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说他不是绿茶炮灰》雨霁山青

4、太“惨”了 （改）

　　第4章
　　等巫越心情平复，陵长昊便询问他的名字，又问有什么东西要带的，衣服等其生活必需品就不用拿了，等回到了宗门他会让人给巫越置办一套新的。

　　巫越现在身上穿着的就是陵长昊特意去定制的真传弟子服，胸前拓印着一把秀珍的太熙小剑，里面封印了陵长昊的三道剑意，可以保护巫越。衣服还可以根据穿着的人调整衣服大小。

　　巫越就提出要回去收拾一些必须带走的东西，然后带着他去收拾东西。

　　陵长昊跟着他走过村子边，就发现整个岛上是真的非常荒凉落魄。村民住的都是勉强能遮风挡雨的茅草屋，屋外还挂着不少晾晒着的鱼干。

　　一条条咸鱼排在一起仰望星空，一进入村子就先对上一片片泛白的死鱼眼，整个人都受到视线冲击。

　　整个岛上还弥漫着一股咸鱼的恐怖腥臭味，这究竟是怎么样阴间氛围。

　　巫越嘴角抽了抽，让清影虚拟一个贫穷渔村，可没让她整出这么个鬼村。

　　平镜湖是天命镜所化，分为了镜里镜外两个世界。镜里的湖心岛四季如春，鸟语花香，巫越三人住在里面十几年，一直都没有人来打扰。

　　境外湖心岛原来是一片荒凉，寸草不生，但为了给巫越制造一个凄惨的身世，清影便动用了天命镜的能力捏造了这么一个小渔村幻镜。

　　巫越在村子里的经历也是编的，清影原来想给他安一个虽然被义父抛弃却依然勤劳善良自强自立被村民们宠爱的人设。

　　巫越拒绝了，坚持要弄个克父克母连义父都嫌弃，被村人厌恶排挤欺负的小可怜人设。

　　莫寒和清影从中能感受到巫越对父母不管是亲的还是认的都抱有浓浓的恶意。

　　陵长昊问巫越：“村子里的人看到外来人就躲？”

　　这个问题巫越早有准备，很自然的答道：“因为以前有外来人湖面上飞来，要找什么宝物，把村子翻得乱七八糟，还打伤打死了不少人。所以大家再看到有外来人就都躲起来了。”

　　这话半真半假，因为平镜湖的特殊，从来都少不了人想要进来一探究竟，但少有人能发现这个湖心岛，目前知道湖心岛存在的也就巫越三人和陵长昊，以前还要加上个花含烟。

　　陵长昊继续问道：“我听闻平镜湖里鱼虾不生，这些村民怎么打到这么多鱼？”

　　巫越脸色几不可擦的僵了僵，平镜湖当然是不可能有鱼了，毕竟这又不是真的湖，清影可不想自己的身体里住着数不清的各种小生物。只是他们都理所当然了，忘记了这么大的漏洞。

　　清影大叫不好，连忙在湖里弄出一群鱼来，还有几条进入了渔网里，挣扎不出，在水里大声扑腾。

　　巫越装作懵懂的道：“可能是鱼都藏在雾气浓重的地方，外面的人看不清才误以为是没有鱼吧。我倒是觉得小岛周围的鱼很好捉，傻得很。”然后又想到了什么，失落的道：“也许真的像大壮他们说的那样，这些鱼都是大家养的……”

　　陵长昊安慰的摸摸他的头，柔声道：“没关系，以后为师的东西都是你的。”

　　巫越抬起头看着他，双眼亮晶晶的，“真的？”包括你的命？

　　陵长昊点头：“为师不骗你。”

　　巫越甜甜的笑了：“谢谢……师父。”他在心底仔细咀嚼着“师父”这两个字，这两个字他已经惦念许久，今天终于能说出口，让他仿佛已经闻到了陵长昊血肉传来的血腥味，让他打从心底开始兴奋。

　　陵长昊看到他眼底的喜悦，眼神柔和的纠正道：“喊师尊。”

　　巫越乖乖点头：“师尊。”

　　为了防止陵长昊继续看出更多破绽，巫越没带他进村，就直接去了自己远离村落的小茅屋。

　　几根已经腐败的揪竹竿勉强支棱起来的草棚子，看起来颤巍巍的，仿佛再多添加几根茅草，或者走路重一些就能把它给压塌或者震塌。

　　这样的茅草屋很让人怀疑，是否真的能挡风挡雨。

　　屋前几块石头，垒起来的简陋灶台，和一只破瓦罐。

　　屋里，一眼瞧过去，就能从门帘的破洞上把里面看得一清二楚，一个张成年男子睡着会觉得万分憋屈的小木床，床上是一张破了几个洞，露出里面有些发黑的旧棉絮。一张短了两只脚的小破四方桌，一只缺了角的粗瓷碗，一只裂了条缝在一点点渗水的破茶壶。

　　穷得怎一个惨字了得。

　　镜里湖心岛

　　莫寒有些担心的道：“这茅草屋会不会太夸张了？会不会惹人怀疑？”他总觉好像漏了什么。

　　清影却是信誓旦旦的道：“就是要这么夸张才能更加凸显阿越是个受虐待的小可怜，也更能激起陵长昊的愧疚感和同情心。他心疼都来不及，哪里会有余力怀疑这多？”

