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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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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小鸟在窗外叽叽喳喳的叫着,屋内的少女安安静静睡得正香,突然,一阵电话铃不合时宜的想起来,陶云谙挂断,它又响,直到第五遍才接起来。
打电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高中同学加闺蜜,童楚妍,二人从高中开始就是好朋友,现在又因为在一个城市工作,所以联络的更加频繁。
童楚妍这边都快把陶云谙的电话打爆了,才听到那边慢悠悠的接起来。
陶云谙枕着手臂,两只脚在床边耷拉着,“怎么啦,是你家着火了哦”,什么天大的事能打扰到她睡觉。
显然,在她的意料之中,陶云谙这丫头果然是忘了校庆这事儿了,亏得还答应得好好的。
“你,什么事,我的天,今天咱们高中,桥泉,一百年校庆,上周不是说会记住的吗?怎么,你脑子里进甜品了吗”,真是,如果不是她打电话,今天陶云谙肯定是少不了一顿骂,当初上学的时候,就没少被老班囔囔。
看看时间,七点三十分,这不还早,再睡会,等等,校庆是几点,。
她打开备忘录,嗯,九点,争取不迟到吧。
这么大的事都忘,看来真是健忘的年纪了,24岁的陶云谙,健忘,说出去都让人笑话。
幸亏店里还有昨天剩下的蛋糕和饼干,她也好为自己的迟到,找找借口。
和童楚妍说了自己一定会准时后,她就开始梳洗打扮。
刷牙的时候,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回想起高中时的模样。
那时候,她还带着牙套,梳着厚厚的齐刘海,最普通的学生头。脸也是没褪去的婴儿肥,身高真是硬伤,不到一五五,和当时就一米六八的童楚妍站一起,简直是鲜明的对比。
后来摘了牙套,刘海和头发也留长,变成现在的长发,她不太喜欢卷发,头发没烫没染,陶云谙的发质很好,就想广告里的那样,柔顺蓬松。
为了长高猛灌牛奶,不知道是不是有用,还是她本身就长得晚,竟然长到了一米六三,脸也是,褪去了婴儿肥,成了精致的小瓜子脸,凸显她的五官越发好看,尤其是清亮亮的眼睛,透着干净和清澈,任谁也想不出,她曾是那个小小的胖妹。
陶云谙不想回忆的,不只是当时的自己,还有一个人,那个短暂出现在她青春里的男生,时以恒,她的早恋对象,也是最对不起的人,虽然她对外一直坚称自己从没谈过恋爱,以至于那之后,再也没谈过,不是她没人追,就单纯地不想谈而已。
父母在她二十一岁那年,也说过,遇到合适的就谈谈试试,也没少给她介绍,可都被她用工作搪塞过去,再后来父母也就没再催她,之后也借着工作忙为借口,推掉了不少相亲。
她选了一件淡粉色的雪纺连衣裙,皮肤白的人,基本什么颜色都能驾驭,腰间一圈细细的白色腰带,很好的突出了她的细腰,自从长高以后,她发现自己好像瘦了,有些衣服明显的宽松许多,但她没当回事儿,照样穿。
换好衣服,开始化妆,她不适合浓妆艳抹的妆容,其实是手残不会化,所以就画了个淡妆,店铺就在楼下,从里面随便挑挑,就是满满的一袋,够了,准备出发。
临走前,她看着鞋柜里一整排的平底鞋,犹豫了有几分钟,最后,一咬牙一跺脚,在仅有的几双高跟鞋里,蹬了一双裸色一字带高跟鞋,就出门了。
一路上她都在祈祷,时以恒不要来,时以恒不要来,毕竟以前的同学聚会他都不来的。
陶云谙不喜欢车,更不喜欢开车,到现在出门,要么坐公交车,要么打的,要么是童楚妍开车载她,更多时候,则是赖在家。
到达桥泉门口的时间,正好是九点整,她看着许久未来的学校,心里满是感慨,曾经在这里奋笔疾书过,也曾在操场跑的眼泪汪汪,再次站到这里,已经是一个二十四岁的老学姐了,她不得不承认,岁月催人老,老的还不止一点点。
今天她为了能让自己显得高点,特地穿上了常年不穿的高跟鞋,不出意外的话,这双鞋是她买了三年以后,第二次穿出来。她不像童楚妍,高跟鞋穿的跟玩似的。
陶云谙每一步都走得非常小心,她可不想在学弟学妹面前,摔个狗吃屎,她不要求别的,尽量保持平稳就好。
一进入主校区,就有许多接待的学生,他们很乖,学姐学长叫的特别甜。童楚妍老远就看到她了,穿着十几厘米的高跟鞋就跑过来,拽着她的手就往礼堂走,边走还边催,“你怎么这么慢,再晚点就结束了,我的小可爱呀”,陶云谙被她这么拉着,到了礼堂。
有人认出了童楚妍,愣是没认出旁边的陶云谙,后来还是她自我介绍,大家才想起她来。
