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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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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星扬心情很down。
跟沈明知通过电话后,他在上次回家被死死拽着的窒息感里好不容易缓过来的劲儿就被他一通电话打回原形。
就像他用尽全力才浮上水面喘了一口气,刚吸到新鲜空气,还没来得及吐出那一口浊气脚就被拉住,然后他又回到那个让他喘不过气的环境。
不仅烦躁而且窒息。
他不愧对任何人,就算当年乔曼珍逼他和裴城分手,他反抗过,偷偷跑到裴城的别墅里躲了半个多月,可最后在乔曼珍愈渐严重的病情里,他还是妥协了。
他妥协之后面对的就是被乔曼珍一顿折磨,不是送去精神科就是收掉他的手机电脑,断绝他和外界的一切联系。
就算这样,他也没有过任何叛逆她的行为,她爱怎样就怎样,她养他那么多年,最后还让她绝望到崩溃,是他的错。
她不是想让他和裴城分手么?那就分吧。她接手不了他的性向那他以后就不找了。
他和裴城开始得郑重其事,结束却是那么云淡风轻,连一句“分手”都没有。
在外孤身一人,和老妈关系僵硬,好在老爸还算理解他,身边一群没心没肺的朋友,偶尔吃吃喝喝,毕业以后找个工作,有心动的就试试,一直没感觉的话就守着那点回忆,这也没什么不好,反正这么多年过去,他也没因为这事儿有多难受了,只是有点放不下而已,放不下没关系,时间可以冲淡一切。
他以为自己会一直这么浑浑噩噩过下去。
可裴城在三年后突然出现,像是在他心里插亮了一根小火柴,星星般的火苗瞬间就把他那片干枯的草原燎了。
他又活了。
在一个人的三年里练得没心没肺的沈星扬现在有血有肉了,会因为爸妈的一句话难受,也会因为裴城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偷偷开心好半天。
可是,裴城为什么要来?
不来的话他就可以继续不在乎任何一个人的眼光,他也不会失控。
每次想到这里,沈星扬又会想,如果他没有来,他也看不到一个这么健康的裴城。
所以还是来吧。
这一晚上,沈星扬辗转难眠,裴城对他来说,诱惑力太强,强到像两极相吸的磁铁,外界根本干扰不了那股让他靠上去的吸引力,他控制不住要靠上去,可总有人拽着他的全身把他往外拉。
快要天亮的时候他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可睡得不踏实,做了好多梦。
他梦见裴城站在学校操场上,而他在教学楼顶,他清晰的听见裴城一字一句对他说:“我来找你,我还是爱你。”
下一秒,乔曼珍的尖叫在身后响起,他扭头一看,她神情狰狞的指着他,骂他是神经病,要把他送去精神病院,还冲过来按着他的头把他往天台边缘推。
转眼间,裴城就到了他的身后,还从后面抱着他,乔曼珍看见裴城更加疯狂,手上一使劲就把他和裴城推下楼了!
失重感突然袭来,沈星扬浑身一惊,倏的睁开眼睛,心脏“砰砰”作响,惊魂未定,额头豆大的汗珠滑下。
意识到这只是一个梦后他紧绷的肌肉骤然放松,在床上缓了几分钟后去厨房倒水喝。
他看了一眼时间,六点多。
才睡了半个小时。
他回去睡了一个回笼觉,一觉睡到中午十二点多。
起来的时候赵建正在吃外卖,他听见声音,朝沈星扬的卧室看了一眼,“起来了?”
沈星扬嗓子沙哑的“嗯”了一声。
“昨晚上没睡觉啊?”赵建看了他一眼,问道。
沈星扬又“嗯”了一声,“你怎么知道?”
“我光听你在床上翻来覆去就听到三点半。”
沈星扬没说话。
他们定在下午两点出发,从学校坐车直接去海边,他们在学校门口拦了两辆出租车出城,大概两个小时车程。
沈星扬一上车就睡,后面的张朝看了一眼副驾驶睡得流口水的某人,歪头问赵建:“他昨晚撸了一晚上?”
赵建也靠过去,悄声跟张朝说:“三四点都还在床上滚来滚去。”
“我操,牛批啊!”张朝震惊。
后面的两位已经把他yy成一夜七次的郎,而沈星扬毫不知情。
他们到码头已经是四点多了,一行人下车后看着码头上方方正正的集装箱和穿着工装服的工人还很懵逼,都只是一群只玩过快艇的人,还基本是在海边玩的,没谁来过码头这种地方。
裴城下车后孟祁便问:“城哥,我们要往哪儿走?”
裴城在码头扫视一圈,然后带着他们朝站在码头边上一个黑西装的高大男人走去。
他们走近后,那人冲裴城点了一下头:“少爷。”
裴城颔首,黑衣人带着他们上了游艇,没多久游艇就发动,轰鸣声响起。
除了裴城,其他人都叹为观止,赵建开心得像个在瓜田乱窜的猹。
“哇,厨房那么大!”
