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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 3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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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的沙漠,一望无际的黄沙,阵阵儿狂风乍起,摧枯拉朽般的肆虐一番,昏天暗地。
红得滴血的的圆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落下,而在此同时,另一边,一轮皎洁的皓月正冉冉升起。
黑夜来临,白昼褪去,暗与光的交接,在这片空荡荡的地域间悄然进行着。
忽然,三道身影自地平线边飞掠而来,仿佛是从落日中衍生出来的一般。他们的背后,最后的光明一点一点的褪去,如同迟暮老人生命的流逝一般,无法挽回。
这三道身影中,为首者是一位赤衫男子,广袖长袍,红莲滚边,腰间别着一柄黑色长刀,黑发如瀑,在风中飘摇。
只见他脚尖轻轻的点在黄沙之中,每一次落地,身体就会飘掠出近百米的距离,黑色的残影在空气中划过,足见其速度之恐怖。
在距离男子几百米远的身后,一个白发少年气喘吁吁的跟着,他的脸色涨红,上身赤裸,汗水源源不断从他的身上溢出,如同一条条蚯蚓一般。
尽管如此,但少年却死死地咬着牙关,没有一句抱怨,紧紧地追逐着前方男子的身影。
在他的身边,是一位看上去有些懒散的白衣公子,一路上如同附骨之蛆一般跟在他左右,保护着他。
黑暗终于侵蚀了这片天地,月光似水如纱,静静地泄下,笼罩在了那三道追星赶月的身影之上。
……
沙漠中的夜空很是寥廓,满天的星子大如斗,闪闪烁烁,与月同辉,光芒浩渺,荡涤心灵。
祁濡辰此时正半死不活、毫无形象的瘫在沙地上,浑身软得似一摊难泥,连手指都懒得动弹一下。他张大了嘴喘得如同鼓风机一般,就像一条搁浅的鱼,眼看就要命归黄泉了……
“我说小子,你能有点儿出息不?看你这快死了的样子,不就是多跑了几步嘛,至于么……”许岙蹲坐在祁濡辰的身边,一脸嫌弃的看着他瘪嘴道。
“你……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小爷我现在……懒得跟你计较。”祁濡辰望了一回天,有气无力的反驳一句,便闭上了眼睛。
闵槐烟也跟着摇了摇头,嘴上倒是没说什么。
这才跑了多远啊,看来,小师弟的体力也还真不怎么样,攻击也软得有气无力的,身法破绽多的像鸭子走路,唉,看来,还得加大训练量。
要是祁濡辰知道自家师兄的想法,估计又得惨嚎几声了。
至于训练这事儿,还得从几天前有关龙滩会的事情说起……
自从与自家师兄和好之后,祁濡辰便又恢复到了活泼调皮的状态,白日黑夜的粘着闵槐烟。
他每天在嘴里念叨的最多的话题就是:
龙滩会到底要怎么比啊?打擂台吗?
龙滩会的参加者都有多厉害?我能打得过吗?
龙滩会一共要办几天啊?除了龙牙令,会不会有其他的奖励啊?
龙滩会……
最后,闵槐烟实在被自家小师弟烦得受不了了,随意将他拉到了一个偏僻的小山头上,指着下方成片的树林道:“你用你最拿手的最厉害的杀招试试,看有什么效果。”
不就是一片小树林嘛,这有什么难的……
于是乎,祁濡辰信心满满的答应了。
他深呼吸一口气,站在高高的山崖之上,双手各握着一柄石青色的弯刀,摆好了姿势。
这一对弯刀便是他那个未曾谋面的“师娘”送给他的礼物。
刀呈石青色,材质特殊,似玉非玉,如金铁般坚韧。刀身分为两段,一段笔直,大约有三寸来长,紧接着是一段五寸长的蛇形刀身,整把刀是双刃,刃上还有细细的钩子,可以想象,这刀割到人身上是多么恐怖的感觉。
他看到这一对刀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还给取了名字,叫霁风。
此时此刻,他便是拿着霁风在施展一种叫“叠印诀”的武技,顾名思义,这个武技,便是靠武器发出的攻击层层叠加来扩大威力,当然,这可不是你单纯的将攻击一起发出那么简单的。
这武技是当初祝渊渔亲手教给他的,只是还没等他彻底练成功,他那不靠谱的师父就溜得没影儿了。
它威力最大时可以虚化出八刃叠加,那时,毫不夸张的说是可以将大山也夷为平地……
某一刻,祁濡辰的双眼突兀的睁开,漆黑的眸子中精光乍现,双手握住刀身,气随心转,将之呈八字形挥舞着,幅度越挥越大,手臂越转越快,舞出道道残影,掀起阵阵飓风,刮得周遭的草木东倒西歪,折断了不少。
当弯刀达到一定转速时,祁濡辰的双臂上似乎闪过了几丝浅金色的光芒,飞快地注入了刀身,下一刻,一弯淡青色的风刃,闪电般的飙出,紧接着,另一弯风刃也快速飙出,并与之重合。
三四五六……八道虚刃叠加,飞快的劈向下方的森林。
轰......
