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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信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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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天守阁最近的一间屋子，在黄昏下亮起了灯。
药研藤四郎背对着黄昏看向屋内，兄弟们那双害怕再次失去的眼睛再一次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里。
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掌慢慢收紧，身旁是一期一振安心的身影。
“我从不骗你们。”
这是实话，但很明显钻牛角尖的小短刀们不会轻易相信。
他们已经被骗得太多了，哪怕心底还是在期盼着。
“除非你能说出来，你们和审神者正在策划的事情。”
后藤藤四郎毫不避讳地紧盯着药研藤四郎和一期一振，他们的哥哥似乎在瞒着他们和审神者达成了什么协议。
“不、不要逼药研哥，主人没有干这些事。”五虎退有些害怕地缩到一期一振身后，五只小老虎此刻安安静静地爬在主人身边。
“不行退，今天必须说清楚这些！”
后藤藤四郎按压不住自己心底的恐慌，无论如何他不想再体会失去兄弟的感觉了，哪怕要强行将他们留下也不辞。
“不说你们就别想离开这里！”
药研藤四郎再次为自己的兄弟们头疼，深知再怎么解释他们也不会信，只能让兄弟们自个去发觉了。
他推了推眼镜在心里对审神者说了一声道歉。
“没有大将的命令我是不会说的。”
“果然！”
后藤藤四郎气得拿起自己本体就想冲出去却被药研藤四郎摁住。
“同样，我也不会允许你们伤害大将。”
后藤藤四郎挣扎几许都没撼动药研藤四郎一根手指，他气得牙痒痒，又不能伤害药研藤四郎只能坐下生闷气。
药研藤四郎见状这才松开他，叹了口气拿上边上的本体对着担忧的一期一振说道。
“一期尼，今晚上我就不回来了。”
“是主君今晚上要干什么事吗？”
看见药研藤四郎点点头，一期一振连忙制止旁边蠢蠢欲动的弟弟们。
“去吧，小心一点。”
“我知道了。”
药研藤四郎正打算离开，突然一只手拽紧了他，他歪头一看是乱藤四郎，有些发愣。
这似乎是乱藤四郎自断刀以来第一次触碰他。
“乱怎么了？”药研藤四郎压下情绪，小心翼翼问道。
乱藤四郎咬着嘴唇，头一次坚定的看向药研藤四郎，“我也要去。”
可今晚上要做的事太过危险，药研藤四郎说什么都不能让乱去，他刚开口想要拒绝。
刀剑特有的白光闪过，速度快到药研藤四郎都没反应过来，锋利的刀刃就已经为白嫩的脖子增添了伤痕。
鲜红的血液顺着刀锋滴落在乱藤四郎的手臂上。
这一瞬间似乎太过于震撼，一时之间竟没有一个人说话。
药研藤四郎皱眉看着乱藤四郎，乱藤四郎也不甘示弱地直视着他，甚至送刀把伤痕又加深几许。
孤头一注的眼神让药研藤四郎不免有些头疼，他叹了口气妥协道。
“我会带你过去的，但要不要带上你还得看大将的意思。”
乱藤四郎这才把本体收起来，一言不发地松开药研藤四郎的衣袖。
药研藤四郎本想抬手检查一下他的伤口，没想到乱藤四郎如惊弓之鸟一样躲开他的手，药研藤四郎不免轻轻皱眉，但也没多说什么。
在一片沉默之下，两人先后离开了部屋。
药研藤四郎不做声色地走在前面，乱藤四郎一言不发地跟着后面。
对弟弟的做法有些头疼的药研藤四郎，在看见不远处站在万叶樱下的审神者有些松了口气。
不过越是走近，药研藤四郎就越有些不安。
虽然审神者看上去只是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但药研藤四郎直觉有些违和。
他不动声色地握紧了腰间的本体，警惕地尝试喊道。
“大将？”
意料之外的，审神者歪头看着他，像是刚睡醒那样呢喃道。
“药研？”
药研藤四郎虽然有些疑惑，但在确认是审神者之后放心地放下本体，朝前走一步。
“大将，是我。”
审神者收回放在万叶樱上的手，盯着药研藤四郎皱了下眉，随后像是从梦中醒来一样松了口气，再看时已经恢复正常了。
“抱歉，一时之间有点没回过神来。”我叹了口气，明明和刚才的场地都不一样是怎么认错的，“刚才我看见了紫藤花。”
药研藤四郎愣了愣诧异地看向审神者，就连跟在他身后的乱藤四郎都呆愣地看向审神者。
我耸肩看向万叶樱，“也许是因为被灵力滋养的缘故，万叶樱有了灵，它会无意识地记住它周围所经历的事。”
“万叶樱，有灵？”药研藤四郎似乎不是能理解。
我点点头说道，“这个不好解释，你姑且当作因为灵力的缘故让它滋生出了没有灵智的灵，只是一味地记录这片土地的记忆。”
“是这样吗......”药研藤四郎微微皱眉，“所以您才看见了紫藤花大人吗？”
“是啊，刚好看见这座本丸刚建立的样子呢。”我笑了笑，眼前似乎还能看见紫藤花的笑容，“紫藤花果然如资料上所说是个温柔的孩子呢。”
说完我才注意到药研藤四郎身后低着头的乱藤四郎，将疑惑的眼神递给药研藤四郎。
“说起来，乱？”
“抱歉大将。”药研藤四郎的神情十分苦恼，“乱他说什么都想来，所以......”
