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域》混乱无偿

15、水迹

　　第十五章水迹
　　几人回到案发地，封伊对开车的玄青吩咐了几句，玄青就开车走了，封伊带着百合去到了那条小巷前的人工河边，吴天看着下面绿色的浑浊河水“这里有什么问题么?”
　　百合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打扰封伊。
　　封伊看了看天色，现在接近黄昏，附近没有什么人来往，低头看看浑浊的河水扭头对百合点了点头。百合两手结印，眼中双瞳浮出，吴天感觉周边的环境瞬间发生的变化，时间停滞。
　　结界打开，封伊抬手将烟杆放在嘴边，一口灵烟流出，轻缓的浮动在空气中，指尖一绕灵烟飘去了人工河的河面上，淡紫色飘飘转转，忽然在水面的一处停滞不前。封伊看到后手指敲了敲烟杆“金耀，去吧”
　　“遵命，少主”一股金色的烟雾从烟嘴处流出，金耀显出狐狸身形，金烟环绕，转眼出现在那处水面上，狐狸看了看转头朝一处地方奔去，金色的烟雾在身后留下痕迹，封伊几人跟着痕迹向前走去，走了半晌，金耀回到了封伊身边，封伊看着人工河的尽头，地面上留下的金色痕迹“看来确实如咱们想的，回去吧”说完向看看百合，示意她将结界解除。
　　吴天这一路跟下来，难免觉得不可思议，看着封伊将水里和岸边的痕迹统统找了出来，这痕迹一看就是凶手留下的来去路径。但是这痕迹到了人工河尽头就没有了，本来想问问下一步计划，又想起封伊吩咐玄青去办事想是封伊自己有打算，就没有再多问，看着天色晚了，将封伊一行人送了回去，自己开车走了。
　　百合看着吴天什么都没问就走了，也觉得奇怪“少主，你说咱们今天故意让他看到，他也什么都没问？真是奇怪”
　　“封家是做什么的，他的祖父多半和他有过透露，他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封伊和百合刚回到家，玄青就回来了，封伊让他去查了所有警方提供的前几起案件所有案发地附近的情况，尤其在有水的地方，在离封伊刚才所在的人工河最近的水面上也发现了痕迹。追踪到最后在一处较为宽阔的人工湖附近没了在继续延伸的趋势。
　　“少主，我们现在就过去么？我过去的时候只是发现了痕迹并没有发现别的”玄青看着在一边不紧不慢准备收拾睡觉的封伊。
　　封伊放下手里的杯子“不着急，最近不会再出事了，安心去休息吧。”
　　百合看着玄青疑惑的表情，拍拍他肩膀，示意他快去吧，少主心里有数。
　　封伊推开阳台的门，看着渐渐黑下来的天空，笑了笑。脚边一只狐狸悠悠荡荡的走过来，蹦到窗台上，舔着自己的毛“小封封，大概还要过3天吧”
　　“没错，还要三天。”封伊看着狐玉梳理自己的毛发“你这睡了一整天，怎么什么都知道了”
　　“当然，你去干什么发生了什么我自然是知道的。”说完调皮的看着封伊，把脑袋塞进封伊手里。
　　“你知道你在紫云山上的时候发生过什么么？睡觉的时候有没有感觉到什么？”
　　“你知道了？”
　　“你知道！那你怎么”封伊这才知道狐玉一直知道迷的事情。知道怎么还能让人家把迷放到他身边。
　　狐玉看着封伊的眼睛“你什么时候下山的我都知道。迷得事你不用担心，是我自己的事，和封家还有紫云山都没有关系，还有你这次下山注定不会是太平的，封伊你知道的吧”
　　看着狐玉的眼睛封伊心里想着他知道自己身体里那3根红线的事么？知道了他为什么不说，是知道什么？还是说狐玉也不知道，他不知道那自己要不要告诉他。
　　“你在想什么？”狐玉歪了歪头看着封伊。
　　“没什么，我下山的时候也知道我这次出来注定不会轻松，但是现在事情发生了一件又一件，越来越感觉这是一张编织成的大网，总觉得这张网要网住的不光是我不光是封家。”封伊说着做到了阳台的椅子上，抬手将烟杆抵在嘴唇上吸着灵烟。
　　狐玉跳到封伊脚下“那你怎么想？害怕了?”
