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ath Breaker II: Dawn and Twilight》persiancat

2、第 2 章

　　第二章

　　接下来的瞬间一切变得模糊起来. Lucius和Severus同时施起魔咒, 使他们的座位前面出现两道闪着白光的防护层. 一秒之后, Harry也施了个防御咒, 为他们竖起了第三道防线. 从他们周围和下方传来的闪光显示出有魔杖在手的观众们也在尽量保护更多的人.

　　破碎的水晶插入了墙里, 撕裂了帘子, 但直到飞散的水晶发出的噪音消失后Draco才意识到刚才巨大的撕裂声并非来自被割破的天鹅绒. 他们面前的防御罩的光芒中卷入了无数的碎片, 保护了他们的安全.

　　“上帝啊.” Severus轻轻的说, “Lucius……我们的魔咒……”

　　Severus脸上震惊的表情令Draco感到不解, 他又仔细看了看. 碎片都被挡在了防御罩外, 没错, 但有些碎片穿透了两位长者的防御层, 最终被Harry的挡住了.

　　Narcissa在座位里倾身绕过丈夫看过去, “它们没能阻止……Harry, 你用了什么魔咒? 刚才太吵了, 我没听见你念了什么.”

　　“只是个防御咒.” Harry注视着自己创造的防御层, “我想不起别的咒语.”

　　他靠近了一些, 伸手想要触碰最近处的锋利边缘, 但Lucius在他离真的碰到还有几英寸远时抓住了他的手腕.

　　“别冒不必要的险.” Lucius温和的说, 在Harry点头后放开了他, “结束咒应该能使所有的魔法失效.”

　　Harry施了结束咒, 他们在看到所有的魔法消失水晶无害的落到地上后松了口气. 但他们的放松却在听到下方传来的尖叫和哭喊后消失无踪, 那些声音越来越大, 连人们的防御层也阻挡不住. Draco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做, 但还是用手扶着栏杆朝下看去.

　　观众们倒成一片. 人们互相推搡蹒跚着, Draco无法看出到底谁是谁. 他试图将视线对准某个不在移动的人, 在混乱中找到某个地方开始搜索, 但就在他在地板上找到一只静止不动的手并顺着胳膊往上看去时, 他发现那条胳膊就到肩膀处为止. 它是被切掉的.

　　他猛地抽了口气. 人们身上闪着光. 鲜血在插入他们身体从肌肤中伸出仿佛是长在那里的水晶碎片上若隐若现的反射着光芒. 几乎没有人能够全身而退.

　　“……cissa, Draco. 听我说, 该死的.”

　　眨了眨眼, Draco退后一步仿佛刚从梦中醒来似的. 他父亲正搂着Narcissa, 轻轻的摇晃她直到她的视线从血腥的场景移开看向他.

　　“你们两个.” Lucius回头看了眼Draco, “移形幻影回家. 要是觉得做不到的话, 就坐马车回去.”

　　她虚弱的点点头, 用手扶着椅子, 缓慢的脱离他的怀抱. Draco感到很为难, 他既想带母亲回家逃离下面那场噩梦, 又想留在他的丈夫和父亲身边……

　　Lucius和Severus以及Harry一起离开了包厢, 决定已经产生. Draco明白保护继承人安全的重要性, 他也要保护母亲以防这是针对他们的袭击并且会跟着他们回家. 但生平头一次, 被留下来让他感到很难受.

　　可是在这种情况下, 他的感觉并不重要. 他深吸了口气, 用胳膊环住母亲.

　　“你能带我移形幻影吗?” 她的声音微弱而充满紧张

　　“当然.”

　　该死的, 他更想坐马车回去. 他讨厌移形幻影, 甚至更愿意使用扫帚而不是体验那种突然消失然后再出现在某地的感觉. 他闭上眼睛集中精神, 一瞬间空无的感觉席卷他全身. 随后他们回到了被他们称为家的小别墅, 母亲在壁炉燃起后坐进了沙发里. 壁炉稳定的炉火和歌剧院里刺目的闪光是如此的不同.

