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是鱼，为你两栖》来日可期

2、姑娘

　　早上八点钟，绵羊打开了电视，早间新闻频道开始，十九分的时候，昨天看到的那一幕出现在电视画面里，那个躺在担架上的瘦小的尸体依然盖着白布，可是右上方的复原画像让绵羊手里的茶杯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他颤颤巍巍的凑近电视屏幕，又把眼镜摘下来擦了擦再戴上又凑上去看，直直看了很久很久，久到绵羊脑子里与六十年前的那个姑娘重新认识、暧昧、恋爱、分手了一遍。是的，电视屏幕右上方那个画像，是六十年前的那个姑娘，就是成熟了点，还是记忆里那么瘦，眼睛大大的，却不是笑着的，那张担架上躺着的竟然是她，绵羊枯老的手慢慢拂上电视上的画像，一点一点拂上画像里的头发，就像六十年前他小心翼翼偷偷摸那个姑娘的头发一样，可是没有温度，也没有触感，只有一片冰凉……
　　“咦，这不是鱼阿姨吗？”一道青年音打断了绵阳的回忆，绵羊回过头看向推着行李箱进门的儿子，颤声问道：“你认识？”，青年回答：“认识啊，对面楼的鱼阿姨，我小时候就认识了，还给您说过好多次，这个阿姨人特别好，经常给我好吃的，还帮奶奶很多忙，她还帮忙带过您孙女儿的。”绵羊听得越来越迷糊，他们家的人都知道那个姑娘，就他不知道吗？青年继续说道：“当年您和我妈结婚，鱼阿姨还随了礼金呢！”
　　绵羊蹒跚的走向青年，双手死死抓住青年的手，苍老的眼睛里已经布满了血丝，紧盯着青年的眼睛问：“你说什么？她还给我随了礼金？”
　　青年的手被绵羊抓的很痛，不知道这老人家力气怎么这么大，不过他觉得事情应该不简单，鱼阿姨应该是和父亲认识并且关系匪浅，便拉着绵羊坐下来讲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
　　这个故事要从他奶奶说起
　　应该是五十多年前吧，他奶奶有一天去超市买了很多东西回来，遭到小区楼下袋子断了，东西撒了一地，一个姑娘过来帮她捡，那就是鱼阿姨。鱼阿姨个子不高，很瘦，之后经常和奶奶在小区遇见，帮奶奶很多忙，奶奶就知道了鱼阿姨是北方人，在这里租房，是个网络小说作家，平时就在房间里写东西，偶尔下楼散散步，慢慢和奶奶很熟了，两个人就经常一起散步。日子一天天过去，奶奶因为父亲结婚的事情愁白了头发，就找鱼阿姨商量，怎么才能逼婚。鱼阿姨说不要逼他，给他安排相亲就好了，鱼阿姨给奶奶介绍了一个姑娘，是本地人，温柔极了，很快两个人被安排见面，紧接着就开始谈恋爱到结婚。说到这青年看了眼父亲，老头儿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但是他能听到吸鼻子的声音，他拍了拍父亲的手继续讲……
　　父亲结婚那天，鱼阿姨也来了，坐在最角落里，观完礼就走了，走之前塞给奶奶一个红包，里面是九千九百九十九块钱。后来他办满月酒，鱼阿姨也是坐在最角落里，依然是观完礼就走了，这次送了一个平安锁。
　　慢慢的他长大懂事了，妈妈经常带他去鱼阿姨家，鱼阿姨住在对面，家里很简单，只有简单的家具，但是有好多小孩子喜欢吃的零食。还有个奇怪的地方，鱼阿姨的卧室里有一个透明的柜子，里面有好多手工艺品，但是都是螃蟹，各种形象都有，很逼真，鱼阿姨很宝贝它们，从来不给他碰。更奇怪的是妈妈，明明是鱼阿姨介绍给爸爸的，理应是熟悉的，但是他们从来没说过话，妈妈把他带过去就在客厅里做自己的事情，鱼阿姨也是，从来没和妈妈有过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