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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7、染血的刀刃 ...

  •   虽然但是。
      她是保镖。
      谢青辞满脸冰寒的看着少女在他对面坐下来,正好坐在谢清赋身边。
      保镖是可以和主人一同上桌的生物?
      少女理所当然的把谢清赋桌上的碗筷放到自己面前,没等主人开口就伸手夹肉。
      谢青辞脑门上的青筋正在愉快的跳舞。
      谢清赋淡淡看了少女一眼,转头示意管家。
      “陵猎,注意你的身份。”
      “二十四小时贴身保镖嘛。我这不是在替你试毒?你就应该满怀感激的接受好意。顺便一时想不开就来个以身相许。”
      ……
      你也知道是想不开才会和你在一起啊!
      谢青辞的脸就和他的名字一样铁青。
      管家很快就送来新的碗筷。
      少女瞥了一眼。
      管家是个年轻男子,腰杆很直,双腿很长,身材绝对的男模标配。
      莫非……
      少女摸了摸下巴,不由露出阴恻恻的笑。
      你说这兄弟两都不带个花边新闻的,关起房门来都不知在干些什么。
      莫不是分桃断袖,还连带着兄弟禁忌。
      一不小心,就笑出了声。
      饶是心理素质再好,都得被她吓到。
      哐啷一声。
      碗筷碰撞在桌面。
      谢清赋抬眸。
      管家低眉顺首,立刻弯下了腰。
      “非常抱歉,请二少原谅。”
      “没关系,下次注意点就好。”
      男人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管家没有动,背脊绷得很紧。
      少女一手支着下颚,眯着眼睨过去。
      他垂在两侧的手抖得厉害。
      腰背并不是挺拔,而是僵直。
      餐厅一片寂静。
      谢青辞看起来并不会去管这个弟弟的事。
      在他眼里,似乎什么都入不了眼。
      管家没有得到命令,所以没有动。
      但是。
      他想从谢清赋口中听到什么呢。
      一声低笑。
      如此突兀的响起。
      柔软娇小的手轻轻覆上男人的手背。
      谢清赋回眸,对上少女含笑的眉眼。
      “你吓着他了。”
      她风轻云淡,却又斩钉截铁的说道。
      谢清赋下意识抿住了唇,没有立刻做出回应。
      少女凝住他的眼,口中说道。
      “下去,别拿着这张死人脸来倒我胃口。”
      管家还是没有动。
      他这是在……
      忌惮什么呢。
      “我是客人,我有资格说这种话吧。”
      少女看着谢清赋,笑得很是无辜纯良。
      “那是自然。”谢清赋也露出了笑,“陵猎不想看到你,你还不快点离开。”
      “是,二少。”
      她仿佛看到了许久没有上油的老旧机器,每个关节都在艰难的活动。
      僵硬的不像话。
      她收回了手,重新拿起碗筷。
      “抱歉,让你感到不快。”
      谢清赋眉眼温和如故,看她的神情带着最真诚的歉意。
      “是么,你知道让我不快了呀。”
      谢清赋顿了一瞬。
      “我的错。”
      少女咽下一口肉,从善如流的接道,“那你想好怎么补偿了么?”
      这蹬鼻子上脸的无耻程度,引得本不欲管闲事的谢青辞冷冷瞪了她一眼。
      “陵猎想要什么?”
      “让你哥从了我,怎么样?”
      “……”
      谢青辞“啪的”一下放下碗筷,投射过来的目光带着不加掩饰的嫌恶。
      “陵猎,你只是我请来的保镖。如果你不想做好这个工作,我不介意换人。”
      “然后乖乖去送死?”
      少女眼眸一斜,妖冷的瞳眸对上男人的眼。
      被大型野兽盯住的可怜猎物。
      “不是非你不可。”
      系统:又到了播种flag的季节了呢。【无慈悲】
      “那么。”
      低低哑哑的笑声自喉间溢出。
      少女缓缓、缓缓,勾起嘴角。
      “当我不再是你的保镖,有人花钱取你性命。你说这生意,我是接呢……还是接呢?”
