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只想逃离修罗场》凭栏远望

5、第 5 章

　　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一句客行思乡充满愁绪的唐诗，莫名牵动还是14岁的林菀，一个从未离家的小女孩的心绪。

　　可能是西北没有客船，没有寒山寺，没有这诗情画意的诗句，在黄土堆里长大的林菀难得生起了些多愁善感，对那个千里之外的地方产生了好奇。

　　产生好奇的林菀想要见见姑苏的风光，但奈何两个地方离的太远了。西北和姑苏好似两条平行线，姑苏在西北人的眼中，好似只剩下一句，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最后还是祖籍在南方的外祖父，给好奇心旺盛的林菀讲了他眼中的姑苏。

　　"那里的山很秀美，水很柔和，因此大儒们爱隐居在那里，所以那里文风很盛，学子众多……"

　　县丞见自家小孙女闪亮亮的大眼睛，想起自家女儿前段时间抱怨孙女不爱学女红，刚串完针就没了耐性，调转话头，道："那里的女孩子们心灵手巧，都会织很漂亮的布匹，做漂亮小裙子呢。"

　　小小的林菀毫不知自己被套路，回去之后果然乖乖学起了女红，虽绣的不怎么样，但家中本就不指望她拿这个挣名挣利，不过是女儿家必须会的一个技能罢了。

　　林菀休整一夜，又通过拜托小厮购买的胭脂水粉给自己稍微改变了装束，在才出门。

　　不知是不是向往已久，心中对姑苏格外偏爱，林菀只觉得这里的天格外蓝，人格外亲切，总之，是比相距不远的江南好上不完。

　　尽管这里不如江南繁华，在林菀心中，这里真的哪哪都好。特别是她看到蝶羽首饰铺子时，眼前一亮，跨步走了进去。

　　"小姐，小店新出了一款银饰，精巧大方，格外适合您这样身带侠气的姑娘......"

　　小二的话被林菀递出来的银蝶链子打断，愣了一下，语气未变，仍旧是讨好道:"小店只做银饰，不兼容典当业务。"只可惜这么漂亮的银蝶，小二在心中叹息。

　　他在这银饰店里干了这么些年，见过的银饰不知繁几，可都不如这位姑娘手中这个，光顾内敛，又灵气逼人。

　　"将这个拿给你们掌柜，就说，西北的故人来了。"

　　小二接过链子，拜托了后院的做工的师傅看会儿店，便一溜烟的出了门。

　　他是知道他们掌柜乃是西北人士，又见这蝶羽上花纹颇有几分店铺那位已经仙逝的老师傅的影子，心下怀疑便打消大半，索性自老师傅仙逝后，铺子里的生意大不如前，让小师傅看着店也是无碍的。

　　林菀坐在店中，看着那些熟悉的银饰，他乡遇故知的喜悦渐渐淡去，思乡之情涌上心头。

　　这些银饰就算为了迎合当地，做了些调整，更为纤巧，但仍旧留着她故乡的影子。

　　当年笈笄时，还听母亲说起过芳娘她们在姑苏经营的极好，已经打响了名气，用不了多久就要在江南开分店，怎的如今五年过去，成了这幅光景。

　　店面瞧着宽敞，位置也不错，可这来来往往进来的人却不多，林菀仔细观察，周围的店铺，瞧见不远处也有一家银饰铺子，店面不如自家，但那人气，是自家远远比不上的。

　　这五年来发生的事不少，也不知西北的家人们可还安好。

　　"小姐"

　　林菀被唤回神，和一妇人打扮的女子四目相对。

　　"是我。"林菀半拥住激动扑过来的芳娘，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去屋里说。

　　这店委实气派，不光前头店面宽敞，后面也不逞多让，向阳的院子，数间屋舍，除了有些破败，没有什么可挑的。

　　芳娘平缓下来便有些讪讪，揉搓着衣摆，颇为不好意思道:"都是我没本事，没能替小姐守好铺子。"

　　林菀并未奇怪，当初母亲驳回了她挑的糖棉，改为芳娘来时便和她说明了缘由:"老实，不会背叛主家。"

　　老实的芳娘有一个技艺绝佳的母亲，是去姑苏开店的最好人选。

　　如今林菀见芳娘身上的素衫，以及收拾的极为妥帖的祠堂，心中便有几分了然。

　　原本就不是为了让芳娘赚钱来的，如今芳娘母亲过世，芳娘守不住乃是预料之中的事。

　　如今她能守着这份产业直到她来，林菀已是很满意了。

　　"无事，奶妈过世，你照应不过来，乃是情有可原，只是我不知芳娘何时找了夫婿，今日怎不见"

　　提起夫婿，芳娘脸颊微红，道:"夫婿乃是管事的小孙子，林明，他前几日去往江南和人谈生意，大约要一个月才能回。"