“这个倒是没什么关系。”
我伸手揉着药研藤四郎的头，这个小孩子再愁可就要变成老年人了。
没有讯问原因，我只是丢下一句，“想跟着可以，不过要保护好自己哦乱。”
乱藤四郎呆愣地看着我点点头，脖子上的血液也随着动作滑落在地，我越过药研藤四郎走到乱藤四郎的面前，伸手想要看看他的伤口，却发现这孩子害怕地闭上了眼。
我微微皱眉，看着他有些颤抖的手臂，最终将手停在了他面前，温和的灵力轻柔包裹住伤口，不一会儿伤痕就消失了。
“你这孩子从哪弄的伤口啊。”我装作没看见一般，一个手掌去搓乱藤四郎的头，“要好好爱护自己啊乱。”
乱藤四郎似乎是没想到我的做法，听见我的话下意识地反驳道。
“我不是小孩子。”
“不，你就是，小孩子才会弄伤自己。”
“我不......”乱藤四郎刚反驳道，像是想起什么硬生生掐断了自己的话。
听见没下文的话我也不在意，只是有些心虚地收回手。
恰好乱藤四郎眼尖地看到了我的心虚，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乱糟糟的头发，顿时面无表情地看向审神者。
“抱歉抱歉。”我尴尬地笑了笑，“我、我帮你梳回来。”
乱藤四郎面无表情地被我拉进了天守阁，我从床头柜上拿起我的梳子，熟练地把上面残留的白发扒下来丢进垃圾桶。
“来，坐这。”
我挥挥手让乱藤四郎坐在镜子前面。
乱藤四郎有些好奇地看着放在一旁的镜子，这是一个不算小也不算大的镜子，边缘镶嵌着一条小小的金龙。
我看见乱藤四郎好奇地眼神解释道。
“那个是龙镜，是朋友送的，别看它有点凶其实还是很温柔的。”
“这个，也有灵？”乱藤四郎好奇地拿手戳了戳，除了有些凉有些硌手外没有别的感觉。
“嗯，和万叶樱差不多。”我轻轻把乱藤四郎柔软的长发握在手里，经过灵力的滋养他的头发已经不像刚见到时那样又是短发又粗糙杂乱的，“它可以帮忙接通通讯、示警。”
看着乱藤四郎一下又一下戳着龙头，显得非常好奇，我不免笑了笑，“乱要是喜欢的话，我可以送给你。”
乱藤四郎一听立马收回手，但眼神却耐不住。
我忍住嘴角的笑，简单给乱藤四郎把头发挽起，就越过他伸手拿起镜子。
肩膀靠着肩膀，我能清楚地感受到乱藤四郎的紧张，没过多勉强拿着镜子就结束接触。
“可是小龙它说想跟你走诶。”
其实这个小金龙是不会说话的，要是会说话恐怕它现在就要破口大骂了。
乱藤四郎的眼睛闪了闪，“可我不能......”