　　“害怕？封灵培养我这么多年，我如果现在就害怕了，那封峰还不现在就踢我出封家么？”封伊好笑的看着狐玉“我只是很不满意我现在处在的位置，很被动，好多信息在我手里，但我就是没有抓住最重要的”
　　“哦？我就说嘛我的小封封怎么可能害怕呢。”说着大尾巴缠着封伊的腿不放“我到是能提醒一下小封封，你想不想听啊？”
　　“你要是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我还能逼你不成。”说着起身回卧室。
　　“别呀，我想说呀，你等等，我这就和你说。”说完蹦蹦哒哒的追着封伊。
　　封伊嘴角弯了弯。
　　夜幕下的月亮，残缺不全，点点繁星摇摇欲坠忽明忽暗。

　　早上，封伊又被百合拽起来吃早饭，餐桌上摆满了百合一大早起来做的早餐，满满一桌，封伊端着被百合塞在手里的黑咖啡，看着一桌子的早餐，脑袋不知道是没醒还是什么突突跳着有些疼“百合，这么多就两个人一只狐狸吃，是不是有点多啊？”面前一碟盘子堆的和小山一样高的松饼，满满一罐蜂蜜，封伊觉得手里的咖啡都变甜了。
　　“啊呀，这有什么，早上吃的饱饱的才能一整天都精神饱满啊。”说完哼哼着准备把厨房切好的满盆的水果端上拥挤不堪的桌子。
　　狐玉坐在凳子上舔毛，咪咪着眼睛看着百合高兴的样子“独腿鸡，是不是月娘娘提前给你礼物啦？”百合放下手里的水果，抬眼看了看狐玉，转手到了一杯牛奶放在狐玉前面“多喝点牛奶有利于长个子，月娘娘是不是要给你准备一顿牛奶当礼物啊！”
　　看着两人眼中火星子往外冒，拿了一旁的夹子起身夹了点沙拉，正好挡在两人中间，打断两人的兵刃相接。
　　看着桌子上东西，封伊无奈的叹了口气“小蝶，出来一下”八宝盒流出一股灰色的烟雾，一个穿着公主裙的小姑娘慢慢走到桌边坐下“少主，早上好。”说完就默默将封伊面前的松饼各拿了一个给桌上的其他人，剩下的端到自己面前吃了起来，吃的优雅但是速度不慢，松饼山肉眼可见的减少了下去。
　　狐玉用爪子戳了一块香肠吃，边吃边嘴欠“哟，还是我们的大——”
　　还没说完就看见封伊和百合那眼神射杀自己，立刻将整块香肠塞进嘴里，他什么都没说！
　　封伊看着没有停下的小蝶，才又继续自己的早餐，闹死了闹死了，这一早上的。
　　吃完自己盘子里的东西，百合又给封伊端去了一杯自制果汁“少主，过两天，月娘日少主要回去么？”
　　月娘节，是每30年的月圆日，奇兽多喜爱夜里活动，月满的时候界域的灵是最充裕的，封家为了给封伊补充灵，会在这一天回到界域，百合说的月娘娘是这天会在界域出现的奇兽，有幸遇到的月娘娘就会给出你喜欢的礼物。
　　封伊喃喃的说“处理的快的话就能回去了”
　　百合刚想问处理什么，就听到旁边小小的一个声音“我吃完了，谢谢百合姐姐”只见刚刚还满满当当的桌子，现在空空如也，盘子整齐的叠放在小蝶旁边，小蝶拿着纸巾优雅的擦着嘴角“少主，我先回去了”
　　封伊点点头，看着小蝶没有站起来，认命的伸手摸了摸小蝶的小脑袋，小蝶的眼神亮了亮，嘴角也微微弯了弯。起身消失在灰色的雾里，雾气倒流回八宝盒里。
　　“我也要摸摸！大肚子能有我为什么不能！”狐玉看见封伊摸小蝶头顶，自己嘟嘟囔囔的把脑袋蹭过来，委屈的用小牙扯着封伊的衣袖。封伊一把推开狐玉“你要是再叫小蝶大肚子，我就给你狐狸毛扒光！”
　　“你是忘了你第一次说她大肚子，人家小姑娘哭了一个星期的事吧？”百合收拾好桌子，嘲讽狐玉。
　　“切，饕餮这种上古奇兽，还能是小姑娘？！”狐玉朝百合呲牙。
　　狐玉马上又接收到封伊一击眼刀。
　　“少主，轩泽回来了”
