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羽》天朵丝

15、决斗与死亡

　　约定的日子来了。
　　这天，大家都被留鸟集中到集宿地后方的一片大森林，这片森林平时根本不让人靠近。一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不时传出几声野兽的悲鸣，让人感受到它的阴森与恐怖。
　　留鸟见人到齐了，于是对古晶说：“古晶，你应该知道，你现在处于瓶颈期，你和守展的决斗没人会帮你，这是为了激发出你的潜能。这是最后的方法，知道吗？之所以选在这片平时不让你们靠近的森林，因为我不准你们用以前的武功，所以，练习的只是你们收发亢的能力，明白吗？”
　　古晶和守展纷纷点头。
　　顾悦和关桂等人不安的看着古晶。古井忽然觉得，有种温暖的情绪涌入心头。她轻声对他们说道：“放心吧！我没事的！”她所展现出来的温柔正显示着她与之前的改变，她的心已经被软化了。

　　留鸟轻咳一声，唤回大家的注意力，说道：“你们放心吧，这次不准杀人，有什么情况，我会赶过去的。我说开始你们就散去，”他顿了一下，忽然发出口令：“开始！”

　　只见，两道黑影，迅速从队伍之中蹿出，消失于无边的黑暗之中……

　　古晶不知道还无法控制亢的自己，如何在不应用以前功夫的前提下对付守展。老实说，她根本就不想和他交手，她不会忘记，是他冒着生命危险，把她从那个小偷集团中救出。但她也始终不解究竟为了何事守展如此愤恨她！

　　“还不集中注意力！是太看不起我，还是对自己太有信心！”守展的声音突然从古晶身后传出，随着一声尖锐的“刺啦”声，一把飞刀已经划破了古晶的手臂。
　　“你！”古晶捂着流血的左臂，难以置信的看着守展。
　　“怎么！难道想说我犯规吗？这是飞镖投掷技术，不是武功！你等着吧！我会让你饱尝痛苦的！”
　　古晶也不多费唇舌，只是一个转身，躲过他下一轮的武器攻击！没办法，没想到守展对她有如此大的怨恨，竟然找规则中的缺口。她只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一把飞刀“刷刷”地从耳畔飞过。古晶靠在一棵大树背后，想先包扎一下受伤的左臂，愕然发现，伤口处虽然没有发黑，却呈现不一般的红肿，有些发痒，不！不是一些！是钻入骨髓般的奇痒。古晶又一次惊叹守展竟然为对付她用上了毒。
　　“怎么样？开始痒了吗？”守展得意的声音传入耳畔，“虽然我看不见你，也感觉不到你的亢，但你还是逃不了，这种毒不会让你死，只会阻止血液凝固并且发痒。你等着血流而尽而死吧！哈哈哈哈哈……”猖狂的笑声！古晶一股怒火熊熊燃起，额头的火焰金光闪闪。
　　她猛地从树后跳出，把原本扎在伤口的那柄飞刀扔向守展。
　　守展一个没注意，来不及完全逃避，只好把身体侧转，在空中旋转出180度后落地站稳。尽管如此，他胸前的衣服还是被撕破。
　　看着冒出身影的古晶，守展嘴角一撇，转身飞奔而逃，转眼不见踪影。
　　古晶虽然自己无法施展亢，但对于亢的感觉还是有很高的灵敏度的。她紧随着守展留下的那一丝气息，追踪而去！

　　一颗颗高大苍翠的树木，古晶总是隐约能看出守展的身影就在眼前，却总是追不上。想必是亢能力的修为有差异吧！亢的修炼能提升身体素质，同时把大自然的力量收为己用。古晶越想越愤恨，自己要是没能达成亢的修炼，如何报仇雪恨？！正在古晶头脑发热的这儿，殊不知自己已经中了守展的圈套了……

