可以。记住，不要纵容任何人刻意欺负他们，在青海城他们和其他的百姓没有任何差别，不需要区别对待”。
　　得了赵淳儿的命令后，风眠也就领着那两个孩子下去，无论他们怎么抓着楚乔的衣服不放，还是被风眠强行带走。对于战俘他们本就不需要太多的优待，能让他们好好活着，已经是天大的恩赐，实在不应该央求更多，因为没有人会同情你的遭遇。

　　目送自己的孩子被带下去后，楚乔也难得地流下眼泪，看着冷面心软的淳儿说道:“多谢淳公主，其他的淳公主看着办吧。败军之将落到什么地步都是应该的，我不打算反抗，事实上我也没有反抗能力不是吗”？说完这些，楚乔站起身来将自己身上的印鉴钥匙都拿了出来递给赵淳儿来表示自己对赵淳儿善待她孩子的回报，其他的她也做不了了。

　　看着被塞到手上的东西，淳儿愣住了，她实在不知道楚乔这是什么意思，她们不应该是敌人吗？现在怎么搞得更像是朋友一样。带着一滴疑惑，淳儿不解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将青海的一切都交给了我，来换取我放过你们母子三人离开这里吗？只怕这些不值这个价，我们的仇太大太深，我不可能这么轻易地放你离开”。

　　听完淳儿的话后，楚乔大笑道:“我知道，因为我也一样不会轻易放过你。这些都是青海的资料文卷，有了这些你们可以妥善安置好青海百姓，这对你们和青海都有利，我干嘛不这么做。世人都道我青海爱民如子，淳公主以为这些都是假的吗？这一刻我能为百姓做的只剩下这些，其他的就交给你了。至于私心的话，我还是希望你可以放过我的两个孩子，我的话就任你处置绝无二话”。

　　拿着手中的东西，淳儿的心也被楚乔的话触动，她想她是敬佩楚乔的，到了这一刻还在为百姓考虑，还真是一个护佑一方的王。只是她们的仇是结不了了，这一世她们终究是敌人而非朋友，这点敬佩不足以抹杀掉自己对她的恨意。该做的事还是要做的，楚乔还是要好好体验一下自己为她安排的助兴节目，要不然这一战就真的没什么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