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古代的生活日常》秦韶华

19、第十九章

　　狗剩和狗蛋两兄弟给宋瑞安家送完柴禾之后，又去山上给自家砍了些柴，看着山上有野菜，也采了很多野菜回家，回到家，狗剩又领着弟弟去河边看了一下自己放置的渔网，自从上次李氏警告两兄弟之后，就禁止他们下河了，但是不下河的话，家里一年半载也见不了几次荤腥。于是两兄弟攒了很久的钱在同村卖鱼的那里买了一副渔网，跟李氏保证会注意安全，才把渔网放到了河里，冬天鱼少，渔网只有一副，基本只能抓些小鱼，不过对于他们来说已经很好了，拿到家用蒜苗一炒也是一道荤菜。

　　李氏把处理好的猪下水用酸菜炒了一盘，怕会腥，她又放了很多葱姜蒜，配着酸菜，十分的下饭。

　　两兄弟回来后，才知道今天是狗剩的生辰，全家人围着桌子吃了一餐，就算是过了这个生辰。

　　时间一缓而过，就到了除夕夜，除夕夜吃饺子，这是以前宋瑞安还是宋瑞雪时家里的传统，今年他也想包饺子，只不过事情太多他就只好包一点儿给大家尝尝鲜。

　　张柳儿听到丈夫想吃饺子，就去准备了材料，叫宋瑞安自己去写几张春联贴在门上。因着宋瑞安现现在是村里唯一的秀才（宋瑞山没有回来），所以这两天村里的人一般都会找宋瑞安来求一幅春联，狗剩家也来了。平时村里大部分人都觉得宋瑞安不好相处，这会儿倒不觉得了，左右说几句好话不花钱就得一幅春联，何乐而不为呢。

　　诗云：“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望沪瞳瞳日，总有新桃换旧符。”贴上春联，好像才有了那么一点过年的氛围。

　　小时候宋瑞安是最喜欢过年的，家里穷，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有好吃的，平常宋老头对他们的学业要求严格，他们的童年里好像只有读书，宋老头寄予他身上的所有厚望，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对他们松懈一点，他也才能放下书本，在村里各处逛一逛。

　　张柳儿已经把要包饺子的馅儿准备好了，就出来看了看宋瑞安贴的对联。宋瑞安此时正抱着笑笑在羊圈里看羊，笑笑手里也学着宋瑞安手里拿了一把干草在喂羊，乐得口水直流，宋瑞安抱着她还要时不时拿着别在笑笑胸口的帕子给她擦口水，一边擦一边假装抱怨道：“哎呀，笑笑不要再乐呵了，现在帕子上都是你的口水，你的下巴都快给爹擦破了。”

　　笑笑好像是听懂了，看向它爹，“啊！啊！啊！”的叫着，又拿手拍拍她的脸，摇头晃脑继续乐呵。

　　宋瑞安被她的举动逗笑了，“好了，爹会给宝宝小心擦的，宝宝可以继续笑”看到女儿可爱萌萌的模样，宋瑞安简直是心都融化了。

　　张柳儿拍了拍宋瑞安，比划道东西已经准备好了，示意宋瑞安去宋家叫三个长辈来吃饭，宋瑞安趁着宝宝没注意直接在张柳儿额头上亲了一下，说道：“辛苦娘子了，等一下就包饺子，那些菜直接下锅蒸熟就可以了，都是自家人，不用太讲究，不要太累着自己了。”

　　张柳儿点点头，表示知晓了，就催促着丈夫去宋家叫人，等人叫过来，饺子现包现煮的好吃新鲜味足。大丰国也有吃饺子的习俗，不过都是大户人家当做点心吃的，百姓都是以温饱为主，毕竟只有温饱解决了才会想要吃的精致一点，包饺子是个精细活，面又比米贵，还不顶饱，百姓自然大都选择买米，买面也只是偶尔的事。

