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三十四张煎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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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被拿鞭子的男人带走，和一群人一起上了直升机，大概...二十多分钟前起飞。”由美才感觉到夜里的凉意，她双手圈住手臂，试图温暖裸露在外的肌肤。
她不忘补一句：“是我看到的，我没有参与其中，因为我一个人也救不了他们就没上前逞英雄。”
“你现在走应该还能追上他们。”寒意一股接着一股，由美放轻声音道。
她目光落到托尼干净整洁的盔甲上，盔甲颜色延用钢铁侠先生钟爱的经典款配色，盔甲的整体线条比前一代更利落有型。
她缺席了十二个月，托尼·斯塔克按照原本的轨迹成长为一个大英雄，而她却还是当初那个摊着煎饼不愿意想太多的女人。
有的东西永远不会变，有的隔阂也越来越难弥补。
托尼不好判断由美话里的信息，J.I在耳麦里确认刚刚确实有一架飞机飞过，事关佩珀哈皮的安危他必须去确认一下。
“你可以...你还好吗？”托尼注意到由美浑身的擦伤，有些犹豫。
那张平日里漂亮的娇颜此刻狼狈不堪，头发散乱，衣衫混着泥一片狼籍。
她甚至都没意识到她整个人在微微颤抖着，眼尾浓重的红痕在沾满尘土的脸上既刺眼又显眼。她猛地抬头“反击”他猜疑的时候，像只受伤的小兽，脆弱又执拗。
托尼第一次觉得自己分身乏术，耳边是J.I不断传来的数据，而眼前的是哑声哽咽眼圈通红的她。
由美重重点头，“可以！”她知道他担心她，也清楚他话里的意思，“我可以自己回家的，你先去救人吧。”
她对上他的眼睛，却意外地从中看到一抹担忧。
由美率先移开视线。
她不知道他是担心她的伤口，还是在担心她顶着这副鬼样子继续骗他。
他认为她骗了他，而她也确实骗过他，这就是横在他们之间的事实。
但她也不是事事都在骗他，她没有撒过那么多谎。
她今天偷偷跑过来只是想来见证，见证她以后没有机会再亲眼见证的，他所有意气风发的时刻。
由美想离开这片废墟，或是让眼前人离开，内心的愤怒、羞耻和无地自容混在一起组成一盘她看不懂的乱棋。
一盘她举棋不定，既不知道下一步怎么走，也没有力气继续揣摩的棋。
她暗恨自己的无能，知道他没事的时候她松了好大一口气，但她万万没想到他第一反应竟然是怀疑她。
他怀疑她，不相信她。
曾经生死与共的两个人什么时候变得连信任都难以交付。
他们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MARK6潇洒的背影消失在灰蒙蒙的天色里，由美半扶着腰找了一块儿平坦的石块儿平面一屁股坐了上去，失力感稍稍缓解刚折腾出来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顾不上走光，由美抬起腿看向自己的脚，刚刚跑过来的时候没留意，现在一阵阵痛意传来才发现原来是小瓦砾混着泥沙嵌在了肉里，脚心血糊糊的一片不成样子。
早知道应该把脚举到斯塔克脸上给他看看她为了救他有多拼，血淋淋的苦肉计也许还能拉回来些好感度。
由美往比较干净的手臂上抹了把眼泪，脚疼现在远比心痛厉害，她索性踢飞另一脚的高跟鞋盘腿坐在大石块上等待罗德的救援。
粉尘缭绕似大雾四起，雾中人目所及，唯有脚下残垣。
“事情太过顺利了些，先跟在他们身后看看情况。”MARK6没用几分钟就追上了那架直升机，托尼示意J.I隐藏踪迹跟在其后。
一张若有所思的脸打在屏幕上，纤长的睫毛半合，蓝色的光束不断跃动在棕色的眼里。
托尼点点眉心，细小尘土紧跟着洋洋洒洒从眉心处落下，他摊开手才想起满手的泥屑的来源。
“你也觉得我今晚...”托尼摩挲着指腹，想找到合适的词来描述自己的行为，“冷漠？不近人情？还是...胡乱怀疑？”
“先生，我想由美小姐打扮得那么漂亮来参加你的博览会，还是专程来祝贺的可能性比较大。”忙着监测敌情的J.I还是抽空回答了这个在他看来不是太有意义的问题。
“检测到飞机里有九个人...”
