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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是赤牙帮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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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鹤深吸一口气,又说了一遍:“我说,要不你就嫁给我吧!”
这回听得清清楚楚了。
元莘心里猛烈跳动,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般,双颊也烧得通红。
“胡...胡说八道”
丢下这句话,元莘便逃命一般地,从房间里出去了。
想来这段时间,每次都是秦鹤见到自己,便吓得想要逃。如今怎么风水轮流转,成她见了秦鹤就想逃。
秦鹤为什么要这样说?是在戏弄自己?还是真心?他不是喜欢的是沈姝华吗?为什么要娶自己?
脑袋里一堆疑问,几乎要将元莘逼疯。这一早上,自己受惊太多,连忙走到水井旁,舀一瓢井水,浇在自己的脸上,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你醒了啊!”
身后传来一阵略有些耳熟的声音,元莘回头,是昨晚守门中一的人。那人还是像昨晚一夜,笑得和蔼:“休息好了么?”
元莘行了一礼,道:“多谢义士相救,在下感激不尽。”
那人摆了摆手:“既是沈小姐的朋友,那自然也是我的朋友,叫我刘大哥就行。”
元莘心里暖了几分,说好的,又问:“沈小姐呢?”
“沈小姐有事先回府了,让我们好生照顾你们。”刘大哥走到元莘身边:“你还没吃早饭吧,要不尝尝我们包的大包子?”
元莘确实饿了,也就没有推脱。只是见刘大哥性情如此豪迈,待人真诚又热情,心里有些感慨。原来江湖中如此神秘的赤牙帮,竟是如同隐蔽在世外桃源的村民一般,如此单纯质朴。
两人一起去吃了包子,刘大哥又拿了几个,让元莘带给秦鹤。元莘虽然暂时不想见他,可把人饿着也不好,便还是带回去了。
一进屋子,却见屋里多了位白衣飘飘的男子。
元莘心里一惊,连忙上去躬身行礼:“闰王。”
闰王端坐在木凳上,屋里的简陋也掩盖不住他身上的气宇不凡,一袭白衣,一尘不染。他朝元莘礼貌一笑:“你来了啊。”
元莘心里虚得很,毕竟秦鹤是太子,这个身份最不能让四皇子和二皇子知晓,否则会引来杀身之祸。如今四皇子应该是知道了,二皇子要是也知道了,自己可谓是腹背受敌,处境艰难了。于是,不自觉地想把二皇子,往屋外引:“秦公子身上还有伤,还是需要静养,咱们出去说罢。”
二皇子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望了床上的秦鹤一眼,潇潇洒洒地离开了。
两人走到一庭院之中坐下,二皇子道:“你父亲已经救出来了,身上虽受了点伤,但并无大碍,现在正在我府中休养。”
元莘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这条消息,听二皇子这样说,心中的石头总算落地了,立即跪地行礼:“多谢闰王。”
二皇子连忙将她扶起,让她不必行此大礼,又问道:“你怎么会得罪四皇子的人?”
元莘暗暗吃惊,她是怀疑那些刺客是四皇子派来的,只是二皇子为何如此笃定?
“闰王怎知是四皇子的人?”
二皇子展扇轻摇,正色道:“那些刺客非正常人,不会疼,不会躲,乃是被人操控的傀儡。这京城之中,只有四皇子手下一名女暗卫,有此等本领。”
想来,那女暗卫,必定是柳香柔了。没想到京城第一舞姬,居然有如此本领,还是四皇子的人。看来四皇子确实在京城中,已经手眼通天了。
二皇子见元莘沉默,似乎正在犹豫要不要说出实情,便直接拆穿道:“是因为盛香楼的事吧。”
元莘登时抬眸望着二皇子,原来...他什么都知道,那太子之事,他是否也知道...
此时定不能自露马脚,元莘只能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闰王果然颖悟绝伦,什么事情都瞒不过您的眼睛。”
二皇子温润一笑:“颖悟绝伦还算不上,我就猜不透元小姐的心思。”
元莘问:“何来此说?”
“元小姐对于冉炳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
元莘没想到二皇子话锋一转,竟转到这件事情上。其实这件事她也没什么好犹豫的,既然问到了,不如就实话实说算了。
“这事确实应该早点说清楚。”元莘抿了抿唇,故作有些惋惜地神情说道:“我与他有缘无分,婚事还是作罢吧。”
二皇子听到这样的回答,似乎并不意外,只是斜眼望着那屋内,问:“是因为那位秦公子?”
