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7、第二百五十七章：关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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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目荒凉，黄沙漫漫。
除去守军，万里边城素来罕有人迹。
伴随着轻微的脚步声，一道墨红身影缓缓现身——正是羽国之主，雁王。
雁王闲庭散步般绕着附近的城墙走了一圈，大约检查了十里。
城墙有些许位移，另外，依附近地貌推测，万里边城应常吹西北风，眼下却是反常的西南风。
据凰后手底下墨者带回的情报，月凝湾湖中有一流沙聚集而成的小岛，但不知是何缘故，岛上居民近期全数外逃。
因月凝湾昔日曾是忘今焉的藏身之地，凰后特意派人去查探了一下，意外发现湖中小岛的面积变动，不少居所都被流沙淹没。
来万里边城之前雁王已经去过海境入口，发现潮汐时间异常改变。
雁王此番来到中原的原因之一便是羽国云天关的保护云层突兀消失……
羽国、中原、苗疆、海境……一个接一个。虽不知道域与魔世情况如何，但想来也大差不离。
综合这些地界的变化，充分表示：有人在窃取地气。
雁王微微垂眸，心下隐隐有了猜测。
……元邪皇。
地门境内，光明殿中，玄狐与缺舟一帆渡的战况愈加激烈。
一者为千年铁菁幻化成人，一者拥有千年不世根基，手中的墨渊玄离与文殊剑亦皆非凡品，两剑相接，金石震颤，各色光华具现，声势相当浩大。
“缺舟先生，要打个赌吗？”
俏如来透过爱灵灵传达了这样的信息。
赌的内容就是真正有所失去的人恢复记忆后的选择。
缺舟一帆渡答应了。
“铛——”
缺舟一帆渡心念一动，钟声回响。无形声波以无垢之间为中心，一圈圈震荡出去，将封锁的记忆一一返还。
平凡的生活点滴、憨厚老实的夫君、伶俐可爱的女儿……恐怖的漫天魑鬼、父女被魑鬼全然吞没的身影……
“夫君……芸儿……”
魔世破封，一夜之间家破人亡，亲眼目睹至亲至爱命丧黄泉，银娥怎能不痛，怎能安心独身渡过余生？
记忆回笼瞬间，银娥心中悲极痛极，泪落无声。
银娥甫露出异状，与其交战的茹琳便及时停手，似对眼前一幕早有预料。
眼见茹琳不再攻击自己，完全无法接受真实记忆的银娥果断冲出战圈，茹琳自然紧随追去。
“俏如来，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接受那些负面的记忆与情绪。”缺舟一帆渡借爱灵灵之口说道，“地门为他们创造了美好的人生，这也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银娥的速度很快，一路又无人拦阻，轻易便来到一处悬崖，纵身而跃。
“真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吗？”
伴随着俏如来的反问，银娥的身体突兀悬挂在崖边，视线往上挪去，赫然见到一只强劲有力的手。
茹琳拉住了她。
“银娥，你的丈夫和女儿没有死！”
微风吹过，拂起茹琳额前的发丝，露出那可怖的半面瘢痕。
银娥却觉得这一刻的茹琳美极了，连声音也是那么动听。
“你说的……是真的吗？”银娥小心翼翼地问，声音也几不可闻，生怕自己惊扰了美梦。
“与你失散后他们被海华派救下，现在人在百武会，只要你回去就能见到他们，我没有骗你。”茹琳一手抓着银娥，一手操纵腰间的缩小版幻灵眼变大，浮在空中，播放此役开始前俏如来特意录下的那对父女在百武会落脚的画面。
“太好了，太好了……”
银娥一下子有了生的希望，在茹琳的帮助下回到崖上。
“现在你打算怎么做？”茹琳问她。
银娥握紧腰间武器，语气坚定：“我要回去！”
能够察觉地门境内所有变化的缺舟一帆渡只道：“俏如来，银娥知晓这个消息，也就意味着她并没有真正失去，银娥背离地门并不能证明你的正确。”
“先生误会了。”俏如来微微勾唇，“我说的人，可不是银娥。”
俏如来一开始准备的例子就另有其人，但不了解实情的缺舟一帆渡一定会误以为是银娥，恢复其记忆。
茹琳带有他提供的幻灵眼，只要缺舟一帆渡答应这个赌注，得知真相的银娥必然倒戈，成为此战助力。
“所以，是谁？”
“那个人，就在眼前。”
也就是缺舟一帆渡与俏如来对话的身躯的主人。
因其祖父泣幽冥死于魔世破封，心下哀恸不已，念荼罗才编织了爱灵灵的记忆，再续祖孙情谊。
来不及验证，为恢复银娥记忆而响的钟声却已带来意外效果——玄狐中招了。
好在只听了一次，消失的都是些未化形时无关紧要的记忆。