　　笑笑已经比刚来时长大了许多也重了许多，长时间抱着，手也撑不住，所以宋瑞安直接把笑笑放到推车里，推着去了宋家。

　　一路上，炊烟袅袅，大家都为着今夜的年夜饭而努力，女人们在厨房忙活着，男人们则是贴上春联，把庭院最后一遍打扫干净，柴禾劈好。孩子们则是最兴奋的，东家跑西家串跟个小猴子似的。一眨眼，宋瑞安已经来到这个世界快要十九年了，不知道另一个世界的爸爸妈妈有没有从失去她的阴影里走出来，再生一个孩子。如果有机会，他很想告诉他们，她在另一个世界生活的很好很幸福。

　　宋张氏一来就进了厨房帮忙包饺子，宋瑞安也要去帮忙被撵出来了。

　　宋张氏手脚利落，没一会儿饺子就下了锅，菜也已经蒸好直接端了出来，因着冬天没没啥新鲜蔬菜，村里人在过节这一天是最想吃肉的，所以桌上唯一的蔬菜恐怕只有饺子馅儿里的那一颗大白菜。

　　桌上有八道菜，宋瑞安也不知道是什么寓意，只是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的，一盘饺子、人参鸡汤、梅菜扣肉、蒸丸子、清蒸羊肉、红烧鱼块、卤猪蹄、炸猪肉块。另配了一些蘸料，饺子只是尝个鲜，怕大家吃不饱 ，锅里还蒸了米饭。

　　宋瑞安在客厅、厨房、以及门外都上了香，村里的爆竹声此时也是此起彼伏 ，宋瑞安已经准备要点燃爆竹引线了，就去堂里告知张柳儿把笑笑带到屋里遮住耳朵，如果不提前做好准备，小孩子受了惊吓不仅会哭闹，晚上还会闹觉睡不安稳，严重点还会生病，所以一定要准备好。

　　爆竹声中，一家人的晚饭开始了，宋瑞安把宋老头和王大全面前的酒杯斟满，其余人则是以茶代酒，宋老头说了几句话，一家人就举杯庆贺，接着就开吃了，张柳儿是辛苦的那一个，她要先把笑笑喂饱，自己才能吃，宋瑞安就也故意放慢速度，等着妻子一起吃饭。

　　饭后，一家人也没有守岁的习俗，就早早回了房，三个长辈今天在宋瑞安家住。宋瑞安回了房，把老早就准备好了的红包发给了家中老小，这是一直以来的习俗，在外工作已成家的人是要给一家老小发红包的，不在乎红包里面的钱数，只是讨个吉利。

　　远在京城的宋瑞山，就只能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了，过年大家都没有回去，还有半个月就是科考了，成败在此一举。除了家在京城的学子回去过节了，其他的则是留在书院，当天晚上厨房也准备了丰盛的晚饭犒劳学子，院长还特地把自己珍藏的酒拿了出来，举杯祝福大家取得佳绩。

　　京城繁华，庐陵书院地处京郊，却依然可以看到远处城内的烟火盛况，饭席散了之后，还有不少学子相约到寝室再聚，叫小厮去厨房做一俩个下酒菜，一群人聊他个通宵。当然这群人里面没有宋瑞山，筵席散了之后，他便早早的回了房间，今晚饮了些酒，有些头昏，刚一躺下屋外便有人敲门，宋瑞山只得起身披衣去开门。

　　来的是一个小厮装扮的人，见开门，就作揖道：“请问是宋瑞山宋公子吗？”

　　“正是在下，请问阁下是？”宋瑞山问道。

　　“小的是秦律秦公子身边的小厮，这是我们公子给宋公子的信”小厮毕恭毕敬地把信递给了宋瑞山，见他接下来后就走了。

　　宋瑞山回到屋内打开信封，上面只提了一首诗“万里鹏程任君行，事有祥瑞人有情。如玉美酒红颜醉，意中好景满城春。”

　　宋瑞山看后，就把信装好放在了抽屉里和家人的信放在一起。

　　与秦律变得更加亲近是因为上次他被罚之后，秦律给他道歉，两人闲聊之时，秦律忽然问他，他为什么要读书？

　　宋瑞山当时一愣，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反问道：“哪你读书是为了什么？”

　　秦律答道：“我读书当然是以后做一个好官，造福黎民百姓，那你呢？”