托尼瞬间正色，红黄盔甲朝直升机逼近，“罗德还没有回话？不管了，先解决眼前的问题。”他贴在机身腹底举起手臂抓住起落架，生生将机身转了个方向向下拖去。
“先生，罗德上校正高速向这边飞来。”雷达里出现那套罗德身穿的盔甲似乎没有停下的意思，J.I立即发出警告，“建议您快避开，否则将在10秒后遭遇撞击，罗德上校似乎将您错当成了攻击目标。”
“啊？”举着直升机的托尼偏头躲避上方的弹药攻击，发出疑惑的声音。避开？他怎么避开？他现在放手的话这飞机就避免不了和大地来个对对碰了。
“罗德？罗德！停下！你是不是乱按了什么按钮？”托尼调试耳麦，发现罗德那方没有对话的意思后，他紧抿下唇手臂用力加速下拉直升机。
罗德丝毫没有减速，托尼也来不及在他撞上来之前将直升机安稳落地。
“嗨！罗德！哥们儿！你是喝高了吗？”托尼尽力避开迎面来的冲击，但仍和罗德的盔甲发生了强劲的摩擦，MARK6的右肩膀处严重受损。
看着依然毫无回应，在不远的半空虎视眈眈盯着他准备下次攻击的老友，托尼心里有一个成熟的猜测。
“J.I，将动力暂时全集中到我掌心。”
“这样做你躲不开罗德上校的下次攻击。”知道托尼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定，J.I已经开始测算MARK6可能遭受的损害和面临的风险。
“总不能看着它坠机，先解决最棘手的问题。”托尼抬头看了眼同样受损严重的直升机螺旋桨，飞到直升机尾部一把抓住尾翼，用力向下拉去。
佩珀哈皮所在那架直升机落地的瞬间，MARK6就被横冲直撞来的罗德用力推到对面的小山上，盔甲卡在山体间，碎石不断滚落。
一银一金在空中打作一团。
托尼忌惮战争机器里的罗德，一味防守，形势一直处于下风。
“想想办法，这家伙今天威猛地停不下来！”
就在托尼再次被甩飞在地的时候，J.I找到帮助他的方法。
“先生，我想我可以试试强行关闭罗德上校的战甲，虽然这套和MARK2同源的战甲经过数次改造，但若是您之前设定的程序没有被彻底抹除的话，我们还是可以关掉它的。”
“抓紧时间！”
托尼一边躲避直升机方面的炮火，还要一边拦截罗德的攻击。
“只要...它还记得我是它爸爸就行。”
MARK2是他的作品，他设计的，他也没想到当初软件后门留一手的决定今天还能救他一命。
MARK6损毁严重，他不打算让MARK6的首秀变落幕，所以主动出击抱住罗德的腰往山上拽为J.I争取操作时间。
罗德助力变对手，托尼自顾不暇，只能看着直升机上的人转移到另一架飞机上。
J.I黑进战争机器从后台彻底关闭程序，托尼上前接住从半空急速下降的罗德，J.I检查发现罗德只是陷入昏迷问题不大。
正当托尼松了口气准备转头去继续拦截佩珀和哈皮的那架飞机时，一道裹挟着烈风的电鞭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袭来，正好袭在打斗时受伤的右肩上。
另一边，由美在医院悠悠转醒。
托尼·斯塔克先生让她在原地等待救援，她等得差点儿没把自己小命折进去。罗德没等到，她体力耗尽两眼一闭，不知道是哪位好心人抬她进了医院。
听护士说，那人像是个英语说不流畅的特效演员，把她往床上一丢就急急忙忙冲出医院。
由美听着护士们左一句右一句都不离那人强健的腹肌和手中的鱼叉，头顶凭空打了好几个问号，她可不认识这么特立独行的主儿。看来这位好心人是走科幻系猛男的路数。由美内心毫无波动，她放下自己被包扎好的手，撑起脑袋环顾一圈儿没发现目标又安心地躺回被子里。
护士把自己手机递给由美的时候，脸上的丰富的表情，让由美怀疑自己的真实身份其实是隐藏极深的地下组织王牌特工。
