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相识 ...
-
朝廷总算是听到风声了。
一时间，朝廷之上风起云涌，向来受皇帝宠爱的二皇子以国库空虚，加上边疆地区匈奴时时打扰为由，主张先解决边疆地区种种问题，等熬过这段时日，丰收时节到了，这一切都可以解决了。
当朝太子，李渊顾立马反驳，“边疆匈奴骚扰已不是一日之事，偶有几次无伤国家之根本。而江南水灾之事如今愈发严重，在如此拖下去，只怕迟早有一天会动摇国家的根本。况且现已快入冬，待到丰收时节还要及时。”
“二弟向来聪慧，这番话可有失偏颇。”
两派朝臣便在这朝廷之上吵了起来，有些老臣差点就开始掐架了，浑然忘却自己以是花甲岁数。
老皇帝坐在龙椅上，杵着额头，叹了一口气。他虽老，但还没到不能明辨是非之地。
这些群臣平时一个个说着为国家着想，如今却不能明辨是非，及时定夺。这番小事都能吵起来，孰轻孰重应该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都给朕闭嘴！”
朝臣一下便安静了下来，各位大臣虽不敢说话，却一个个吹胡子瞪眼地瞧着对方。
“为这点小事都能吵起来，你们有什么能耐！此事就由太子负责吧，老二你也别想插手，若是让朕发现，定让饶不了你！退朝！”
下朝后，有的人表面恭维，心里白眼都翻到了天边，另些人表面上一脸谦虚，心里边不屑到了极致，还有人真的傻，高高兴兴地就回府了。
太子脸带微笑，拱手一鞠，二皇子脸色难看，指节泛白。
此事就由此落幕。
*
“感觉如何？”王北衡道。
“这江南风光可真是妙呀，难怪有这么多先人为这江南风景痴迷，也难怪你不肯留京，看来是这江南的风景迷住了你！”李渊顾吃了几口酒，勾着王北衡的肩说道。
王北衡垂眸，眼波流转，轻笑几声，“志不在此。”
李渊顾微微一愣，往日都不会提及的话题，借着酒劲嘟嚷着，“我知道你志不在此，也从不在乎这些东西，你帮我办事从不为了什么，也从不求些什么。”
王北衡默了一会，看着李渊顾，没有任何表情，语气却坚决，“你，能做得更好。”
两人一番话下来，旁边的二竹愣是啥都没听出来，只好挠挠头，该倒酒时倒酒，该倒茶时倒茶。
*
“殿下！”陈余炀一下子从后面勾住李渊顾的脖子，虽然听出来是陈余炀那货，却依旧吓得李渊顾有些错不及防。
王北衡有些无奈，“世明，这可是在大街上，你是生怕殿下不被认出来。”
虽然他和李渊顾都戴着面具，可这难保周围没有有二皇子的耳目。
陈余炀知自己声音有些大，也知自己说不过王北衡，很识相地先认个怂，然后才高高兴兴地说道：“殿下，你来苏州怎么不与我说一声啊，我好尽尽地主之谊！”
李渊顾嘴角微笑，道：“你们两个都是有心，不过我这次是秘密出行，不宜让太多人知道。子舒沉稳，有他一个知道就够了，况且，你现在不就知道了吗？”
“行吧，行吧！”陈余炀撇嘴，“我要是能像子舒那样就好了。”
李渊顾立马补上一句，“放心吧，在等几十年你就可以了。”
陈余炀道：“殿下，你这也太不信任我了吧！我有这么差吗？”
李渊顾语气平淡，神态自若，“不是我不信任，是你实力不允许。”
这一针见血，妙！
陈余炀哀嚎，“殿下，你这嫌弃得也太明显了吧!”
语毕，王北衡和李渊顾都笑了起来。
一生知己难得，有两个，但足以。
*
在路上，王北衡已经将近来的情况都和李渊顾说了一遍，好让他知个底。
李渊顾先去官府发放粮食的地方查看，王北衡也到处走走，看看流民安顿的如何。
走着走着，脚步就停了下来。
她蹲在一个小孩前，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但似乎很有趣，不一会就笑了起来。
身着布衣却难遮倾城之色。
“你不可以吃这个东西哦……呐，这个，这个可以给你，这个叫糖丸，很好吃的!”