　　“我读书是为了………我也不知道，只是小时候爷爷就告诉我要好好读书，光宗耀祖，全家人的期待都在我身上，好像只要我考上功名，宋家就可以在洛山村扬眉吐气，就可以对的住宋家的列祖列宗，好像我读书的目的就只有这一个”宋瑞山感叹道。

　　“你也太肤浅了吧！凭你的实力，这次你肯定可以，可考上以后呢？给你安排一个职位，你兢兢业业干个几年后升官，一辈子无失无过。或者是你中举之后家里给你安排一门亲事，成亲生子，上面再给你安排一处闲职，庸庸碌碌一辈子？这就是你这么多年为之努力的动力？大丈夫当志在四方”秦律道。

　　“刚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考取功名是为了完成爷爷的愿望，等我当官了，我就可以开始我自己的人生了，可问题是我已经不知道现在要什么了，读越多书，我越困惑，我这一辈子究竟在追求什么呢？功名利禄虽然想要，但是不是必要，那我到底可以干什么呢？”宋瑞山疑惑道。

　　“如果你没有目标的话，我可以把我的目标分一半，我读书就是为了天下百姓，而且越读书，这个目标越坚定，一个国家，既要有贤明的君主，也要有谋臣勇將当其左膀右臂，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当那个谋臣也想当那个勇将，辅佐帝王成就这一场盛世。”秦律说的话虽然小声，但却依然铿锵有力，眼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你说的让我很心动，可是一个一个朝代不断兴衰更迭，这个天下不是一个人的努力就够了，最怕的是，当你踌躇满志去实现心中的理想时，却被现实无情的拍到了岸上，你被现实打击的失去了本心，功名利禄蒙上了你的双眼，你失去了你的初心，你变得不再是当初的那个你。”宋瑞山道。

　　宋瑞山的话字字珠玑，掷地有声。

　　“是，我不得不承认你说的就是现实，可是理想是要去实现的，你不去做，你怎么知道实现不了，也许在我辛苦翻过一座座大山之后，它实现了呢？即使没有，可我也问心无愧”秦律坚定道。

　　“好一个问心无愧，如果这次能成，我一定和你一起同朝为官造福天下百姓”宋瑞山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人生几何，得一知己夫复何求，秦律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就这样两人从此成了无话不谈的知己好友。

　　*****

　　秦楚是在许家吃的年夜饭，秦家早就面和心不和，只靠他父亲一人撑着，本来在京城父亲想让她过完年再回白马镇的，但她拒绝了。

　　秦楚一人在家，许氏夫妇就叫许莹去把秦楚叫来一起吃年夜饭。

　　许家在镇上是大户，许老爷带着许慕和工人庆祝完了后就回了家，一家人在饭厅等两人回来，一家人庆祝了之后，许家夫妇就给小辈分发了红包，连秦楚也有份。

　　秦楚刚开始是拒绝的，许家怜惜她孤身一人叫她来吃饭已经很感激了，但红包她是万万不能收的，许氏说：“楚楚，你就收下吧，这是我和你许伯伯的一片心意，这么久了，我们早就把你当做第二个女儿了”

　　秦楚最后还是收下了，过后一家人就在院子里看烟火。

　　许莹趁着大家都不注意，就拉着秦楚跑了，来到许莹的房间，许莹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包裹递给了秦楚，“打开看看”许莹把包裹递给了她之后就转身装作做别的事去了。

　　秦楚打开包裹看到是一身衣服，从里到外，还有配饰，一应俱全，看上面的针法，有些生疏，但总体来说还好，颜色是青色的，过两个月天暖了之后就可以穿。

　　“莹莹，这身衣服是你做的吧？特别合身，特别好看”秦楚拿着衣服比划道，语气里是掩不住的喜悦。

　　“嗯，做的不好，希望你喜欢”许莹害羞道，脸颊逐渐爬上了红色。

　　“莹莹，你为什么会给我做衣服啊？”秦楚问道，把衣服重新叠好放好。

　　“我娘每年新年都会给家人做一身衣服，我也想给你做一身衣服，过年就要穿新衣服嘛！”许莹道。

　　秦楚走过去，抱住了许莹，埋在她肩头，低声道：“谢谢，这是我收过最好的衣裳”

　　在许莹看不到的地方，秦楚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