　　太安静了. 他几乎相信那一切是自己相像出来的. 在他身后传来家养小精灵们匆忙的脚步声, 它们没想到他们会在这个时候回来. 他让它们送来茶和毯子的命令让它们又急忙跑去照办. 他双手微颤的站在客厅中央, 身体里有能量积聚无法释放的难受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谢谢你.” 她用一只手挡着眼睛轻轻的说. “我知道你想回去, 但你能不能在离开前先确保房子是安全的?”

　　他惊讶的注视了她一会儿, 随即意识到她是对的. 他知道想要回去是疯狂的, 但他无法否认自己想那么做. 也许他被Harry的愚蠢传染了.

　　“你确定你不会有事?” 他问

　　她点点头, “我……是的. 是的. 我只是吓了一跳. 我还以为……我有种奇怪的感觉, 仿佛回到了毁掉庄园的那晚, 仿佛一切又从头开始了.”

　　他本想问她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哪怕只是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但就在这时家养小精灵们回来了, 为她带来了毯子枕头和茶, 他知道她会被照顾的很好. 他逐一检查了房间, 确定房子和花园里的魔咒没有一个被打破, 然后又走了回来.

　　“小心点.” 她在他开口前说道

　　“我会的.” 他停顿了下注视着她, 看着她埋头喝茶.

　　她是怎么在知道所有她在乎的人都会有危险的情况下生活的? 他知道她并非被禁锢在这里. 如果她愿意, 她本可以和他父亲争论或现在和他一起回去. 她看起来完全恢复了过来, 只是有些安静. 但她完全没有想要站起来的意思. 他有时候很好奇在他出生前她都经历了些什么.

　　他再次移形幻影. 歌剧院里迎接他的是呻吟和哭喊声. 他只离开了几分钟, 人们依然在跌跌撞撞的冲出门口, 穿着带血的衣服半跑半跌的走下楼梯. 绝大多数人都用手捂着脸上或身上的伤口在惊恐中逃命. 在他走进有如地狱般的观众大厅时没有人注意到他.

　　除了来观看演出的傲罗和治疗师外没有别人赶来. 没有受伤的人以及伤得不重的人聚在一起帮助那些无法移动的人, 慢慢将他们从倒塌的座位底下移到走廊里. 他们经过了几个瘫在地上的人, Draco来到离他最近的一个人身旁, 发现她双眼无神的注视着舞台. 两大块碎片插进了她的脖子里. 此时血早已不流了, 浸湿了她蓝色的礼服.

　　他勉强压下紧张的感觉, 碰了碰她的脸. 他不知道为什么, 但触碰她似乎很重要, 既是为了像自己证明她已经死了, 也为了证明她的身体是真实存在. 残留在她肌肤上的温度在他指下慢慢消退.

　　他本能的拿出了魔杖.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知道的, 但这不是具尸体. 恐惧消失了, 他将手抵在她胸前, 用手掌捧起她的血. 他真希望自己有一整箱魔药, 但黑暗魔法也能达到同样的效果.

　　“Malfoy.” 有人在他身后说. 他花了点时间才认出那是Ron的声音. “别管她了. 她已经死了.”

　　“我接触过太多的死人, 我能分辨出人们是不是真的死了.” Draco说, “Sticenia.”(缝合)

　　黑暗魔咒和血液产生了共鸣, 鲜血在他掌中像红色的旋风般旋转. Ron惊讶的看着血流像线一样在仿佛是针般的魔杖牵引下飞向伤口将边缘缝合了起来. Draco小心的拔出玻璃碎片, 在伤口闭合后继续为她治疗内在的伤处.

　　也许她是幸运的, 他想. 她要是醒着的话肯定会因疼痛而大叫.

　　“但她失了那么多血……”Ron说, 他并不是想争辩什么.

　　Draco仿佛被提醒了般点点头. 他深吸了口气, 施了补血咒. 随着衣服上的血液渗入肌肤重归血管, 她的身体颤抖抽搐着.

　　“血液被污染了.” Draco一边说一边向后靠去, 思考着自己还能再做点什么. 他仍然不确定她是否恢复了呼吸. “她仍然有可能会死……”

　　“傲罗会她带出去.” Ron说着拉了拉他的袖子, “来吧.”