“小易的脸好软啊!”
……
看着看着，王北衡的嘴边就漾起一抹笑意，眉眼柔情，充满了她的身影
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王北衡相信。
“管事！”
听见自家公子叫自己，管事立马拍拍手，走到公子身后，问道：“公子叫老奴何事？”
王北衡回头，道：“可有打扰到管事？”
管事对于二公子恭敬的行为已经习以为常了。
二公子对什么人都一样，以平等的身份对待。刚刚开始管事还有些惶恐，可是渐渐相处下来，管事也习惯了，对二公子也越来越敬佩。
“无碍无碍！”管事摆手，“公子可有什么是要吩咐老奴？”
“说来也没什么事，就想问问，那边那位女子是何人？前些日子好像没见过。”王北衡向管家指了一下她的位置。
管家就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思索片刻，道：“她呀，是府上新雇的短工，叫……叫，叫程锦。她是和他兄长一块来的，但似乎没什么血缘关系。哦，她兄长叫做程野。”
“原来如此，那便好。”
确认不是他心中所担心的，他便放心了。
待管事走后，他一个人站在那，静静地看着不远处与孩子嬉戏的那个身影，脸上依旧挂着那抹不似察觉的笑容。
*
逗完小孩后，程锦拍了拍手，感觉这差不多了，便准备去别处帮忙。
兴许是蹲太久的原故，程锦站起来的时候，眼前一黑，一股眩晕感拂面而来，她闭上眼，下意识往后倒。
突然，一双手从后面扶住了她。她站好缓了一会，回头看，是一位戴着面具地翩翩公子。
程锦冲他笑了笑，“多谢公子刚才扶了我一把。”
王北衡温声道：“不用。姑娘下次还需多加小心，这样摔下去会很疼的。”
“公子提醒的是。”
嘶……不过。
程锦看着他的脸，越看越觉得在哪见过，于是问道：“公子，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王北衡挑眉，不说话。
程锦拧着眉头想了好一会，突然眼前一亮，有些兴奋地说：“我就说怎么感觉公子在哪里见过，原来我们是真的见过。不知公子是否还记得几天前，在久香楼门口，有一个人撞到了公子，那个人就是我了。”
末了又补上一句，“当时公子戴着面具也是这个。”
王北衡张开嘴笑了笑。
他笑起来很好看，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即使带着面具，也丝毫没有面具的生硬感。
程锦见他笑，也跟着不好意思地笑了。
王北衡看着她，说道：“姑娘还记得这事？”
程锦说：“那是自然。说起那天的事，也是我的错，是我跑太急了，才一不小心撞到了公子，公子莫要怪罪才好。今天公子又扶了我一把，真是个好人呢！”
“哦对了，公子，我叫程锦，你可以直接叫我阿锦！”
她眉眼弯弯，素白的脸庞上挂着明媚的笑，似是三月的暖阳，与初见之时一模一样。
“好，阿锦姑娘。”王北衡温声说道，“我叫……我叫衡子舒。”
程锦眼珠子转了转，“那我叫你衡公子吧！”
”好。”
“阿锦！”身后有人叫道。
“哥！”程锦踮起脚尖，对着身后的程野挥了挥手。
程野走到程锦身边，揉了揉她的头，然后对王北衡拱手，说道：“衡公子！”
王北衡点点头，没说什么。
不一会程锦毛茸茸的脑袋就冒了出来，问道：“哥，你们俩认识？”
“认识。”程野看着程锦，“他是王……”他刚想说，就见王北衡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说。
“阿？是什么？”程锦问道。
程野立马转口，“他是我昨天去王家领钱的路上认识的。”虽然他不知道王北衡为什么不肯亮明身份，但是只要是王北衡不想，他也不会去挑明。
“哦，那你说话还一顿一顿的。”
程野一把揪起她的耳朵，说道：“哎呦，你要教训起我了，我说话你也管？”
“…我…”
王北衡站在那里看着他俩打闹，自知不该打扰，便默默退到一边。
直到他走远都没在开口说一句。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相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