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咫尺天涯》水尧

1、第 1 章

　　咫尺，天涯

　　一

　　曾几何时，人们已不再用“可爱”“淘气”形容我，“青涩”便成了我新的代名词，再后来“豆蔻”便成是我的称谓了。

　　在我左脚刚踏入高中，右脚还未及时从初中拔起时，长辈们的谆谆告诫，便如同十二月的飞雪向我涌来。如果说生活就是一架天平，一头是我，另一头是他们。当关切的希望被过多注入后，倾斜的天平会将这一切转化为压力，重重地压在我稚嫩的肩上。

　　高中生活便这样开始了。我走出了一座围城，却陷入了一座更庞大的迷宫中，孤独是唯一的陪伴者。

　　站在学校的公事栏前，焦急的目光越过人头涌动的人群，急切地找寻着。第一张没有，第二张．．．．．．每扫过一个名字，心中的希望便减少一分，却仍不愿放弃。奇迹是救命的稻草，支撑着我。当看完最后一张上的最后一个名字是，我知道，奇迹原来离我很遥远，恍惚中觉得有东西碎了。

　　看着身边不时有人在三五成群地相拥庆贺，泪在不禁中落下，入口，是咸的，冰凉无比。心里却有着一份释然，其实我们之间并不有过什么，一个没有来得及发展的故事便这样随着秋的来临与夏一同离去。

　　高一的生活平淡得如同一杯白水，其实，他本可以很精彩的，只是我选择了沉默与拒绝。学校里各式各样的社团活动可谓是精彩纷呈，负责学生会的老师也找我好几次，希望我可以加入。可都被我婉言谢绝。不是不想，而是因为害怕！害怕分离的凄凉，因为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拥有比别人更多空余空间的我，便会在闲暇之余捧着一本书，坐在树下的石椅上。别误会，此刻的我，专研的不是课本，而是金庸、古龙的大作。

　　是的，我就是这样一个让人大跌眼镜的女孩。

　　二

　　原以为我的高中生活会这样一层不变地走下去，在三年后的六月，考入一所理想的大学，然后毕业．．．．．．一切因为会考而改变了轨道。

　　不知哪位愤世嫉俗的同志曾说过，所谓的会考，考与不考，过程不重要，结果却十分重要，只有过了才能拿到那本红得烧人眼的毕业证。当然，如果不幸没过，也不要紧，还有补考的机会，只是你得心疼口袋里得银子。

　　熟悉考场的那一天，我遇到了很多过去的同学。也遇到了他，那个曾经让我疯狂的人。

　　不知道是天意弄人还是巧合。我居然会和他在同一考场，而且还是前后桌。是福是祸，我无法自答。

　　刚一定坐，他便转身过来和我交谈。

　　他说，没想到自己会进Ａ中，而我却进了Ｂ中，命运真是弄人，我淡淡一笑。只有自己知道，当初中考“失利”进Ｂ中，不过是为离他近些。（他的超长发挥进Ａ中理由居然与我相同，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他说，他为了节省时间，选择了住校，大倒一桶桶苦水。渐渐地，话题被扯远。他依旧如以前那样健谈，网络也依然是他业余生活的中心。

　　回去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个不停，都是他那些难兄难弟打来寻求帮助，协商“资源共享”的。

　　他无奈地答复：“兄弟，我还没着落，怎么帮你呀！”

　　再不胜其扰之后，他选择了关机。

　　“想不到，堂堂Ａ中的学生，竟会怕这小小的会考。”我有些戏谑地道。

　　“拜托，考理科谁怕，这历史、政治答案长得像王二奶奶的裹脚布！谁不讨厌。”说完，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脸认真地看着我。

　　等等，那样的神神为什么另我不安？

　　“明天．．．．．．明天的历史、政治求你帮帮忙。”

　　“噢，这可是个大怪事，你这Ａ中的精英居然要求我这Ｂ中的无名小辈帮忙？”

　　“你？无名小辈？？少骗人，别人不知道也就算了，我还不知道！你就是在睡梦中都能将文科考满分。拜托啦！你原来不也一直帮我，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你总不忍心看我大红灯笼高高挂，拿不到毕业证书吧！”