　　穿过重重树影，眼前突然开阔！一片阳光摄入眼眸。古晶紧急刹车，前面是一片断崖，差点就掉了下去。她一转身，眼见，守展早已停在面前，带着狠毒的笑容看着她：
　　“哈哈……知道自己中计了么？”
　　古晶环顾四周，背后100米处为森林边缘，面前却是一片断崖，少了树木的遮蔽，中刀地几率无疑更大！古晶这才缓过心神，额头金光渐渐褪去。她正想哀叹自己一时冲动中人奸计之时，忽然瞥见守展左胸一处触目惊心的刀疤，不禁脱口而出：
　　“守展，你的胸口？”
　　守展低头略略一瞥，抬起头看向古晶说道：
　　“怎么？很恐怖吗？这还不是你造成的？！”他的眼中带着深沉的痛，接着说道：“因为你！我差点连命也没了！我痛恨！我痛恨自己那时竟然被你所迷惑！殊不知你根本是个自私自立的贱人！”
　　古晶瞪大双目：“为什么？我为什么会造成了你的伤口？我和你分别后就再也没和你见过了！”
　　“还问为什么？怎么忘记了，要不要我来提醒你一下？当年我放你出逃后，你爬在窗口对我说，叫我一定要等你，你会来救我的，我还傻傻的听你的话，一直在那里假扮着你，可你却再也没有回来！结果被老大发现了，一刀狠狠地捅进我胸口，还好我天生心脏偏长，又因为是鉴定型的稀有练亢体质，被人捡起收养，否则……哼哼！”守展冷哼一声，盯着古晶，“否则我就只能做鬼了！”
　　古晶大惊！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自己完全没有印象？不会的！这么重要的事！自己为什么会没有印象！自己记忆中只是见到了师父，之前的事就是守展放走了自己，再然后……
　　一片模糊……混沌……黑暗……头好痛！就想要裂了一样！
　　古晶抱着脑袋，蹲在地上，痛苦万分！
　　守展惊讶于古晶的行为，心中有一丝不舍，其实恨归恨，守展要是真的杀了她，估计自己也得搭上去，毕竟他曾经那么喜欢她！
　　“古晶！”守展忍不住惊叫出声。
　　不想！不想！不想！
　　古晶强迫自己不去想那时的事，既然伤口犹在，又想不起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守展说的应该不假吧！原来自己害了他这么久！
　　古晶松开已缓和疼痛感的脑袋，缓缓站起。露出一抹凄凉的笑容。印在苍白的脸色上更是有一抹凄美的神韵。
　　“对不起！我想不起来那时的事了！我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古晶缓缓走向守展，守展本想发怒的，在看到那样的苍白虚弱，仿佛一阵风都能吹倒的古晶之后，却又狠不下心。
　　古晶握住守展拿住飞刀的那只手，慢慢抬高，直到抵住了自己的脖子。
　　“恨我的话，就杀了我吧！”
　　守展瞪着古晶，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这真的是那个背信弃义，抛弃他离开的古晶吗？为什么眼神里透出的坚定让自己动摇！
　　“如果……”古晶接着说道，“你愿意相信我没有背弃你的话，请你相信我，我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但我给你个承诺，调查清楚一切的真相，然后还你个公道。但我也必须完成自己未完的事情，请你给我一点时间！”
　　“哼！哈哈哈……”守展狂笑着，“原来还是为自己在开脱！”
　　“不！”古晶的眼神坚定地望着守展，把飞刀又往喉咙口移近少许，“请你相信我！”
　　古晶只说了这五个字，可却让守展觉得这五个字的分量比千言万语还要重！要相信她吗？守展望着古晶还在滴血的伤口，脖子上的飞刀也已刺入皮肤，渗出丝丝血丝。守展猛的抽出飞刀，飞刀划破了古晶的手掌，古晶吃痛的喊了一声。
　　“好吧，我相信你！”守展开始嘲笑起自己，原来这么多年的仇恨都不如见到她如此受伤来的难过，“这一刀，就当是换我这么多年的痛苦！便宜你了！”
　　古晶了然一笑，“谢谢你！”忽然觉得头脑发晕，整个身体往后倒去……啊！是失血过多了吧！原来自己还是逃不出命运的捉弄！
　　妈妈！要是我没有为族人报仇雪恨就去见你，你会不会怪我！

　　守展惊觉古晶要跌入悬崖时为时已晚，正要为自己的无力而感到悔恨时，忽然背上一阵疼痛，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全都搅在一起了，全身的骨头已经散架，他无声的倒在地上，来不及发出一声声音，只见到一个黑影已经冲出悬崖，往古晶落下的地方追去……
　　“原来是你！”
　　守展露出一个无力的笑容，古晶你有救了……

　　从沉睡中醒来，古晶发现身上竟然没有什么伤口，当然除了飞刀所致的伤口之外，但也已经愈合，并且不再发痒。她环顾四周，是一件较简陋的茅草屋。她起身走出屋外，一轮皎洁的月牙挂在天空，小屋右边有一谭清澈的湖水，湖边……竟然站着个身影。
　　古晶警觉心顿起，以最快的脚步，最轻的步法靠近身影，正想攻击，孰料，黑影不知何时已经不在湖边，而已来到她身后了。
　　古晶急速转身刚想用拳击打黑影，却被黑影牢牢擒住手腕。
　　“你打不过我的！”
　　古晶这才细细打量，此人一身黑衣，从头到脚把自己包了个严严实实。心中不禁大疑：
　　“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会伤害你，而且我会帮助你达到你的目的。”黑影只露出两只锐眸，似乎含笑。
　　“你为什么要帮我？怎么帮我？”
　　“帮你恢复亢的修炼能力，让你有能力杀掉仇人。”
　　古晶震惊，一双美目瞪着他，心中疑惑，却又觉得受他吸引，条件很诱人！因为这是这些天来困扰她的大事！
　　“你不用现在决定，我先送你回去，明晚这个时候，我在你跌下来的那个悬崖等你！”
　　他说着，就已经拦腰抱起她，古晶只觉得四周的景物在急剧后退，气流忽上忽下，不一会儿功夫，她就已经在森林里的某处。黑影已经不见了。
　　古晶看着自己的手，再摸摸自己的脖子，发现都已经用纱布包好，并且连衣服都已经换去，换上了件足以遮蔽那些伤口的宽大衣服。这是叫她要掩盖受伤的事情吧！可是……
　　想到那个人竟然还帮她换了衣服，古晶有些害羞起来……

　　“古晶……古晶……”众人的喊叫声渐渐传来。
　　古晶心中大喜，急忙冲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顾悦一把抱住古晶，“你可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也……”顾悦看着古晶，欲言又止。
　　古晶竟然觉得那样的拥抱是那样温暖，丝毫不觉得有何不妥，只急急说道：“我和守展打到一半就晕过去了，后面的事就不知道了，对了，守展呢？”
　　顾悦显出难以启齿的样子，说道：“你跟我来！”就拉着古晶的手往森林出口走去，走向集宿地。关桂和广冠为默默地跟在他们后面。

　　回到了集宿地，来到了，平时集合的雕像前，顾悦停在一副担架前，不再走动。
　　古晶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缓缓走向罩着白布的担架，掀开一看。
　　铁青的面容、涣散的眼瞳，只有嘴角流露的笑意显示着他并不痛苦！这……这不就是……
　　“守展……”古晶忽然无力出声，双脚一软，跌坐在地上……
　　“古晶……”顾悦想安慰她也不知从何说起。
　　关桂走上前来，拍拍古晶的肩膀，淡然说道，“拿出勇气来面对现实，守展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