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四十二瓶魔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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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在狮王的面前展出自己宽宏大量的胸襟，但简蒂斯在回到自己的驻地之后便迅速换了脸色。
白女巫阴沉沉的目光落在容云开身上，天知道她从树精口里得知药剂师脱逃的消息时有多愤怒。
她不开口，药剂师却像是完全没察觉到白女巫的情绪，悠哉问道：“陛下，我的帐篷在哪里？”
“不着急。”白女巫朝他摊开手，“把药剂拿来。”
容云开微挑了挑眉，慢吞吞从袖兜里掏瓶子，只是刚拿出来，站在一旁随侍的矮人便伸手夺过，殷勤地献到女王面前。
简蒂斯显然也十分期待，她手里的魔药稀缺得几乎要见底，等待的时间让她更是想要发疯。
可现在药剂师终于将魔药奉上，白女巫仍是不敢置信。
即便她亲眼所见，但简蒂斯心里非常清楚，药剂师于她根本没有忠心可言。
更何况魔药本就出自对方之手，她用对方的东西来蛊惑其原本的主人，白女巫觉得药剂师肯定还有她不知道的秘密。
强抑住心底的不安与喜悦，白女巫垂着眼看向脚边低眉顺眼的矮人，她突然不明所以地叹道，“这么多年了……”
白女巫唤出他的名字，“你一直在我身边尽忠职守。”
矮人将头埋得更深。
“好孩子，”她也不在乎近臣表现得更加谦卑的态度，而是完全在自说自话：“我应当好好奖赏于你。”
白女巫甚至是迫不及待地问道：“你想要什么呢？”
“没有，陛下，我没有想要的东西。”
容云开听见矮人答道，他看见白女巫的脸黑沉了一瞬，可还在继续忍耐着不要大发脾气，轻声说道：“你们应当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碰过酒了，你为我做过那么多事，这是你应得的奖励。”
矮人被说得有些意动，他微微抬起头，不敢直视白女巫，却期期艾艾地开口，“陛下，我想要些麦酒。”
白女巫终于满意了。
她从矮人的手中取出药剂瓶，绿色的魔药自她的掌中滴下，瞬间凝聚出一个缠绕着古朴花纹的金色酒杯。
而酒液则在杯具成型的瞬间从杯底涌起，险些沾湿女王纯白的裙摆。
矮人俯身将酒杯捧起，一口气将麦酒喝尽，他的动作太急，酒水沁透胸前的胡须和衣襟。
“陛下，陛下！”矮人不敬地抬头看向白女巫，“陛下，您还能再给我一些麦酒作为奖励吗？”
白女巫的目光一直落在矮人身上，后者脸上表现出的渴求和着迷表情十分奇异——这也是魔药的效果之一，迷惑神志、颠倒黑白。
“当然可以了。”白女巫答应得很快，“可我还有个问题。”
矮人直直地望着她，眼中再也余不出任何位置给别的什么。
“我亲爱的孩子，你心中最崇敬的人是谁？”白女巫循循善诱。
“是您！是您！”矮人的脸上写满狂热：“是陛下！是纳尼亚至高无上的、最尊贵的女王陛下！”
“那你愿意为我付出生命吗？”
“是的，我愿意！”
“我不信。”白女巫笑着说。
寒芒划过半空，只听噗嗤一声，矮人的胸口便被匕首扎透，鲜血自刀口处疯狂蔓延。
“陛下……您、您看到了吗……”矮人断断续续地开口，旋即噗通倒地，赤红的血液四处飞溅。
白女巫嫌恶地往后退开两步。
“……麦酒……麦酒……”
不在理会地上喃喃不断的矮人，白女巫终于放下心，将药剂收起。
“我很满意，药剂师，看来你还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女王勾起笑容，“虽然你的行动有些出格，但看在魔药的份上，我不会再追究你的过错。”
容云开也笑笑，不说话，心底暗自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我还需要更多的魔药。”白女巫非常自然地提出要求，“这些太少了，你还得给我更多。”
“是的，陛下。”
“但在此之前。”女王突然转变话头，“我还需要另外一样东西。”
容云开眼皮都没抬，“喔？”
“我需要一批毒药。”白女巫轻轻说道，“你该知道我想要什么。”
“是的，陛下。”容云开垂首，“您会得偿所愿。”
门外的牛头怪接收到主人的指令，进入帐篷清理血渍。看着对方手里举着的链条，容云开自觉抬手方便他们为自己铐上铁环，最后跟着离开。
只是在他背过身去的瞬间，白女巫瞬间变回面无表情的模样，冷冷地注视着药剂师消失的位置。
尖利的指甲掐在掌心，传来隐隐痛意。
魔药的配方得想办法尽快弄到手里，这个药剂师不能再留着了。
夜晚的营地中十分安静，白女巫似乎带着她的手下们一同去往了另一处山岭，只是容云开门前的守卫并未懈怠，反倒变得更加谨慎小心起来。
