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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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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川山到了新的家里面表现得相当的规矩,见了林归还会乖乖的叫一声哥哥。大概是他自觉侵占了别人的地盘,一举一动都显得格外的拘谨,就连对着家里阿姨的时候也格外的乖巧。
林归坐在谢崇台身边吃早饭的时候还总是有意无意的往他身边凑,他喝了小半杯牛奶就推到谢崇台跟前,小声说,“叔叔,我喝不下了。”
谢崇台很少喝牛奶,家里面的牛奶全都是给林归订的。这小东西说他自己长不高,又是打篮球又是喝牛奶却长到一米七八就不长了。他有些生气的质问谢崇台怎么连一米八都长不到啊,我爸爸很高的,怎么我长不高。谢崇台当时告诉他的是可能他遗传了他妈妈的基因。
林归就又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才有些垂头丧气的说我没见过我妈。谢崇台沉默了一下又说说我见过,长得很漂亮,你长的跟你妈妈很像。林归就又问那我妈呢?我爸那么帅那么棒还要踹开我爸啊?谢崇台却没有再回答他的问题,只让他乖乖喝牛奶好好长高。
但是这次谢崇台显然没有再说全部喝完这样的话,而是说,“喝不完放着。”
林归小时候相当的欠揍,想法还五花八门。他在刚喜欢上谢崇台的时候还有些迷茫,甚至跑到谢崇台跟前问他,同性恋会遗传吗?林思远该不会是个同性恋吧?谢崇台当时伸巴掌揍了他一顿,他哭的泪眼汪汪的时候还大声的争辩那为什么我喜欢男人了啊?谢崇台唇紧抿,没有问是谁,只是从那天开始让林归管他叫叔叔。
他开始叫叔叔,又逐渐的开始不想叫叔叔。原来不是谢崇台不想问,是他心里门儿清。
一抬头就能看见坐在对面的谢川山,林归皱了一下眉头,对于这个新来的男孩子依然感觉到一些不满意。谢川山能感觉到林归对于他时有时无的敌意,想起来昨天谢崇台将人抱在怀里面那个画面,他对着林归有些腼腆的笑了一下。
林归说,“你为什么姓谢啊?”
谢川山抿了抿唇,抬头下意识的看了谢崇台一眼,有些轻声细语的开口说,“因为谢先生姓谢。”
林归盯着谢川山的脸看了半天,企图在他的脸上看出点儿谢崇台的影子,可是看来看去觉得他身上没有一分谢崇台的影子。手边喝了半杯的牛奶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谢崇台喝掉了,林归拄着下巴走神,眉头都拧到一起去了,心想该不会是真的谢崇台在外头的孩子吧?
“想什么呢?”谢崇台声音极轻,他一侧脸就和谢崇台的视线撞到一起去了,小孩子的脸上藏不住心事,一眼就能被谢崇台看穿。谢崇台伸手轻轻地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别胡思乱想,你今天去学校上课吧,要是逃课马涣会告诉我。”
林归一想起马涣来就头疼的不行,“能不能换个别人,马叔嘴巴太吵了。”
“废话连篇。”
马涣先开车去送了谢川山上学,又去送林归。林归坐在副驾驶上有些不高兴,他旁敲侧击了半天谢川山是谁,全都被马涣四两拨千斤的像打太极一样推了回来,圆滑又谨慎,仿佛经常道听途说讲八卦的人又不是他了。
他问了半天什么都问不出来就不免有些恼羞成怒了,马涣一看惹得他不高兴了,赶紧转移话题说,“你只记着这些,记不得谢先生什么时候生日啦?”
