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来到梦境世界》苹苹无奇

3、没有老师的学校

　　“也算我一个，怎么样？”一个清亮声音从办公室大门传来，感觉像是含着笑，李闻回过头就看见照片上的冰山帅哥站在门口，西装革履，对着明莉来了个微笑，虽然是有点客套，但是眼睛里流露出的温和善意却骗不了人。出入梦境不知多少次，不知见过多少妖魔鬼怪美女画皮的明莉也难得地惊讶一下，连忙打圆场“程指导好！刚刚都是小孩子们说笑，希望您别介意。会议十点开始，您可以去楼上的休息室休息一下，请问您需要咖啡还是茶水呢？”明莉拿出对付上头领导的公式化微笑，用与平时大嗓门完全不同量级的语气轻声询问。程飞捏着下巴认真思索了一会，又露出标准的八颗牙微笑，指了指旁边的咖啡机说：“加浓冰咖啡，谢谢！”就在明莉正打算请这尊冰山神像去休息室时，又听到他问：“赵部长不在办公室吗？他今天是出任务吗？”
　　“别泡冰咖啡了，他胃不好。小闻，给程指导泡壶热茶送到休息室去。”赵鸣站在办公室门口看着他，毫无任何感情得像看一个完全陌生的新同事。

　　上午十点，程飞坐在会议室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听着郑响的武器分析，在平板上做笔记。“程指导，这是我新改造的梦境保护伞，如果在梦中遇到危险情况，可以丢出去，它会自动形成一个保护罩，可以有效抵御梦境怪物的攻击，不过目前研究在起步阶段，保护伞只能维持三个小时。”说罢，他拿出一个小小的雨伞，就像普通的钥匙吊坠。“或许，可以考虑把伞面的材质换成纳米材料，一点小意见。这个武器很实用。”程飞眯起眼睛一笑，全然没有刚刚冷若冰霜的神态，就像是大学里亲切的学长，笑起来全世界的花都开了。
　　“谢谢，谢谢，谢指导。”郑响摸着头颇不好意思地憨笑起来。赵鸣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他看着这一幕突然想起来那年在学校，程飞是他固定的训练搭档。第一次作战训练时，他因为用枪生疏，不小心失火，如果不是程飞闪躲及时，有可能造成更大伤害。菜鸟级选手赵鸣一个劲地朝着程飞道歉，头恨不得埋进地里，程飞也只是如今天一样眯起眼睛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没关系，人都有失手的时候。第一次上训练场，你已经完成得很好了。”如沐春风，这个成语在那一刹间具象了起来。
　　“程指导，我是明莉，一般来说我和赵部搭档进入梦境完成任务。这是我们近两次的任务录像，那个怪物挺恶心的，就像是一坨爬行的鼻涕。”梦境的怪物是一团黄绿色的活体，不断逼近宿主，明莉双手撑着皮衣带着宿主躲闪，赵鸣一边捏着鼻子一边单手举枪，把怪物一枪爆头。一瞬间，大坨的活体史莱姆变成了无数滴黄绿色的雨，确实像天空流鼻涕。程飞正打算从口袋里拿出手绢，就见一张纸巾递了过来。“你用不用去卫生间？”语气很疏离，但关心是实在的。赵鸣还记得程飞有洁癖，看见不干净的东西会有点反胃。“不用了，谢谢。”程飞接过纸巾，放在桌子上，抬头看着屏幕，对明莉点头致歉，“我有一点洁癖，不好意思。你可以继续。”“大家注意一下，这是刚刚上头下的任务，大家抓紧看看资料。”李闻突然打断会议，抱着五个档案袋走了进来。
　　这次的宿主是一个十六岁的女孩林敏，原来是市一中的学生后来因病退学。“根据值班的护士说，昨天晚上她像以前一样服药睡觉了，一切都很正常。今天早上，护士查房的时候发现她一直没有醒来，哪怕同病房的人说话再大声，她也没有任何反应。”资料上的女孩瓜子脸，有着一双丹凤眼，眉目很清秀但总有种说不上来的忧郁气息。“这女孩在学校的情况怎么样？”赵鸣问道，“她的老师说林敏成绩不算很优秀但是也在班级中等水平，不过性格比较内向，没什么朋友。”李闻的语气略带惋惜，这毕竟是一个十六岁的女孩，美好的年纪却要承担梦魇之苦，实在不忍。
　　“她的家庭情况怎么样？”赵鸣又问，“估计家庭并不富裕，上面写着这孩子在没有退学之前申请了学校的贫困生。”程飞指着资料的第二页回答。“没错，医院的护士长说这女孩的医药费一直拖欠着，也没有见过父母一辈的亲人来看她，只有一个奶奶照顾她。目前医药费都是靠学校募集的善款垫着，快见底了。”李闻补充说明情况。
　　“事不宜迟，我们先进她的梦境探探情况，李闻你去医院和学校再打听一下，郑响负责和我们实时联系，明莉和我一起行动。”赵鸣三下五除二地把人员安排得明明白白。“我和赵部一起行动。这是指导规定。”程飞坐在椅子上不紧不慢地说。他收拾着桌上的档案袋，按照页码把资料排布整齐，再一摞竖放一摞横放地叠好，就像在搭积木一样。赵鸣沉默了一会，点点头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郑响用指纹打开了战斗室的第一道门，赵鸣和明莉同时走近第二道门的门锁前，通过了瞳孔扫描。房间里银色的保护仓像一个个蚕茧，孵化着光怪陆离的梦。赵鸣和明莉熟练地换上战斗服就躺了进去，郑响指着战斗服上的第二个纽扣对程飞说：“程指导，这个纽扣是和外界联系的对讲机，我和李闻会通过它联系你们。进入梦境后记得保护好自己，虽然保护仓可以保护现实世界的身体，但是如果在梦境中你们的意识受伤了，大脑也会受到创伤。轻则脑震荡，重则植物人。意识也会被困梦境中回不来的。”程飞笑着接受了这番好意，郑响接着介绍道“如果任务完成就带着宿主搭载拓梦机回来，记住千万不要违背宿主的意愿强行把宿主带出梦境，一定要。。。”“我知道，一定要说服宿主心甘情愿地和我们离开，不然的话宿主在现实世界的各项脑电波会大幅波动，有可能永远醒不过来。我不是第一次用保护仓和拓梦机，你们放心。”程飞说完后就进入保护仓闭上眼睛，赵鸣转过头偷偷瞄了他一眼，他的睫轻颤着，像蝴蝶微微扇动的翅膀。

