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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枯木当逢春 ...

  •   习惯,是件很可怕的事。
      哪怕你的理智和情感皆对此无动于衷,可身体已经有了这份记忆,化为了本能。
      这是她自嫁给曲书言之后头一回夜不归宿。
      而且又忘了带手机,多几个小时都能报警了。
      你说,到底是出于什么心理,韩于飞才会发消息给曲临博说,她在他这里。
      不需要太多的言语。
      其实,本不该有任何言语。
      他就像是急于炫耀什么,向那个他嫉妒了那么久的……好友。
      韩于飞知道,曲临博根本不可能把少女在他这里的事告诉曲书言。
      没有办法解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而且,纵然是至交好友,曲临博也不知道他把少女带到哪里。
      只有那个少女,竟然会傻傻的相信他。
      睡在客房的少年内心窃喜着,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她就在一墙之隔的地方。
      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叫人怎么能平静得下来。
      当然,没心没肺渣某人睡得很好。
      管它外头天塌了还是地陷了,横竖妨碍不到她。
      第二天,少年如愿吃到了少女亲手做的早餐。
      其实,他本来想要表现一下,早起给少女买早餐的。
      奈何某人实在太贤妻良母了。
      系统:晓栩大人的意识还在沉睡,神特么贤妻良母啊!
      吃完早饭,他不得不将人完璧归赵。
      面对神色都不怎么好看的曲家两父子,韩于飞笑得那叫一个如沐春风。
      完全不像他。
      或许,只有曲临博明白,他到底为什么是这样的态度。
      “抱歉啊伯父,我妈和……文姨一见如故,非要把人留下。”
      曲书言面对这个含笑的少年,强迫着自己露出温和的长辈模样。
      “你不需要道歉。文馨,你留宿别人家里,怎么不知道打个电话给家里保平安?”
      少女微怔,“我……手机忘了带了。”
      “原来你们都不知道啊?我这也是才知道文姨没有带手机,我还以为她早就告诉你们了。这件事都是我的疏忽,都是我不好。”
      “和你没关系。韩同学实在太客气了。”
      说着言不由衷的话,谁都没发现韩于飞看着对面男人的眼里淬满了毒。
      曲临博冷眼看他说谎。
      本该是非常荒诞的事情,但他不仅接受的很快,而且本能觉得非常合理。
      对。
      自己的同学,爱上自己继母这件事。
      太合理了。
      他都懒得去揭穿他。
      毕竟。
      五十步笑百步,可悲又可笑。
      “既然人已经送到了,我这就回去复命了。我家母上大人关心文姨可是比关心我还多,要是我一不小心把人弄丢弄伤了,她还不得跟我拼命啊。”
      韩于飞面上阳光开朗,笑得很是真诚。
      少女自始至终敛着眸,没有说话也没有附和。
      她不习惯于说谎。
      他们都知道。
      曲临博送韩于飞出门,两个少年在门口对视良久。
      针尖对麦芒。
      冰锋与毒液。
      韩于飞忍不住嗤笑一声。
      “阿博,你做什么这样看着我?我可是把你‘继母’全须全尾的送回来了。”
      “她和你不一样。别把她牵扯到你们这些豪门家族的污秽之中。”
      “污秽?”
      韩于飞脸上嘲讽更甚。
      “真正污秽的人是谁?谁抱着不伦的念头惺惺作态?阿博,我是光明正大的,你呢?”
      “……”
      他是不可告人的。
      虽然他们都是爱上了不该爱的人。
      但是韩于飞敢。
      他就是敢明目张胆的接近她。
      曲临博可以么?
      送走韩于飞,曲临博和客厅里的两个人打了个招呼就上楼回房间了。
      看似如此。
      少女依旧低垂着头,像是做了什么极大的恶事。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忘了带手机,就不能借用人家的电话?刚才那个少年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兴师问罪呢。
      你说,你心爱的人外出整整一夜,你不知她生死。回来第一件事难道不该是嘘寒问暖,关心她有没有出事么?
      他实在是,高高在上惯了。
      不过他这个态度,却也证明了,他确实离不开她。
      身边少了一个人的感觉如何?
