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挨老子》卷毛狼

22、学习

　　第二天，陶冉因为上班，不舍地早早起来，撑着手臂看着大半张脸还埋在枕头里的颜四夕，一只手卷起颜四夕的一缕头发轻轻摆弄。
　　“多多，我去上班了。”
　　“……嗯”
　　陶冉神清气爽出现在医院，撞见夏原。夏原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过来人的眼光看着他，一脸欲言又止。
　　“年轻人，记得节制啊。”
　　？
　　陶冉要不是心情好，早就巴掌呼上去了。
　　此后，陶冉的小日子过得越发滋润了，颜四夕基本就是自由工作者，颜四夕出去的这段时间也考虑了未来，作了规划，总不能在酒吧唱一辈子吧。
　　在颜四夕打算自己创作，作曲作词都试一下。在俩人的斟酌下，陶冉为自家媳妇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规划了一下，最后决定让颜四夕努力争取祖国园丁的光荣称号——小学音乐老师。
　　颜四夕听了后，一脸震惊，你怕不是被爱冲昏了头脑？
　　但陶冉理由列的一条一条，清清楚楚，颜四夕不得不承认自己心动了。
　　教小孩子，教教音乐，音乐什么的颜四夕还是从来没有丢掉过，人民教师，听听就倍儿有脸，可以摆脱无业游民，迈入和人五人六的陶冉差不多的行列，而且——有寒暑假。
　　颜四夕乐呵呵地在脑子里想着，把一切都计划好了。直到几天后，陶冉抱着一箱快递回来，往地上一扔，发出非常有分量的闷声一响。
　　颜四夕围着快递箱，举着剪刀霍霍挥向快递盒。
　　“这是什么啊？零食吗？”
　　“不，你的书。”
　　颜四夕一脸疑惑转头看着陶冉，缓缓反应过来。
　　“考试的书。”陶冉默默补上了一句。
　　颜四夕脸上的表情，一帧一帧慢慢变化着，霍霍举起的剪刀已经放了下去，完全忘了前几天那番雄心壮志的模样。
　　陶冉十分慷慨地表示现在两个人既然已经在一起了，帮助颜四夕那是义不容辞。
　　那可真是谢谢您嘞。
　　颜四夕一手安抚着受惊的小心脏，一手颤颤巍巍拿出一本厚厚的书，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将要面对的。
　　教师资格证是必须考到手的，至于怎么到手，那可不就认真读书好好考试，但奈何自己已经起码五年没有坐下来静静学习了，还要仰仗陶·别人家的孩子·冉来帮忙。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颜四夕从没想过自己多年后竟然又感受到了被学习支配的恐惧。
　　陶冉现在每天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先检查颜四夕的功课，颜四夕白天基本都是窝在书房里，写写歌，读书，自己都要被自己感动了。
　　这天，陶冉下班回家，猫手猫脚摸进书房，里面静悄悄的，莫不是学魔怔了？
　　陶冉进去才发现颜四夕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面前摊着翻开的书，还有密密麻麻的笔记，不得不说颜四夕这字颇有大家风范，一看就是草书，字迹之间霸气外露。书本下面压着一张纸，是一个曲子的雏形，涂涂改改的，陶冉凑近去，实在也看不清，想轻轻把纸抽出来，却被颜四夕胳膊压得太紧了，陶冉的目光顺着小臂一路望上去，停在颜四夕的睡颜上，心里一紧，这段时间颜四夕每天被学习摧残，陶冉也相当体谅他，不止说说而已。
　　颜四夕模模糊糊，休眠的身子逐渐感受到周围环绕的压迫感，抬头刚好对上陶冉。
　　“多多，你学习偷懒打瞌睡，被我抓住了，要惩罚。”
　　“屁，老子几百年没这么认真读书了，学习真是令人日渐憔悴。”
　　“这样吗？那我们以后要劳逸结合，学习之余，要适当运动可以提高学习效率。”
　　你确定？？？