“你好？”由美将手机贴近耳朵。
“由美小姐你好。”对面的声音沉稳熟悉。
“J.I？”由美纳闷J.I怎么会打电话来。
由美对着医院门前的蓝天长吁一口气。
她大概、可能就是这命吧，养伤口都是掐着秒算的。
由美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在密林里，距离地图上的目的地越来越近，她将随手捡来的棍子猛地一下敲在地上的“废铁”身上。
地上的铁罐儿比起第一次见面的“露点装”要好些，这次还属于“半露不露”的范畴。由美费力抬起某人的面罩，将食指凑近那人人中。
“由美小姐，先生还有生命迹象。”J.I很贴心解答了由美的困惑。
由美蹲着脚受力疼得厉害，换了个受力点。
“...你是说，罗德昏迷不醒被军方接走，佩珀哈皮仍下落不明，而我们的钢铁侠先生现在内外受敌变成现在这副样子？”由美瘪瘪嘴。
J.I说得很明白，拯救世界的钢铁侠又遇困难，这次好像还需要她的帮忙。
由美的目光注视着不远处杂乱的灌木丛，脑海里想得却是，他不知道跌跌撞撞走了多久才走到这里。
马里布不敢回，身边人几乎“团灭”，他“晋升”钢铁侠后怎么还变身成多灾多难体质。
由美低下头看着托尼脸上蹭过眉骨的伤痕和那套他昨天还穿着臭美，现在却破破烂烂的MARK6，暗咬银牙。
J.I在能量耗尽前成功将他们两个人带到托尼另一处安全屋前。
由美看着几步之遥的林中小屋，和脚下这具瘫在小屋前不省人事的铁罐，心里难受身更难受。
由美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男人从残余的盔甲里剥出来，又将人推到门板上，一点一点将门板带人拉进小屋。
“呼…”手里包扎好的白纱布不可避免又溢出血来，由美咬着唇重新包扎，不忘给仍躺在地上的男人一脚。
折腾半天见他一点儿醒的意思都没有，由美干脆塞个抱枕在托尼脑袋下面不再管他。
轮到斯塔克先生悠悠转醒，是隔天一早的事情了。
他扬起眉毛看着手中的抱枕和身下的门板，另一只手还不忘确定自己的反应堆在不在原处。
“由美！咳咳...由美！由美！”他扯着嗓子喊急急咳嗽几声后，才降下音量。
“由美...”看到她身影后他从地上爬起来，明明境遇已经遭到这一步了，偏他还笑得明媚似没有烦恼的少年。
由美伸出手扶住男人的左臂，她注意到他避免右手用力的动作。
“由美...”托尼大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面前的女人，话到嘴边却什么都说不出。
他平日里插科打诨的流畅在她面前卡顿。
“J.I和我说了大致情况，时间虽然急迫，但你也要先恢复身体再说。”由美扶着他在沙发坐下，手里还拿着她刚刚找到的医药箱。
托尼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女人温柔的笑容后，她拿镊子给他细心消毒包扎，用湿巾清理他额头上的血污。
仿佛昨晚会场前的不愉快从没有发生过，她专注手下的工作，看他的眼神也毫无芥蒂。
屋内安安静静，托尼喉头滚动几下，有团上不来下不去的感觉像棉花一样堵在他胸口。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三十四张煎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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