　　随着白色的雾气散开，轩泽一屁股坐在了一边的单人沙发上“累死我了，少主以后这样的事情还是别让我去了，跑了一大圈，真是累死了”说完拿起百合手里的水杯一汽喝完“再来一杯谢谢！”百合额头的青筋浮现“这是少主的！你要就自己去到！”
　　轩泽转头一脸可怜“少主，现在干活都不给口水了么？”
　　“你不喝水也不会渴死！说吧，找到了吗？”封伊吸了口灵烟，真是没眼看！
　　轩泽坐直身子“找到了，在一处废弃的污水处理厂。”
　　“走吧，对了，通知吴天吧”
　　“少主，要吴天一起么？”
　　“恩”

　　轩泽带着一行人到了废弃的污水处理厂，吴天和吴麟也随后到达。吴天跟着封伊进到了污水处理厂“这案件的原因在这里么？”封伊看了看他“你怎么觉得原因在这里？”吴天边走边答“昨天看你像是在寻找踪迹，今天通知我来这里，如果没有找到事件的源头你怎么会亲自出来”
　　“看来你了解我一点了，不过今天通知你来，是想让你看看你所不了解的事情”
　　“少主到了，就是这里了”轩泽身后一个圆形污水处理池。
　　封伊走到池边看着里面浑浊的污水，手指在池边的划过，手持周边升起数根铁链，在空中编织起一道铁网。封伊看着还是没有动静的水面，还真是有耐心“金耀！”
　　“是，少主”金色的狐狸出现在封伊脚边，轻巧的跳到铁网上，咪咪的狐狸眼紧紧地盯着下面的水面。
　　封伊扭头看着身后站着的吴天“你知道封家的职责么？”吴天看着站在半空的金色狐狸“爷爷原先只告知过我，封家看管着世间精怪异兽，别的就没再多说什么”
　　封伊点点头“你既然知道了你身体中心脉玉的存在，而且也有人出手了，那你就要稍微做些准备了，明白么？”吴天听话的点点头，说道心脉玉的时候眉头紧了紧，身后跟着的吴麟看着眼前的一切有些不敢相信，又听到心脉玉，更是转头看向大哥，想问却也没有出声。
　　所有人紧紧盯着水面，水面还是平静如初，封伊扭头看了看吴天“把你的外套脱下来”吴天一脸疑惑但还是照做了，衣服刚脱下来，封伊一挥手将外套丢进污水池，随着衣服的缓缓下沉，水面的涟漪多了几道，突然水面沸腾起来，一只大鱼腾起，金耀随即化作金雾朝大鱼缠去，百合在一边祭出结界，时间停滞。
　　吴天这时候才看清那大鱼的原貌，青色的鱼身，本是鱼鳍的位置却长着鸟类的双翼。
　　封伊看到原身被逼出“赢鱼？”
　　赢鱼山海经中记载的奇兽，鱼身鸟翼，声如鸳鸯，一旦出现必发大水。
　　金耀紧紧缠着赢鱼，鱼身剧烈的颤抖，但因为百合将时间停滞的关系，怎么也挣脱不开束缚。
　　封伊左手掌心黑色的法典出现“为何私自跑出界域？”
　　空中的赢鱼微微颤颤的张口“我。。我，我没有办法”百合发现赢鱼在说话的时候眼神往下面的水面看了好几次，刚开始觉得他是想逃回水里，但是眼下的情况是肯定跑不掉的，怎么回事？
　　轩泽也注意到了，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当即上前查看水面，轩泽看了一眼水中立刻甩出一条白色的鞭子，捆住水下的东西，百合解除时间停止，轩泽将水里的东西拉起，封伊按下手中即将翻开的黑色法典。
　　“原来如此”封伊看着脚下鳞片严重受损的另一只赢鱼。
　　“不要！求求你们，不要伤害他！”被金耀控制的赢鱼随即化出人形，金耀看到人形的赢鱼一愣神放松了禁锢，赢鱼也趁着这一空隙扑到另一只身边“他已经快要死了，有什么罪责我来承担，求求你执行人！”说着紧紧抱着那残破不堪的身体。
　　封伊走进看着两只赢鱼“你是为了他才去吸食血肉的吧，他的情况是寿限将至，你给他的血肉只能延续他3天的寿命，你明白的吧”
　　“我们本是当初最早没有被收进界域的赢鱼，我们躲在深山里过得很幸福，我们不可能有后代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们活的很久很久，久到忘了时间，但是。。。。我只想让他再陪我一段时间而已，我想和他一起走”赢鱼化成人形没有性别，没有后代，寿命很长但终有别离的一天。