他还没说完我就把镜子塞他手里，成功让乱藤四郎放下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心满意足地拿起一旁的发簪插在乱藤四郎的卷发里。
“好了，我给你就收下吧，看看我给你绑的发型不错吧？”
乱藤四郎这才发现自己的头发已经被审神者挽成一个丸子，一个精细的发簪点缀其上，他愣愣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乱藤四郎半天没有回我话，而是盯着自己发呆，我便将疑惑地眼神丢给药研藤四郎。
药研藤四郎自然是知道原因的，但处于对弟弟的保护他选择摇头沉默。
看药研藤四郎的反应我就明白又是一个不可说的原因，我叹了口气出声道。
“怎么了？是我绑的不好看吗？”
乱藤四郎这才如梦初醒地猛摇头，发簪上的流苏一晃一晃的。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呢。”
说着，我突然灵机一动，又从空间里掏出之前还没来得及卖出去的裙子。
乱藤四郎透过镜子看见审神者从虚空里往外掏出一件又一件的裙子，他惊讶地放下镜子看向审神者。
“哎呀正好，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有那么多裙子呢。”
将那些裙子和药研一起排开，随后看向乱藤四郎。
“乱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就算都不喜欢也不没关系，我这裙子多着呢。”
乱藤四郎从没看见过那么多裙子，他有些无措地看向药研藤四郎。
在药研藤四郎鼓舞的眼神下，乱藤四郎沉默地挑了两三件裙子，就抱着裙子在一旁发呆了。
对此我只能表示不敢打扰了，给他留点时间消化一下吧。
正好趁着这时间，我掏出我的小本子把之前看见的东西写下来，再次抬头就看药研藤四郎还在无言地陪着乱，清清嗓子说道。
“距离约定时间还长，要不我们先睡一觉吧。”
药研藤四郎率先对我的话做出了反应，他点点头正打算回屋拿被子就听见审神者说。
“被子什么的，上次我让一期添了几床，药研你自己去拿吧。”
由于这几日公文的增多，药研藤四郎他们几乎是和我同睡，避免麻烦我早早地就让一期一振帮忙多准备几张被子在柜子里，现在倒是派上用场了。
“我知道了。”
药研藤四郎脚步一转从柜子里扯出两床被子，铺好之后就把还在消化的乱藤四郎摁进被子里，乱藤四郎拿着的裙子则被他叠好放在枕头旁边，插在乱头上的发簪也好好地放在裙子上。
虽然有些担忧乱藤四郎的精神状态，但看药研藤四郎轻车熟路的样子，应该也不算太糟糕，到时候多注意点吧。
说是要睡一觉，其实我只是闭着眼睛冥想。
一方面是担忧乱，一方面是纯粹睡不着。
在时钟刚好跳转到十一点半时，我睁开了眼睛，起来叫醒两短刀，换了一身简便的衣服，将樱兰挂在腰间，下意识地看向窗外的万叶樱，却发现三日月宗近早等在那了。
“三日月居然来这么早。”
药研藤四郎从身后走过来看了一眼，“大概是睡不着吧。”
走下楼喊了一声，就看见三日月宗近有些惆怅地收回视线走向我。
“来得太早了三日月。”
“哈哈哈哈哈，正好可以和姬君聊几句不是吗？”
三日月宗近丝毫不在意地笑道，眼神望了一眼乱藤四郎又收回视线，揽起衣角坐在地板上。
“你想聊什么？”
我有些好奇，一手拉着一把短刀跟着他坐下。
“比如姬君的能力。”
果然不能相信这只比狐狸还狐狸的三日月宗近能说出什么我感兴趣的话。
我微微抽动嘴角，“你想了解哪方面的？”
三日月宗近眯着眼睛想了想说道，“不妨说说您的阴阳术？”
“阴阳术？”我歪着头想了想说辞，不过真没想到他问这个，“如果是问我学了多少，可以说有的都学了，拿手的话，果然还是召唤和结界吧，因为非常实用。”
“哈哈哈哈哈不愧是姬君。”三日月宗近优雅地抬起袖子挡住嘴角的笑容，“听起来姬君可以召出那些大妖怪了？”
“能是能，但是我不想。”我弯起膝盖撑起头，“别这样看着我，以前我可是很怕牵扯上关系的。”
三日月宗近微微弯下眼角，意味不明地看着审神者。
“好了，还有什么问题要问我吗？”我坏笑着，才不会那么便宜告诉你呢，“问完了就该我了。”
“哈哈哈哈哈这样啊，那得问个有用的了。”三日月宗近也丝毫不怕地想了半天问道，“说起来我有一个很在意的问题呢……姬君的真身是什么？”
“喂你为什么要在意这个啊——”
“上次没能亲眼看见呢。”三日月宗近颇为遗憾地说道，秀气的脸上充满委屈，“鹤丸说看起来很柔软呢。”
我微微抽动嘴角，别告诉我你是因为鹤丸才想看的。
无言地盯着三日月宗近，他只是微笑地看着我，似乎没有什么算计。
我默默把耳朵和尾巴露了出来，不安分的尾巴向三日月宗近的脸颊上扫了扫。
“猜出来我的真身了吗？”
“哈哈哈这可真是……”
三日月宗近惊讶地挑眉，看着审神者把尾巴转了个方向去逗有些发愣的乱藤四郎。
乱藤四郎微微僵硬嘴角，努力压制自己想摸尾巴毛的冲动，一旁的药研藤四郎深知弟弟的心思，正努力憋笑中。
“是狐狸呀，这样说起来小狐丸也是狐呢。”
“恭喜你猜对了，可惜没有奖。”我平淡地说道，然后又对小狐丸这个名字起了兴趣，不受控制的尾巴正左右摇晃着，“小狐丸？”
“是的。”三日月宗近弯着眼角，非常淡定地卖队友，“说起来也是他好奇您的真身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