　　颜四夕眯着眼看着陶冉，明明是一本正经的道理，为什么他听出了虎狼之词的意味？
　　陶冉向来做事麻利不拖延，直接扛着颜四夕走进卧室，把门用脚一勾，“砰”地关上。
　　陶冉就这样打扰了颜多多同学的晚间学习计划。
　　*
　　颜四夕慢慢适应了这样学习的日子。
　　周末，颜四夕继续睡着懒觉，醒来发现陶冉竟然没有一起赖床，琢磨着今天可能是陶冉值班。一顿收拾后，打算进书房窝着，却没想到陶冉就在书房里。
　　颜四夕走进，陶冉头都没抬一下，颜四夕不禁啧啧咋神佩服学霸的专注。
　　颜四夕还发现陶冉竟然难得戴着眼镜，平时这货都臭美戴隐形，其实陶冉戴眼镜并不丑，金色细丝框的眼睛架在高挺的鼻梁上，看上去没有那么人畜无害的样子了，镜片反射着冷冷的光，反而有一丢丢的斯文败类的样子，颜四夕不会承认这个样子也很戳他。
　　颜四夕走过去，冰凉的手指摸索到陶冉耳后的眼睛架上，陶冉一脸迷惑抬头看了一眼颜四夕。颜四夕冲陶冉一笑，手指压着镜框上下猛摆，陶冉只觉着眼前景象一片剧烈晃动，耳边传来颜四夕疯狂毫不收敛的笑声。
　　“颜、四、夕！”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陶冉一眼瞪过去，颜四夕已经笑趴了，撑在桌子上疯狂大笑。
　　“你、你那个样子忒搞笑了，我怎么没有拍下来，啊哈哈哈哈哈哈，哎呀，不行了笑得肚子痛。”
　　“多多，我看你就是欠艹。”陶冉放下书，起身站在颜四夕面前，把他挡在桌子和自己之间。
　　“哪有，啊哈哈哈哈哈”
　　颜四夕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不经意间对上陶冉的眸子，立马噤声。
　　“哥，一点都不好笑，真的。”
　　陶冉一脸“我信你个鬼”。
　　“哥。”
　　“现在知道叫哥了？”
　　“你一直都是我大哥。”
　　“是你大哥吗？”
　　……
　　“是你什么，你想清楚再说。”
　　颜四夕眼巴巴地望过去，看着陶冉一脸没有商量的表情。
　　“是什么？”陶冉凑近，附在颜四夕耳边，“怎么你还会害羞吗？”
　　颜四夕一脸豁出去的表情，但又太羞耻了。
　　“是……是我对象。”
　　“对象换个说法呢？”
　　颜四夕耳垂瞬间飙红，陶冉本就附在他耳边，这一瞬间的变化看的清清楚楚。
　　“是男朋友……”
　　后面感觉就是自动消音了一般，虽然不太满意，但陶冉也没继续逗弄下去了，毕竟正题在后面。
　　“那你说，我是不是要履行男朋友的责任。”
　　“你的责任应该是爱护我……”
　　陶冉假装没听到，直接吻上去，描摹着颜四夕的唇形。
　　此后，颜四夕决定再也不搞事情了。
　　最近，颜四夕觉着他们俩可是可以被评为最勤奋夫夫模范。一个是书到用时方恨少，一个是生活所迫——为了考职称。
　　别人夫唱妇随进进出出，这俩人整天成双成对进出书房，陶冉从小是个聪明娃子，常年霸占年级宝座。书房里偌大的桌子上摊满了颜四夕的书，陶冉就只占据房间角落的一隅。
　　颜四夕是没想过自己离开学校这么久了竟然还会有重拾书本的这一天，这不读不知道，一读才知道，读书怎么这么难，每个字都认识就是连成一句就读不利索了，颜四夕看着书本在座位上抓耳挠腮，跟摊着的书大眼瞪小眼时，心里默默佩服陶冉。
　　当颜·真学渣·四夕在一个小时内站起来准备假装去上第四次厕所以去客厅吸吸新鲜空气时，迎上陶·真学霸·冉投来的锐利目光。
　　“我……上厕所。”颜四夕躲闪着陶冉射过来的真理之光，心虚道。
　　“一个小时四次，你是肾有问题吗？”
　　颜四夕欲争无言，默默抗下一切。
　　“乖乖坐着，读书。”
　　“这是你当老师还是我当老师。”颜四夕小声叨叨，但身体还是很诚实地坐回了椅子上。
　　“你说，就你这样，怎么读的大学。”
　　“水的。”
　　陶冉瞟了一眼颜四夕，颜四夕面前堆着高高的几摞书，表示着他的勤奋，同时也隔绝了陶冉监视的视线。
　　颜四夕窝在书墙后面，安安静静，没有任何动静，陶冉暗戳戳思考，这么一晃的时间，难道这货就转性了？突然开窍了？