　　“怪不得你能化形”金耀惊讶的就是赢鱼化形，这种奇兽是很难化形没有丰厚的灵，没有强劲的血脉，化形难上加难。
　　“你不是要让他再陪你一段时间，你是专门引我过来看见你们这幅惨状的！”封伊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赢鱼“你想要的是每30年一遇的月圆日吧”
　　封伊说完就见原本哭的梨花带雨的赢鱼停下了哭泣“没错，我想求你带我们回界域。”
　　百合不明白的看着封伊“为什么说引我们来？”
　　“她若真的只是想让彼此多有一些时间，吸食血肉帮人续命也可以做的更隐蔽一点，但是她专门挑了我在的城市下手，如果不是专门引我过来的话何必如此大张旗鼓。”封伊蹲下身子检查者另一只赢鱼，鳞片破损无法重新长好，体内的灵无时无刻的在流逝
　　“求求你，求求你，我承认我是想引您来，我想求求月娘娘，救救他，求求你了”本是奇兽，却在奢望遥不可及的神话可以带来希望。
　　封伊看着跪在地上不停颤抖的赢鱼。何苦如此，都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了，什么是没有完成的，什么还能成为执念。
　　“娘子。。。不要这样了，我们一直相爱还。。。。这还不够么？”这是奄奄一息的赢鱼，开口。已经没有灵来化形的身体，就像脱水的鱼，想活下去的眼神和残破的身体矛盾而纠结。正在哭着的赢鱼听到夫君这样说更是控制不住眼泪“不够，我想让你一直在我身边啊，哪怕只是一点点希望，我也想继续下去啊，我停不下来，我不能停下啊”
　　“够了！”封伊站起身来，这么缠缠绵绵下去要到什么时候“我有方法让他活下去几天，但是代价很大”
　　“什么办法？”对于荒凉的沙漠封伊的这句话就像一股甘泉，瞬间让她眼里有了希望。
　　“你不是想求月娘娘么？我可以给你机会，但是你在这边犯下的错误也是要有惩罚的，我不能无视那几条人命，你可知道？”封伊说着翻动着手里的黑色法典。
　　“我知道我知道，惩罚我来担着但是请救救他！”
　　“你先别急，并不是我能救他，到是你可以救他，我可以将你们合二为一，你的生命力足够支撑你夫君到月圆日，当人你们要即刻回界域接受惩罚，到月圆日不管你在哪里月娘娘如果可以感受到你们的真心自会给予你们想要的东西，但是如果没有成功，你们就要一直接受惩罚直到你夫君消耗光你的生命里，二人一同死去。”封伊看着她，这是什么样的选择以及结果都要她自己承担。
　　“娘子，不可以，我死了。。。不能托你也下苦海啊”
　　“夫君，我们早已不分彼此，这时候何必计较这么多。”对着夫君笑了笑，这应该是她最近笑的最开心的一次，即便眼角的泪水还是止不住，我不就是在给他续命么？拿别人的和自己的有何区别，他走了，我能忍受时间给我的寂寞么？
　　“我接受，请吧”说完给封伊行了礼。
　　封伊看了一眼，随即翻动着法典“伤人性命，吸食血肉，为一己私利续命违规，判吞噬殆尽，罚即刻回界域受火鞭之刑。有错必罚，有过必惩”说完封伊将烟杆指向跪在地上的赢鱼，赢鱼双眼泛白，转头将一边残破不堪的丈夫吞噬殆尽。
　　封伊收起法典，看向站在一边的吴天。吴天的目光还看着那吞噬自己丈夫的赢鱼说不出话也移不开目光。
　　“不要看了，对你来说可能有些残忍但是只有这样他们俩才能合二为一，身体残破不堪那就换一具而已，至于结果会怎么样就不是我能左右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