没想到,当时那个矮矮的牙套妹,摇身一变成了大美女,竟然还有人问她整容,花了多少钱。
陶云谙不想解释,给大家打过招呼以后,就找了个位置,坐下,看着自己脚踝处有了一点发红的迹象,她皱眉,真是,不作就不会死,只能希望今天能少走几步路,她俯身揉揉自己的脚踝。
而这一系列动作,都被远处站着的时以恒,尽收眼底,虽然她变了不少,但熟悉的声音和动作,还是让他认出了她。
“老板,校方领导要求见您,您看,要不要见一下面,对方说他是你的数学老师。”文正刚才一提到时以恒的名字,几个老师都很惊讶,纷纷想要确认他是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学生。
时以恒点头,随着文正来到校长办公室,果然,当年的几位老师都认出了他,那会他可是出了名的坏学生,就连教导主任那里,也是三天两头的去一趟。
“哎呀,以恒,你说你当年那个样呀,啧,真是让我们没少操心,都担心你会走上歪路,没想到现在变得这么好,还要来学校拍电影,嗯,不错,不错。”说话的是他高中的班主任,头发也已经发白,据说当年就是特聘来的,现在是光管理学生档案这一块,也乐得清闲。
时以恒弯着腰,很是尊敬这几位老师,依然保持着虚心求进的姿态,“老师,多亏了您教育的好,不然我还不知道现在身处何处的。”
短暂的寒暄过后,时以恒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于是准备出发去礼堂,临走前他的语文老师小声问了句:“记得你当时和隔壁班的女生……”语文老师郑芳和他住在同一个小区,所以时以恒和她说过和陶云谙的事情。
郑芳永远都忘不了,那年十八岁的少年,在某天下午对她说的那句话:她是我想要用心哄一辈子的女孩。在前途还是一片迷茫,不知道未来何去何从的时候,说出这句看似可笑的话。
时以恒最终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抿着嘴苦笑,眼睛里还有些许伤感,像是在诉说别人的事:“当时年少轻狂,早就没结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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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阿嚏。”陶云谙接连打了两个喷嚏,她揉揉鼻头,看看这三十几度的高温天,心想着八不成是感冒了,同桌李念递给她一张卫生纸。
李念简单给她检查了一下,确认不是感冒,有可能是吸入了什么微粒导致的,李念高中毕业就去读了医科大,现在还没有毕业,不过这点小毛病还是能看的。
“李念,行呀你,八年的医学之路快到头了吧,说你也真是够可以的,不知道是受什么刺激了,跑去学医,让我看看你的头发是不是快掉光了。”陶云谙说着就要去拨弄他的头发,可被他躲了过去,就这样同桌两个有说有笑的打闹着,仿佛还是那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少女。
童楚妍看见人群都往礼堂那边集中,又看了看腕表,想也是典礼开始了,催促着大家都去礼堂那边走,路上,陶云谙撞到了郑芳,郑芳没带过她们班,当然也就不认识她。
帮郑芳捡起掉落的课本,陶云谙赶忙道歉:“对不起,老师,我没有看到您,真是对不起。”一下鞠了三个躬,可把郑芳逗笑了,“好了好了,孩子,是来参加校庆的吧,我没事,去吧,赶紧去。”
光顾着赔礼道歉了,陶云谙连自己东西掉了都不知道,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校方很贴心,给每一个到来的人都有一张邀请函,上面写着姓名和所在班级,郑芳捡起陶云谙掉落的邀请函,若有所思的收进自己的口袋。
礼堂里,乌压压的全是人,有还没毕业的学弟学妹,也有带着孩子来的学姐学长,也有年过半百的学叔级别的人物,许久不见的同学们都感叹岁月的变迁,毕业感觉像是昨天才过去的,怎么一转眼大家都老了呢。
突然灯光暗下来,话筒里传出‘滋滋’的电流声。
“桥泉的话筒几十年如一日的质量差。”童楚妍和陶云谙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同时开口,两人默契不减当年。
台上坐了几个人,陶云谙今天没戴眼镜,所以只能看个大概,依稀能辨认出是几个穿西装的人,估计都是学校的领导,她也没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