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补天情缘》圆梦真人

35、第三十五章 庆生辰开群芳宴

　　当下又值宝玉生日已到。今岁四月二十六，乃宝玉十六岁生日。因自周灭礼乐崩坏以来，当朝为增加人口计，便规定十六岁即可行成人礼。故今岁乃宝玉成人之年，贾母吩咐贾琏找钦天监算了吉日，定于二九日成礼。
　　又因贾府的规矩是年轻人的寿宴不宜大操大办，便只邀请了往常走动的男女观礼。即便如此，人客也不在少数，除预备荣国府厅堂开宴席外，大观园中又收拾出缀锦阁并嘉荫堂等几处大地方来做退居。
　　自四月中旬起，送寿礼者便络绎不绝。元春命太监送出金寿星一尊，伽楠珠一串，御用文房四宝一套，金锭一对，银锭四对，彩缎十二匹，玉杯四只。王子腾又送来百战弓一张，汗血宝马一匹。馀者自亲王驸马以及大小文武官员家，凡所来往者，莫不有礼，不能胜记。
　　张道士送了四样礼，换的寄名符儿，还有几处僧尼庙的和尚姑子送了供尖儿，并寿星、纸马、疏头，并本宫星官、值年太岁、周岁换的锁。家中常走的男女，先一日来上寿。薛姨妈那边，是一套衣服，一双鞋袜，一百寿桃，一百束上用银丝挂面。
　　其馀家中尤氏仍是一双鞋袜，凤姐儿是一个宫制四面扣合堆绣荷包装一个金寿星，一件波斯国的玩器。各庙中遣人去放堂舍钱。又另有宝琴之礼，不能备述。姐妹中皆随便，或有一扇的，或有一字的，或有一画的，或有一诗的，聊为应景而已。
　　这日宝玉清晨起来梳洗已毕，便冠带了来至前厅院中，已有李贵等四个人在那里设下天地香烛。宝玉炷了香，行了礼，奠茶烧纸后，便至宁府中宗祠祖先堂两处行毕了礼。
　　一顺到尤氏上房，行过礼，坐了一回，方回荣府。先至贾母处，行过礼，贾母告知二十九日成人礼宴安排事宜，今日便不做安排，姐妹们自行玩乐即可。又至王夫人处，行过礼，搂着叮嘱了一翻方才放他离开。
　　接着又至贾赦处，行过礼，客套几句，便行离开。后又至薛姨妈处，再三拉着，然后又见过薛蝌，让一回，方进园来。袭人麝月二人跟随，小丫头夹着毡子，从李氏起，一一挨着，比自己长的房中到过。
　　复出二门，至四个奶妈家让了一回，方进来。虽众人要行礼，也不曾受，回至房中，袭人等只都来说一声就是了。王夫人有言，不令年轻人受礼，恐折了福寿，故此皆不磕头。
　　一时贾环贾兰来了，见了宝玉便要行礼，宝玉忙挥手免了，拉着二人说了会儿话，贾环却是耐不住性子，东张西望，宝玉见了不由有些厌烦，便教训了几句，贾兰见势便拉了贾环去了。
　　宝玉不由有些无奈的笑道：“都怪这些个劳什子虚礼，哎，走乏了！”便歪在床上。方吃了半盏茶，只听外头咭咭呱呱，一群丫头笑着进来，原来是紫鹃、翠墨、小螺、翠缕、入画，邢岫烟的丫头篆儿，并□□抱着巧姐儿，彩鸾、绣鸾八九个人，都抱着红毡子来了，笑说道：“拜寿的挤破了门了，快拿面来我们吃。”
　　刚进来时，黛玉、探春、湘云、宝琴、岫烟、惜春也都来了。宝玉忙迎出来，笑说：“不敢起动。——快预备好茶！”进入房中，便一把拉了黛玉笑道：“好啊，林妹妹不早些过来给哥哥拜寿就罢了，也不帮着张罗一下。”
