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侠]巫女日记》吹宝泡泡糖

6、告诉他吗

　　“所以…你们是在化学实验课上分到同一组才认识的？”梅终于在Peter手忙脚乱的解释下勉强打消了关于“白色糊状物”的疑虑，饶有兴致地开始问起他们俩相识的历史。在她的印象中，这可是小侄子Peter第一次带女生到家里来玩，这个好奇心怎么都按捺不住。

　　“呃……是的，然后发现我们都对生物和化学有兴趣。呃……所以我们就约着一起写作业和讨论了。是的！就是这样！”Peter磕磕巴巴编了几句，末了还握拳做了个加油的手势，点点头，好似自己都信了。

　　Aria不怎么喜欢在陌生人面前说话，只是默默在一旁注视着Peter，在恰当的时机点点头，两人看着配合得十分默契。

　　梅眼神愈发慈爱，看看这个，又转头看看那个，也不说话，只是拍了拍Peter的肩膀，起身去厨房做饭了。

　　Peter挠挠头，转向Aria，犹犹豫豫问道：“你应该会留在这里吃饭吧？梅刚才说你来了，她今天就做牛排和沙拉。”说到这里忍不住小声抱怨了一句：“谢天谢地不是苹果派也不是苹果酱意面了。”说着脸上还浮现出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

　　Aria差点没笑出声，Peter的眉毛眼睛鼻子皱到一起，脸颊粉粉的又很圆，看着竟然很像苹果。但她面瘫这么多年，这点忍笑的功力也没有吗？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她严肃地点了点头，又善意地提醒道：“沙拉里面应该也会有苹果吧。”

　　Peter整张脸都垮了下来，长长地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说道：“那我只好慢一点吃了。”

　　Aria憋了又憋，还是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他们又讨论了一会蜘蛛战衣，确定了一些基本需求，比如变声（Peter强烈要求语音库中一定要有又成熟又好听的大叔音）、调节温度、扫描和识别、记录等等。Aria以前的作品基本可以覆盖，但有一个问题就是，战衣的主要材料真的很难确定，蜘蛛侠的日常活动决定了这件战衣需要有较高性能——可延展、强度、耐磨、舒适甚至耐腐蚀等等。现有的材料无法满足这些需求，可能存在的材料他们又搞不到（比如Stark工业的实验室）。最后他们决定先找一下新型材料方面的paper，看能不能从实验室订购一些材料。

　　Peter看着Aria收起电脑，手指摩挲了两下裤腿，有些迟疑地问道，“你有什么想看的电影或者漫画吗？我家有很多电影的碟和漫画书…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现在可以看一点…”

　　Aria皱了皱眉，她不怎么看电视，老宅里的家庭影院也一次都没有去过，平时最多的是在YouTube上传视频的时候顺便看一眼首页……看着Peter棕色的眼睛，真诚而清澈，她有点说不出话来。

　　Peter的视线落在Aria眉心，突然发觉自己可能提了个坏主意，但他也不知道怎么……“那我们来聊聊天吧！”话一出口他立马就想跳起来逃出家门，这都是什么啊？和Aria聊天？他的脑子坏掉了吗？

　　却没想到Aria点了点头，一副舒了口气的样子。

　　“好吧……你平时很喜欢吃三明治吗？好像每次看到你都是在不同的三明治店……”Peter鼓起勇气提出了第一个问题。

　　其实Aria只是不想回家吃晚饭，而三明治吃起来又快又简单罢了。

　　但是……

　　“是的，我最喜欢的是Delmar家的三明治，你试过他们家的三明治吗？”

　　虽然Peter偶尔会在Delmar杂货店看到Aria，但他没想到看上去非常高冷神秘的小姐姐居然也会喜欢“皇后区最棒的三明治”。他开心地拍了一下掌，接着语速变得飞快：“我也超级喜欢他们家的三明治！尤其是加上酸黄瓜之后，宇宙无敌爆炸好吃。梅也很喜欢，不过她不太喜欢去那家店，所以一般是我帮她带回来。”

　　Peter望了一眼厨房，他已经闻到肉熟的香味好久了，应该过不了多久就要吃饭了吧。

　　这时，他们听到梅的声音：“Peter！Aria！快过来！”