“还有一、二、三四、五、六间卧室!”
“我操还有KTV!”
“有钱人的生活太美妙了!城哥可以包养我唛?”
除了沈星扬以外的人都在四处乱窜,惊叹声不绝于耳。
沈星扬没什么精神,满脑子都是那些破事,一边是裴城一边是他妈,脑子里在天人交战,拉锯战把他脑子里那根弦折磨得不轻。
游艇开动后他在甲板上站着吹风,带着腥咸的海风铺面而来,远处天际的大海和蓝天相接,形成一个狭窄的锐角,好像游艇越往前面走就会被卡在那里一样。
他们在游艇上转悠了一圈之后佣人就叫吃饭了。
沈星扬随着佣人去餐厅,裴城他们已经坐在那里,就等他了。
赵建见他过来,说:“你去哪儿了?我们到处找你。”
沈星扬拉了个凳子坐下,礼节性的给了他一个眼神:“找我干什么?”
“参观啊。”
“没兴趣。”沈星扬说。
他神情恹恹的,孟祁看了一眼裴城,问沈星扬:“星扬,你不舒服吗?看着没什么精神,张朝说你在车上睡了几个小时。”
“没,我挺好的。”
他这样说,别人也没再问。
他们安排了活动,一会儿去k歌,沈星扬不想去,被赵建生拉硬拽进了KTV。
他提不轻精神,进去后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坐下,在几轮k歌结束后张朝说要玩其他游戏。
这里没什么玩游戏的条件,只有一盒骰子。赵建便说来个简单粗暴点的,摇骰子喝酒,点数最小的喝。
说着,他又把沈星扬拉到大队伍中间坐着:“丧一整天了你,不舒服就喝酒!”
赵建说这句话本来是想带着沈星扬玩,可他没想到他们的游戏第一轮还没轮到沈星扬,他面前的那瓶酒已经空了。
赵建张了张嘴:“星扬,你……你慢点。”
“不是说喝酒吗?你们怎么不喝?”沈星扬抱着酒瓶看了一圈,看到张朝手里拿着骰子,恍然道:“哦,你们玩。”
他低着脑袋捧着酒瓶起身准备走人。
赵建怕他一个人跑出去,又是在海上,还喝了酒,要一跟头栽海里头可不得了,他摁着沈星扬的肩膀,把他摁坐下:“喝,怎么不喝,来!”
他端起酒杯跟沈星扬的酒瓶碰了一下:“不开心就应该喝酒!愁什么愁?醉酒才能解千愁!”
张朝也说:“我也陪你喝!”
沈星扬半瓶酒灌下去后看着孟祁,说起了疯话:“你也喝,今晚所有人都得喝!不喝我看不起他!”
“城哥来,我给你开一瓶酒。”张朝把酒递到裴城面前。
裴城没和他们闹,一直坐在边上看着他们,准确的说是看着沈星扬。
沈星扬心情不好,他在码头的时候就看出来了,只不过当时人多,他不好问,后来到了游艇上,别人都在围着船舱转,他一个人在甲板上,他想过去跟他说说话,可刚要过去就听他很重的叹了一口气,那一瞬间,他忽然不敢过去了,他知道有时候他的一些行为会给沈星扬带来压力。
他晚上吃饭没什么精神,直到进KTV后开始不要命的灌自己,他这才肯定他心里有事。
沈星扬从来就不是个糊涂的人,以他的性格,根本不会做借酒浇愁的事情,他明白借酒浇愁只会愁更愁,往直白点说,他甚至有些不齿这样带着软弱意味的行为,可今天他就是这么做了。
裴城不知道他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才能让他这么想不通。
他没觉得这人有多傻,更多的是心底闷闷的疼。
沈星扬从来乐观积极,本就应该是被人围着转的小太阳,不应该承受那些东西。
张朝的手里拿着一只酒杯杵在他的面前,裴城低眸扫过去,透明玻璃杯里的淡金色液体还在晃动。
他伸手去接,手还没碰到杯壁酒杯就被另一只手拿走了,紧接着沈星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他不喝酒,我替他喝。”
话音刚落沈星扬就端着酒杯一饮而尽,把空酒杯塞到裴城手里,还和他眼睛对着眼睛的交代道:“不准喝酒。”
“哟,还管人家喝酒,”孟祁怪叫一声:“星扬你知道你面前的是谁吗?”