　　探春忙打趣道：“二哥哥可冤枉嫂子了，嫂子一早起来可是跟我一起帮着张罗的。”一听“嫂子”二字，黛玉自是娇嗔不依，抽手要打探春，奈何房里人太多，挤不过来，笑闹一回，便也就作罢。
　　大家不免推让一回，归坐。袭人等捧过茶来，才吃了一口，平儿也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来了。宝玉忙迎出来，笑说：“我方才到凤姐姐门上，回进去，说不能见我；我又打发进去让姐姐来着。”
　　平儿笑道：“我正打发你姐姐梳头，不得出来回你。后来听见又说让我，我那里禁当的起所以特给二爷来磕头。”
　　宝玉笑道：“我也禁当不起。”袭人早在门旁安了座让她坐。平儿便拜下去，宝玉作揖不迭；平儿又跪下去，宝玉也忙还跪下，袭人连忙搀起来；又拜了一拜，宝玉又还了一揖。
　　接着宝玉又向平儿作揖，笑道：“今日也是姐姐的好日子！”平儿赶着也还了礼。湘云拉宝琴岫烟说：“你们四个人对拜寿，直拜一天才是。”
　　探春笑道：“倒有些意思。一年十二个月，月月有几个生日。人多了就这样巧，也有三个一日的，两个一日的。大年初一也不白过，大姐姐占了去，怨不得她福大，生日比别人都占先；又是太祖太爷的生日冥寿。
　　过了灯节，就是大太太和宝姐姐，他们娘儿两个遇的巧。二月初二是二姐姐，十二是林姑娘；三月初一是太太的，初三是我的，初九是琏二哥哥。四月初四是四妹妹。”
　　平儿笑道：“我们做丫头的又不是那牌儿名上的人，生日也没拜寿的福，又没受礼的职分，悄悄儿的过去就好了。”探春笑道：“既是平儿姐姐这么说，今日倒要替你作个生日，我心里才过的去。”
　　宝玉湘云等一齐都说很是。探春便吩咐了丫头去告诉他奶奶说：我们大家说了，今日一天不放平儿出去，我们也大家凑了分子过生日呢。”丫头笑着去了，半日回来说：“二奶奶说了，多谢姑娘们给他脸。不知过生日给他些什么吃只别忘了二奶奶，就不来絮聒她了。”
　　众人都笑了。探春因说道：“可巧今日里头厨房不预备饭，一应下面弄菜都是外头收拾。咱们就凑了钱，叫柳家的来领了去，只在咱们里头收拾倒好。”众人都说：“很好。”
　　探春一面遣人去请李纨、宝钗，一面遣人去传柳家的进来，吩咐他内厨房中快收拾两桌酒席，柳家的忙去预备酒席。这里探春又邀了宝玉同到厅上去吃面，等到李纨宝钗一齐来全，又遣人去请薛姨妈。花团锦簇，挤了一厅的人。
　　谁知薛蝌又送了巾扇香帛四色寿礼给宝玉，宝玉于是过去陪他吃面。两家皆办了寿酒，互相酬送，彼此同领。至午间，宝玉又陪薛蝌吃了两杯酒。
　　宝钗带了宝琴过来给薛蝌行礼，把盏毕，宝钗因嘱咐薛蝌：“家里的酒也不用送过那边去，这虚套竟收了。你只请伙计们吃罢。我们和宝兄弟进去，还要待人去呢，也不能陪你了。”薛蝌忙说：“姐姐兄弟只管请，只怕伙计们也就好来了。”宝玉忙又告过罪，方同他姊妹回来。
　　说着，来到沁芳亭边，只见袭人、香菱、侍书、晴雯、麝月、芳官、蕊官、藕官十来个人，见他们来了，都说：“芍药栏里预备下了，快去上席罢。”宝钗等随携了他们，同到芍药栏中红香圃三间小敞厅内，连尤氏已请过来了，诸人都在那里。只见筵开玳瑁，褥设芙蓉，众人都笑说：“寿星全了！”上面四座，定要让他们四个人坐。四人皆不肯。
