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暮色5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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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无羡！”
那一声叫喊撕破了长空
鲜红的指尖在彻底被湖水侵蚀前动了一下
随即是漫天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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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总是在等魏无羡
等他从夷陵回来
等他从姑苏回来
等他愿意回来
秋收冬藏，绿芽芯绽，云梦的莲花开了又谢，莲花坞里的兔子也不知是最初的第几辈了
金凌很是喜欢呆在这里，就连金陵台也被带回去了好多
老管家又特意安排细心又有眼色的来照料
校场里练武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这个地方的兔子也越来越多，夜里，事物处理完的江宗主偶尔会过来看一看，那时候他或会抱起其中的一只在怀里
许是毛茸茸的生物拨散了疲惫
他的目光澄澈又深邃，偶尔有笑意划过，偶尔又显露出阴狠的意味
就像许多在沸水里奔腾的欲言又止
怀中的兔子时而会闹腾一些，明明是那样鲜活的生命，却又脆弱的很
一代又一代的兔子见证了少年到青年的成长，这位凭借一己之力抗下云梦的宗主在岁月变迁里染上了一身戾气。
那是春去秋来的好几个年头，江余刚过完十四的生辰，仙门中不时会有流言飘散，落入这位少年的耳中，关于三毒圣手江澄，关于夷陵老祖魏无羡
那时少年的眉间会不自觉微蹙，他的一言一行愈发的像江澄又与江澄不一样
论起天赋来，他更像云梦曾经的大师兄——魏无羡
虽这三个字在莲花坞里几乎无人提起，老一辈活下来的没几个，后来的不敢提
纵使宗内事物繁多，江澄也会抽出时间看着他练剑，每每利剑出鞘，动作行云流水间，恍惚与那人重合
只是那人更肆意一些
这位由江澄手把手教导出来的少年，为人处世相对于江澄的行事作风又不一样，或者说显露出来的是不一样的
他知礼懂进退
他天赋高且用功
他性子沉稳，处理事情来又快又准
他不苟言笑，大多数时候很沉默，但总是一针见血
云梦的弟子都怕他，也敬他
他是江澄一手教养出来的孩子
他是年轻一辈世家公子中的翘楚
他藏在江澄的锋利下许久
江澄对他的耐心，甚至于比对金凌还要更甚几分
聂怀桑那时候来寻江澄瞧见了，还打趣过
“江兄，我看你对江余倒是比金凌更有耐心几分。”
“江余学的快，哪里像那小子，习字都能睡着。”
那时候聂怀桑会摸着扇骨，笑的调侃道：“哈哈，这也就是金凌不在这里，不然听到你这舅舅这么说他，又是要闹上几天了。”
“就他闹腾。”
少年会在一旁静静的书写，江澄和聂怀桑讨论什么也从不避讳他。
所以
“我听闻江兄今日刚从巧云镇回来。”
少年写字的手一顿，他知道，宗主又是去寻那人去了。
聂怀桑的眸色微不可查的沉了几分道
“许久没喝江兄泡的茶了，不知今日江兄空否？”
江澄挑眉，只道：“你素来只饮酒，今日怎么也要喝茶了。”
“江兄可愿相陪。”
“走吧。”
那时候江澄会嘱咐他好好习字，然后两人会消失在廊下
后来，江余终于见到了那个人，在清河，在酒楼上，在含光君身后
含光君那般表现出在意一个人，是他从未见过的，他们这一辈中除了蓝苑极少有人能敢与他说话，更不说触碰
那位少年竟敢拉着他的衣袖，含光君不见阻拦，那是他们这一辈从未见过的模样
他的视线落在少年脸上
他关上了窗
他没有看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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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面散开的死物彻底没了动静
鲜红的液体在水中肆意又被冲散
湖水冰冷又浑浊
魏无羡由着身体下沉
他已然没了气力，漫入口鼻的冰冷分不清是水腥还是血腥
他好像听见了江澄的声音
可是江澄还在生气，还在照顾阿姐，怎么会来找他呢
瞳孔从费力睁开的眼皮中只看得到无边无际的黑暗
他可能真的要呆在这里了
意识散去前他竟只在想也不知道江澄知道了会不会来找他
这些湖里的鱼虾什么的会不会把他的身体都吃掉
若是江澄来找他还能不能找到
他最怕冷了最不喜欢一个人了
“江…江澄…”水声暗沉，他的眼皮渐渐合了起来
这一声也不知有没有被人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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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忘机想要跳水的动作被人抢先了一步，他顿了一下，看着溅起细微水花的湖面，心想
该是无甚大事了
又看着湖面漂浮的东西，传音符立在了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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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水挤入耳中，江澄屏气凝神努力在黑暗中分辨方向
魏无羡是从这里沉下来的，便不是在这，应当也离不远
可四周一片漆黑，江澄竟察觉不到丝毫活物的气息
不知名的恐惧涌上心头，他又向下游了去
魏无羡！你若敢有事！我定打断你的腿！
突然，有什么冰冷的东西从耳边掠过，惊的一处水流改了方向
江澄朝那处游去，黑暗中，似有漩涡一直缠绕在那里
是
随便！
魏无羡！
比湖水还要冰冷的手指被人握住，江澄伸手一点点试探，终于是摸上了他的脸，拍了拍，没有动静，心道一声不好
揽着腰，脚下一蹬，向上而游
终于划出水面的那一刻，随便破水而出，江澄深吸了两口气，周身用力，踏在了随便上
随便似是有感，没了主人的指挥也势如破竹
“江公子。”江澄在蓝忘机称之为震惊的视线中，低下了头，而魏无羡青白的面容，也被江澄收入眼底
作者有话说
第68章 暮色5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