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莓玛奇朵》林韩苏

2、惊掉下巴

　　今个的天儿，晴的像一块透明的蓝色丝巾，几片薄薄的白云悬在天上，像被晒化了似的，随风浅浅的浮游着，像是丝巾上的花纹。
　　阳光被密匝匝的树叶绞成破碎的光斑，透过窗子投射进来，照在讲台上伏案书写的老头脑袋上，反射的光又从窗户射出去，去到不知名的地方。
　　九月的天气并不很凉快，停掉空调的教室里更是闷热。不过这一点也抵挡不了孩子们的热情，一屋子的人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的讨论着什么，或是对新学校的期待，或是班上同学的相貌成绩……反正就是些八卦的东西。
　　新鲜的面孔总是能轻易的拨动少年少女们的情绪。只是一会的时间，钟祈就已经感受到了五六个少女火辣辣，直勾勾的视线
　　帅哥的烦恼啊……钟祈懒洋洋的瘫在椅子上，心想。
　　就钟祈这坐姿要是让他的前班主任东爷看到，又得一边叹着气，一边戳他脑门骂他他站没站样，坐没坐样，以后找不到媳妇了。
　　讲台上的老头抬起身来，在讲台上磕了磕手里的一沓资料，以提醒同学们安静，他清了清嗓子后说道：“都全了吗，我点个名。”
　　“程慎”在讲台老头说出这个名字的刹那，钟祈一下就瞪大了眼睛。
　　“应该是同音或同名吧……程哥不都快二十了吗”钟祈嘴里都嘟囔着，他清清楚楚的记得程慎和他说他快二十了。
　　时间回到8月19日，赵霖第一次带钟祈来“喵了个咪”咖啡馆的那天。
　　“钟祈我跟你说这家的咖啡贼好喝！”一个小麦肤色的寸头男生带着一个粉色兔耳领结衬衫的男生走进了咖啡馆。
　　经过门前的出风口，凉丝丝的风吹从衣领灌进去，分开粘连在一起的衣服和皮肤，粘腻的感觉瞬间消失。
　　环顾咖啡店的四周，并不大，但很温馨：门的左边放着一个木制的摇篮，上面的白猫正和毛线球玩的欢实；门的另一边临窗摆着一张长桌子，桌面上错落的摆着几盆多肉，桌前的高脚凳上蜷缩着一只小花猫，是咖色的；再往里走，右手边是平平无奇的四张桌子，右手边则是柜台，围着围裙的男生背对着他们，不知在鼓捣什么。
　　这人屁股还挺翘。钟祈上上下下扫了围裙男生的背影半天，只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或许是钟祈视线太直白，围裙少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转过身来看了钟祈一眼。
　　“还来一杯拿铁吧。”赵霖拉开了一个靠着插座的座位，坐了下去，钟祈自然的坐在了他的对面。
　　“加冰？”围裙少年，也就是程慎问道。
　　“别了别了，昨天吃雪糕的时候瞅见冰箱里就剩七根了，我寻思我全吃了吧，结果害得我昨天差点睡在厕所！现在肚子还隐隐作痛，不敢喝了不敢喝了。”
　　程慎点了点头，以表知道了。
　　“钟祈你不喝苦的对吧？”赵霖转头看向坐在他对面的钟祈，摩挲着下巴。
　　“啊……”钟祈张了张嘴，机械的回应了一声。
　　”那你喝什么好呢……“赵霖开始call大脑里的度娘，在他资料残缺的百度中里检索着，与此同时，摩挲下巴的大拇指似乎也越来越用力了。
　　“试试玛奇朵？”好像突然被仙女教母用魔法棒点了脑袋，赵霖想到了符合要求的答案。
　　“行啊，我都无所谓。”
　　玛奇朵被装在焦糖色的搪瓷杯里，绵密的奶泡上有一个小小的精致的拉花。
　　钟祈小心的捧起杯子，吸溜了一口，眼睛瞬间变成了“一闪一闪亮晶晶”。
　　入嘴的液体香香甜甜的，像太妃糖融化在嘴里的口感，细腻，滑爽，像浮云一样。
　　程慎挑剔的味蕾瞬间被征服。
　　“兄弟，你这咖啡做的真是这个！”钟祈比了一个大拇指，毫不掩饰自己对程慎的夸奖。他从不吝啬对别人的赞美，因为在他看来这是这是很寻常的事情寻常的就像人要吃一日三餐，要睡觉一样。
　　可在从没被真心夸赞过的人眼里却像珍宝一样。
　　“谢谢。”程慎抬眸，很认真的向钟祈道了谢，搞得钟祈一头雾水。
　　不知为何，尴尬的气氛突然蔓延开，两人相视无言，随即各自转头。
　　过了一会，钟祈开口问：“我可以问问你的年龄吗，我先说，我十六，新高一。”
　　“奥……”程慎顿了顿，说：“我离过两次婚，带俩孩子，一个五岁，一个三岁。”
　　“啥……啥？”钟祈觉得自己的世界观被刷新了，这个看着和自己差不了多少的人居然离过两次婚？？？