      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招惹她。
      与虎谋皮,岂不找死。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你王公贵族还是贩夫走卒,都是随手就可以碾死的蝼蚁。
      该正视自己的人是你啊。
      谢青辞被气走了。
      说也说不过,打更不可能了。
      白纸黑字的契约摆在那里,他毁约还真有可能等到少女的反噬。
      除了非暴力不合作,他什么都做不了。
      天之骄子本子从未受过这样的屈辱。
      如果可以。
      他真希望这个杀手小姐能得到应有的报应。
      “欺负自己喜欢的人,觉得很有趣?”
      谢清赋丝毫不受影响,正优雅的继续进餐。
      说起来,他是不顾自身安危替哥哥挡了一枪的人吧?
      这反应可不像是兄友弟恭的样子啊。
      少女轻声笑了笑,懒洋洋的睨着他,“我性子就这样,他受得了受不了,都得受着。”
      邪恶本恶呢。
      谢清赋抿了一口红茶,“我哥他脸皮薄,自尊心强,自然受不得。你那么聪明,应该清楚这一点。你这么做,不是把他越推越远?”
      “没道理让我曲意逢迎点头哈腰吧?谁规定在男女关系上必须是男人强势?凭什么我就不能像养着一只宠物般养着他?我不会变成他喜欢的模样,但他喜欢的模样一定是我。”
      谢清赋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我相信你做得到。”
      “嗯?”
      少女起身走到他身边,一手撑在椅背,弯腰凑近。
      “你凭什么信我啊?我们才刚认识。”
      谢清赋用餐巾慢条斯理的擦了嘴,抬头对她笑。
      “我从未见过有人能把我哥逼得哑口无言。他对你毫无办法,现在已经是这样了。”
      往后?
      他真恼羞成怒要杀人灭口,就算真的有可能成功,其中要付出的代价怕是无法估计。
      谢青辞是个理智冷漠的人,他不该去做这成功率极低、风险极高、代价极大、收益极微的买卖。
      谁做谁傻子。
      就图一个心里痛快?
      如果换成晓栩,她会毫不犹豫这么做。
      哎,靠本能生存的兽就是这样啊。
      “看到你哥在我这里出丑吃瘪,你好像很高兴?”
      “确实有趣。”
      少女眯起眼,抬手勾住他的下巴。
      他看着清瘦柔弱,整个人无时无刻不透出一股病态。
      却又何时何地都如此从容不迫。
      他和谢青辞在容貌上有一处很不一样。
      谢青辞的瞳眸是普通人的深棕,接近黑色。
      而谢清赋的眸色极淡,是带着宝石质感的浅茶。
      更显脆弱。
      少女倾身,离他极近。
      “我要是真取了他的性命,你还会觉得有趣么?”
      他不慌不忙,不动声色。
      “你不会这么做。”
      “谢清赋啊。”
      “什么?”
      少女意味不明的笑了笑,随即毫无留恋收了手。
      待男人再抬眸,少女已在数米之外。
      没什么。
      他觉得可以在这么几小时里就看穿她的性格。
      那么,为什么不反过来想呢?
      她是不是同样看穿了他?
      所以说啊。
      他们确实是“好兄弟”呢。

      俗话说的好,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哦,指的不是堂而皇之登堂入室的某变态杀手。
      在武力上无法取胜,那就只能智取。
      只要是人,就会有弱点。
      有人贪财,有人好色,有人惜命。
      人类的忠诚,是可以收买的。
      他们与他非亲非故,本就是拿钱办事的交情,再怎么敬他畏他,也没理由为他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啊。
      有人窃取了公司机密。
      反其道而行之。
      暗杀,是非法的手段,尚且无法取他性命。
      那么,他们就换成合法的手段。
      国家在明面上肯定要维护法律,将表面功夫做足了。若谢青辞有了危害国家的举动,他们哪怕知道是有人陷害,可依旧需要给民众一个交代。
      若是对方证据确凿,他们拿不出证据还一味袒护,只会将自己的软肋暴露在敌人面前。
      这叫什么?
      这叫弃车保帅。
      谢青辞知道这一点,且认可这一点。
      如果是他,也必然会这么做。
      然后。
      “呐,把人交给我吧。”
      好几个嫌疑犯被带到谢青辞办公室,他们这里又不是警局也没权利动用私刑,只能通过口头询问。
      只不过。
      这男男女女一字排开,本就颤巍巍的小心肝在听到恶魔低语时差点没当场破裂。
      “我啊……最喜欢刑讯了呢。”
      所以说,图什么呢?
