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雪》kakoy

16、媚惑

　　天空，一轮红日斜上东方。散发出丝丝暖和的光芒，一泻千里。
　　「唔……」应龙翻过身，微磨眉心，睁眼。
　　「天…亮了么，蝶衣？」
　　垂帘缓缓撩起，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上前打个千，道，「是的，大人。」
　　应龙揉揉眼眶，「……那、你来侍侯我更衣吧。」
　　「遵命。」
　　应龙坐在床边，微启唇齿，低低地吟唱：
　　有意送春归，无计留春住。明年又来着，何似休归去。
　　桂花也解愁，点点飘白玉。目断予天遥，不见春归意。

　　春若有情春更苦，暗里朝光度。
　　夕阳山外山，春水渡傍渡，不知哪答儿是春住处。

　　「大人？」
　　应龙才从恍惚中清醒过来，「呃、恩……呃？」
　　蝶衣执起应龙的一绺儿头发，轻轻抚摩，「大人的红发真漂亮！简直就像……」
　　「什么？」
　　蝶衣满脸潮红，低头，「奴婢失言。」
　　「啊？」应龙回过头，看着她。
　　又笑了，「说着听听。」
　　「奴婢不敢。」
　　应龙伸手，轻松地抬起她的下巴。
　　细细打量起来：
　　瘦削的脸蛋、略尖的下巴、有着少女特有的红润，如蔷薇花瓣般微微张开的小嘴！！！！
　　对上的，是一双犹如潭水似的眸子——清澈动人。
　　长长的睫毛忽上忽下，似乎在期待着能让某人一亲芳泽。
　　就这样互相对望着——

　　忽然，应龙感到有温热的触感滑过脸上，居然是蝶衣的手！
　　他不禁惊骇地一怔。
　　「蝶……蝶衣……你！」
　　蝶衣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轻轻勾住应龙的后颈。
　　「大人……应龙大人……我……」
　　「你！你要干什么？」
　　蝶衣眨眨水灵的眼眸，「大人……看着我的眼睛啊~~~~~~」
　　应龙不由自主地盯着她的眼睛看。
　　「是不是很漂亮？」
　　「恩……」应龙痴痴地说。
　　「听人家说，透过眼睛……能够看清一个人的心思呢。」
　　「是吗？」视线一直不离蝶衣的双眼。
　　蝶衣吃吃地笑了，「大人啊，你……觉得头昏吗？」
　　「噢……是有点……」
　　头脑一片空白，昏沉沉的，脚步也变得虚浮无力。
　　这是怎么回事？头好重啊！
　　可是，她的眼睛真的，真的很……
　　为什么一直不能挪开视线？？？？
　　真的很奇怪~~~~~~~

　　蝶衣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看，撩起一绺头发，「大人，你看看我的头发。」
　　绝对的肯定句，语气中略带命令的口气。
　　换作平日的应龙，她的无礼早就换来凌迟的刑罚了，只是现在——
　　连自己的意志都逐渐土崩瓦解了。
　　「银白的发丝，像雪一样……」
　　说着说着，她又拨弄了一下额前过长的刘海。
　　「银白？……雪？」
　　「对啊。」蝶衣把头靠在应龙的肩窝上，让披肩的头发全数落在他的眼前。
　　「是不是跟女玺的很像呢？」
　　「……女玺？女玺！！！！！！！」他怔了怔，疑问的语气转眼变成惊叹的。
　　他眼角带泪，心里是激动的，更多的是欢愉的！
　　「真的是你么？」
　　蝶衣轻轻点头，「我是你所爱的女玺啊……」
　　「代替他爱你的人。」
　　「真的？爱我？」他轻闭双目。
　　「恩。」蝶衣掂起脚尖，吻轻柔地落在应龙的剑眉。
　　应龙伸出手臂，紧紧地环抱着蝶衣。
　　她，笑了。笑得如花似玉，却隐隐散发着令人无以言语的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