      他妻子死后,这样的滋味尝了许多年,他从未感觉到有任何不适应。
      但是。
      他已经习惯了有她在身边。
      有什么东西脱离掌控,是他自己所无法理解的,所以他焦躁不安,所以他迁怒于她。
      少女心中冷笑,眼眶却慢慢红了。
      “……我不想说。”
      这是她第一次忤逆他的意思。
      曲书言既惊讶又愤怒。
      “你难道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晓栩:哟呵,姐姐我还没来得及做呢!既然你这么诚心诚意的问了!
      系统:不作死就不会死。【点蜡】
      一颗泪珠倏然下坠,砸在少女洁白的手背上。
      “文馨?!”
      他只会在床上叫她“馨馨”,那些个肉麻的称呼,他不会叫人听到。
      道貌岸然的令人作呕。
      少女沉默着,伸出了双手。
      红肿破皮的伤口还在,令人不禁想入非非。
      曲书言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之大叫少女微微蹙眉。
      “到底发生什么了!这是怎么回事!”
      少女被惊吓到,肩膀猛地一颤,抬头看他。
      又是一颗泪珠坠落。
      她瑟瑟发抖的模样确实惹人怜爱。
      但更多的是……
      他握得更用力了。
      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拒绝得了。
      若是,她有心勾引。
      泥沼粘稠,不可自拔。
      少女咬着唇想要抽回手,更多的泪水在眼眶打转,摇摇欲坠。
      太能勾起人的施虐欲了。
      “文馨……”
      少女眼神躲闪,唇瓣不住颤抖。
      “书言,不是你想的那样……”
      当一个人怒气积攒到了临界点,即可要爆发之时。
      再当头一桶冰水浇下。
      怕是很刻骨铭心吧。
      “如果不是我想的这样,你有什么不能说!”
      “我……”
      少女似是终于鼓起勇气,她再次看向他,清凌凌的双眸依旧纯净清澈。
      美得叫人心颤。
      “我昨天晚上……遇到坏人,是韩同学救了我。我本来不想告诉你,不想你担心。可是我嘴笨,不知道该什么瞒你。但是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没有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颤颤巍巍的。
      羞羞涩涩的。
      怯怯生生的。
      愧疚与怜惜如潮水般将男人的心淹没。
      但是下一刻,他难以抑制的去想,她遇到坏人,坏人对她做了什么?就算没有发生关系,她的身体……她精致诱人的身体,是不是被人窥见,又是不是被人品尝过……
      怒火重生,夹杂了某种越烧越旺的邪火。
      “我要检查你的伤。”
      “……什?不,我没什么……就……”
      他不想听这些话。
      一个理智快被冲刷干净的男人,什么都听不进去。
      他直接将少女抱起,往卧室走去。
      “书言!书言……我真的……”
      她颤抖的更厉害了。
      不知道是因为昨晚的遭遇,还是……即将到来的遭遇。
      少年握紧了拳头,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他也是男人,他也看到了那样的她。
      没有人,可以拒绝。
      她是那样孱弱又娇嫩,仿佛一碰就折的花骨朵。
      只要稍微一点粗鲁去对待,就能让她那般可怜的哭出来。
      真是……
      实在是太过诱人的念头了。
      他必须……离她远一点。
      不然的话。
      少年自嘲的低笑了一声,举步走向浴室。
      韩于飞说得对,不愧是他唯一认可的“朋友”。
      他就是这般肮脏污秽。
      满心满脑,都是如何污染那个人。
      用最卑鄙下流的手段。

      韩于飞知道这事最终还是瞒不住的,甚至都没想回去和父母串个供。
      但是他做了坏事,心情很好。
      午后,他躺在花房里。
      他畅想着,以后要为她建一座豢养公主的城堡,满园都栽上白檀。
      少年人的梦,很少是关于粉红泡沫的。
      他们在这样的年纪,最该想的是做一个英雄,或是成为一个伟人。
      在他设想的未来里,基点是她,终点也是她。
      再无其他。
      少年闭上了眼,嘴角挂上了笑。
      阳光正好,适合做白日梦。
      可他梦里的景象,并不是那般温柔含蓄的。
      他看到了。
      血。
      从少女被束缚的手腕上滴落下来的血。
      他很心疼。
      明明应该如此。
      可他。
      更感觉到了渴。
      他听到了。
      少女低泣着求饶的声音。
      她说她很疼。
      她求他轻一点。
      少年想,他还什么都没有做呢。
      他只是……
      如饥似渴的,□□她渗血的手腕。
      虔诚。
      而疯狂。
      手腕的伤口被舔得止了血,他很不满意。
      不过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她皙白如雪,任何色彩描绘在她身上都会显得格外艳丽。
      他在她身上留下一个又一个伤口。
      鲜血渗出。
      她哭喊的很小声,似乎生怕会惹怒他。
      费力的蜷缩起自己,却根本阻挡不住少年如狼的眼和如狼的爪牙。
      肆无忌惮的。
      狠狠欺负她。
      他不想这样的。
      少年心生怜爱,并且愧疚的忏悔。
      他真的不想这样的。
      但是他忍不住。
      谁能忍得住啊。
      在这样的她面前。
      她用那般哀求的眼神看着他。
      他只觉得那是勾引。
      对,这就是勾引。
      他笃定着。
      将那些怜惜忏悔尽数丢开。
      就这样把她欺负到……除了眼前的他,什么都感受不到。
      对,她的世界里,只要有他就够了。
      他会对她好。
      将天底下所有的、最好的、她想要的……都捧到她面前。
      他挚爱着的……
      “馨馨……”
      “呀!”
