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阿1

25、第 25 章

　　夜里，长烟一直守着长雨寸步不离，其间百里且容来过，但安慰的话却一句都说不出，只好离去。
　　尹善也来过，给长雨喂下一粒药丸。
　　长烟开口：“尹大夫与家妹是何关系？”长烟身在江湖这么多年，这其中的不同寻常自是能看得出来。
　　尹善也不知如何回答，当年他下山历练，采药途中不幸掉入山谷，误打误撞中遇到长雨，当年的他还不是神医弟子，而长雨也不是烟雨双使的长雨，只是两个陌生人一起经历了一个夜晚而已。
　　尹善暗自喜欢上了这个陌生的姑娘，但是姑娘离开得突然，自此他以为他永远都不可能再见到她了。
　　再次相见，姑娘已经是人人害怕的魔女长雨了，而他，是她寻找的治愈圣人的弟子，是他自以是的认为她对他也是不同的。
　　说起来，不过是一场单相思罢了。
　　长烟见尹善并未回答她的问题，也不恼 “还是谢谢你救了她。”
　　是呀，尹善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救她？

　　夜半。
　　一声惊呼吵醒了熟睡的人们。
　　大家应声而来。
　　只见长雨瞳孔发红，闪烁着妖艳的光彩，屋子里的物件已经被她劈得粉碎。
　　“长雨——”长烟想要靠近，可长雨发了疯似的见人就打，力道惊人，一时间将长烟甩出半米远。
　　百里且容赶紧上前查看长烟的伤势。
　　夜幕见到这幕，大喊一声：“ 不好！”便拔剑向前去，正要跟长雨较量一番，却被后来的尹善大声制止。
　　“不要——”
　　夜幕停下进攻，疑惑地看着尹善。
　　尹善来不及解释，向长雨晒去些药粉，长雨立即倒了下去。
　　这时治愈圣人上前去给长雨把脉，然后摇摇头，出得门去，好似他只是夜里起来上了个厕所而已。
　　尹善回答夜幕方才的疑惑，更像是对自己说：“蛊毒发作任何的外在伤害都可能让她随时毙命。”
　　长烟听到此话，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下，“都是我害了她！”突然眼神一变，上前点住长雨的脉穴，拔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割破长雨的动脉。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人措手不及。
　　尹善却是知道长烟想要干什么，当长烟问他什么是一命抵一命时尹善就隐隐猜到长烟会这么干！
　　可尹善私心里是希望长雨能活的，所以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只见长烟把刀又转向了自己的手腕，干净利落地划下，鲜血喷涌而出，长烟把手塞进了长雨口中。
　　此时云亦三人方才明白过来长烟想要干什么！
　　她是想给长雨换血，难道这就是一命换一命？
　　“不要——”百里且容绝望
　　尹善阻止了百里且容的前进，“你现在阻止她长雨就死定了！”说完转头看向长雨，那眼神温柔地好似天上的月光，微微地笑，慢慢地往长雨他们的方向走去。
　　百里且容虽然不知尹善为何上前去，但长烟如果救长雨，那自己也将血竭而死，自己怎么能眼铮铮地看着长烟死，却被已经哭成了泪人的云亦抱住。
　　“且容，这是长烟的意思，你让她去吧！”
　　百里且容哪里肯听，想要挣扎开云亦，却被夜幕一掌打晕。
　　“如果让长烟姐姐看着自己的妹妹死掉，她也活不成的。”虽然百里且容已经听不到，云亦还是喃喃自语着。
　　给自己一个理由。
　　一个放手的理由。
　　尹善来到长雨边对面，盘腿坐下，运功，抬手将功力输送给长雨。
　　尹善没有告诉长烟，光换血是不够的，还需要治愈圣人独家的运功方法给长雨输送功力才能成功，而这套运功方法除了治愈圣人，唯有自己会，只是以自己现在的功力，怕是给了长雨，自己也将成了废人。

　　“长烟——”百里且容惊醒。
　　云亦哭红的双眼看向百里且容，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百里且容摇晃云亦：“长烟呢？”
　　云亦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百里且容不可置信地摇头，冲出门去。
　　昨晚的屋子已经大致地整理了一下，但破坏力太大，很多物件都已经不能再使用。
　　此时的屋子静得吓人，只见三人平趟在不大的床上，如果不是面色过于苍白，就好像都只是睡着了而已。
　　百里且容轻轻地抚摸长烟绝美的脸庞，怕会吵醒她。
　　云亦不忍打断百里，只能在旁候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百里且容终于开口：“现在是什么情况？”