　　“打住！打住！现在今非昔比，我以前没少帮你，帮总有个限呀！你的机会已经用完了。这回我是爱莫能助啦！”

　　“你不会这么狠心吧？看在我们多年的交情上，帮忙啦！！”

　　“好，帮不是不可以，但你得给我一个足以说服我的理由。时限是在明天开考前。”

　　我头也不回地踏上公车。

　　其实我早就打定主意要帮他了。相处多年，第一个“求助”电话时，我就已猜到他会开口让我帮忙。我这么说不过想逗他而已！

　　第二天，习惯考试提前到的我正在树荫下跟死党聊天，口袋里的手机不安地振动。是一条短信：速到篮球场来取东西，不来会后悔。一个陌生的号码，没有署名，只是在结尾附带了一朵怒放的天堂鸟的图片。

　　隐约中，觉得是他。

　　身边的死党探过头来，扫了一眼内容，很直接地把我从椅子上推出去。一脸坏笑地说：“离开考还有20分钟。”

　　球场边三五成群的，欢笑声传入耳中，球场上，不知是哪所学校的学生正在打半场，漂亮的三步上篮不时引来四周的叫好声。

　　掏出手机，我按下回拨键，顺着手机铃声，我打到了它的主人。

　　“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

　　“这个，很难吗？别忘了世上只有我想知道与否，没有不知道。”

　　“我懒得跟你贫，找我什么事？”

　　“噢，你昨天不是说要我找个说服你的理由，经过我一夜地苦想，终于找到了。给你。”

　　他从身后的长椅上拿过一杯香草味的奶茶。我有些意外。

　　的确，香草味的奶茶是我的最爱。

　　“一瓶就打发我啦！”接过奶茶，掩饰着内心的一切。

　　此刻，我并未意思到身后正有一个飞速而来的篮球袭来。

　　“小心！”

　　他拉了我一把，球在我站的地方着地，他将它捡起，场上的人叫着他的名字，呼喊着让他一起进场打。

　　“想看吗？”

　　我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要知道他的球技实在是让人无话可说，臭得不行，当初体育课考篮球，不知道他跟他那帮难兄难弟缠了老师多久，才让他篮球混了个及格。现在，他居然要秀一段。

　　显然是看出我心里的想法。

　　“看好啦！”

　　篮球在他手里像是被注入了生命的精灵，躲过防守，突入禁区，篮下一记漂亮的灌篮，回身一转，球再次落入他手里，又是一次精准的投球，场边那些女生早已扯着嗓子叫着。

　　他变了，再不是当日那个对篮球不来电的小男生，场上矫健的他如林中奔跑的麋鹿，张扬的个性，张显着少年的锐气与不羁，在这个短暂的一年中，他在Ａ中绽放着别样的色彩。

　　他真的变了很多。

　　广播里传来入场的通告,人们纷纷涌入考场。

　　“还不错吧！有没兴趣找个时间跟我ＰＫ一下。我记得你当年可是我们班级至学校少有的‘文武全才’。”

　　“再说吧。进入高中后，我就再也没碰过篮球。”对于他的提议我很意外，只好拿这个不是理由的理由阻挡。

　　“不会吧！”他有些意外地看了我一眼，转而又一笑，凑近我耳边，低声说，“该不会是有男朋友，变得淑女了。”

　　“看来，你的政治、历史很有把握呀！”

　　“没，没有，口误，口误。”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从他口里说出，心里酸酸的。而当他连连道歉时，又觉得有些开心呢？

　　摆放好准考证，我坐在位子上，深深地吸了口气，让自己集中心思将这一切深深地封印在脑子的最深处。

　　卷子是老师一张张发的。

　　习惯地浏览一遍。上面的内容对我而言，不可以不说是小菜一碟。手中的笔在纸上急速地飞舞，为它伴奏的是笔尖与纸摩擦所发出的沙沙声。

　　我习惯从大题答起，一答完，便很习惯地放到桌角的右上角。因为事先跟他约定，当我用脚踢他椅子三次，便表示我大题已完成，他可以抄了。趁着老师不注意的空档，他转过来瞄了好几次，可效率太低，当我答完全卷时，他才勉强“复印”完一个大题。