　　Aria其实也闻到了一点点味道，她一边站起来小心地张开气旋，一边接道：“我还没有试过酸黄瓜，不过下次可以试试。”

　　哇——Aria一下就被扑面而来的肉和酱汁的香味击中了，还有葡萄酒的醇香，恍惚中好像回到了老宅，而妈妈就围着围裙在餐桌前忙碌着，就像梅……

　　她穿着柔软的、镶着白色蕾丝边的粉色围裙，手上还沾着些许沙拉酱，站在餐桌前用木勺翻拌着沙拉，扎成低马尾的棕发在耳边垂下来一缕，她偏头看了看他们，笑着说：“快去洗手准备吃饭了，Peter不要忘记帮我拿一下餐具。”

　　好温暖啊……Aria低下头，默默走到洗手间，拧开水龙头。微微苦涩的雨顺着指尖留下，淅淅沥沥洒落，肥皂的泡泡涨了又消，和着雨无言地流向那个黑乎乎的深不见底的小洞里。她上下抖了抖手，扯过两张纸仔仔细细擦干了指缝的水，做了两次深呼吸，才转身向餐厅走去。

　　“以后还是不要去别人家里吃饭好了。”她想。

　　Aria来到桌前时，Peter已经积极又周到地摆好了叉子和汤匙，拉好了椅子，坐在了梅的一侧。她在他对面坐下，努力扯出一个笑，算是最起码的礼仪。

　　餐厅的落地灯从桌子的一头弯下，将碎花的灯罩垂在头顶不远处，正好和同花色的桌布呼应。餐具的尺寸和花色各异，有纯黑磨砂的，有光面印花的，看上去非常随意，不和谐也不统一——不像William，总是对餐具有着非常严格的要求，当然，食物也是。沙拉堆在一个透明的玻璃碗里，牛排煎的不怎么均匀，她那块既有些焦又有一些血丝，旁边放着黑色的不知道是什么的酱汁。总的来说，很不Stuart，但好喜欢啊……

　　苦涩的雨水还在一点一点向下渗透，混着温暖的橘色的灯光，变成了很奇怪的味道，让人有点想落泪，又想让人想起身逃跑。

　　梅一直挂着淡淡的笑容，喝了口汤，自然地开始说起今天她在医院碰到的一些小事，比如有个小孩子很喜欢美国队长，打针的时候假装自己是美国队长，打完也没有哭，非常坚强地做了一个举起盾牌的造型。Peter也非常自然地夸那个小孩子非常可爱，还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有没有小朋友非常喜欢蜘蛛侠……

　　噗——本来觉得自己与这里格格不入的Aria一秒切换，忍不住笑了起来。Peter Parker为什么这么好笑？他真的完全忍不住……她想到这里，抬起头，想看看梅是怎么回答的，却发现她和Peter都将目光放在了自己身上。

　　Aria：“……”

　　Peter有点紧张，而梅的眼神带着好奇，她问道：“其实去医院的孩子大多都喜欢美国队长、钢铁侠和黑寡妇，蜘蛛侠最近才开始有人提到。原来Aria最喜欢的超级英雄是蜘蛛侠吗？”

　　梅问出这句话之后，Peter肉眼可见地变得更加紧张了，在心里小声埋怨着梅为什么要加上“最”，看了一眼Aria，低下头开始假装认认真真切牛排。Aria握拳轻咳了一声，他握刀的手一顿，几秒后，又继续前前后后开始磨动，只是速度越来越慢，越来越慢。

　　她又想笑了，但……还是忍住吧。

　　“是的，蜘蛛侠是我最喜欢的超级英雄。”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看了眼Peter，发现他的头越来越低。“虽然他没有炫酷的装备、强壮的身体、充足的人员支持和周全的计划部署，但我感觉他离我们很近，每天都在高楼大厦之间穿梭、奔波，努力地帮助我们，保护我们。”

　　梅也笑着夸起了蜘蛛侠，还说这栋楼楼下住着的那位老奶奶经常会和邻居们称赞夸奖他，每次都要提到某天蜘蛛侠帮她捡起拐杖，还扶着她回到了家，还非常有礼貌，肯定是一个帅气的小伙子。

　　Peter的头已经快埋到盘子里了，Aria眼尖地看到他连耳朵根都泛起了红。还没等梅说话，Peter突然站起来，飞快地说了一句：“我去厨房拿一瓶可乐。”就起身迅速闪人了——Aria严重怀疑他用了蜘蛛侠才能达到的速度。