　　云亦松了口气，百里且容已经恢复了冷静，便把治愈圣人的诊断一一道来：“长雨已经没事了，过几天就会醒来。尹大夫走火入魔，筋脉尽断，幸而治愈圣人秒手将他救回现已无性命威胁，只是以后怕是，怕是废了！”
　　停顿，看了百里且容一眼，百里且容面上还算镇定。
　　“至于长烟姐姐，她，她失血过多，成了植物人。”
　　百里且容自然是不懂什么是植物人，紧张地询问云亦。
　　云亦大致地跟他解释了植物人的意思，没想到百里且容大喜，“这么说，长烟有一日可能会醒过来？”
　　云亦却不知怎么回答百里且容，现代发达的医学环境下很多人都不一定能够醒来，所以她真的不敢给百里且容太大的希望。

　　长雨醒来后什么都没说，留下照顾尹善，尹善却不辞而别。
　　云亦理解尹大夫，也许尹大夫不想自己成为长雨的累赘，也许，尹大夫是怕长雨同情他，不是他要的爱情啊！
　　长雨要辞别众人去寻找尹善。
　　临行前，她独自待在长烟的房间许久，她在跟她姐姐做一个告别，心平气和地跟姐姐说说话。出来时遇到给长烟送汤水的百里且容，擦肩而过时长雨说：“姐姐就交给你了！”
　　百里且容看着远走的长雨，不知在想什么。
　　长雨走后，治愈圣人下达了逐客令。
　　云亦一边收拾包裹一边吸鼻子，最近发生的事情都很悲伤，云亦陷在坏情绪中不能自拔，为了缓解自己的坏情绪，云亦绯腹起治愈圣人，道他真真地不尽人情，其实云亦也没有什么可收拾的，总共就几件换洗的衣服，想想可真够寒掺的。这么一想心情再次沉重了起来，索性也不管了，大哭了起来。
　　正当云亦在感伤之时，百里且容却找上了夜幕。
　　“夜幕兄台。”这称呼似乎不太妥，但百里且容有求于他，一时也找不到称呼夜幕更为合适的词。
　　夜幕还是一副淡淡地的样子，似乎对百里的突然到访在意料之中。
　　“在下也不知夜幕兄为何帮助云亦，但在下看得出夜幕兄并无恶意。”停顿，观察夜幕的反应。
　　但夜幕哪是能轻意让人偷窥其心思之人。
　　百里且容只得继续道：“只是在下眼下不能照顾朋友，还请夜幕兄帮助，就当在下欠了兄台一个人情，来日兄台来取百里且容定当义不容辞！”
　　夜幕听闻百里且容说出朋友二字时眉头微微皱起，心里微微有些惊讶，他居然能把云亦当做朋友。只一瞬便已恢复如初，另人难已察觉。
　　虽然不想对百里且容的话做出任何回应，但百里且容阻止夜幕离去的脚步时夜幕还是勉强说道：“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百里且容知道夜幕会照顾云亦，不经松了口气。
　　不多时大伙就在门口集合，百里且容特意向治愈圣人求了一个支架把长烟背在了身后，抱歉地向云亦走去。
　　“小亦，我要带长烟回百里府疗养，我知你不会跟我回去。”难过地看着云亦，并取出一个小包裹交给云亦，“此去西凉堡路途艰辛，你要照顾好自己，这些你收着！”
　　云亦早就猜到百里且容是要带长烟回去的，只是难过从此一别，不知道他们还能不能再相见。在这个陌生的世界能结交到如此出众的朋友，她还是觉得很欣慰的。

　　目送着百里且容背着长烟离开的身影，云亦默默地祈祷着“希望老天不要太为难他，让他和长烟姐姐能有个圆满的结局。”
　　泪水不知不觉就爬满了脸庞，云亦想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好像变得特别爱哭，可她真的很想哭，便再次破罐子破摔地大哭了起来。
　　这是夜幕第二次看云亦这么没有形象的嚎啕大哭，本来是挺悲伤的画面，但是他却很想笑。
　　云亦察觉旁边夜幕的好心情，不经有些恼怒，狠狠地瞪了一眼夜幕。
　　夜幕终于大笑出声来。
　　换做平时的云亦肯定要对夜幕会笑这事大感惊奇的，但是目前的她却没有那个心情。

　　日头正高。
　　云亦跟夜幕紧赶慢赶了几日，路过繁荣的小城，翻过了高山，趟过小河。越往北，树木开始变少，天也越发地热了起来。
　　云亦开始有些体力不支，远远地看到一块旗帜，上面写着个茶字，想必是个小茶摊。
　　云亦实在不行了，撒娇着要休息一会。
　　夜幕无法，只好朝那茶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