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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六章 北静王府论英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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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宝黛二人正在潇湘馆你侬我侬,忽然被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所打搅——“二爷,袭人姐姐有事找。”紫鹃通报道。“让她进来说吧。”宝玉皱了皱眉头道。袭人进来给宝黛二人见过礼后,急切的道:“北静王府派人请二爷过府做客,来人正等着呢,二爷快去吧。’’ 宝玉一听说是北静王水溶找他,脸色就有点不太好看。
北静王府与贾家本是世交。这北静王水溶,人人都赞他是个贤王,且生得才貌双全,风流潇洒,每不以官俗国体所缚,礼贤下士。早先宝玉与水溶也是交往甚密,二人志趣相投,平日里喜在一起谈论一些风花雪月之事,有时在黛玉这里受了些气,也会到水溶面前诉诉苦。
久而久之,北静王水溶不由得对宝玉心心念念的林妹妹也就来了些许兴趣。再加上水溶多多少少对林家秘史也有所了解,这美人江山两不误的算盘不由便打得啪啪响。这不,上次黛玉及笄之礼,水溶便派了北静王妃过来,准备想向贾母提亲,欲聘娶林黛玉为侧妃。
这要不是宝玉神功大成,急中生智向元春请了道赐婚懿旨,说不定还真有可能让他得逞了。一想起这事儿,宝玉就不由心里暗恨,都说朋友妻不可欺,再说,自来黛玉就是宝玉的逆鳞,水溶这做法简直就是在啪啪打脸了。但今日的宝玉又岂是鲁莽之辈,自是知道现在还不是跟水溶翻脸的时候,两人目前还处于可以合作的阶段,和则两利,斗则两败俱伤。
见宝玉脸色不好,黛玉因之前听宝玉提起过,自然知道其中的缘由,不由劝道:“二哥哥,你若是不想去,找个理由推了就是,犯不着伤神。像他那样的小人,以后多提防着就是,但也犯不着明面上去得罪他,毕竟我们跟他们府上还是世交。”
听黛玉直指水溶是小人,宝玉没油来的心里一阵欢喜,笑道:“不就一个小小的王爷罢了,我还真就没怎么把他放在心上。那些个事情我自然心中有数,目前还不是我正式登场的时候。等将来……这辈子就算不能让你当上皇后,起码也要给你争得一个王妃的诰身,才能不负你潇湘妃子的名号。”
他宝玉想要给予林妹妹的又岂止是这些?一旦风云突变天下有事,凭他的本事又怕得谁来?就算只为了黛玉,他也绝对不能输给水溶那个伪君子,这天朝大好河山又怎么可以总是被蛮夷占据!他在那里抒发豪情,黛玉心里甜蜜,她虽然也漠视那些功名利禄,可是却很喜欢宝玉这样意气风发的样子,刮鼻子羞他吹牛。
这么胡扯了一阵子,宝玉心里阴雳也散去了不少,紧忙回明了贾母,带人前往北静王府。北静王水溶并不知道宝玉早已看穿了他的真面目,自是像往常一样,装着贤王的模样,免了礼,二人在宝月楼坐了说话。
这北静王府的宝月楼是北静王水溶所倾力打造的,用于平日里招待贵宾,谈论风月,饮酒作乐,听戏唱曲的地方。宝月楼占地面积不小,四周景致怡人,虽不如大观园,却也不遑多让。
见水溶头上戴着洁白簪缨银翅王帽,穿着江牙海水五爪坐龙白蟒袍,系着碧玉红补带,面如美玉,目似明星,真好秀丽人物。不得不说水溶的相貌在水正几个皇子中确实是无人能及。
不过那又得看跟谁比了,俗话说“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水溶若是要跟今日文武双全,风神如玉的宝玉比起来,无论是文韬武略,还是相貌却又都要逊色不少。
这次北静王水溶邀请宝玉过府一聚,其实是为了试探宝玉。水溶以及当今圣上水正一直对于衔玉而诞的宝玉很是忌惮,怀疑宝玉平日里那些作状不过是在装疯卖傻,刻意作伪而已。只因隐隐的察觉到最近发生的一些个事情其背后似乎有宝玉的影子,然而却又找不出任何蛛丝马迹。
两人推杯换盏指点江山,一时间倒是酒热耳酣。水溶悄然挥退众人,举杯频频邀饮,不一会两人都有了几分醉意,执了手臂互道“石兄”“水兄”相视而笑。
水溶笑道:“素日听闻石兄杯弓蛇影,走不得夜路,连半夜惊醒都睡不着觉,石兄作状到如此,真是让人不服都不行。”
宝玉不予置辩,心道我即使做到这种地步,你们仍要探知周详,都是这“衔玉而诞”名声在外惹的祸啊。
水溶说完盯着宝玉的眼睛,不许他躲避道:“人人都说石兄浑浑噩噩,疯疯傻傻,整日只知道在脂粉堆里厮混,然在我看来石兄才是真正的人中之龙,当今天下之英雄非你我莫属耳。古有曹孟德青梅煮酒,今我兄弟何不效那古人故事,论一论这天下英雄?”
宝玉只好起头道:“当今天下动荡,英雄辈出,可天命无常,那真主却是只有一人。”
水溶道:“那石兄倒是以为,当今天下这真主到底是何人可以当得?既是说到这里,石兄可不许作伪,否则咱兄弟俩说话就太没有意思了。”
宝玉一本正经的道:“当着真主的面,贾某怎敢作伪,依我看来当今尚且为其前驱,西宁猖狂亦为鹰犬;内忧外患虽多,却只为此人练手之用。水兄以为这真主可以当得?”
水溶听完勃然变色,道:“ 石兄此言,置我于何地?当今春秋鼎盛,那西宁手握重兵,宗室皇子,四王八公哪个不是一时之选?我这一介闲散王爷,能有何作为?”
宝玉最是见不得他那莫测高深的样子,不由哈哈大笑道:“水兄既是要贾某直言,如今难道也要我惊雷拾箸否?咱们真人面前不作伪,若是将来水兄需要我时,我自会鼎力相助,若是水兄要治我的罪,我也无话可说,只是不要伤了我们之间的兄弟情谊。”
水溶将酒杯掷于地上道:“今掷杯为誓,若石兄今生助我,我则可保石兄一门富贵,若石兄要与我为敌,则请去了伪装,莫要作儿女之状。”
宝玉自是装着一脸感动之状,上前握紧了水溶的手道:“兄弟一生只求一个情字,唯一所求就是与林妹妹共度一生,些许富贵倒并未放在心上,只是可怜我那心爱的林妹妹天生体弱多病,终是离不了这富贵之乡。难得水兄如此看得起我,贾某自当效力,外间之事贾某无能为力,内外交通情报之事,王爷但有吩咐自会尽力。”
水溶对宝玉的回答甚是满意,原本水溶便只是想通过宝玉拉拢四王八公势力而已,然宝玉今日如此乖巧不说,还主动送上人质和袒露八公之核心秘密,水溶满意之余却还有些许余滤。
两人各怀心腹事,这酒喝下去就有些味道不对了,两人用了些吃食就各自佯醉散了。此时天色将晚,宝玉半醉微醺,自是带人回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