　　想都没想自己是在听从一个Weasley的命令, Draco离开了那个女人倒下的地方, 跟着Ron穿过走道. 玻璃在他们脚下咯咯作响, 他不禁好奇那架吊灯到底是由多少水晶组成的. 在他们附近的一个傲罗搀着两个人移形幻影, 与此同时另一个傲罗重新出现扶起了另两个人. 另他惊讶的是, 他看到几个沃尔帕吉斯骑士移形幻影或是蹲在受伤的人身旁.

　　接下来的两个人, 他能做的只是为他们合上眼睛. Draco蹲在沿着墙放置的一长列人旁边, 这些就是伤得最重的人吗? 每隔一个就有人被一件衣服或是手绢蒙着脸. 他慢慢的走过每一个人身边, 忽略那些已经死了的, 努力寻找是否有幸存者. 他希望有人能告诉他去帮助那些受轻伤的人, 但没有人这么做, 他发现的少数几个受轻伤的人都有傲罗在照顾.

　　第二波爆炸震动了整座建筑.

　　恐惧笼罩了他. 他的身体紧绷直到他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碎了. 他心惊肉跳的听着玻璃在附近破裂的声音. 努力调整呼吸, 他强迫自己移动并看向四周. 没有新的伤者, 没人因为另一波攻击而倒地. 他用手按着太阳穴闭上了眼睛. 他仍然是安全的. 几名傲罗和骑士随着噪音来到了楼梯处, 但他无法听清他们的声音. 一些躺在地上的人又开始尖叫哭喊.

　　“Draco!”

　　一个金发女孩跑到他身边. 她的头发和脸上都有血, 两只胳膊肘部以下都染满了鲜血, 但她仿佛根本没有受伤似的跑动着. 她蹲到他身边, 花了点时间稳定呼吸.

　　“带上尽可能多的人移形幻影到St. Mungo's去.” 她说, “不论你做什么都不要再回来.”

　　“但我只能带两个人.” 他说, “我能带更多人, 如果……”

　　“正面的窗户爆炸了.” 她说, “很可能是为了阻挡前来救援的人. 梅林知道这里可能还会有很多次爆炸. 快走.”

　　她在他还没来得及再多问前就离开了, 直到他抱起两个昏迷的孩子后他才想起她是Luna.

　　St. Mungo's里一片混乱, 医生们努力寻找着重伤的病患以便优先给与治疗. 更多的治疗师通过大厅的壁炉陆续赶来, 他们被从各自的家里召集来, 有些人甚至穿着睡衣工作. 有人从他怀里接过了孩子们, 他站了一会儿, 不知道该做什么. 他更习惯于和魔法部抗衡而不是和他们一起工作. 他退到了一个角落里靠着墙. 所有的椅子都被占据着, 他只好坐到了地上.

　　他敢移形幻影回家吗? 他不认为自己能安全到家. 人们在他周围移动. 他希望父亲和导师没有在第二次爆炸发生的地点附近. 只要Harry愿意他就能照顾好自己, 但不确定他们是否安好让他感到很担心.

　　当他试着站起来时, 双腿有些不听使唤. 他能站起来, 但是会颤抖着再次倒下. 他的腿仿佛变成了一条尾巴, 让他无法移动. 放弃了站起来的想法, 他将腿蜷起来缩在胸前. 他希望有人能找到他, 但同时又不希望任何人发现他, 不论是魔法部的人还是他的家人. 从来没人见过他如此狼狈的样子, 只除了……

　　“你在这儿.”

　　Harry跪倒在他身旁, 小心的用手抚过Draco的身体, 检查他是否受了伤. Draco松了口气闭上眼睛.

　　“Ron跟我说你又回到了歌剧院.” Harry说, “我几乎没相信他的话. 你受伤了吗?”

　　“我……很累.” Draco用颤抖的手抚了下凌乱的头发, “我使用了太多魔咒……”

　　“在你父亲发现你又回来了之前我们回家去吧.” Harry说. 他抱起了Draco, 但没有站起来, 确定自己抱紧了他, Harry回头看了看身后, 以防在移形幻影时有人碰到他.

　　“父亲没事吧?” Draco用手抓着Harry的长袍, “Sev?”

　　“他们没事. 我想他们现在正在和魔法部长谈话. 准备好了吗?”

