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破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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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这就是纪渺？和我还挺像的。”
纪渺接过宋行泽递来的照片，那是一张证件照，照片里的纪渺有着和他一模一样的容貌，面容俊秀，有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唯一的区别是照片里那人的眼神透着阴郁，仿佛有着无尽的心事。
Omega麻烦的发情期被压制后，宋行泽带着纪渺在这栋空旷的别墅里寻找纪渺的存在，他翻了很久，只找到一张证件照。
纪渺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又补充了一句：“他看起来比我还瘦，好像有点营养不良。”
现在的纪渺刚从濒死的重伤中清醒，这几个月全靠营养液生存，身上储存的那点脂肪早就消耗得差不多了，整个人看起来很是瘦削，照片里那个人竟然还能比他更瘦。
想到这里，纪渺向宋行泽投去谴责的目光：“你说他是你的前情人，还怀了你的孩子，你就把他照顾成这样？”
宋行泽沉默片刻才开口音：“那个时候你受了重伤，才刚清醒。”
纪渺一点都不认同自己就是那个“纪渺”，他急忙打断：“宋先生，麻烦你分清我和他。”
宋行泽很不情愿，但还是尊重纪渺的意愿改口了：“那个孩子是他偷偷怀上的，我并不想要。”
纪渺挑挑眉：“那……是他趁人之危？”
宋行泽瞳孔一缩，摇头。
“你情我愿的事，怎么能叫偷偷怀上。”纪渺小声嘀咕，“你不懂在德斯星想有一个新生命诞生有多不容易，你不想要的孩子，在我们那里都是奢望。”
德斯星是全星系流放重刑犯的地方，那里环境恶劣，充满辐射和凶残的异种生物，成年人存活都是挑战，何况胎儿。那个地方，只有死亡，没有希望。
宋行泽沉默了，纪渺为了躲避他的追捕，混进开往德斯星押运犯人的飞舰。德斯星没有新生命的存在，这是全星系的共识，他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纪渺为何要去哪里。难道是因为那里还有创造他的人吗？以那个人的本事，会帮纪渺保住孩子并非空谈。
“纪渺在这里生活了两年。”宋行泽打开面前的卧室门，盯着纪渺的双眼，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出破绽，“你应该很熟悉这里。”
纪渺走进卧室环视一番，心想这地方只有简单的家具，一点生活痕迹都没有，宋行泽怎么好意思骗自己这里住过人呢。
“宋先生，我觉得我们没有必要再浪费时间了。这栋别墅的所有房间都看不出你和那位纪渺先生共同生活过的痕迹，我也丝毫没有关于你的印象。”纪渺随手拉开抽屉，这次并非空无一物，里面有一张全星系地图，还是用珍贵的纸张制成。
纪渺拿起地图展开，上面有人在几颗行星的坐标上做了标记，这也许就是那位纪渺的物品。
“这年头纸张可太少见了。”纪渺将地图重新叠好放回原位，又在房间里绕了一圈。房间的布置很简单，除了那张地图，再也找不到纪渺的任何私人物品。
纪渺叹了口气：“宋先生，我现在怀疑我醒来后了解到的关于自己的一切信息都是假的。我对你的前情人纪渺先生没有一丝一毫的熟悉感。”
宋行泽没有说话，他打开抽屉，将那张地图重新拿了起来。他指着其中一颗行星，直视着纪渺的双眼，缓缓开口：“这是零阑星，我带你第一次执行任务的地方。”
纪渺无辜眨眨眼：“抱歉，我不记得。”
他看到宋行泽攥紧了一只拳头，看来对他的回答很不满意。纪渺打了个哈欠，他刚被飞车撞飞，醒来没多久脖子上就挨了一针麻醉，还能活蹦乱跳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了。
“我困了，宋先生，我能去睡觉吗？”纪渺擦去眼角的水渍，已经有些睁不开眼了，“我很同情你被情人欺骗了感情，还被迫有了自己的孩子，可我实在有点困，你就让我先睡觉吧。”
纪渺哈欠连天昏昏欲睡，根本没注意到宋行泽听完他那句“不记得”之后眼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你真的都忘记了？”
也许是太困了，纪渺怎么感觉宋行泽的声音有点颤抖。听到他还在纠结这个问题，纪渺没了和他辩解的力气，干脆坐在巨大落地窗前的单人沙发里，双眼一闭就是睡。
这一次，纪渺又做梦了。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正处在梦境里，依旧是熟悉的德斯星，空旷荒芜，一片黄沙漫漫，一眼去是没有尽头的灰败荒凉，分不清天空与大地的界限。
梦里的纪渺坐在越野车的副驾驶，陷入了痛苦的发情热，他抱紧身边的爱人，扑进对方怀中，贪婪地呼吸对方的气息，他没有压抑涌到嘴边的低吟，而是煽情地渴求对方标记自己。
爱人温柔地搂紧他不断挨蹭的脑袋，抬起他的下巴，温柔亲吻他的唇角。任凭纪渺如何哀求都不肯在他身上落下烙印，哪怕是暂时标记都没有。
“为什么？”纪渺听到自己沙哑委屈的声音。
亲吻的动作停止了，爱人放开纪渺，目不转睛看着他，没有回应，最后连拥抱也消失了。
纪渺惊恐地睁开眼，看着爱人的面容在风沙中变得模糊，他伸出手，想抚摸对方的脸，还未触碰到，爱人的身体就化作黄沙，吹散在风中。
纪渺眼睁睁看着对方碎裂消失，巨大的悲伤涌上心脏，逼迫他不得不大口喘息。再睁眼，纪渺发现自己回到了和爱人一同打拼换来的小公寓里。
爱人站在窗前做饭，听到纪渺醒来的动静，探出脑袋朝他问好。纪渺快步走上前，一把抱住爱人，满腔委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更加搂紧怀里的人，生怕他再消失在自己面前。
“怎么哭了？”爱人温柔替他擦去眼泪，“我做了你爱吃的早饭，别哭了。”
纪渺喉咙发酸，他想说自己对不起你，他怎么能忘记爱人的名字。
他又觉得委屈，想质问爱人为什么直到现在都不肯标记自己，让他在陌生的Alpha面前露出最耻辱的姿态。
纪渺抬起头，想看清爱人的面容，忽然之间，天崩地陷，整个空间不断扭曲变形碎裂坠落，他看着爱人落入无尽的黑暗，惊叫一声，他再次从梦境中惊醒。
睁开眼便看到宋行泽坐在一旁，手里拿着那张星系地图，那双冷漠的双眼破天荒地注视着纪渺，透着一丝困惑：“你哭了？”
纪渺后知后觉自己又流泪了，他抬手抹了一把眼底的水渍，叹了口气：“到底什么时候我才能回德斯星？”
宋行泽沉默，那双眼睛里掠过一抹诧异，很快消失在他拧起的眉头里。
“只要你踏出这栋庄园半步，那迦公司会立刻找到并销毁你。”宋行泽居高临下看着纪渺，“你现在能依靠的只有我。”
“我不是你要找的人。”纪渺已经没有了和他争辩的力气，梦里的情绪让他陷入失落的状态，话都说的有气无力，“让我走吧，我想见他。我有种感觉，如果我没有回去，这辈子，我都见不到他了。”
他说的郑重其事，宋行泽盯着他看了很久：“那个人很重要？”
纪渺点头：“我和他并肩作战五年，你不会明白他有多好。”
“真巧，我和纪渺认识，也有五年了。”宋行泽笑了，只是笑意未达眼底，他起身将那张纸质地图叠好扔在桌上，转过头望着纪渺的双眼，“纪渺，你的演技还是一如既往的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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