这一早上,元莘心里都慌乱的很,见二皇子这样问,不由地又想起秦鹤早上说的话。脸上的灼热感与内心的躁动又回到她身上,元莘急忙撇清:“与他没什么关系。”
“我听姝华说,你当初特地来沈府把他要走,接到自己府中接待?”二皇子望着元莘,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看着还是那副翩翩公子的模样,眼底却带着要将人看穿的凌厉:“若非有情,为何要这样?”
元莘越发的心慌了,二皇子为何突然这样问,难不成是知道秦鹤的身份了?如果说不是有情,她必然要解释为何将秦鹤接到元府,可这谎要如何去圆呢?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就此认下吧!
元莘道:“我...确实在沈府遇到秦公子后,便对他一见倾心。”
“多谢元小姐如实相告,我自会与冉炳说清楚的。”
二皇子听到这样的回答,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温和,起身便准备离开。
元莘自觉心中有愧,既向二皇子承认对秦鹤有情,又去考虑冉炳的提亲,前后听起来像是一个朝情慕楚的女子,不由低下声说了一句“抱歉”。
二皇子倒是没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接下来的日子,倒是过得十分平静。
赤牙帮的生活并不想元莘想象中的群英激荡,惊心动魄。平日里,大家就像和睦相处的邻居,一起吃饭、喝酒、闲聊,就算有任务要出,也是悄无声息地就出去了。
秦鹤背后的烧伤,本就是皮外伤,并不算严重,元莘日日换药,很快便愈合了。而她自己一向伤习惯了,上辈子连脑袋都砍了,何况这点小伤口。
两人休养的差不多了,离八月十五也越来越近了。
屋外夜色清幽,屋内灯光静谧。
元莘给秦鹤上完最后一次药,并没有像往日一般,吹了蜡烛,在桌子边趴着睡下。
秦鹤也能感觉到元莘似乎有话要说,可他并没有主动开口。自从那日自己冒冒失失说要娶她后,两人的关系开始变得有些微妙且尴尬。
原本他以为自己这样说,她会高兴的,应该是很高兴很高兴的那种高兴。可她没有,甚至对这件事提都不提,就像那天早上,只是他自己的一场梦一样。
事情已经过了十多天了,他连她怎么想的都不知道。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她不说,他也不好意思提。
可看今晚,元莘迟迟没有睡觉的打算,应该是终于想清楚了,要跟他说出自己的心意了吧。不知为何,秦鹤突然觉得有些紧张,不敢轻易打破这份宁静。
“三日后,就是八月十五了。”元莘终于开了口。
秦鹤并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只能应和一声:“嗯。”
元莘接着说道:“再休息两日,咱们就走吧。”
“啊?”秦鹤没想到竟说得是这事,忙问:“住这里不是挺好吗?”
元莘知道秦鹤挺喜欢这里,她自己也很喜欢,这里安静祥和,也不用担心有人来追杀。但他们总不能一辈子住在这里,何况她还有事要办。元莘长舒一口气,道:“好是好,但叨扰人家够久的了,总不好意思一直住下去吧。”
秦鹤想想,觉得也是,便问:“那咱们出了这地方,能去哪里呢?元府被烧了,京城又到处都是四皇子的人。”
元莘沉声道:“我和父亲已经计划好了,八月十五时,皇帝会出宫为子民祈福,到时候我们会找准时间,将你送到皇帝面前,由他带你入宫。入宫之后,你就不用再担心住处和安全的问题了。”
原来是想把自己送入宫,原来她想的是这件事,原来她早就计划好了分离的时间。
秦鹤沉默了片刻,才借着烛光问元莘:“我一定要入宫当太子吗?”
元莘不忍看秦鹤的眼睛,只偏过头,答了一声“嗯”。
下一瞬,烛火熄灭,房间里恢复了一片寂静。
屋外人影无声晃过,穿过无人的庭院,来到一栋木屋前,环视左右后推门而入。屋内也静悄悄的,只有一白衣男子,背对着门口,正在欣赏墙上的山水画。
“闰王。”
来人跪在地上轻唤了一声,白衣男子徐徐转身,神色淡漠地望着他一眼,抬手示意他起身。那人连忙起来,附在闰王耳边说了一句话。
声音很小,但他听得一清二楚。
“打探出来了,那秦公子,是当年遗落民间的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