　　要么就是Harry又进步了, 要么就是Draco实在太累了, 他既没有感觉到移形幻影也没有对他们出现在自己的浴室里感到惊讶. 除了从高高的窗户里透进来的一丝月光, 房间里很暗也很安静. 他不介意他们坐在冰冷的瓷砖上, 尽管这让他想起St. Mungo's. 但至少这些砖上没有染上血迹.

　　墙上的蜡烛被施了魔法会在有人走进房间时自动亮起, Harry花了点时间熄灭了绝大多数蜡烛, 只留了一根照亮. 温暖的光芒仅仅能照亮房间中央和浴缸. 硕大方正的浴缸占据了浴室的大部分空间, 将其它设施挤到了一边. 浴缸上面铺上了马赛克, 但下面却是由石头砌成.

　　“你确定自己没有受伤?” Harry问, 他解开了Draco领子最上面的扣子, 慢慢向下. “你看起来糟透了.”

　　“我感觉也很糟.” Draco说, 他的声音因为疲惫而有些模糊不清. 他重重的靠着Harry, 任由他脱下自己的长袍, 将胳膊从袖子里解放出来. “我很累, 浑身酸痛……而且我不该喝那杯酒.”

　　“我不认为是酒精让你变成这样.” Harry微笑着说

　　Draco皱着眉,没有回答. 酒精让双足飞龙感觉忽冷忽热. 现在他感到头疼, 胃里也像充满了岩石. 他从来没在战斗后有过这种感觉, 哪怕是在战争中也一样.

　　“我肯定是香槟的原因.” Draco嘟囔道. Harry弯腰去解Draco的裤子, 于是Draco趴在了他身上, 不在乎他的丈夫是否会介意承受他的重量. 和他想象的一样, Harry只是笑了笑.

　　“如果你这么说的话. 为什么当时要喝它? 你明知道喝了后会难受.”

　　“错误的勇气.” Draco说, “他们都知道我的身分.”

　　Harry微笑着坐起来, 将Draco乱蓬蓬的头发从他脸上拨开. “我不是贬低他们, 但我觉得他们更怕你.”

　　Draco看着他站起来, 俯身在浴池上方打开热水开关, 在房间中释放蒸汽. Harry坐在浴缸边缘, 用手试着温度, 他脱掉鞋子, 无意识的用另一只手解开了自己的长袍.

　　随着房间逐渐变暖, Draco慢慢放松下来, 他脱掉了身上剩余的衣服, 和Harry一起坐在浴缸边上. 他轻轻碰了水面几下, 在确定水足够热后才将手伸了进去.

　　“进去吧.” Harry敦促道, “没事的.”

　　水温有些太高了, 但Draco不认为这值得争辩. 他慢慢的滑进浴缸, 每次只进入几英寸以适应水的热度. 逐渐坐下, 他蜷缩在角落里, 用手捧起水, 一边低声念诵可以清除剩余黑暗魔法的咒语一边把脸埋入了手中. 血滴和黑暗染浑了水面, 随即又消失了.

　　水波因Harry进入浴缸而向四周荡开, Harry为自己调的过高的水温呻吟了一声. 他来到Draco身后, 一手扶着他的肩膀, 轻轻地将他转了过来.

　　“你确定没有被割伤?” Harry捧起水浇湿了Draco的头发和他的脸侧, 为他清洗掉血迹和汗滴. “当时碎掉的玻璃可不少.”

　　“我没受伤.” Draco嘟囔道.

　　“嗯. 你为什么又回去了?” Harry的手指穿过Draco的头发, 为其抹上肥皂直到它们又恢复金色为止. “为什么不留在这儿, 留在安全的地方.”

　　此刻有Harry在他身边, Draco终于知道了之前他无法回答的问题答案. Harry在那里. 但他没有回答, 而是躺了下来, 让水面漫到喉咙处.

　　“你太安静了.” Harry说

　　他的话让Draco想起了被毁掉的歌剧院以及那些还陷在座位里的巫师和女巫们. 他以前也见过死亡, 不同的是, 以前那些事让他感到害怕, 但今晚他却没有这种感觉, 而是感到在自己内心深处形成了一个深深的空洞.

　　“你怎么会这么镇静?” 他苛刻的说, “我可不想再经历一场战争……你怎么会该死的这么镇静……”

　　“因为我已经习惯了无法在歌剧院无聊的过上一小时.” Harry压过Draco的声音说道, 在他还没来得及咆哮起来前打断了他. “活下来的男孩不管走到哪儿都会有可怕的事情发生. 去年不过是事态发展到了极致而已.”