　　原来他这么惊讶的吗？Aria反思了一下自己的发言，其实别说Peter，她自己都被震惊到了。在那次去商场之前，她只在YouTube上看过一些热门视频，对蜘蛛侠有个模糊的印象——年轻、活泼、话很多还经常出糗的皇后区超级英雄。在商场偶然的遇见后，也许还多了一个热心？他的确很及时地出现转移一点点注意力，缓解了一点点她惶惑不安的心情。至于在学校碰到Peter Parker，偶然发现那个棕发有点内向的小个子男孩竟然就是蜘蛛侠时，她的心情开始变得有些微妙，又夹杂着一丝轻松，大概是因为发现这个曾救过她，几乎每天都活跃在YouTube首页的超级英雄，也需要和她一样上课、交小组作业和参加社团活动吧……她对他完全生不起一丝对美国队长或者钢铁侠那样的尊敬和崇拜，所以也没有任何距离感，一起讨论一起骑自行车，她甚至答应了在他家和陌生的长辈一起吃饭！

　　停！Aria及时踩了刹车，默念道：“这不算什么，不算什么，只是一场交易而已，我帮他设计战衣，他帮我保持社交评分，这很公平。”

　　Peter这时已经带着一罐冰可乐落座了，脸上和颊边的细碎头发都被打湿了，发梢集成一小缕一小缕，缓慢地滴着水，耳朵还是可以看出一些微红来。餐桌上的气氛随着他的加入又开始活跃起来，Aria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也可以自然地接上一两句对话。直到这顿饭结束，她还有一些缓不过神来，原来没有争吵、没有严厉的教导、没有快餐店的嘈杂的聚餐是这么……愉快的吗？真是……难得啊……

　　Aria礼貌地道谢之后准备离开，Henry的车就等在两条街外，因为她不太想让Henry，也就是William，知道Peter的家庭地址。梅催促着Peter送她回家，语气太过热情以至于Aria都不知道怎么感谢才更加合适，几乎有点尴尬了。而另外一个人丝毫没有察觉到她有些无措的境地，趁梅和她在说话，偷偷背上了书包——里面放着他的蜘蛛战衣，然后就安静地在门外等着了。

　　Aria轻轻关上门，侧头看了一眼Peter，语气中带出一丝了然：“你要去巡. 街了？”

　　Peter一听，感觉有些奇怪，巡. 街？但又说不上来怎么奇怪……

　　他放弃去思考到底是哪里奇怪了，看了一眼Aria，然后又微微低头避开她的视线，说道：“不，先送你上车，然后我再去……巡. 街……”

　　Aria其实心里有些好奇，蜘蛛侠在水泥森林中穿梭的夜晚到底是怎样的呢？荡来荡去的视角下纽约会更好看吗？救人完了要不要说不用谢啊？如果对方没道谢怎么办？就这么走掉吗？

　　Aria和Peter之间隔着一个肩宽，并排走过一个个路灯。她看着影子慢慢缩短又拉长，直到离车只差一个转弯。她想到自己其实也是有超能力的，也许可以跟着Peter一起……反正她也可以保护自己。有好几次，在脑海中徘徊了许久的句子已经冲动地涌到嘴边，但又强行被她咽下。

　　然而此刻Peter的内心却是一片迷惑和恐慌，一开始的时候Aria在餐桌上的话总是在他耳边环绕，但是后来……他不知道为什么她老是转头用一种堪称诡异的眼神看着他，真的好多次了！每一次她把视线收回去他都要紧张地扫视一遍自己身上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对，他现在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有点不舒服。真是谢天谢地，快到目的地了！

　　在那个拐角处，他们都默契地停了下来。Aria从未体会过这样的冲动，马上，马上她就要将那句话说出口了——事实上她已经说出来了。

　　“Peter…我可以…”

　　突然，她止住了话头，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僵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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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我又鸽了！其实现在回过头看自己刚开始写的感觉有点幼稚（不，是很幼稚）于是在努力尝试和修改，可能会更新的慢一点点啦～抱歉！各位小可爱！此文不V（可能也V不了哈哈哈哈哈哈）也不会坑的，大家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