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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皇帝选秀 ...

  •   屋外依旧燥热难耐,热浪随着庭院的风,阵阵向人袭来。

      彩灵推开小姐屋里的门,屋里的冰鉴让人瞬间凉爽许多。小姐一如往常一般,靠坐在窗边低头看书。炽烈的日光透过窗纸,变成柔柔的白光,洒在她英气昂然的面庞上。

      “小姐,老爷让您一同去用午膳。”

      元莘闻声,将手里的书籍放下。一想自己这两日因躲着秦鹤的原因,一直没出门,今天出去透透气也好,便淡然道:“知道了。”

      悬挂的烈日如同一个硕大的火球,强烈的光芒刺的叫人睁不开眼。元莘微微蹙着眉头,快步走到用膳的偏厅。父亲已经坐在桌子旁了,一旁的下人正往碗里舀着莲子粥。

      “来了?”父亲见元莘到了,和蔼一笑,示意让她坐下。

      元莘颔首,端起莲子粥,食不知味地喝了起来。

      元吾光还不知秦鹤那晚的事,还以为是冉炳提亲的事,让女儿和太子闹矛盾呢!女儿也大了,想必有自己的主意,况且年轻人感情的事,他不便掺和,只能转移女儿的注意力:“莘儿,八月十五的事,为父已经处理妥当了。咱们静等半个月后,皇帝出宫祭祀祈福就行了。”

      元莘抬眸,也回给父亲一个笑容,只是看起来有些勉强:“如此,女儿便放心了。”

      “嗯。”元吾光夹了片女儿爱吃的脆藕,又问:“秦公子现在怎么样?”

      元莘望了望屋外太阳的高度,道:“已经找人看着他了,这个时辰,想必还睡着吧。”

      “那便让他多睡睡吧。日后进了宫,怕不能睡得如此安稳了。”元吾光又展露出欣慰的笑容,道:“一晃都过去十四年了,苍天总算开眼,让我找到太子了,也算是了了我一桩心结。”

      元莘放下手里的勺子,也有些感慨:“是啊!等父亲送了太子进宫,父亲和哥哥的仕途应该就好走许多了,咱们元家也能重振门楣了。”

      元吾光看着女儿,眼中蕴着几分愧疚:“都是为父不好,让你一个女儿家,操这么多心。”

      元莘道:“这是女儿应该做的。这些年,看着父亲奔波劳苦,亲友疏离,女儿心里也很不好受。”

      儿女的成长,总是在不知不觉间。

      在元吾光心中,女儿一直都是黏在自己身前,流着鼻涕泡泡的小丫头。如今听女儿这一番话,才知道女儿已经彻底长大了,懂得体谅父亲了。

      望着那张与妻子有五分相似的脸,元吾光心中又酸又甜。甜的是,妻子为自己生了如此好的女儿,酸的是,这样好的女儿,妻子却再也看不到了。

      说到亲友,元吾光想起沈府一家。原本自己和沈太傅是挚友,女儿与沈女幼时,也总处在一起。一朝京变,令两家不得不疏远起来。女儿性子本就清冷难测,除了与沈姝华结交外,倒也不曾与人亲近。若这次太子之事办好,女儿与沈姝华应该也能恢复昔日友情吧。

      元吾光喝完了碗里的粥,拿着帕子擦了擦嘴,又望着元莘道:“对了,你近日和沈府有往来吗?”

      元莘一愣,不知父亲为何突然提起这件事,如实答道:“有一些走动的。”

      “那你抽空去看看沈府小姐吧。她...近日怕是有些伤神。”

      ——

      元莘到沈府时,果然见一向热闹非凡的沈府,如今变得十分安静。

      沈太傅不在家,元莘到沈姝华的院子中,隐隐约约间,听到屋里有女子的啜泣声。领路的小厮敲了敲门,轻声道:“小姐,元小姐来看您了。”

      啜泣声立即消失,静了片刻,才听屋里传来沈姝华的声音:“请进。”

      小厮这才将门推开,等元莘进去后,再无声将门合上。

      沈姝华见元莘进来,起身拉住元莘的双手,笑着说:“你怎么来了?快坐吧。”

      元莘见那波光潋滟的双眸里,还氤氲着一层水雾,眼眶和鼻尖也红着,一看便知刚刚哭过。沈姝华本就长得极美,如今美人垂泪,看起来更是格外令人心疼。

      元莘抬手,将带来的糕点放在桌上:“我逛街时,经过沉兰坊,就随手买了点糕点,想带给你尝尝。”

      沈姝华将眼神落在精美的糕点上,伸手拿了一块,樱口微张,尝了一尝,又朝元莘牵强地勾了勾嘴角。

      元莘觉得沈姝华应该不会主动说自己难处了,便主动开口道:“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沈姝华闻言,觉得自己确实装不下去了,便也懒得再装了,长长叹了一口气道:“是啊。”

      “怎么了?”元莘顺着问下去:“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沈姝华放下糕点,眼中的水雾更浓重了,却也强硬地不让它滴落下来,只是声音有些哽咽:“算了吧,连我父亲都帮不了我。”

      “你父亲虽是一品太傅,位高权重,但毕竟也可能有思虑不到的地方。你不妨说与我听听,就算我不一样能想到办法,也能让你倾诉倾诉。”元莘看着沈姝华的模样,实在是有些不忍,伸手轻拍了拍沈姝华的柔背。

      想来,这还是第一次自己主动,与他人有肢体上的接触。元莘拍完,自己都暗自吃惊。她这样独来独往的性格,居然都会安慰人了,还拍了沈姝华的背也并不觉得反感。

      只是这一拍,像是按到了沈姝华的泪穴一般,泪珠如同断线的珍珠,瞬间夺眶而出:“皇帝...皇帝发了话,要让我去选秀。”

      竟有这事!