　　事实上，陵长昊看看那破草屋，又看看巫越那细腻如白玉的肌肤，再看看少年脸上眼里的乖巧信赖，嘴角扯了扯，选择了沉默。

　　巫越见他没再问出什么要命的问题，以为这一次并没有什么漏洞，松了一口气，自己进茅草屋里扒拉出了一个包裹，就出来怕陵长昊去查看那些村民发现漏洞，连忙催促他快点离开。

　　陵长昊御剑飞行直接把巫越带回了九玄宗。路上跟他讲了不少关于九玄宗的事情。

　　为了表现乖巧，巫越一副乖宝宝认真听的样子，当然为了能让感情加深，他还故意装出一副怕高的样子，死活扒着陵长昊的衣袖。

　　原来清影是要他扑进陵长昊的怀里的，巫越想了想，不行，进度太快，他受不了，还是慢慢来，免得把人吓跑了。

　　等他到了九玄宗就傻眼了，只见群山层峦叠嶂，云海浩瀚，巍峨高耸的宫殿盘旋在一座座高耸的山峰之上，雄伟而壮观。

　　前方一条两人并行都显窄两边还还没有护栏的青玉梯直入元宵，云层中，隐隐可见大气恢宏的宫殿，如神龙见首不见尾。

　　巫越：“……这就是传说中九玄宗山门前的登天梯，真是……危武霸气。

　　陵长昊：“不，我们已经在宗门内了，有为师在，你不用跟普通的新来弟子那样要走一遍登天梯。这是通往神霄峰主殿钧天殿的白玉天梯，除了宗主，其他所有人想要去钧天殿都得步行走过白玉天梯。”

　　巫越看看高耸入云的白玉梯，又转头看看悬崖下看不见底的云海，回头不可思议的看向陵长昊，满脸都写着：你竟然惨无人道到让一个恐高的普通人去爬这么危险天梯？说好的好师尊呢？

　　虽然他巫越装恐高装普通人在先，但你陵长昊却是真的狗。

　　你都已经利用宗主特权把我带到这里了，怎么不干脆点，直接连这步都省了？

　　陵长昊看到他脸上控诉，难得有些不自在的解释道：“这都是数万年以来的规矩，就算是前任宗主如今的太上长老来了也得走着上去。”

　　意思是，特权是没有的，徇私枉法更不可能。

　　巫越：“……”

　　巫越又看看那孤零零一条看不到头还狭窄没有护栏的玉梯，仿佛站在上面只要一阵风吹过，就会被吹落下去。

　　虽然他是血咒师，即使就这么摔成肉泥也不会死，只要还有一滴血在就能迅速恢复成毫发无损的样子，可被摔成肉泥还是非常疼的！

　　他可不想受这种冤枉罪。

　　陵长昊也没有丧心病狂到让毫无修为还“怕高”的徒弟自己一个走白玉梯，拉住他的手，温声安抚道：“莫怕，我和你一起走。”

　　巫越一愣，手中紧握的大手传来滚烫的热度，还有那仿佛能带着他的心一起跳动的沉重的脉搏。

　　恍惚间也曾经有那么一个人，这样紧紧握着他的手不放开，温柔坚定的在他的耳边的呢喃着：“别怕，我和你一起走。”

　　那人的手没有那么宽厚，是纤细脆弱的，也没有那么滚烫的热度，而是冰冷的，比他的手还要冷，似乎是要冷到他的骨髓里，深深的刻在他的灵魂上。

　　他就这么呆愣愣的任由陵长昊牵着走上看似很危险的白玉梯。

　　陵长昊转头，看到徒弟呆愣愣难得的真乖巧的样子，眼里不禁划过一丝笑意，深邃锋利的眉目在此刻也变得温柔了几分。

　　巫越并不知，他虽然一直在努力装乖扮巧，但落在陵长昊这样活了千年的老怪物眼里，就像是有着让自己自豪的利爪和獠牙的小豹子，明明一身野性桀骜不驯，却偏要努力把自己的利爪和獠牙藏起来，装作很无害地靠近猎物，准备在猎物松懈是来上致命一击。

　　也就这个时候，他才是真的乖巧无害。

　　也许是因为有陵长昊领着，也或许是因为巫越心绪有些乱没有注意时间，很快陵长昊就提醒走神的巫越，到了。

　　巫越回神，打量着这恢弘霸气的钧天殿，那可是真的是建在云霄之上的天宫。

　　陵长昊给他介绍道：“此处就是为师的住处，为师不喜热闹，所以钧天殿里平时也就没什么人，你以后就当这里是自己的家，不必拘束。”说着就被推开了大殿门，然后就整张脸都凝固住了。

　　巫越也往里头看了一眼，好家伙，大殿里挤挤挨挨的人，起码也得数万了！

　　那些人整整齐齐抬头挺胸的站在大殿两边，上首除了最正中一看就是宗主的御座是空着的，左右两边都坐着不少人，看他们不一样的服饰和那通身的气派，应该就是九玄宗的其他长老们，他们每个人身后都站着一两个一看就气质不俗的弟子。

　　看到陵长昊和巫越两人进来，殿内所有人都双目炯炯，齐齐把目光投向陵长昊……身边的巫越。

　　巫越：“……”总有种被看集体看猴戏的别扭感。

　　当然不能只让他一个人别扭。所以他转头看向师尊，漆黑的双眼无辜又明亮明明白白的写着：这就是你说的没什么人？难道在坐的都不是人？

　　饶是陵长昊再怎么淡定，被宗门的人这么拆台，还是忍不住抽了抽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