　　Draco垂下了眼睛, “有很大一部分是我的过错.”

　　“不.” Harry说, “有人想要伤害你不是你的错. 但是, 是的, 保护你是份全天候的工作.” 他收紧了一些握住Draco的手, 向水里滑了几英寸, 享受水的温暖. “而且这份工作也没有越做越容易.”

　　Draco希望自己能够放松下来, 但今晚再热的水也让他感到寒冷. 他侧过身用手臂环着Harry, 在感受到Harry也回抱着他时闭上了眼睛. 烛光在水面上闪烁, 在墙上映出一条条橘色的光线.

　　“我们今晚可能会死.” 他轻轻地说

　　没有回答. Harry无法在他们都知道这是事实的情况下让他打消这个念头.

　　他们躺在一起听着水声看着窗外的月亮. 房子的绝大部分都寂静无声, Draco听到了外面传来的蟋蟀的叫声. 那声音听起来像是从几英里外传来的似的. 如果闭上眼, 他就能假装一切都在几英里外, 除了Harry和水.

　　敲门声吓了Draco一跳, 但Harry搂紧了他直到他认出那个正在请求进入的声音. Draco无声的抱怨了一句. Malfoy家的家养小精灵被禁止直接进入浴室.

　　“进来, Filly.” Harry喊道. 放轻了声音, 他用鼻子摩挲着Draco的耳朵, “你不会是想要弄伤你母亲的小精灵吧, 对吗? 她会发怒的.”

　　Draco没有回答, 警惕的看着Filly走进来.

　　和其他Malfoy家的家养小精灵一样, 和Narcissa一起在野外生活的日子让Filly也变得野性难驯. 她终于用枕头套取代了身上缠绕的枝条, 但她的尖牙和利爪并没有完全退化, 她几乎是爬进来而不是畏缩的走进来, 眼睛总是盯着移动的东西. Draco觉得她就像在围捕猎物的掠食者.

　　“女主人让Draco和Harry主人下楼去.” Filly说, 嘴里残留着咆哮声, “她说有巫师来了, 你们得看起来得体些.”

　　“该死的.” Draco低声诅咒着, “父亲一定是要召开会议. 上帝啊, 他们就不能等到早上再来吗?”

　　“实际上, 现在就是早上.” Harry说, “Filly, 请你为我们拿干净的衣服来.”

　　Draco抱怨着但却没有阻止Harry从他身下出来, 跨出浴缸去擦干身体. 一会儿之后, Harry拿着毛巾作出邀请的姿势. 虽然他想要以不舒服生病了为借口避免出席, 但Draco还是板着脸站了起来. 尽管经常揶揄他丈夫的麻瓜习惯, 但他却不介意让Harry用毛巾帮他擦干身体.

　　在Filly为他们拿来衣服并再次离开后, Draco不情不愿的开始穿衣服, 故意拖延着系起裤子扣好每一个扣子. 穿到一半的时候, 他露出了一副痛苦的表情, 微微侧了侧身子. 他喜欢让Harry替他做事, 特别是为他穿衣和脱衣, 但这并不是因为他的手指无力. 他恼怒的任由Harry来到他身后, 环抱着他替他扣好长袍.

　　“大家都疲惫不堪而且处于震惊中.” Harry在他耳边轻轻地说, “会开不了多长时间. 然后我们就到床上去, 我会和你说话直到你睡着.”

　　“对不起.” Draco轻柔的说, “我保证过会和你谈谈, 在一切发生之前.”

　　“以后还有的是时间.” Harry说, “准备好了吗?”

　　又在他身上靠了会儿, Draco走到镜子前看着自己, 理顺自己潮湿的头发, 拉了拉长袍. 他吸了口气, 看进自己灰色的眼眸, 他站直了身体, 挺了挺胸, 抬起头停顿了一下, 看着镜子中Harry的影像.

　　“你会一直醒着直到我睡着?”

　　Harry点点头.

　　Draco几乎露出了微笑.