　　搭载拓梦机是什么体验？在线等，挺急的。如果这个问题让赵鸣回答，他肯定会说拓梦机是世界上最刺激的海盗船。作为游乐园各类刺激项目的包年用户，他热爱这种失重感，也喜欢在旋转的时候看两边色彩斑斓的光线。但对于程飞来说，这着实不是什么美妙体验。为了完成任务搭乘拓梦机可以，但是追求刺激什么的没必要。虽然武力值被点满，但他深觉生命在于静止。人生中唯一一件有意义的运动就是呼吸，除此之外，他更愿意宅在家里和心爱的布偶猫玩耍。

　　森林里弥漫着一股青草的味道，明莉抬头望上去，只见树林高大阴蔽，把天空挡得严严实实的。她低头看了看土地，泥土很潮湿，土壤不是棕黄色而是诡异的红，捏起一搓泥土仔细一嗅，是血的味道。“还以为这次刷到了小红帽和大灰狼的童话副本，没想到还是一个血腥版本。头儿，你看这土奇怪得很，还带着点灰。”明莉拿起一点土，深红色的土在皮手套上溢出一点灰烬，程飞走近一看，拿起匕首拨开，又把这点土灰扬掉，“这是骨灰。”程飞盯着赵鸣笃定地说，赵鸣背上一阵发凉，程飞的音质有点冰，皮肤又白，在深山老林里突然盯着一个人说出这种话，像极了恐怖故事里食人魔的开头。
　　明莉嫌弃地把手里的土随手一丢，拿着赵鸣的衣角开始擦手。“你这不是隔着手套吗？干嘛擦我身上啊！”赵鸣嘴上这么说却也没有闪躲，老老实实地为女同志贡献衣角。“头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程指导第一次参加任务，怎么能让世间的尘土玷污来自冰山的帅哥呢！”明莉说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她回头一看，程飞捧腹大笑，哪有半点冰山气质，就像是被戳中笑点的隔壁大叔。赵鸣可不这么觉得，他看着程飞的黑色瞳孔，感觉这笑声特别诡异，电视剧里的反派把主角一锅炖的时候都是这么笑的。
　　“叮玲玲——”一阵刺耳的铃声打破了有点尴尬的气氛，这是学校里的上课铃。难道梦境根据宿主的身份度身定制了一个校园吗？三人寻着铃声走了过去，看见一所学校。这校园不大，学生们穿着普通的校服，三三两两地走在一起。看样子也就是十五六的高中生，只是那么多人里却找不到林敏。上课铃停止了，学生们赶忙进入课室，开始看书。“你们不觉得这学校很奇怪吗？学校居然没有一个老师”程飞站在教室外，隔着玻璃窗观察着教室里的学生。“更奇怪的是，这些学生太安静了，没有笑声没有打闹声，就像只会读书的机器人一样。”赵鸣也与程飞想到一处，明莉打断他们：“梦境本来就是没有定式的，说不准这个梦就是为了惩罚学生好好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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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另外一个男主角上线了，快点组队打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