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雪》kakoy

19、回归

　　西镇国。
　　道天一行人越过风雅山，渡过澜沧江，来到大理边境的一处古旧村落。
　　「道天哥……到了没有？」
　　道天看着落后了一段路的晓歌，「快了…很快就到苗人的寨子了。」
　　寒霜擦了把汗，「如果面前就是……多好啊~~~~~~」
　　「我都不知道有多少天没……」
　　“咕噜——”众人的肚皮不约而同地狂响起来。

　　道天抖抖腰间的牛皮水袋，半天没有一滴水的影子。
　　晓歌可怜兮兮地盯着他。
　　他没有说话，但心里很明白。
　　这些天来，他们几乎是有一顿没一顿地吃，干粮依然不够用，粮袋很快见了底。至于水嘛，都不知是哪个老黄历以前的事了……
　　他们徒步从苍龙族的地盘一直西移到大理去。这样如地狱般的生活都快一个月了，个个消瘦得只剩下一张臭皮囊了，身上没见多少两是肉，多半是皮下白花花的骨头了。
　　再这么下去，恐怕是他道天也撑不下去了，更别说是女子的寒霜、晓歌了。
　　但是——他们依然没君河的半点消息。
　　自上次一别，直到如今。

　　就这样，三人怀着各自的心思，摇摇晃晃又不知走了多远——
　　「先生，你们从外面来的客人？」
　　一行人不由得一怔，抬头看着说话的人。
　　紫铜色的方脸，眼角爬满了细长的鱼尾纹，头上缠着一块绣着白色茶花图案的头巾，垂下来遮了半张脸。看起来已经是年过花甲之年，眼睛却一点都不迷蒙，而是如利刃般锐利的鹰眼，时刻显露着主人的傲然雄风。
　　道天朝老人微微欠身，「是的……我们是来自南方的……」
　　「你们几位是……汉人么？」
　　道天点头。
　　老人全身猛地紧绷着，但很快又恢复了原来的平稳冷静。
　　「几位，不嫌弃的话……请到寒舍休息。」
　　寒霜弓身谢过老人。
　　老人转身，细步引路。

　　幽暗的房子里坐着三个人。
　　倚在窗边的男子，侧着脸仰望天上的明月一轮。
　　「他怎么了？」
　　少年撇嘴，「据探子回报，他仍然是那么暴虐残忍……」
　　一直沉默的白袍男子这才开口，「王怎么迟迟不肯开战呢？」
　　「王最近身子不好，怕是日夜操劳的果子。」他的视线没有游移。
　　少年接着说，「自从大殿失火，土牢里的人质被劫走之后，王就变得怪怪的。」
　　窗边的男子压低嗓子，「别胡说！」
　　白袍的男子轻笑，「对啊，萧你怎么能乱说呢？……老是点中人家的要害……」

　　“嘶——”白袍男子轻轻挪了挪，笑了。
　　接着，一枚闪着寒光的流星镖，深深地插入他背后的那面墙上。
　　「呵呵……夏迩你越来越急噪啊……」
　　夏迩挺起上身，嗤鼻，「哼！要你来多嘴？」
　　「夏……你」
　　就知道他们一说起话来会来个没完的，看来还得他善后了。
　　萧认命地耷拉着脑袋，一把捂住向来刀子嘴的雪。
　　「唔……唔……」雪狠狠地踢了萧的小腿。
　　萧的手捂得更紧一些了……
　　雪踢得更大力……

　　这时，小厮欠身，「夏尔大人，王有请。」
　　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王了，不知她现在怎么了呢？
　　夏迩满心是担忧，又带着快要喷发的兴奋。
　　「我们呢？夏迩你不管我们了？」萧和雪还缠在一起。
　　夏迩一怔，自己差点把他们给忘了。
　　「随便你们……」
　　雪摇头叹息。

　　夏尔朝他们看了一眼，急匆匆地走出房间。
　　看着夏迩的背影，雪又是一阵叹息，「他陷进去了，还越陷越深……」
　　「世事难料……谁又能够支配自己的命运呢？」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至死不渝！」
　　情是何物呢？
　　成痴，不能自拔……
　　直到灰飞湮灭，
　　直到梦醒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