　　再后来，由于他频繁的转动将老师牢牢的吸引住了。可以说是目不转睛地盯死了他。

　　抬头看了眼桌上的手表，时间已经过半了，照这样的情形发展，要保证他能过很难。不禁替他着急起来。

　　狠下心来，决定冒次险。

　　我借着借擦子的机会，塞了张纸条：你的手机是否开？点头Yes，摇头No。

　　很快，我看到他的头如小鸡啄米般点着头。

　　收拾好东西，举手示意，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考场。

　　卷子被监考老师反盖在桌上，用石子压着。在经过窗边时，我向内看了一眼，发现他正盯着我，我回应的是一记微笑。

　　退到警戒线外的石椅边，我拿出手机，飞快地编写着。此刻，我正庆幸自己用的是手写型，如果换了别的，这么多，等弄好，估计考试也差不多结束了。

　　十五分钟后，看着屏幕上提示“已发送成功”，我长长地舒了口气。

　　刚将手机收进口袋，它就振动起来。是死党的，很简单，只有“SOS”猛然想起答应要将选择题发给她校对的，还好刚刚使用的模式带有记忆的功能我敢紧将它们转发给死党。

　　后来越来越多的人陆续从警戒线内的考场走出来。

　　他在其中。

　　一见面，便说：“你刚才吓死我了，你发过来的答案准吗？顺序没偏差吧？”

　　有些气恼。回了句“你爱信不信。”

　　他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远处一声响亮的叫声所打断，不用看，也知道那声音是我死党发出的，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热情地让人受不了的夸张无比的拥抱。

　　“我爱死你了，没想到你这么、这么的善解人意，不辞辛苦地为我会考做好后援工作，连大题都一起奉送，我太．．．．．．太．．．．．感动了。来让我香一个。”

　　在她即将得逞之际我当机立断地将她推开。

　　“拜托，这里是公众场合，请注意点形象。”

　　“就是。”他将话接过。“更何况，你能有．．．．．．”

　　我很清楚从他嘴里会蹦出什么样的话。在他将它们说出来之前，我伸手捏了他一下。

　　“哎呦！“

　　“见面不到三句话就抬杠，这回好闪到舌头吧！”我用可以杀人的眼瞪了他一眼后，警告他。

　　天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可不想因为他的一句话而被死党扣上‘有异性没人性’（见色忘友）的大高帽，又得被他烦上半个月。再说，现在我自己也吃不准这样的“亲密”可以维持多久，我不想让好不容易平复了的心再起波澜。再说，一直充当“乖乖女，老视眼中的绝版好学生”的我怎么可以在高中不顾一切地将心里最深处的秘密昭示在众人眼前呢？

　　四

　　在高一期末考的前一星期，学校通知让我们选文理科。我有些犹豫。无意中，我登陆了初中同学群，意外发现他居然在线。

　　一阵简单的寒暄，我问他，你选文还是理。

　　“当然理科啦！学文科不是等于要我的命，尤其是政治经济学还将就是人听的，那哲学，实在是让人头痛。不瞒你说，以前‘马列老头’一讲哲学我就开始两眼冒光，等他讲得口沫横飞时，我已经开始和周公下棋了。对了，差点忘了谢你。要不是你帮忙，上次会考我想过，有点悬，谢啦！”

　　我回应他一个笑脸。在将笑脸发出去时，我也做出了选择。

　　第二天，我郑重地在登记表上填上理科二字，心里闪着一丝喜悦。手机在口袋里欢快地跳着，是死党打来的。

　　“宝贝儿，先别说，让我猜猜，你肯定选文科对吧！”

　　“不，我选理科！”

　　“什么？”显然这样的结果让死党有些意外。“宝贝儿，为什么，你最喜欢的历史可在文科呀！”

　　“兴趣爱好是不可以作为生存条件的！”

　　“可是，这有些不符和你的个性。难道．．．．．．你是为了．．．．．．”

　　“什么？”

　　“没什么啦！希望你现在头脑清醒，别后悔就行啦！”

　　我有些心虚地听着，不愧是我的死党――Ｙ，脑子转的够活的。

　　五

　　高二在期待中来临。因为学姐（长）们升入高三，学校的社团活动、学生会里已经很难见到他们的身影，各类日常事务则由我们高二完全接手。经过一年的磨合，我已完全适应了高中的生活，再也无法“还未适应”、“能力不足”等借口推脱老师，无奈地认命，进入学生会，担任副主席。