　　林菀听见林明跑去江南谈生意，才松开的眉头再次蹙起，将心中的话按下不提，准备看林明回来后是何反应再说。

　　稍稍问了几句话，芳娘便退下了，林菀独自坐着，将芳娘呈上的账册扔在一旁，翻起了随身携带的那本卷宗。

　　林菀和国师私奔后便从未和林家联系，林家最初找了一月，未果，后放弃，再未打听过林菀之事。

　　林菀瞧着这一段愣愣出神，家里人应是瞧出了她后来的不同，因此后来就算那人再风光，也未曾主动的提过自家就是太后娘家，甚至，连她西北的几个朋友都安抚了下来，没见他们去找那人的麻烦。

　　那人再高调，也不敢有人私传画像。因此，远在西北的熟人们，除了各家家主，以及家里的核心人物，谁也不知名声坏透了的太后就是一个小小的百户家的女儿，甚至还和家里人彻底闹掰，老死不相往来。

　　可如今的江南，她在外人眼中，便是赵老爷的外室。

　　白王爷那边应是不会主动替她隐瞒，否则也不会提醒她带好面具，赵老爷那边或许会碍于她这张脸，太后的身份不敢明目张胆的张贴逮捕她，但是暗访肯定是少不了。

　　那到时林明知道这些后又是什么态度会改变芳娘的想法吗

　　因着这个忧虑，林菀只住在蝶羽中，每日早出晚归，未让人跟随。

　　这一日，林菀照旧雇佣了一批短工，让他们出城上山砍云木。

　　林菀则一边清点云木，一边核对勾划脑内的清单。

　　[今日这趟结束，云木便也够了，该开始动工了。]

　　[宿主为何不雇佣多批人同时开始，这样节省时间，也能快些盖好钱庄。]

　　[那到时谁来监工？我信任之人可不多。]

　　系统刚想说他有好感光环，有机器人兑换系统，可这些都要能量，只得作罢，转移话题。

　　[宿主，我们现在攒下的能量恰好够买一张易.容面具!]

　　[这个易.容面具的表面纳米连接着系统的控制中心，我不仅可以帮宿主易容成任何你想的样子，甚至还能通过面具，加快吸光速度，更快的攒能量!]

　　吸光林菀如今已经知道系统吸收太阳能补充能量，但不是太阳光中的所有光线它都吸收的，有几种光系统不吸收，那些光就会经由她的皮肤反射，而她的皮肤就会呈现出那几种颜色的混合色。

　　那是一种青中透紫，又微微发黑的一种颜色，相当之难看，无怪乎那人不肯晒太阳替系统补充能量，要是每次晒太阳，身上都这样阴深深，惨兮兮，虽知道是视觉效果，甚至不会晒黑，但那样的情况下，谁还敢晒太阳!

　　好在林菀在和系统沟通，得知原理后，调整了几个系统吸收光的数值，将几个能量少的光吸收强度减弱，在一个光照强烈的午后，林菀在自己胳膊上终于搭出了自己想要的效果。

　　现在阳光照在林菀身上，就好似打了柔光滤镜，和其他人的画风都隔开了，美的不似凡人。

　　之前因为脸被易容遮住，无法吸收太阳光，只有身上有滤镜，唯露出来的手腕格外漂亮，如今戴上面具，面具幻化出的温婉秀美女子在滤镜的加持下，美的好似九天仙女下凡。

　　好在林菀是不在乎别人的眼光的，她也有不在乎的底气，从小那般样貌，对男人的吸引能力比这张加了滤镜的脸还甚，她对付不怀好意的男人，自有一套法子。

　　故而对这些短工也不在意，吩咐他们将云木放下就利索的结了今日的钱。

　　"姑娘需这么多云木可是要盖钱庄"领头之人领了钱也没像往日那般退下，除了心中猜测今日是最后一日，之后这大方的主顾就没了的可惜之外，还有一点小心思。

　　以往都是一个蒙面女侠模样的女子和他们交接，今日突然换成了这个神仙般的姑娘，看来她们上头的人应势力不弱，不然怎么养的了这般天姿国色的人。

　　说不得就是哪位江湖大佬!

　　虽不明白江湖大佬为何要在他们小小的姑苏开钱庄。

　　但他想，这仙女似的姑娘以往不现身，这最后一日突然出现，莫不是这幕后之人也瞧出了他王老三是个人才，值得收为手下，这才派了仙女姑娘来

　　王老三的武侠梦这一刻再次燃烧，他恨不得当场拉住林菀，发誓自己愿意投靠主上，绝不背叛!

　　王老三的手下见自家老大看小仙女的眼神越发灼热，都吓了一跳，顾不上自己没到手的银子，纷纷上前拉住老大，劝道。

　　"老大别激动，你娶不起人家。"一位小弟偷偷看林菀腰间鼓鼓囊囊的荷包。

　　"也打不过人家。"一位小弟瞧着林菀手边的银枪。

　　"快冷静啊!"小弟们异口同声。

　　林菀看着眼前的混乱，皱眉问系统。

　　[我没看错的话，王老三眼里没有男女之情。]

　　[宿主没看错。]经验满满的系统笃定道。

　　[他好像想拜我为师]林菀提起手边的银枪看了眼，疑惑道。

　　[额...我觉得好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