　　薛姨妈因称自己老天拔地，不合群儿，也不吃酒，便自去议事厅歪着去了。
　　故大家送到议事厅上，命小丫头们铺了一个锦褥并靠背引枕之类，又嘱咐小丫头子伺候好，探春等方回来。
　　终久因宝玉此次生日意义不同往日，便让宝玉在上，黛玉相陪，岫烟面西坐，宝琴面东坐，平儿面北，探春相陪。
　　又接了鸳鸯来，西边一桌，宝钗、鸳鸯、湘云、迎春、惜春依序，一面又拉了香菱玉钏儿二人打横。三桌上尤氏李纨，又拉了袭人彩云陪坐。四桌上便是紫鹃、莺儿、晴雯、小螺、司棋等人团坐。
　　当下探春等还要把盏，宝琴等四人都说：“这一闹，一日也坐不成了！”方才罢了。两个女先儿要弹词上寿，众人都说：“我们这里没人听那些野话，你厅上去，说给姨太太解闷儿去罢。”一面又将各色吃食，拣了命人送给薛姨妈去。
　　宝玉便说：“雅坐无趣，须要行令才好。”众人中有说行这个令好的，又有说行那个令才好的。黛玉道：“依我说，今日我们便来个雅俗共赏的，成语接龙可好？到了谁那里接不上就罚酒，然后再从他那里起头。”
　　探春道：“起头的成语如何定？我看不若取自己名字中的一个字开头，今日便从二哥哥开始依序行令，如何？” 众人都道：“妙极！”探春又道：“我吃一杯，今日我做令官，谁要坏了规矩，就得罚酒。”
　　宝玉便取了个“玉”字道：“玉食锦衣”，黛玉接道：“衣被群生”，岫烟：“生不逢时”，宝琴：“时不可失”，平儿：“失道寡助”，探春“助边输财”，宝钗：“财不露白”，鸳鸯：“白白朱朱”，湘云：“朱陈之好”，迎春：“好吃懒做” 惜春：“做刚做柔”…….
　　转了一圈又转回到宝玉，宝玉一愣神没答出来，众人便笑道：“拔得头筹者得吃三杯，以示庆贺。”宝玉只好苦着脸饮了三杯。
　　宝玉便换了个“宝”字开头，道：“宝马香车”，黛玉接道：“车水马龙”，岫烟：“龙马精神生”，宝琴：“神清气爽”，平儿：“爽然若失”，探春“失道寡助”，宝钗：“助边输财”，鸳鸯：“财不露白”，湘云：“白白朱朱”，迎春：“朱陈之好” 惜春：“好吃懒做”…….
　　转了两圈，最后到了黛玉实在没想出来，宝玉不由失笑道：“大才女也有被难住的时候。”黛玉不由白了他一眼，气道：“哼，都怪你头没起好。”把杯子拿了递到宝玉唇边要喂宝玉，代她吃了。知道黛玉不怎么饮酒，宝玉只好一口喝了。
　　湘云见黛玉竟当众喂宝玉喝酒，便取笑道：“爱哥哥，林姐姐，你们这日子还没到就喂起酒来了，得罚酒。”众人具笑道：“两人都该罚。”宝黛二人见众怒难犯，只好共饮了一杯。宝玉脸皮厚，倒是乐乐呵呵的把酒喝了，却把黛玉给羞得满脸通红，却又不敢耍赖，用袖子遮了脸，在众人监督下也把酒吃了。
　　有了这么一个小插曲，酒宴上气氛更是热闹起来。接下来又轮了十几圈，宝钗等姐妹各自也都被罚了酒。湘云见这样喝酒不过瘾，便带头直接猜起拳来，众人具都邀对猜拳，一时吆五喝六，好不热闹。
　　因没了管束，便任意取乐，呼三喝四，喊七叫八。满厅中红飞翠舞，玉动珠摇，真是十分热闹。玩了一回，大家方起席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