　　记得第一次去开会时，一进会场我傻眼了。学生会１０位成员，女生包括我在内只有３人，学校内被承认的１３个社团，领军人物只有１位是女生。其余皆是清一色男生。对此，男同胞们戏称我们为“□□”。或许正是因为我们女生少得珍贵，脏活、累活都被男生全包了，使我这个副主席平日里闲得只要举手表决或是签个字什么的。

　　“五一”的来临，预示着我们炊烟袅袅的高二已走向尾声，烽烟滚滚，战鼓齐鸣的高三已跨步踏来。

　　偏偏在此时，为响应国家提出“加强中小学生锻炼的精神”，市里召开了一次规模盛大的运动会，还指名点姓地给高三留了项目。

　　运动会的闭幕式定在５月４日，地点便是在我们学校。

　　于是我的生活变得忙碌了。

　　验收各班报名的节目，与其它学校的学生会干部协同出场的服装，编写闭幕式节目单．．．．．．

　　我第一次感到累，一种不仅仅来自身体，而带心的累。

　　当我站在高台上看着最后一遍舞蹈彩排时，一位低年级的学弟。给我们带来了：我们获得男篮冠军而且获终合第一的好成绩。

　　我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身边人群兴奋的欢呼声将电话里传来的声音湮没。

　　我紧走了几步，退出人群中心。是团委老师打来的。

　　当我到达行政办公室时，里面已聚集了好几个人，很意外，他居然也在，还有几位我所不太熟的老师。

　　一般简单的介绍过后，老师直接对我说，学生会的主席因公负伤，今晚不能担当晚会的主人，这个重任就由我接任。而一旁的他便是我今晚的搭档。

　　“什么？”

　　这样的情况实在出乎我的意料。

　　因为据我所知，今晚主持人的搭档人选并不是他。

　　老师们并未发觉我的反常，反应迅速地将发言稿交给我们。

　　“时间不多了，你们俩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练习一下才行。”

　　若大的校园，此时，却如煮沸的水一样，沸腾着，唯一能勉强称为“安静”的恐怕只有浏览室了。毫不费力地从老师手里将钥匙借来，从办公室到浏览室并不远的路程，我们却走的异常艰难。

　　一路上我们的回头率实在太高了。不时有同胞们在我们背后小声地说：那就是传说中Ａ中的ＸＸ帅哥。更有几位大胆的女生冲到我们面前，激动地向他讨要电话号码、ＱＱ号之类的东东，在被他温柔婉约而坚定地拒绝后，十分不死心地将她们早已准备好的便条塞到他的手上。上面写的无非是她们的ＱＱ、电话之类。

　　他苦笑地看着我，而我则假惺惺遥着头，回应了他一个笑脸。心里有种酸酸的东西在翻滚着。

　　他在我毫无预料地抓起我的手，在下一轮大围攻前，我们得先撤。

　　六

　　当我们停下来时，是在教学楼的天台上。

　　我毫不顾形象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这样的奔跑我已经很久没经历过了。

　　而他则站在我前方，像个没事人似的。

　　看着我的狼狈样，他笑道：你不会吧！这样就不行了！

　　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拜托，大哥，你是全身武装，而我呢？一套淑女的套装衣群，脚踩着一双时下最新款的细边凉鞋，跟虽不高，别人一看就会担心是否有随时掉掉的可能．．．．．．

　　待自己呼吸均畅后，我边疆稿子那出来，递给他一份。

　　他“哗啦，哗啦！”一页一页纸发出脆耳的声响，３分钟后，他便将它们一分为二，一半垫在屁股下，另一半拿在手里挡太阳。开始“骚扰”我探问着我的高中生活。突然，一改之前半开玩笑的口气，十分认真地问我，为什么要选理科。

　　我的心猛然一震。

　　喜欢喽！你管我。

　　不，你一直以来都喜欢研究历史，而且你十分讨厌学物理，曾经在物理课上因看历史读物被老师逮到，不仅不认错，还态度坚定地说，你将来一定不会学物理，说学物理的人都是大脑少根筋。把物理老头气得摔门而去，为此，你不仅被老班痛斥一顿还极不情愿写了一份数万字的检讨给物理老头。你文科的优势明显地大于理科。你到底为什么？

