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营业不易，江哥努力（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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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市这个点最为热闹。
林尽染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一个卖儿童荧光气球的老年人从他身边擦过，向孩子多的摊点走去。几个摊贩抖开包裹商品的深色绒布，铺在地面，一样一样的小玩意儿被整齐地摆放在上面。
小商贩们挤在人群中，尽力推销自己的商品，脸上早就闷出潮红。林尽染想起自己的父亲，一位普通的机械厂工人，为了稀薄的薪水每天挥汗如雨。他学习艺术是否是一个正确的选择？林尽染垂眼，心情由晴转阴，嘴角也微微下撇。
馄饨摊就在街口不远处，江成墨已然等在那里，面向他。江成墨高大的身影逆着光，看不清表情，林尽染走进了听见他问：“怎么了？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显然他看见了林尽染失落的表情。
“没有，就是一点小事。”林尽染并不想过多透露自己的家庭情况，毕竟两人相识不过一月，虽然大概算得上朋友，但远远没到可以分担心事的好友关系。他坐在江成墨对面，没有打算给自己点一份额外的晚餐。倒是江成墨去老板那里点了碗鸡汤虾仁馄饨，回来时不好意思地笑道：“抱歉，我还没吃晚餐，我能边吃边聊吗？”
林尽染当然不会说不能，但是他皱了下眉，觉得江成墨过于客气，就像是不懂得与人社交一般，平白无故就拉远两人一个月积累下来的亲近。
江成墨确实不太懂得与人相处，此时他也不知道开口第一句应该怎么说，但他对人的情绪敏感，立刻察觉到自己的话让林尽染不开心。合作伙伴的愉悦放在第一位，这是江成墨第一天上任到现在执行的守则。所以他迅速改变语气，说道：“刚刚从公司谈判回来，还没从那种状态里出来——你常来这里？”江成墨看见他同老板挥手，看起来十分熟稔的样子。
“对的，我是他们家的常客，你刚刚点的是这家的招牌，虾肉都是新鲜买了剥出来的，鸡汤也是刚炖好，嫩滑的馄饨连着汤一起入口，满嘴都是那种鲜香……”说起这里的美食，林尽染的话便多了，心情都显得十分愉悦，一双眼睛映满夜市的灯火。嘿，还是个小吃货！江成墨在心底偷笑，面上神情专注，安静地听对面人口若悬河。下次来安排美食微博好了，看起来林尽染很内行，效果应该不错，还可以带货营业。
等到林尽染想起那个安静的男人，他已经吃完了馄饨，一手支撑头，一手在桌上无意识敲击，面带微笑看着他，神情柔和。林尽染蓦地脸红，不知是因为自己谈食物说到忘我，还是别的原因。“那什么那个……呃……你今晚怎么突然来这里了啊？”哇噻这问的什么问题，林尽染默默吐槽自己。好在江成墨依然迅速感知到他的窘迫，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过去。
“这是？”林尽染诧异，接过文件。“这是根据我们工作时间情况定下来的时间表，就是营业啊什么的，老方上次查了一下最近几个接广告比较多的……组合？发现他们都有特定的更新时间，不算频繁但确保路人粉丝都不会忘记”“噗——组合？江成墨哈哈哈，你哈哈哈咳咳咳咳咳……"一口面汤把林尽染呛得脸红气喘，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原先想嘲笑江成墨的奇怪用词也变成了笑话自己。
最后终于静下来看文件已经是十五分钟之后的事情了。林尽染的大笑引来周围人的旁观，夜市上人多而杂，果然不出所料有他们的粉丝一眼认出来，对他们一路穷追不舍。林尽染好不容易带着不熟悉路况的江成墨拐进无人小巷，眼睛一抬已经快到家门口。“去我家喝杯茶吗”林尽染问。
……
“茶就不用了，凉白开有吗？”江成墨脱了鞋，换上林尽染拿出的拖鞋。看起来是新的但是大小很合适。“诶——你眼力还不错，大小正好。”林尽染端着两杯水出来，扫一眼：“能不合适吗，我问的老方。”“听起来你跟老方挺熟的？”“你工作的时候都是让老方来找我的，你觉得熟吗？”
江成墨没再说话，只是点点头，捧了玻璃杯垂眼喝水。林尽染想起以前自家老爸签合约时妈妈的提醒，仔仔细细看了文件，不放过任何字。
滴答，滴答，滴答……哦，那个漏水的水龙头。林尽染撇撇嘴，继续看文件，文件里面列得很详细，每一件事应该做什么，应该什么时候做，全都列出来了。哇哦，这也太真了。林尽染抬头，正想和江成墨分享一下自己的读后感，就见那个男人低头从浴室走出来……
“江成墨你——”林尽染看着他从高挺鼻梁上滑落的汗珠，目瞪口呆。“嗯？我？我怎么了？文件看完了？”江成墨随意斜靠在餐桌旁，将桌上的水杯拿起来一饮而尽。不是，你这……你这样大汗淋漓地从浴室出来真的很让人误会啊……林尽染右手抠了几下左手食指，还是忍住没说出来。
但江成墨已经从他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表情中猜出了大概，放下水杯，无奈笑道：“刚刚听见有水龙头的滴水声，就去看了一下，正好平时自己修东西习惯了，就顺便帮你修好了。但是如果后面还要漏水的话记得喊专门的工人给你换一个水龙头。”
你……
林尽染看着他的微笑，还有已经没入衣领的汗水，以及照在他脸上的柔和灯光……
“谢谢你啊……江……江哥。”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营业不易，江哥努力（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