　　“噗呲，逗你的。”程慎看他这反应瞬间笑了，眼睛弯弯像月牙一样。
　　“我快二十了。”程慎又说。
　　“程慎呢？程慎不在？程慎没来吗？”讲台老头又喊了两声。
　　这两声像惊雷一样把钟祈从回忆中拽了出来。
　　“老师，他还没来……”一个看起来文文静静带着一副圆框眼镜的锅盖头男生弱弱的说到。
　　“哦……行吧”讲台老头皱了皱眉，随即说：“咱继续点名。”
　　“陈梓晴”“到”
　　“杨洛洛”“到”
　　“王浩轩”“到”
　　……
　　……
　　“伊书”“到”
　　“秦苏”“到”
　　讲台老头把花名册放在旁边，端起一旁的玻璃杯子，喝了口菊花茶。
　　“钟祈”
　　钟祈的名字孤零零的躺在花名册最后一页的第一个位置上，全班人都叫了个遍后才轮到了他。
　　钟大少爷往后一跷椅子准备站起来，与此同时门外突然传来的一声“报告”。
　　谁啊这么没眼力见，偏挑老师点名，而且还是点到你钟小爷我的时候喊报告？钟大少爷心想。
　　钟祈抬了抬眼皮想要看看是谁耳朵眼睛都不好使，可看到的人却让他大吃一惊，翘起来的椅子一个不稳就倒了下去。
　　椅子摔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钟祈摔在地上，四仰八叉地躺着，像翻了壳的乌龟。
　　钟祈快速的站了起来，耳朵因为不好意思而染上了桃花般的艳粉色。
　　巨大的动静吸引了大半个班的注意，程慎自然也往这边看了看，看到熟悉的粉红色兔耳领结后，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你是……”讲台老头一手撑着讲台沿，一手拿着花名册，看向门口。
　　“我是程慎。”
　　这声音……熟悉的配方……程慎没跑了。还真是他啊！钟祈心想。
　　此时钟祈的心情可谓是交错复杂，他一边欢喜于班里陌生的面孔中多了一个自己相熟的人，一边又在想程慎为什么要骗自己他快二十了。
　　“哦……程慎是吧，今天迟到了啊？下次注意！”讲台老头作严厉状训了训程慎，随即让程慎找个地方坐下。
　　环顾一圈，班里只剩下两个座位——一个在扎了两个麻花辫的小胖姑娘旁边，另一个就在钟祈的旁边。
　　程慎自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钟祈旁边的座位。
　　“好了，现在咱们班人齐了哈，那我现在先做一下自我介绍。”讲台老头清了清嗓子，整了整POLO衫的领子，一副很正经的样子。
　　“我呢，叫张立国，是咱们高一二班的班主任，也是咱们班的英语老师！”
　　话落，老头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了龙飞凤舞的“张立国”三字。
　　“现在咱们升入了高一，就证明你们已经不是小孩儿了。大家都长大了，就也该懂事了，同学们肯定都懂得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呢，先把丑话说在前头，要是咱们班谁违反了班规校纪，我绝对不会包庇咱们同学……”
　　“喂喂喂。”钟祈拿笔杵了杵旁边看起来一本正经听张立国叭叭的程慎的胳膊。
　　“嗯？”程慎转过头来，看了看钟祈。
　　钟祈稍微的趴了趴身子，借着前桌高大壮的遮掩，小声的问：“你他娘的不是和我说你快二十了吗！”
　　“没错啊，十六岁，四舍五入不就二十吗？”程慎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着钟祈，继续说：“有问题吗？”
　　钟祈：@#￥%&&*ap@#%￥&*……
　　“我能问问你具体多大吗？”钟祈补充道：“就你生日。”
　　“00年11月9号的。”
　　“woc！你踏马的居然比我小！”钟祈整个人都惊了，下巴几乎要掉在了地上。
　　程慎瞥了他一眼，把他的下巴推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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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钟祈脑回路算是比较奇怪的那种啊哈哈哈哈，当然程慎也不是什么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