　　我实在没想到他会问我这个问题，更不会想到他会将我的年少叛逆记得这样清楚。我有想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但理智却将它们英明地锁在脑子里。

　　我沉默了片刻“其实很简单，因为理科的发展空间更大。我们已不是顽童，做事该长远考虑！的确，我是从骨子里喜欢历史，喜欢研究它们，可这又怎样？它能保证我将来能顺利地找工作，能自己养活自己，能衣食不愁？喜欢与将毕生精力都奉献去研究对我来说是不同等的。”

　　“再说，读理科，可以跟我的一个梦近一些。”

　　“你的梦？”

　　“打住，别再问下去了，关于这个梦，我不能告诉你，至少目前不能。”

　　“既然你这样为将来着想，能否透露一下你的宏伟计划。”

　　“明年１月份我要参加全省保送生的资格选拔，通过后，就可以参加全国的复试，最终获得去英国剑桥读书的机会。”

　　“什么？你想出国。”

　　“那你呢？”

　　“我，我没你这么有野心。我一直想穿上军装。考所军校，就学我爱的计算机就行了。最好，最好能进二炮。”

　　看着他一脸的神往与陶醉，我梦中另一个半球在白雪中矗立的剑桥被刹那间击碎。取而代之的是整齐统一的方阵，场面宏大的武装调动．．．．．．

　　“不错，不愧是热血男儿。可就目前的状态，你能进得了军校吗？传奇、三国ＧＰ格斗他们能教会你现代军人的逻辑思维篮球能练就出军人的过硬得体格与军事素质吗？”

　　他错锷地看着我。你．．．．．．

　　我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拖口而出这样的话．一时间尴尬的气氛笼罩着我们。

　　抬手看了一眼表之后把稿子看熟，出丑可不好玩。

　　我逃似的从天台上离开。

　　七

　　晚会上，我们配合地十分默契，而且他还不时地自由发挥一下，幸好都被我巧妙地接下。

　　在他离去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竟是：１月份，我在考场上等你！

　　几天后，我收到他的一封E－mail。

　　内容很简单：我帮你补物理。

　　我回复他：条件？

　　“帮我补英语。”我暗笑，天下的确没有免费的午餐。

　　成交，这是我下线前给他的答复。

　　八

　　１月的考试在瑟瑟寒风中到来。

　　一杯尚冒着热气的香草奶茶，一厅百事。交换着，一饮而尽，两个精准的“投篮”后，相互一笑，头也不回地踏入两个考场。

　　一切如我所预料般的顺利。

　　三月，学校通知我正式成为一名保送生。我兴奋了一夜未睡。急不可待地想将这个消息告诉他，却无法接通，语音提示：对方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

　　打开电脑，却发现它不幸中了最时尚的毒――熊猫烧香。带着一丝遗憾，在别人最繁忙、最痛苦地进行百日冲刺时，我打好行装去外婆家渡假。

　　在愚人节这天，我收到一封好友替他转来的信。

　　他告诉我，其实他从见到我的第一眼起就喜欢上我了，但因为年龄，太多的羁绊让他隐藏，现在是表达的时候了！随信而来的还有一张复印件――剑桥心理学保送生的通知书！

　　我哭了，冲到雨中尽情地淋着，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被外公外婆拉回的。

　　只知道，命运让我们再次错过。

　　九

　　8月25日，上午9：35分，我送他登上飞往英国的飞机。

　　8月25日，上午10：02分，同样的地方，亲朋好友们将我送去二炮的飞机。

　　我不知道造就这一切究竟是谁的错。在飞机升空的那一刻，脑海中闪过一个词――劳燕分飞。或许它比错过更适合修饰我们之间的故事。未来．．．．．．如同窗外的白云，看得见，却抓不住。

　　因为爱，使大家擦身而过。

　　结局如何我也不曾知晓。因为它是属于一位学姐的。

　　当我听完它时，我除了惋惜想不到别的词来形容。

　　换位想想，如果当初大家选择提前告白或是坚守，结局或许不一样，但，世上没有这么多“如果”。

　　爱的错过，美得让人心痛。　　―――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