      少女惊讶的捂住了嘴,满面羞红。
      眼眸一转,不小心瞥到少年膨胀到极致的部位。
      她羞涩又有些恐惧的退了几步,偏忍不住好奇和爱慕,偷偷打量几眼。
      多令人害臊啊。
      他竟然想着她,想着那些下流的事。
      宁馨一点都不觉得恶心或是厌恶。
      她没有叫醒还陷入美梦之中的少年,只捧着脸快速跑出去了。
      她想着,万一……万一他醒了看到她,会不会以为还在梦中,然后对她……
      虽然她不介意和少年有亲密的行为,但他们还都未成年,果然得等到……嗯,等到订婚以后吧!
      宁馨就这样带着满脸的春意回到客厅。
      韩家两个姐姐八卦心顿起,缠着她问刚才发生了什么。
      她越是不好意思开口,她们想的就越多。
      然后,几乎认定了自家弟弟对这个小姑娘出手了。
      嗯,她们还嫌自家弟弟出手太慢了,完全不符合这人的性格啊。
      这几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凑到一起,那还能有什么好事?
      等韩于飞美梦睡醒,平复心情换好衣服出去,他的婚事已经被敲定了。
      这可真是天堂地狱来回蹦极啊。
      他是大户人家贵公子,作风彪悍但始终保有最基本的贵族素养。
      但如今。
      “我不可能娶她,绝对不可能。”
      他已怒极。
      本就爱上一个难以得到的人。
      甚至附赠一个他真心引以为知己的情敌。
      这时候还有人要来给他添乱,不就是找死么?
      “你说什么胡话!你刚才在花房对人家做什么了?你说!”
      花房?
      面对大姐的指控,韩于飞将眉头蹙得很深。
      他觉得自己被亵渎了。
      更令人不悦的是,这个人竟然以为自己是她。
      她配么!
      仿佛圣洁之物被玷污,韩于飞连平静的表面都无法再维持。
      “我什么都没有做,也什么都不会做。你怎么不问问她脑补了什么恶心的画面才让你有这种错觉。”
      宁馨的脸惨白一片,根本无法相信这话是从这个少年嘴里说出来的!
      但是,他不是毒舌,而是真的觉得恶心到想吐。
      他觉得自己要窒息了。
      他需要他的养分,他的救赎。
      “韩于飞!我们平日里就是这么教你的?你怎么能用这样的态度对一个女孩子!”
      好难受啊。
      他想。
      在这世上,果然就只有她……
      “韩于飞!你听到我说话没有!韩于飞!”
      会死的。
      他想。
      没有她,真的会死的。
      “韩于飞你做什么!韩于飞你给我站住!”
      嘈杂声逐渐远去。
      他不想再维持这虚假的表面了。
      他永远都不可能变成曲临博那样的人。
      她说过。
      她喜欢这样的他。
      这就够了。
      发动引擎,踩下油门。
      落叶需归根。
      倦鸟当归巢。
      人都需要一个归宿。
      他已经找到了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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