林归被他一提醒当下就忘了刚才的不愉快,他有些心虚的说,“我记得,只是不知道送什么才好了。”腰带手表皮鞋领带香水全都送了个遍,他送给谢崇台的腰带手表,谢崇台时常戴着,香水倒是没有见过他喷几次,可能是真的不喜欢这个味道。
马涣说,“你送什么谢先生都喜欢。”想了又想,他有些担忧林归的品味,上次送的手表还是年轻人们喜欢戴的,张扬又招摇,到底还是小孩子喜欢的东西,送出来的礼物都有些过于幼稚。谢崇台那样的身份,没有什么喜欢的,腕表倒是有不少收藏,他将小孩子送的腕表带出去,不知道惊掉了多少人的下巴。
谢崇台倒是没有怎么介意,专门将林归送的那块腕表戴到了右手上,举杯之间经常有意无意的露出来,别人问起来他就笑着说是家里孩子送的,年纪还轻觉得这样的腕表漂亮,不忍心拂了孩子的好意。
其实何止是漂亮,简直浮夸。
往年的时候他问马涣要送谢崇台什么,但是往往马涣守不住这样的秘密,他前脚刚走马涣后脚就给他把送什么样的礼物给抖落了出来,连个缓冲的余地都没有,像是火箭直冲云霄嘴快的离谱。
马涣以为他拿不定主意,就说,“你投其所好嘛,谢先生喜欢什么你就送什么。”
林归沉默了两秒,有些孩子气的开口说,“外面的人全都投其所好,我送的礼物就跟他们一样了,我想要送独一无二的礼物。”
果真还是个孩子呀,说出来的话都带着让人啼笑皆非的脾气。马涣手扶在方向盘上跟他开玩笑,“那你就把自己送给谢先生好啦,什么能有你独一无二呀。”半晌没听见林归吭声,马涣心里猛地一咯噔,心想这小子不会真的当真了吧,他扭头一看,果然看见林归的手指头都绞在一起了。
小孩子扭头看着他,眼睛里面清澈见底,还冒着傻气的问他,“真的吗?”
“假的。”马涣忙不迭的开口说,“你可别跟谢先生说,免得到时候又说我教坏你,谢先生就该生气了。”
林归说,“那我想不到送什么了。”
“慢慢想嘛。”眼看着到了路口红灯亮起,马涣缓缓将车慢下来,等红灯的空档跟林归说,“有一年谢先生过生日,有个小明星不识好歹的爬上了床,怕谢先生不碰她还下了点儿东西,谢先生说不碰就真的不碰,小明星被他吓哭了,后来谢先生也没有跟她计较。年轻人总是难免走错一些路,给改过的机会就好了。”
林归记得那年,实在是有些东西记忆深刻,所以到了现在想起来脸上不免有些红扑扑的,心口也不由自主的噗通乱跳。他刚十八岁,在家里面做了蛋糕等着谢崇台回来,但是蛋糕做的乱七八糟的裱花都裱成了一团乱,他有些不好意思但时间实在来不及,他就只能做了一个简单的千层,还提前开了一瓶酒。
谢崇台回来的时候脚底下还是有些虚浮的,他上前去扶谢崇台,手指还没有触碰到人就被谢崇台捏着手腕揽进了怀里面。谢崇台的体温高的有些吓人,一向清冽的脸上此时此刻也不免沾染了绯色。谢崇台低头看着他好半天,那双漂亮的眸子都有些茫然失焦。
他大概是费了好长的时间才辨认出来眼前的人林归,又赶紧推开。伸手松了松领带就要往房间走,林归跟着他小声说,“叔叔,我做了蛋糕。”
谢崇台听见他说话的声音,脚步怔住了好半天。继而将西装外套脱下来兜头盖在他的脸上,转身就将他抱起来往楼上走。林归被他扔到床上的时候还有些懵,下意识的想要伸手扒下脸上的西装,就被谢崇台握住了手,谢崇台手上的温度滚烫的几乎是要把他灼伤。
“别动。”谢崇台的嗓音极为沙哑,声音浑厚又捎带着喘息,他将人抱在怀里面又重复了一遍,“别动。”然而等林归真的不动了,他又开始变了主意,带着热度宽厚的手掌就往林归的衣摆里面伸,那热度几乎像是要在林归的细皮嫩肉上烫出一个洞来,林归不安分的扭动了两下身子。
他不知道谢崇台那天晚上被人下了药,只是以为谢崇台喝醉了。他辛苦做了一天的饭菜和蛋糕都浪费了,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谢崇台眸光幽深的看着他。他捏着被角脸色涨得通红还是很委屈,小声叫了他一声叔叔。
谢崇台将他抱到卫生间冲洗清理,将人抱到床上的时候说了对不起,又说蛋糕很好吃,他吃过了。林归什么都不想说,只问他,“你知道昨天晚上的人是我吗?”
他看着谢崇台沉默了半天又见他轻轻点了个头,谢崇台说对不起没控制住弄伤你了。可是谁要他的对不起啊?后来谢崇台再也没有碰过他,即使是喝了酒也离得他远远地。那天晚上他们都没有再主动去提,自此所有的情根深种,都发乎情止于礼。
偶尔林归克制不住自己有越界的行为,全都被谢崇台不着痕迹的点到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