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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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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张导啊，你到底想找个什么样的，已经折腾了很多天了，还没定下来。全剧组都等着一个开机，耽误好长日子了啊。”
“是啊张导，环肥燕瘦你都挑了个遍了，还是不满意。刚刚那个邱晨，那模样很不错了，还有点女气，不是正符合角色要求吗？你还把人狠批一顿，这不应该啊。”
张平成皱着眉头抠了抠自己光洁的脑门儿，有点心烦，“他揣摩角色了吗？我找的是连环杀手，演得跟个兔子似的，逼急了最多咬人，杀人他敢吗？什么五五六六地也往里面塞！再看看，再看看。”
编剧和副导演无语地对视了一眼，真敢杀人的也没人敢要吧……
谢有朝在门口就听见他们说话了，张平成还是一如既往地驴脾气，听得他都要笑出声了，“导演和各位负责人你们好。”
声音很清亮，在这夏天像一汪沁人心脾的泉水，掺着舒适的凉意。
讨论声瞬间就停了，大家伙都不约而同地看向来人。夸张印花T恤和破洞牛仔裤，有些过于辣眼睛的潮流感，愣是被这个人穿出了一身高级定制的感觉。
挺拔修长的身形，虽然有些瘦削但还是能看到露出的胳膊上覆着一层线条漂亮的肌肉。双手手指纤长苍白，修整得很干净的指甲和饱满莹润的手指，仿佛是一门艺术品。
高挺俊秀的鼻梁，淡粉色的薄唇，没有施加脂粉的白皙脸庞，最绝的是一双微微上扬的浅棕色桃花眼，似笑非笑，似嗔非嗔，浑然天成的精致，模糊性别的美感。
绝了！众人在心里赞叹，之前试镜过的人摆在他面前，真是不够看。
张平成先反应了过来，有些激动地问，“噢？你是哪位？很好，很好！你的外形条件和我们这个角色非常符合！”
谢有朝笑着，“我是谢有朝，感谢导演的肯定。”
“咳，”编剧清了清嗓子，这个谢有朝他有幸听说过，空有一副好皮囊，演技是一流的烂，“我知道你，星润的艺人。我们剧组对于今天这个选角的要求很高，你有没有提前做过功课？”
“当然，”谢有朝点点头，一个具有职业素养的演员一定会提前认真揣摩角色，“我仔细研读了剧本，充分了解了故事背景和角色个性，还写了人物小传。”
“你写了小传？”张平成有点惊异，一般没有确定入组的人是不会提前下这么大功夫的，“好，那我就不指定片段了，你挑一个你印象最深最有把握的场景。”
“好的。”谢有朝点了点头，坐到了桌子后面。等他再抬起头的时候，带着和煦表情的脸庞变了。嘴唇单边向上挑起，却没有一起真实的温度和笑意，深邃的眼眸里是偏执的痴迷，“你来了。”
那幽深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冰冷的视线仿佛化为实感，扎在身上让人觉得有一些寒毛耸立。
谢有朝低了低头，笑得更开心了些，仿佛对面坐着的是他甜蜜的恋人，“我就知道一定会是你找到我的，你可真没有让我失望。”
张平成认出来了，谢有朝演得是最后一幕，男主角最终查清楚了真相，知道了连环杀人案和伤害了女主的真凶就是自己当做兄弟的好朋友，在愤怒之下孤身一人前来和他对质。
谢有朝将双手十指交错轻轻叠在一起，合拢分开，再合拢再分开，好像是在把玩什么有趣的玩具。那双手白皙修长，像一件名贵精巧，能滴出水来的玉器。
正当众人欣赏这份艺术品一样的美感时，谢有朝忽然猛得收紧拳头，狠狠锤在桌面上，发出让人心惊地嘭得巨响。吓得在座的人集体吞了吞口水——这是一双真正灵巧而又充满力量的手，它沾满血腥，能轻易地割断受害人的脖子，也能将犯罪掩盖得一干二净。
“为什么？什么为什么？”谢有朝的唇角向上勾起，形成残忍而又天真的弧度，“她？朋友？哈哈，朋友，哈哈哈！”
耳畔回荡着的没有感情的笑声更像是痛苦的悲鸣，掩藏着深入骨髓的疼痛，“你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吗，嗯？”上扬的尾音好像在暗示着什么，谢有朝阴鸷的眼神仿佛在下一秒就会要将人拆开吞吃入腹。众人脊背发凉，像是一条阴冷的毒蛇蜿蜒而上，舔舐着肌肤，伺机而动。
半晌，他好像清醒了一些，低垂了眼神，用手轻轻地将脸庞的发丝捋到了耳后，就如同平时那些爱美女生最爱做的一样，温柔又妩媚，在柔和的灯光下漂亮得像一副画。
“你不知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人再光鲜好看，死了总归是一团烂肉，”话毕，谢有朝站起身走向窗台的方向，将上半身虚虚地探了出去，姿势却很优雅，漂亮的眼底泛着红色，疯狂而又深沉，“明白或者不明白，都没有任何意义。”
谢有朝的双手一撑，编剧惊得叫出声来，她知道！下一个镜头他就要从窗口跳下去了！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谢有朝却慢悠悠地把自己的脑袋从窗户外面给挪了进来，走回刚才的位置，恭恭敬敬地鞠了个躬，脸上又变回了温和慵懒的笑容，“我的试镜完毕，谢谢各位老师。”
房间里静得可怕，半晌都没有人说话。刚刚的恐惧感还萦绕在每个人的心头，仿佛真的跟连环杀人犯面对面的接触了一番，额头的冷汗被空调吹得冰凉，头都痛起来了。
“你，”张平成的声音有些涩，“角色在剧本上最后的描述是陷入癫狂失去理智的，你为什么呈现得不一样？”
“根据我对角色的理解，他是一个拥有极高智商的人”谢有朝解释道，“虽然他有性别认知障碍，但同样还有比常人高出百倍的自尊心，即使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退，也会保持最后优雅的姿态。”
谢有朝眨了眨眼睛，笑道，“尤其还是作为他的执念的男主角面前，更不会放任自己的疯狂了。”
“……通知你的经纪人明天来签合约，然后马上就进组。”
等到谢有朝出了门，屋里的众人面面相觑——哇！太吓人了吧！这个感觉真的会杀人啊！
张平成倒是有些得意，开心得吹起了口哨，就说找兔子来演是行不通的吧！好戏嘛还真都是放在后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