风刃像炸弹一般爆炸,余波乘着风势,掀起了漫天的草叶木屑和尘土,许久才息。
不远处的树上,闵槐烟悠闲地坐着,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在腿上敲着,眼风里却未瞧见许岙的影子,不禁摇了摇头。
他将自家小师弟带到这儿了,无非是想磋磨磋磨他的信心,让他不要过于膨胀。之前许岙还嚷嚷着要跟来看热闹,帮把手,结果这才刚刚开始,那家伙就不见了踪影,真是……
手臂顿住,武器滑落在地,祁濡辰抬手抹了一把汗水,脸上洋溢着喜悦,俯身望下去,只见方才还郁郁葱葱的树林,现在已是一片狼籍,只剩下褐色的树桩立在地面,看起来倒是挺成功的。
对自己造成的破坏很是满意,祁濡辰乐呵呵地咧了咧嘴,正欲弯身捡起武器,却感觉背部袭上一股寒气,当即眉头微皱,脚尖点地,身形往一侧滑出几十米,与此同时,一片绿叶乘着凌厉的风势,瞬间击碎了祁濡辰刚才站立的厚达十多米的巨石。
嘴角抽搐的着看着纷纷扬扬散开的巨石粉末,祁濡辰转身怒视着不远处,那悠闲的坐在树上的黑发青年。祁濡辰现在很想破口大骂,但考虑到两者之间身份与实力的差距,他理智的选择了放弃这一滑稽的想法。
祁濡辰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道:“师兄这是要杀人灭口吗?难道是我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还是因为我这招太强让师兄你无地自容所以想灭了师弟我消消气?”
“看你说得,哼,一点儿都不理解师兄我的良苦用心。我这是在考验你的应变能力,在你最虚弱放松的时刻偷袭一下,不是最有效果的吗?”树上的闵槐烟一脸无辜的摊了摊手,“你这招儿也叫强?你这是在切豆腐吗?”
“你还知道那是我最虚弱的时刻!”祁濡辰气急败坏道,“我刚刚施展了叠印诀,体内的内力所剩无几,你还好意思偷袭!”
“所剩无几,不还是有剩的嘛。再说,就你那也叫叠印诀?叫发情的公牛犁田差不多。”闵槐烟撇了撇嘴,一脸嫌弃道,
“叠印诀,八印叠加,大成之时可发挥出崩山之力。而现在,你看看你这个,还八印叠加,我随手找一头野猪来拱拱估计都比你使出来的强。哎,我说,出去了你可千万别说是师父的徒弟,省的败坏师父他老人家清誉,到时候他千里追杀你,我可不会出手帮忙的。”
“你你你……”祁濡辰登时一张脸气得紫胀,鼓着腮帮子半晌说不出话。
“你什么你?叫师兄,你个没礼貌的……”闵槐烟翻了翻白眼,随手一甩,一团黑影便直奔祁濡辰而去。
后者一惊,却躲闪不开,直接被那团黑影缠得动弹不得,他这时才看清楚,那玩意就是一根柔韧的软鞭,一头被巧妙地系在了他的身上,一头还攥在自家师兄手里。
挣了挣柔韧的鞭子,意料之中的结实,又看了看笑得不怀好意的自家师兄,祁濡辰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心里有些不安。
果然,下一秒,自家师兄就从树的另一边轻巧的跃下,手中的软鞭一拉一扯,灵活的一转,顺顺利利的将祁濡辰倒挂在了树上,稳稳当当的。
看了看离自己头部将近三米的地面,祁濡辰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勉强陪着笑道:
“这个,师兄啊……咱们有话好好儿说,好好儿说行不?”
这么绑着算个什么事儿啊!
“好说啊,师兄不动你,就这么说,一样的。”闵槐烟点了点头,抱着手臂站在原地,丝毫没有要帮他解开的意思。
祁濡辰再度咽了咽口水,眼睛偷偷地四下瞟了瞟,悲催的发现许岙竟然不在这儿。
怎么又在关键时刻失踪?还能不能愉快地做兄弟了?怎么每次都这么不靠谱呢!
不过,一心沉浸在“悲伤”之中的祁濡辰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即使许岙在这儿,他也斗不过自家这个要多妖孽有多妖孽的师兄啊。
“额……师兄你之前说我的叠印诀威力太小,我承认,我这实力确实太弱了,天资愚钝什么的,比不得师兄你天赋绝伦,呵呵,呵呵……”
既然帮手不在,那就只能靠自己努力了,小命最重要!
祁濡辰甩了甩额头上的冷汗,干巴巴的赔笑。
“哦?是吗?”闵槐烟的声音似乎有些缥缈,只听见他淡淡的道。
祁濡辰额上的冷汗瞬间又密了一层,嘴里发苦,心里直呼师父啊,快来收了这妖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