　　下楼后, 他们加入到客厅里的人群中. Narcissa看起来就像是根本没经历过爆炸似的和Lucius说着话. Dumbledore和Severus坐在摆放着茶水的桌边, 魔法部长则在和Shacklebolt谈话, 在听到两个年轻人走进来时他们都抬起了头.

　　“Harry, Draco.” Lucius冲他们点了点头说道, “你们没事吧?”

　　这么说父亲知道他违背命令回到歌剧院去了. Draco克制着不让自己露出畏缩的样子, 他选择了客厅边缘一处没人的地方, 靠着书架.

　　“是的, 父亲, 谢谢.”

　　房间里尴尬的安静了一会儿. 大家都有问题想问, 但却没人愿意问些会激怒房间里另一半人并将这场会议变成争吵的事. Narcissa转过身面对着整个房间, 没有开口就将注意力吸引到了自己身上.

　　“我们知道都有谁受伤了吗?” 她问

　　尽管就站在Narcissa旁边, 但Shacklebolt却对整个房间里的人说, “看来我们双方受到了相同程度的打击. 还要花些时间才能知道具体有多少人受伤. 但整个观众席都受到了攻击.”

　　“表演者也是.” Severus补充道, “我相信他们是最早被转移到St. Mungo's去的人.”

　　“没有受伤的人都很走运.” Scrimgeour说

　　Lucius靠着桌子用手指敲着边缘思考着. “也许比我们想象的还要走运. Severus和我为我们的包厢施了两个防护咒, 但那些碎片很轻易的就穿过了它们.”

　　Scrimgeour困惑的皱着眉, “那你们怎么……”

　　“因为Harry随后也施了防御咒.” Lucius回答道, “他的魔咒救了我们的命, 而不是我们自己施的咒语.”

　　“但是……”Shacklebolt沉思着, “绝大多数的观众都是光明巫师. 他们也可以施防御咒.”

　　“如果他们来得及抽出魔杖的话.” Lucius说, “而且我们也不知道他们施的魔咒有多强. Harry已经习惯了战斗, 而且我们都知道他格外的强大.”

　　“这么说,” Dumbledore说, “爆炸能打破黑暗魔咒, 也强大到能击穿光明魔咒. 就算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 但我敢说不论是谁做的, 他的目标是两个社会.”

　　Severus苦涩的笑了下, “没什么人赞同目前光明和黑暗社会间的和解.”

　　“不幸的是,” Lucius缓慢的说, “我们可能会面对比这次袭击更棘手的事.”

　　Severus坐直了身体, 目光锐利的看着他, “Lucius……”

　　“我们没有选择.” Malfoy家长直直的注视着Scrimgeour. “如果你检查下那盏吊灯和炸裂的玻璃, 我相信你会在上面发现曾经一度破坏过Hogwarts的黑暗魔咒.”

　　Dumbledore抢在Scrimgeour前面说道, “你是指学校里的那次破坏活动, 当Harry走过时爆炸的窗户?”

　　“是的, 根据我们的调查, 那个魔咒看起来和黑暗公爵的咒语是一样的.”

　　Scrimgeour怒视着Lucius和Severus, 显然是在挣扎该向他们索取更多信息还是该惩罚他们在有人受伤而且傲罗还没来得及检查前动了吊灯. 他的政治义务和他的坏脾气比占了上风.

　　“你认出那是食死徒常用的魔咒?” 他问

　　Lucius点点头.

　　“你相信这是You-Know……是Voldemort残存的支持者干的?” Scrimgeour挫败的低声抱怨着. “我们还在调查在Hogsmeade的屠杀和Hogwarts的战斗中都有谁死了. 我们不知道还有谁活着并继续支持Voldemort.”

　　“我不认为食死徒是Mr. Malfoy最担心的事.” Dumbledore说, 他放下了手里的茶杯思考着, “他们很危险, 是的, 但他们一次也只能攻击魔法世界中的一小部分人. 真正的危险是他们可能会煽动那些反对黑暗社会不再躲藏的人的情绪. 我恐怕这种情绪根本不需要外力煽动就能激发, 并且很可能是基于正当的理由.”

　　“小心说话.” Lucius慢慢说, “你的话是没有根据的. 针对你们的夜巡已经有50年没有发生过了.”

　　“只是在我们这一代人的生活中没有发生过.” Scrimgeour说, “那些死去的人可能还有亲戚活着并记得那些事.”

