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骑士] 双向占有》烙阳

38、尾声

　　“零哥！”
　　七八岁的吸血鬼幼崽看上去和人类幼童别无二致，都是在换牙的年纪。有点漏风的牙齿使得咬字格外软糯，水汪汪的眼睛里面仿佛有清澈的液体在晃动，胳膊圆滚滚的像是白嫩的藕节。深栗色头发，扎着双马尾的小姑娘就这样提着裙子朝零跑了过来，结结实实地撞进他的怀里。
　　好在零也不是弱不禁风的人，即使被圆滚滚的肉球全力攻击了一下，脚下却也没有移动分毫。你的母亲呢，他这样问，平常优姬都会和女儿站在门口迎接他，今天不知怎么只有小姑娘一个人了。
　　“弟弟，刚才又在哭。”玖兰绮眠朝零扮了个鬼脸，“估计是肚子饿了，亲完妈妈之后两个人就一起睡觉了。妈妈说晚饭时候她就会醒，让零哥今天多留一会儿。”
　　零默然地看了一眼正当日头的刺目太阳，目光又落进玖兰别宅的大厅，那里正有一个他无比熟悉的身影靠在厨房的门框上，不紧不慢地端起骨瓷杯，啜了一口红茶。
　　绮眠回过头，用水汪汪的暗红眼眸注视着那个男人，一大一小执着地对视了十几秒。最后男人开了口。
　　锥生君，外面很晒，进来说话吧。他微笑着招呼道。
　　听到父亲发话，绮眠顿时高兴地拽着零进门，这一下突如其来，险些将顶尖的猎人先生脚下绊了个踉跄，连带手腕上系的铃铛缎带也叮当作响。零还没来得及丢给那个刻意刁难他的讨厌家伙一个眼神，就被直接拽进了绮眠的房间。
　　不同于幻想中的梦幻公主房间，绮眠的房间装饰十分素雅，主要是蓝紫与白交织的色调，窗口的小圆桌上乱七八糟扔着几本书和笔。她一屁股坐进地毯上的软沙发里，眉眼弯弯：“呐呐，零哥，当初我刚生下来的时候，爸爸妈妈也是这样照顾我的吗？总感觉……很辛苦。”
　　零有些意外地看着半大不小的孩子，她的人类年龄和吸血鬼年龄目前还是一比一增长，因此这番话的体谅程度让他有些意外：“你……不怕弟弟会抢走优姬的爱吗？”
　　“怎么会！”绮眠露出大大的笑容，双臂展开比划了一下，“浥超级可爱的！而且抱起来比我的毛绒兔子还软！我和弟弟，还有爸爸妈妈，我们都会活很久很久吧，让他一百年不是问题啦。”
　　不谙世事的小纯血种谈笑之间，随意地说出了人类一生的寿命。
　　零有些感慨，随意坐在地毯上，伸手揉了揉绮眠的头发。
　　“你刚出生的时候……你父亲要照顾你更多些。”

　　那是一个秋日的下午。
　　零例行来拜访玖兰家，自从他和优姬都大学毕业之后，前者正式进入猎人协会开始工作，地位稳步攀升中；后者则云游海外一年后，就怀了孕，就此被摁在了玖兰家的别栋。每月只有这一次拜访可以让曾经的家人重逢。而这次优姬即将生孩子时，他却突然接到了外派三个月的任务，今天刚赶回来，从黑主灰阎那里听说了孩子出生，就马不停蹄地过来看望。
　　优姬拿出早就做好的糕点，宅家怀孕的两年多她点亮了不少技能，不仅厨艺进化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就连房子周围的小花都是她亲自挑选了种子之后一颗颗种好的。
　　两人站在门廊的阴影下，望着不远处密林的边缘处，躺在藤椅上的人。
　　“他这时候倒挺像个父亲。”零咬了一口桂花糕，打破了风中安逸的静默，“或者说，傻爸爸。”
　　“是吧是吧，”优姬得意地用手肘怼了怼他，不意外被直接闪开了，“大概是从小照顾我的原因，他好像比我会看孩子哎。当时我忙的一团乱的事情，枢五分钟就做好了。什么换衣服啦、陪女儿玩啦、知道她什么时候饿肚子啦……全都是他搞定的，简直可怕。不是都说男人这方面经验和直觉都远远不如女人吗？”
　　前提是他没有比你多活一万年。零腹诽一句，抬起手敲了一下优姬的头：“因为你是笨蛋。”
　　“喂！”优姬小声抗议地冲他挥了挥拳头。
　　“孩子的名字想好了吗？”零不经意地问了句。
　　“那天晚上就想好啦。”优姬忿忿地说，“枢非要说什么那天晚上月色很美，就叫‘绮眠’了。真是，我都没有提出意见的机会！”
　　“真有那家伙的风格。”零哂笑。
　　两人的对话告一段落，院中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初秋的阳光还残留这一点夏日的暖意，却不至于惹人燥热。零微微垂下眼帘，余光瞥见优姬注视着不远处的那一对父女，和之前傻乎乎的笑容不同，此时的她就像是打磨完毕的璞玉一样，闪烁着温润柔和的光芒。
　　……身为母亲的光芒。
　　零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个向来心思深沉，无法捉摸的男人，此刻就像是完全听不到他们的谈话一样，只是单纯倚在藤椅上，轻轻的，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怀里的婴儿。
　　他闭着眼，笑得再温柔不过，像是仅为这从叶隙漏入的明灭阳光，就能喜悦很久。
　　是一眼就能让人看穿，名为“父亲”的笑容。
　　零抬起手挡住眼睛的上半部分，望向如水洗般湛蓝的天空，和身旁援墙而上的，火红盛开的凌霄花。
　　这是个持续万年也心甘情愿的下午。
　　有第四人的味道顺着清风传来，脚步声轻而急促，最后轻盈地落在零和优姬的身边，没有发出一丝声响，自然也没有惊动那边的男人。
　　星炼单膝跪地，微垂着头说：
　　“优姬大人，今晚有人邀请您和枢大人去参加宴会。”
　　优姬示意她站起来，两人之间交谈的声音轻的仿佛落在地板上的羽毛。
　　“去哪里？是谁举办的宴会？”
　　星炼有些犹豫，但还是开口回答道：
　　“是一条宅。据说白鹭家的更大人和黄梨大人也会去。”
　　零的额发忽然剧烈的晃动了起来，密林里的树叶彼此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
　　不知何时，枢睁开了眼，安静地看向门廊下的三人，对上了优姬的视线。
　　傍晚风急。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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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注：
玖兰绮眠，名由父玖兰枢取，因为出生那天月色绮丽，取“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之意，是为绮眠。也有祝福她即使沉睡也是幸福的含义。
玖兰浥，名亦由父玖兰枢所取。出生在梅雨季节，所以取单字“浥”，湿润之意。
优姬：取名字这种事，交给有逼格的人来就好了……（皮笑肉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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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啦！但是还没有完全结束！
七夕会有超甜番外掉落！（虽然我还完全没有开始写
还没到说再见的时候嘞！所以不说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