      荣华富贵,美人如玉,需得有命去享。
      人命本就是十分轻贱且脆弱的东西,有时候很简单的一个意外都可以要人命。
      对方拿命要挟,这里可有个根本不把人命当回事的妖物。
      被虚妄的诱惑迷了眼,以为对方或是法律能保护他们?
      小刀在指缝间穿梭,她笑得见牙不见眼。
      “剥皮、抽筋、削骨……啊,不行,太粗暴了,不够优雅,没有美感。嗯……在脸上刺字、在身上烙印,带着永远都无法消除的伤疤,捧着数不尽的金银财宝,活着受尽世人的冷眼。你们觉得……好不好啊?”
      要论掌控人心的弱点,不可能有人……比她更残酷。
      “当然,我还能给你们提供解决办法。你们去改头换面隐姓埋名,往随便哪个国家一蹲,反正一辈子就这么点时间,咬咬牙就过去了。只不过啊……嗯,你们有家人有朋友吧?怎么和他们交代?说你们死了?不如我好人做到底,替你们消除这个麻烦,让你们成为真正无依无靠无亲无友无去无从的可怜虫,将你们的存在,彻底从这个世上抹去。”
      有时候,死亡并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你”从来都不存在,这个世上没有一处有你的痕迹。
      有些人连命都不要,就为了死后流芳百世。
      普通人没这样大的志向,但是不可能不在乎“自我”。
      没有你。
      这个世上没有你这个人。
      别说家人朋友,你的脸你的名字全都是虚假的,你找不到自己。
      “我啊,可是非常通情达理的人。你们不说实话没关系,我就随便问问。你们想拿到报酬就走人,没有证据我也不能硬扣着你们不放。横竖主导权都在你们手上。只不过……你们知道,我是个杀手,平日里没事就喜欢杀人放血,所以不谈什么恩怨,单纯讲个人癖好……”
      手指翻转,刀锋化为残影。
      少女妩媚的眼微勾,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
      “杀一个是杀,杀十个是杀。杀一家,杀一城,杀一国……反正我只有一条命,杀多少,我都只能死一次。真可惜呢。”
      所以。
      什么“一人做事一人当”,她不会听。
      有人跪下了。
      痛哭流涕。
      你们知道么。
      这世上,是真的有择人而噬的怪物。
      就在你们面前。
      她在笑。
      昳丽妖冶。
      野兽的狞笑。
      美得令人绝望。
      纵然如此危险,却怎么都无法移开视线。
      谢青辞一直在否认,一直在拒绝。
      他讨厌这个女人,讨厌她的容貌,讨厌她的性格,讨厌她这一身血煞。
      他也讨厌自己。
      讨厌自己果然是个普通男人,有时会忍不住把视线停留在她脸上、身上。
      她足够美,也足够吸引人。
      无论是她笑的时候,还是她杀人的时候。
      男人喜欢美人,本能。
      男人喜欢强者,本能。
      她就是所有人的本能。
      手指松开,刀刃直直掉落,插进地面。
      地砖裂开了。
      有人失禁了。
      谢青辞面露厌恶,朝秘书摆摆手。
      接着便是鱼贯而入的保安将人带走继续审问。
      谢青辞颇有些疲惫的松了松领带,起身走出办公室。
      少女跟在他身后,轻轻浅浅的笑。
      “我帮了你的忙,不说声谢谢?”
      “我聘用了你。”
      “按合同上说的,我只负责你的生命安全。这可是附赠的特别服务,你不给点额外的报酬?”
      谢青辞一点都不想接这话。
      这女人,油盐不进水火不侵。
      报酬?
      就算他许下名利地位,她根本不屑一顾。
      她想要什么报酬,显而易见。
      “我很久没有杀人了。”
      “……”
      不,这话他更不想接。
      “等到问出对方底细……你知道我想做什么。”
      “……”
      “谈判的时候,务必、一定、绝对要……记得带上我。”
      “……”
      他突然就有点可怜对手了。
      他自诩铁石心肠,可这真要看是和谁比。
      “你看,我这么十恶不赦臭名昭著,可法律愣是没办法制裁我,那么……”
      少女眼帘垂下,嘴角上扬。
      “那就只能由我来制裁法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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