　　“我们认为那是出于自卫而与你们发生的战争.” Lucius清楚的咬着每一个字, 他的声音变得激动起来. “别指望我们会道歉.”

　　Scrimgeour沉思着捋着自己的胡子, “你说Voldemort的追随者中包括沃尔帕吉斯骑士, 带面具也是他的主意吗?”

　　面具对于黑暗巫师来说只是他们所处的阴暗处的一种延伸. 对于光明巫师来说它们却是怯懦的象征. 有一瞬间Draco肯定他们会打起来. 父亲的眼睛像要准备攻击的毒蛇似的眯了起来, 同时也像毒蛇般露出了毒牙. Draco克制住了想要回楼上去或是抽出魔杖的冲动, 他知道那么做肯定会引发一场决斗.

　　他感到有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他对自己笑了笑. Harry. 他几乎忘了自己的丈夫也在这儿.

　　注意到人们变得有多么紧张, Dumbledore清了清喉咙站了起来, 几步走到了房间中央. 他一直等到确定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后才开口.

　　“我认为Scrimgeour无意中说到了问题的实质. 魔法世界除了那些给小孩看的故事书外只能通过几篇预言家日报上的文章和魔法部的资料来了解黑暗魔法. Severus和我刚才在讨论而且我也同意能够真正解决这个难题的办法是让社会上更多的人受到关于黑暗社会的教育.”

　　当魔法部的官员都困惑的看着Dumbledore时, Malfoy家的人包括Harry都看着顺从的略微低着头的Severus.

　　“他是指开展课程.” Severus解释道, “黑暗历史, 或者黑暗魔法理论.”

　　“教他们使用我们的魔咒?” Narcissa难以置信的瞪着他低声问道, “在没有正规学徒期的基础上?”

　　“不, 当然不是.” Severus不带任何讽刺的向她保证道, “但我更愿意看到他们从我们这里了解到关于我们的知识, 而不是从那些编故事的人那里.”

　　Lucius 顿了一下, “我想我们可以允许这么做. 只要只有我们最基本的魔咒会被要求演示.”

　　“要是有任何魔咒需要被演示的话.” Scrimgeour说, “为了安全起见, 我不认为黑暗魔咒应该被允许传授. 你自己也说过你们的魔咒很危险.”

　　“我教过他们一些.” Draco说, “没有人因此而受伤.”

　　“无论如何,” Dumbledore抢在所有人之前说道, “那要等到学校重建后再决定, 而重建还要花些时间. 但是在这期间, 某些不那么极端的事可能会很好的帮助我们达到目的.”

　　“你有什么主意?” Scrimgeour问

　　“我在想办一系列讲座.” Dumbledore说, “讲述一些最基本的东西, 历史, 信仰之类的知识.”

　　Draco有了一种令他厌恶的预感. 那个老家伙在策划什么, 他肯定, 但他不知道具体是什么.

　　“什么时候?” Lucius问, “在什么地方?”

　　“时间和地点等我们决定了由谁来讲后再定.” Dumbledore微笑着说, “至于由谁来讲, 我想我们面前就有最适合的人选. 正如他所说, 小Mr. Malfoy已经教过一些类似的知识. 只不过这次他的听众会有所变化.”

　　Draco僵住了, 他注视着年老的巫师直到他想起永远不要直视Dumbledore的眼睛. 他转过头盯着地毯上的花纹.

　　“哦, 是吗?” Draco说, “我们在担心这些巫师中的有些人会想要杀死我们, 但我应该就这么高兴的走到他们面前期望最坏的情况不会发生?”

　　当Dumbledore看起来像是想要进一步劝说他时, Narcissa走到了儿子身边.

　　“魔法部的安全保护从来就不可靠.” 她像是预料到他会说什么似的, “你根本无法保证他的安全.”

　　不慌不忙的, Dumbledore好奇的看着她, “你能吗?”

　　她想冲他怒吼, 但考虑了一下又闭上了嘴. 侧着头, 她从眼角看着她的丈夫.

　　“我们可能能做到.” Lucius替她答道, “有几个我们有时用来聚会的场所. 如果我们能对它们好好施些防御咒, 我们能保证它对所有人来说都是安全的.”

