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关我，我怕》乔粒

2、第 2 章

　　“咔嚓”门锁开了。门口一连串钥匙，皮鞋落地的声响。康子心一紧，从回忆中抽身，盯着卧室的门口。
　　“来吃饭吧。”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她不情不愿地起身，一步一挪的向餐桌挪动步子。许是嫌她动作太慢，男人一边给她布菜，一边催促道：“过来。”
　　听见他低哑的命令，她加快步伐，欲径直走到离他最远的餐桌对面坐下。刚拉开椅子，准备坐下，便看到男人冷冷的眸子，从桌子另一端望过来。
　　她害怕了。这么多年了，她还是害怕他那深不见底的眸子。像是多看一眼就会被吸进去似的。
　　“不用我多说吧。”男人低头继续布菜。
　　康子任命地如往常一样走到男人身边的椅子旁坐下。看着男人熟练地替自己夹菜，骨节分明的大手灵活地操纵着桌子上的东西，荤素搭配，一切都是井然有序，了无瑕疵。
　　男人享受替她布菜，康子明白。男人按照他的喜好将食物放到她的面前，而她要做的就是按照男人的指示吃下它们，不允许浪费，不允许擅自动筷。与主人给宠物饲料大致无异。
　　一切摆好后，男人坐下，拿过热毛巾给身边的女人擦手。温热的布料抚过皮肤，令康子先前稍稍紧绷的心松了松。她不禁看向正替他擦手的人。额前的碎发垂下一缕，打着弯儿在她眼前晃动。此时他的注意力全凝在她的手上，多亏了他常年累月的悉心护理保养，这双纤手美丽得少见，秀窄修长，却又丰盈白皙；指甲放着青光，柔和而带珠泽。他爱极了她这双玉手，每每吃饭之前都要放在掌心好好把玩一番，今天又暗示性地最后在她的手心挠了挠。
　　“吃饭吧。”他道。
　　女人乖乖地将之前他夹到碗里的第一口菜放到男人的碗里，一如往常。
　　“乖”男人的大手抚了抚她侧脸，进而举筷吃饭。
　　她看见男人吃下自己夹的菜后，方放下心来，转向对付面前的食物。
　　“上午做什么了？”
　　“没做什么”
　　康子一时没反应过来。
　　“燕子飞走了。”
　　她不自主地补充了一句。苦瓜的汁水令她一阵苦涩。
　　“为什么”
　　男人看了她一眼，似是看出她的失落。
　　“不知道啊。”
　　康子语气不佳地回道。费力将苦瓜咽下，他感到男人今天像是有意地用刺戳她。
　　“可能是这边环境不好吧。”
　　她又作死地补了一句。但因为担忧惹恼男人而绷直了腰背。
　　“嗯，可能。”
　　俊辅似是今天难得的好脾气。
　　康子却沉默了。原本害怕他发作的心悄悄落下，但又因为故意惹怒她的计划没有得逞而胸口沉闷，像是该发泄的情绪被生生用鱼刺堵住般。
　　“下午想做什么呢？”
　　“不知道。”
　　“不知道？”
　　男人并不满意女人的敷衍。
　　“看书，睡觉。”
　　康子见敷衍不过关，随口答道。
　　“嗯，晚上回来交读后感。”
　　暗沉的眸子里闪过笑意。
　　康子按捺不住地攥了攥拳头，明了这是男人对她今天试图反抗自己的警告。
　　“知道了。”
　　她从不妄图和男人争斗什么，因为她心底明白男人需要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