沈星扬冷笑一声:“我又没醉,怎么不知道。”
几人又起着哄喝了喝了几圈。
酒过三巡,孟祁看沈星扬歪歪扭扭靠在沙发上抱着酒瓶不撒手的样子,眼珠一转,换了个位置,坐在裴城旁边,问沈星扬:“星扬啊,我问你件事儿。”
沈星扬闭着眼睛,身子一翻,背对着孟祁,应他:“啊。”
孟祁坐在裴城旁边,他背对着孟祁,也拿背对着裴城。
他弓着腰,背脊骨凸起来,裴城看着他T恤印出来的脊骨,腰很细,精瘦得厉害。
孟祁清了清嗓子,问他:“你今天是为什么事儿这么不开心啊?”
沈星扬认真想了好久才迷迷糊糊的说:“今天没事。”
是昨天的事。
“那……”孟祁说:“跟裴城有关系吗?”
孟祁问这话不是没有原因的,他今天一直观察着沈星扬,吃饭的时候一直低着头,像是在躲谁一样,吃完饭后裴城去了一趟洗手间,他就盯着裴城的位置看了好半天,刚才喝酒的时候也一直腻着裴城,不是跟他耍赖皮就是对他管这管那,可裴城一旦回应,他就立马缩回去。
像是那种挠得人心痒的猫,一旦被抓住猫尾巴就“喵呜”一声收回自己的爪子躲得远远的,一副莫挨老子的高傲模样,可任谁都看得出这只猫有多想窝在这个人的怀里撒娇。
赵建一听,不乐意了,他挥着酒瓶嚷嚷:“孟祁你这、这是什么话,什么叫跟裴城有关?”
孟祁瞪他一眼:“给我闭嘴。”
沈星扬动作极其呆滞缓慢的撑起来坐着,弯腰驼背,怂蛋似的:“他什么都不知道。”
莫名的,孟祁从他这语气中听出了一种维护的意味。
好像在说:他什么都不知道,不准找他的麻烦。
他快速的看了一眼裴城,只见他看着沈星扬,眼神浓稠得化不开。
张朝也醉得差不多了,结结巴巴的问沈星扬:“不、不知道什嗝……什么?”
“我难受……”他不知道我难受。
沈星扬刚说完这句话胃里就一阵翻滚,当即干呕了一下。
孟祁以为他说的是他难受想吐,见状立马说:“你是不是想吐?城哥你……”
他话还没说完裴城就已经搂着人去洗手间了。
从洗手间出来沈星扬整个人都软了,没骨头似的挂在裴城身上。
裴城脸色不怎么好看,跟他们说了一声就扶着他走了。
回房间之后他把沈星扬放在床上,沈星扬不太老实,手不断抓衣领,含含糊糊的嘟囔难受。
裴城单膝跪在床沿,弯腰给他脱上衣。
衣服刚脱下来沈星扬就被这动静弄得睁开了眼睛,眼底雾气迷蒙,定定的看了几秒好像才认出来眼前这个人,嗓音沙哑的叫了他一声:“裴城?”
裴城嗓音沉沉的应他:“嗯?”
沈星扬又叫了一声:“裴城?”
“我在。”
“我好难受,”沈星扬眼底的雾气聚集,慢慢汇聚成晶莹的水珠,随着他在裴城脸上不断划过的视线转动:“你为什么要来?”
为什么要来找他?
裴城以为他醉糊涂了,问他为什么要跟着来这个房间,便缓声说:“你喝醉了。”他又说:“睡一觉就不难受了。”
他伸出两只手,把裴城卡在手臂中间,可嘴巴上却说:“你抱抱我。”
裴城有一瞬间的晃神。
以前他生完气之后想要他哄也是这样伸着两只手要抱。
他心脏一片一片陷下去,最终整个酸软,他俯身,把沈星扬抱在怀里。
沈星扬搂着裴城的脖子,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他歪了歪头,转为脸冲着裴城的脖子,带着浓香酒气的气息吐在他的耳边。
“我好想你。”在裴城耳边说完这句话,就着姿势啄吻了一下他的脖子。
裴城如遭雷击,僵在原地,血液从沈星扬亲的地方一路炸开,像被点了引线的炮仗,噼里啪啦炸得他耳鸣眼花。
好半天,他才从沈星扬身上撑起身子,盯着沈星扬看,眸底晦暗浓稠的视线自今晚他醉酒后就没有化开过,半晌,他才嗓音沙哑至极的开口:“这句话,认真的?”
沈星扬看着裴城,这几天旋在胸口的那股酸涩在他的视线下越来越浓,乔曼珍给他的压力在这一刹那像是找到了发泄口,委屈涌上来,他鼻尖发酸。
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会迁就他的拖延症,会包容他的任性妄为,会处处护着他,被他扔了,听到他说一句想他,还会患得患失的问他是不是认真的。
他好想跟裴城在一起,他真的好喜欢他。
有时候他甚至会想,如果三年前他坚持没有离开,那他是不是可以偷到哪怕一年的时和裴城在一起?