幻灵眼尽职尽责地传回影像：钟声影响之下，玄狐的攻击出现破绽，几道剑意穿透身躯，在冲击作用下连连后退，唇边溢出一缕鲜红。
玄狐，一块千年铁菁，流血了。
俏如来眸色微凝。
意识境内，不悔峰上，两道身影交缠，剑意纵横，荡起灰尘漫天。而剩下的两人，一人摇着羽扇，一人晃着烟管，各显从容。
“不联手吗？”神蛊温皇问他。
现实中的“凛雪鸦”受限于傀儡身，不擅武力，但在意识境里，蛊毒作用有限，两个凛雪鸦同时出手的话，真要打起来，神蛊温皇必然重伤。
“你需知晓，你若败了，思能散逸，现实中的你就是个活死人了。”“凛雪鸦”把玩着手中烟月，似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情，忽而勾唇，“你说，到了那种地步，凤蝶会是什么反应呢？啊，对了，还有剑无极……”
“凛雪鸦”绕到神蛊温皇身侧，歪着头看他：“那时候你就只能看着剑无极带着你的凤蝶双宿双飞了——哎呀，真是一对有情人啊～”
神蛊温皇捏住羽扇的力度不由大了一分，面上却依旧笑得和善：“他不会有那个机会的。”
“哈。”对于神蛊温皇的回应，“凛雪鸦”不可置否，“所以呢，你打算如何破局？”
“破局？”神蛊温皇摇了摇头，“根本不需要破局。”
“哦？”“凛雪鸦”挑眉。
“你我不悔峰早已分过高下，便是前几日我闯入地门，也不是没与你再试身手。可以说，你不会有兴趣再与我做第三场。”伴随神蛊温皇话音落下，另一侧战场的任飘渺已然抽身而退，与凛雪鸦遥遥对立。“所以，现在的对局，实无必要。”
“你不对局，意识境的战力可少了一位重磅人物。”凛雪鸦接过话头，问他，“你要看着外面那些准备里应外合的人孤身冒险吗？”
“但眼前一切，只是幌子，不是吗？”
闻言，凛雪鸦不由笑了，只抬了抬烟月，“凛雪鸦”的身影蓦然消散，随后就悠哉悠哉地吞云吐雾起来。
神蛊温皇心念一动，任飘渺同样回归本身：“我们之间还有一个游戏，一个考验。”
第一关的守关者是默苍离，只不过血色琉璃树下墨家暴露后，“凛雪鸦”失去意识，留下了佛国的线索。
神蛊温皇这才着手佛国一事，甚至亲入地门。
结合凛雪鸦目前的表现来看，第二关就在地门，就在此局之后！
“你认为现在就是第二关？”
“不。”神蛊温皇笑道，“识破这个幌子才能进入你设下的关卡。”
如果他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怕是真的只能在这里和凛雪鸦打生打死，然后快乐躺尸，在还珠楼做个植物人，任由剑无极拐走他家凤蝶了。
凛雪鸦满意地笑了笑，但不知为何，眼神却有些意味深长，眸中的促狭与逗弄险些让神蛊温皇以为是“凛雪鸦”顶号了。
凛雪鸦后退几步，对着烟月吸了一口，吐出的烟圈化作薄雾，飞快蔓延，不过瞬息，神蛊温皇周身已然白茫茫一片，看不真切。
神蛊温皇站着没动，任由凛雪鸦施为，等烟雾散去，才发现眼前所在已是一处蓊郁密林的入口，身前树影婆娑，伴着零星雨滴。
翠绿得刺目的山林一角，朦胧耸立着一栋与山林毫不般配的奢华楼阁。
也不顾空气中湿润的雨气，神蛊温皇抬脚沿着小路而行，没走几步，就听到了隐隐约约的啜泣声。
登山道路的一侧有间隐在树林里的荒废小庙，屋檐下，正蹲着一条纤瘦人影。
似是上山的人太多，又似是太过难过，衣着明显是东瀛装束的女孩看都没看神蛊温皇一眼，仍旧半靠着墙，痴痴望着远处的楼阁。
“姑娘，”神蛊温皇上前几步，问道，“你可有见过一个蓝衣雪发的男人？”
女孩仍是沉默。
“姑娘？”神蛊温皇耐着性子又问了一句。
依旧没有回应。
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伴随着一道呢喃般的轻咦。
女孩抬起涕泪纵横的脸。
顺着女孩的视线望去，数丈之外，一片烟雨朦胧中，一个打伞的男人缓缓走近。
“见你独自一人在深山里哭泣，鄙人还以为遇上了山中的雨精呢。”
凛雪鸦的口吻是一贯的潇洒飘逸，连说出的话语也是东瀛语。
好在当初因为西剑流神蛊温皇勤学苦练了几天，简单的交流没什么问题。
因此才能察觉到凛雪鸦话中不一样的意味。
独自一人？
神蛊温皇试探性问道：“凛雪鸦？”
即便女孩态度冷淡，凛雪鸦一点不在意，面带微笑问道：“看来姑娘遇上了困难。鄙人请教姑娘遇上的困难，是不是太多管闲事了？”
神蛊温皇又用羽扇拍了拍凛雪鸦的肩膀，不出所料，径直穿过了对方的身躯。
恩？
第二关只能是旁观者身份吗？
是专门设计的关卡，还是……凛雪鸦的过往？
任凭凛雪鸦温和近人，女孩只对他怒目而视，语气激烈非常：“反正你也是要去见娈娘子的吧？男人各个都是这样！对于要去八仙楼的人，我无话可说！”
（未完待续……）
作者有话说
第257章 第二百五十七章：关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