　　Draco瞪大了眼睛, 开始害怕他们会强迫他做这件事. 他父亲显然是把它算进了他的长期计划中, 母亲也在一旁算计着, 而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Severus的主意. 他最后的希望落在了Harry身上. 他转身看向Harry寻求帮助.

　　“别担心.” Harry小声说, “我会一直和你在一起.”

　　这不是他想听到的话. 希望破灭了, Draco慢慢的转身再次面对着房间里的人, 叹了口气.

　　“好极了.”

　　Draco没有留心接下来的会议内容, 实际上会议也很快就结束了. 等最后一个客人走后, 他耷拉下肩膀靠在Harry身上, 模糊的意识到母亲坐在Severus身边, 握着他的手.

　　“Draco.” Lucius疲惫的半闭着眼看着他. “我们可以等到早上再好好讨论这件事. 但……你不必今晚就做决定. 尽管由你来做会让我更有安心, 但这件事还是很危险. 决定由你自己来做.”

　　不公平. Draco又有了那种想要哭闹跺脚的冲动. 如果父亲命令他这么做, 他可以抱怨咆哮, 声称整个世界都在和他作对. 但即便是给他选择的权利, 在知道父亲有多么倚重他后, 他根本没得选择. 好吧, 他还是可以在成熟和孩子气之间进行选择.

　　“我不想这么做.” Draco轻轻的说, “但是我会做的.”

　　“明天再决定.” Lucius重复了一遍, 但他还是松了口气似的点点头. “无论如何我想明天我们应该休息一天. 让傲罗和治疗师们先发现些什么我们再行动.”

　　十分微不足道的补偿, 但Draco不会拒绝睡懒觉的机会. 他向父母道了晚安回到了楼上, 一边走一边解开长袍将它扔到地上. Harry抱怨着跟在他身后收拾, Draco没有费心去告诉他让家养小精灵去打理. Harry总是在收拾, Draco好奇他这个坏习惯是怎么养成的. 他脱掉了鞋和裤子, Harry的抱怨消失了.

　　床头柜上的蜡烛在他们进入卧室后自动燃起. Draco一直期待庄园修好的那天, 到时候他就可以再次拥有像样的房间了. 尽管小别墅很好的满足了他们的需求, 但他想念他的步入式衣柜, 他的私人浴室和书房.

　　但至少这张床还算舒适. 他拉开被子躺到冰冷的床单上, 侧过身窝进一个枕头里.

　　“你这个被宠坏了的小子.” Harry不带怒气的说, “你又躺到床中间去了.”

　　一会儿之后Harry躺到了Draco旁边, 用手推了推他, 让他翻到另一侧. Draco像个布娃娃般的顺从, 他的眼睛已经睡意朦胧的失了焦.

　　“Harry.” Draco喃喃的说, 任由丈夫把自己摆成他喜欢的姿势. “你为什么总是收拾屋子? 你又不是家养小精灵.”

　　“我知道.” Harry温柔的说, 他一边抚摸他的头发一边偷了几个吻. “我猜我只是习惯了. 在和那些麻瓜一起住的时候, 我不怎么使用魔法. 总是亲自动手打扫卫生. 这也算是件好事, 不然你就得生活在脏乱中了.”

　　“但是Filly会……”

　　“Filly要打理整栋房子还要努力变回正常的样子, 她有比跟在一个脏乱的Malfoy身后收拾屋子更重要的事要做.” 他拉起被单躺舒服了, 在几秒钟没有动静后蜡烛自动熄灭了. 黑暗中, Harry轻柔的伸出手摸到了Draco的肩膀, 用自己的胳膊搂住了他.

　　“Harry?”

　　“什么?”

　　“你就从来也不害怕吗?”

　　“我以前也会害怕. 但现在不了, 起码不是真正的害怕. 只是有时有点紧张. 再说在战斗中我忙得没功夫害怕.”

　　“哦.”

　　“为什么这么问?”

　　“……有时候我觉得我得承担我们两个人的害怕.”

　　“愚蠢的Gryffindor勇敢? 我可以勇敢我们两个人的份.” Harry吻了吻Draco的头发, 微笑的听着他丈夫低沉规律的呼吸. 他闭上眼睛低声说, “晚安, 我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