　　陶冉慢慢踱步到颜四夕附近，颜四夕沉浸在学习（？？？）中，丝毫没有察觉到潜伏靠近的陶冉。
　　陶冉一看，果然本性难移啊，这厮是在玩手机，碰鬼了会以为他在安分地读书。
　　“多多。”
　　“我我我艹！！！”
　　颜四夕吓得背部一抖，手像被手机烫了一样，迅速把手机塞进下面的书本的缝隙里，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扭过头一看陶冉直接卡机了一秒，脸上吓出一片茫然，才反应过来这是陶冉，那一秒颜四夕都感觉自己被吓回了十七岁坐在教室里偷玩手机的场景，瞧瞧把孩子吓得都记忆紊乱了。
　　“你这反应可真是过于真实了啊。”陶冉笑得意味不明。
　　……
　　“小爷可不比当年了，经不住你这么吓，魂都去了半条了。”颜四夕揉着胸口，看着陶冉摊在自己面前的修长的手掌。
　　？？？
　　颜四夕下意识压在书上，护住自己的手机。
　　“多多，你已经长大了。”
　　颜四夕一脸拒绝，写满了“我不要，我不想，我还小”。
　　陶冉俯下来准备自己动手，颜四夕耍赖撒泼有一手，死死压着书本，头压手，手压书，一副誓死捍卫自己最后精神娱乐的样子。陶冉挤也挤不进，扒也扒不开，看着颜四夕这副样子颇为无奈。
　　请问媳妇耍赖不肯好好读书怎么办？
　　答：媳妇耍赖，你耍流氓。
　　好办法。
　　陶冉收回手，把手撑在桌子上，将颜四夕圈在自己臂膀间。颜四夕感觉到自己周围空间突然逼仄，默默抬头看了一眼陶冉。
　　“多多，你是不是不想学习了？那我们干点别的？”
　　可以是你说的别的之外的那个别的吗？我觉得你这个别的指代性过于强烈。
　　“咱们去散散步，或者看电影？”
　　陶冉已经俯下身，低头附在颜四夕脖颈间，唇凑上去轻轻用犬牙啃咬着颜四夕薄薄的那一层肌肤，余光瞥到浅粉慢慢攀上颜四夕的脖子。
　　呔，要完。
　　“我们来课间休息一下。”
　　……
　　颜小夕的学习计划再次被陶·学霸·冉成功打乱。
　　颜四夕倒在书桌上，陶冉拨开散乱挡在颜四夕眼前的发丝，轻轻吻上颜四夕咬紧的双唇，眼含笑意。又一把拉起颜四夕，让他双臂环绕着自己的脖子。
　　颜四夕整个人软绵绵地挂在陶冉身上，心中却又气不过，对着陶冉皮薄的锁骨狠狠一口咬下去，下一秒又被迫承受着陶冉惩罚似的力道。
　　颜四夕双手紧扣着桌子边沿。
　　而作为捅娄子的手机与包庇者的书本被俩人不注意掀到了地上，手机“啪”一声砸在地毯上，书本摊开躺在地上。
　　在失去了激情与冲动驱动后的大脑终于恢复了理智，而每当此时就是人类最容易后悔的时候，比如颜四夕，当然除了陶冉。
　　以后面对这个桌子还怎么好好学习啊！！！
　　忒、羞、耻、了、吧。
　　颜四夕把脸埋在陶冉肩上，在线自闭。
　　陶冉倒是没觉得什么，帮着颜四夕一起清理事后。
　　颜四夕自闭地从浴室出来，刚走到门口就看见陶冉蹲下来，捡起地上自己心爱的手机，捣鼓什么，眼见自己的小手机惨遭迫害，立马扑上去。
　　“放下手机，不许动！”
　　颜四夕一坨撞过来，陶冉没招架住，栽进身后的椅子里，手还是迅速背到身后。
　　颜四夕一只腿压在椅子上，双手去逮挟持自己手机的罪恶之手。
　　“日都日了，你tm还不放过手机。”颜四夕一脸悲愤。
　　“多多为了你的未来着想，你学习时手机就归我保管。”
　　“都是大人了，你不能天天管着我。”
　　“都是大人了，你还这么不自觉。”
　　“手机还我！你未必不上班了？”
　　“问的好，我给你手机上下载了一个APP，每次我走之前设置好时间，在此期间，你手机只能接电话和短信，其余干不了，除了学习。”
　　“陶冉，你不是人！你无情、你无义……”
　　“你无理取闹，好了，好好学习。”陶冉拉着看起来似乎更加自闭的颜四夕起身出去觅食。
　　后来，颜四夕看着桌上那个让自己受尽屈辱现在还什么都干不了的手机就想把它丢出去，但还是按住自己的手，咬着笔帽，啃着书本。
　　学习使人快乐。
　　颜四夕自我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