他们之间缺失了三年,他把他弄丢了三年。
沈星扬觉得酒精并没有模糊他的神智,反倒越来越清晰。
之前,他一直想把那个横在他们之间的那条沟壑填起来,可用了三年都没成功。既然填不上那就不填了,他直接跨过去,以后,他和裴城跟对面井水不犯河水。
沈星扬几乎是带着狠决的意味吻上去的。
裴城在怔愣一秒钟后便快速反应过来,扶着他的后颈回吻过去。
场面一度失控。
不顾一切的那个吻得很凶,失而复得的那个回得很狠。
情动时,裴城尝到一丝咸涩。
他换了个地方,改为一下一下吻他的眼睛,嗓音低哑道:“怎么哭了?”
*
第二天早上沈星扬醒来第一反应是头很痛,紧接着是嘴巴周围一阵酸软。
他动了动唇,昨晚和裴城的某些画面向放烟花一样的在脑子里炸开。
下一秒他掀开被子就跑出去了。
找不到裴城的卧室,他问站在甲板上的保安,保安带他去,中途,他回想了一下昨晚上的事情,隐约记得裴城在结束时问了他一句话——
“明天醒来还能记住么?”
他当时说什么来着?好像是说能记住。
然后裴城像是不相信他的话,扯着被亲得发红的唇笑了一下,埋着头在他脖子上狠狠的吸了一口。
想到这里,沈星扬不自觉的去摸脖子记忆中被吮的地方,没什么感觉。
路过反光的装饰物时他还特意照了一下,紫青紫青的一块。
在保安的带领下他成功找到裴城的卧室,保安要自作主张的去摁门铃,沈星扬抓了一下他的手臂:“等、等一下。”
片刻后,他又说:“你先回去吧,谢谢了。”
保安走了,沈星扬在门口磨蹭了几分钟才去摁门铃。
裴城开门得很快,看见沈星扬还愣了一下。
他正要说什么,沈星扬急急开口:“我记得昨晚的事。”
裴城的一侧唇角勾了一下,从上到下扫了他一眼,最后落在他的脚上,薄唇轻扯,嗓音带着晨起的沙哑:“鞋呢?”
沈星扬这才意识到自己跑得太急,忘记穿鞋了,他脚掌在裴城的视线下无意识并拢,还蜷缩了一下:“忘了。”
裴城让身:“进来。”
他进屋去,裴城径直进了卧室,没多久提着一双凉拖出来,“啪嗒”一声放在他的脚边:“穿上。”
沈星扬穿好鞋后,裴城去了浴室。
他往他卧室里看了一眼,然后巴巴的跟了上去,裴城正在盥洗池面前刷牙。
在门边不好讲话,万一他讲到后面怂了声音变小,裴城没听到怎么办,想了想其中的利害关系,还是趿着拖鞋去裴城边上站着。
他说:“裴城,你怎么不理我?”
仔细一听,语气里还有淡淡的委屈。
裴城满嘴牙膏,不好讲话,沈星扬决定自己多讲点:“我昨晚上虽然喝醉了,但讲的话是真心的。”
说完这个,沈星扬回想了一下自己讲了什么值得用“真心”两个字衡量的话,好让自己说话有底气一点。
哦,就一句“我好想你”。
不过有总比没有好吧,蚊子再小也是肉,沈星扬心想。
他又说:“如果你觉得不够,我还有很多真心话可以跟你说。”
裴城漱好口了,他含了一口水,吐出来后扯毛巾擦了下嘴,然后问沈星扬:“昨晚的事记得?”
沈星扬的视线在他刚漱完口的嘴唇上,唇色很好看,唇瓣菲薄,还很软。闻言他心不在焉的点了一下头:“记得。”
裴城把毛巾挂回去,说:“还有什么真心话?”
“……很多。”
“比如?”
沈星扬的目光终于在他似笑非笑的那两个字中移到了他的脸上,裴城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底却带着笑意,那是他和他重逢这段时间都不曾见过的笑意,盈盈的,像他家花园里的那些桃花。
他呆呆的,裴城催促他:“怎么?没有?”
沈星扬往前一步,他低了裴城几厘米,隔得远看不大出来,可挨近了这几厘米的身高差距尤为明显,他们的视线不在同一水平上,他不得不仰视裴城,裴城不得不低眸看他。
沈星扬直勾勾的看着他,说:“有。”
裴城也看他,几秒后,他轻笑一声:“你的眼神像是要吃了我。”
沈星扬咽了咽口水,从喉咙发出小小的“咕嘟”一声在这狭小又静谧的空间却无比清晰。
他说:“哥,真心话,我想吻你。”
话音刚落,他便伸手勾在裴城脖子上,把裴城拉下来一点,唇对着唇,中间隔了一厘米的位置不到,因为太近,他说话的时候唇峰偶尔碰到裴城的,“给吻么?”
下一秒,他后背一痛,被人摁在了墙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