容云开不甚在意白女巫背地里在干什么，他刚把矮人从死亡线上抢救回来，着实没工夫去理会其他，满脑子都是白女巫明天要的毒物。
天知道那女人要是到时没看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会做出什么来。
容云开不耐烦应付白女巫发疯，打着呵欠勉勉强强赶在天亮之前将牛头怪们送来的木桶填满。
决战之刻将至，白女巫欲亲自带着军队前往战场。
把最大的威胁除去还不够，如今的叛军在白女巫的眼中不过一群乌合之众，只是她仍不安心。
白女巫要亲手夺去那些人类孩子的性命，要让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下等人们明白——她简蒂斯才是纳尼亚真正的王。
只是药剂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类既不可能提起刀剑为她战斗，也不好送回城堡继续关押。白女巫稍作思考，便决定将人留在后方安置。
眼下挂着浓浓青黑的容云开窝在囚车里闭目养神，他真的很困。若不是条件太差，车子晃得想吐，他甚至可以现场表演一个原地昏迷(bushi。
自觉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白女巫站在战车上，以一种几乎是俯瞰的视角——她原本就是巨人的混血，再加上选定的地势足够高，硬生生为自己营造出“高人一等”的架势——轻蔑地看着对面集结的纳尼亚人们。
失去了狮王的他们不足为惧。
金杖化作的刀剑被高高举起，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这是进攻的信号。
号角声隆隆响起，背生双翼的夜魔从军队的上方越过先一步抵达战局，佩文西兄弟也毫不犹豫地指挥妖精和鸟类兽人们上前应战。
只是不等他们兵刃相接，夜魔们便用力将手里提着的木桶砸进反抗军前进的区域，妖精们反应不及，即便是抢先在木桶落地前将东西抱进怀里的也不过少数。
伴随着碰碰的响声，内里装盛着的液体爆炸般四处飞溅，带着奇怪的臭味幽幽地散发出绿色的诡谲雾气迅速蔓延开来。
白女巫手下的大军却仿佛毫无所觉，高举着手中的武器冲向敌人。
而另一边，冲在队伍最前面的人马最先察觉到战场的变化，但他们的身后则是更多冲锋的同党们，没办法多想，他们只得硬着头皮冲进雾气当中。
畅快的笑声从白女巫的口中发出，她看见最先冲进雾区的人马突然失去支撑瘫倒在地。
战车缓缓驶下高坡，速度越来越快。
白色的身影像是一把利剑深深插进战局中央，魔法的光芒亮起，瞬间便清出一片空白。
魔法、毒药、高涨的士气无不昭示着胜利的天平已经向自己倾倒。
白女巫杀红了眼，四周翻飞的血肉让她变得越来越兴奋。
但即便如此，也不知是不是反抗军们的意志坚韧还是怎样，战局陷入焦灼之中。
随着日头越来越高，容云开抬头看着天色，粗劣的制配环境没办法再做到更多，不过算算时间，应该也快了。
灼烈的太阳终于驱散久久不去的绿色雾气。
正欲斩杀敌人的白女巫动作险险停住，石刀顿在狼人的脸前。
发生了什么？
所有人都是一副大梦初醒的模样。
白女巫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军队中的人数竟然才是战场中偏少的那一方，她不禁勃然大怒。
身体在尽力拼杀周围向她发起冲击的兽人们，白女巫调动魔力顺着体内契约的指引质问罪魁祸首：“药剂师，你究竟做了什么——”
容云开在牛头怪的恭敬牵引下走出囚车，放走最后一点还未消散的契约将话回复过去。
“陛下，这只是我对您的一些小小心意，不足挂齿。”
觉察到两人间的契约断绝，女巫愤怒的叫声从战场中传来，“我一定、一定要把你——”
容云开只当是耳旁风，她做梦呢。
阿斯兰已经赶到，金杖也被折断，现在的战场可不是她的城堡，说什么就是什么。
伴随着狮王的一声巨吼，纳尼亚人们的援军也投入战局。
药剂师身边的两名牛头怪被棕熊控制住，塞进囚车。
白女巫的脸上露出恐惧和惊愕的表情，她不知如何是好。
但阿斯兰没再给她反应的机会，白女巫在昨夜杀死了作为“无辜者”的他，他现在也总算有了正当参与战斗的理由。
狮王与女巫混战在一处。
容云开听见人们从战场上传来的欢呼，白女巫死了。
失去主心骨的军队瞬间变成一盘散沙。
战斗结束后，精灵们很快便将战场清理干净，纳尼亚人们簇拥着国王们和阿斯兰往大陆东边的小山进发——那座山将是纳尼亚王国的首都，那里有预言中四个国王的王位，那是凯尔帕拉维尔。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第四十二瓶魔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