      想来京城第一名媛也是不好当的,美名过盛,连深宫里的皇帝都知晓了,非要娶进宫不可。可皇帝如今年逾四十,年老色衰不说,沈姝华对二皇子也早已芳心暗许了。

      老子要抢儿子的媳妇,真是作孽啊!

      想想这皇帝,若他知道自己的寿命只有一年半了,还会不会如此贪恋美色,大搞选秀充盈后宫。

      沈姝华哭着继续说道:“我父亲想去买通带我入召的太监,就说我身子不适,不适合入宫。可递多少银两,那太监就是不应。说我是皇上钦点,要办不好这差事,只怕自己脑袋都不保。”

      元莘垂眸深思着,买通太监,确实是最为简单直接的办法。但这个办法,太过于被动,只要太监不答应,他们就完全没有办法。要想避开选秀,除非失去选秀资格,让皇帝不得不放弃沈姝华才行。

      “我倒想到一个办法,可是你得受点委屈才行,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元莘沉吟片刻后说道。

      沈姝华一听,眼神立刻亮了起来:“什么办法?”

      元莘问:“选秀的太监,可来府里验过你的身子?”

      沈姝华立即羞红了一张玉脸,低声答:“还没,要后日初选再统一验身。”

      “那便好!”元莘凝色道:“一般太监们验身,需割破秀女的手指,第一滴血到水盆之中。血散为玉女,血凝则不是。只要你能让你的血珠入水凝结,那必能让太监以为,你已经不是处子之身,那你便失去了选秀的资格。”

      沈姝华面露难色:“可那样做,岂不是会毁了自己的清白之身,让天下人误以为我放浪形骸?”

      元莘道:“这是唯一的办法了。看你是愿意入宫成为皇帝的嫔妃,还是愿意不要那虚名清誉了。况且,你不是与二皇子已经互生情愫了吗?天下人误会你不要紧,只要他不误会你就行了。”

      这件事的确事关重大,可人生向来都是有失才能有得,沈姝华犹豫片刻,终于下定决心,咬牙道:“行!”又抓着元莘的双手,问:“只是如何确保血能凝结呢?”

      “这个不难。”元莘淡淡笑了笑:“我在书上看过,血液遇盐便会凝结。你初选那日,在手指头上抹上一层细盐,这两日,你再多吃些有益于凝血的食材即可。”

      苦恼了多日的事情,终于找到解决的办法,沈姝华皱紧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元莘,这次真是多谢你了。想必你这次来,就是为了解开的烦忧吧。”

      元莘被沈姝华那双真挚的眼神,望得有些不好意思,避开双眼,望着桌上的糕点说:“没有,我就是顺路来瞧瞧你。”

      沈姝华莞尔一笑,元莘性子向来如此,嘴硬心软。原本听到皇帝口谕的那天,自己觉得天都要塌了。若要是进了宫,她与二皇子该怎么办?她一生的幸福该怎么办?

      还好元莘来了,还帮她解决了这一大难题。沈姝华心中感激,对元莘道:“真的很谢谢你。这次的事,算是我欠你一个人情,若你以后遇到难处,尽管来找我,我一定义不容辞。”

      元莘没再嘴硬,只轻轻摇了摇头,说何必客气。

      两姐妹一起吃了糕点,喝了茶,一直呆到了天色暗了起来,元莘才告辞。沈姝华原本想留元莘用过晚膳再回去,但元莘担心府里的秦鹤发现自己不在,又会蒸出什么幺蛾子,便婉转拒绝了。

      回到府里,天已经全黑了。

      元莘前脚刚踏进府里,就看见秦鹤立在大门口,笑呵呵地候着自己。

      “你回来了啊!”秦鹤见元莘回府,连忙迎了上去。

      元莘本不想见他,原本已经避两日了,每次秦鹤来找她,她都让彩灵将人拦在门外。那晚的画面,像是在她的脑海里扎根了一般,怎么也挥之不去。那样暧昧的灯光里,衣不蔽体的男女,凌乱的床榻,每想到一次,都刺痛着她的心。

      可想了两日也没能想明白,为何自己的心会痛,为何夜里自己会哭。

      或许是自己月信失调,莫名其妙地乱发脾气吧。秦鹤是太子,后期还有许多事需要和他沟通,关系闹得太僵也不好,此事就到此为止吧。

      元莘见秦鹤走过来,颔首一笑:“秦公子。”

      秦鹤愣了愣神。

      月色清幽,覆在元莘的笑容上,那笑容淡漠又疏离,是他从未见过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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