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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童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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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眸,是,我叫吴眸。这是个讽刺的名字,吴眸,“无眸”。
可那双眸子我却天天会在镜子、湖边、甚至对方惊奇的瞳中望上几十、几百、几千回。我的妈妈,原本是个幸福的家庭主妇,可却在我出生后的一年后,光荣退休,走上了女强人、工作狂的道路。而爸爸原本就是著名企业的工程师,常年在外奔波。
就想外婆教导我的一样,我是个幸福的孩子,家境富裕,家人团圆,可只有我知道,妈妈眼中的一闪即逝的厌恶和爸爸冷漠躲闪的眼神。我的却是个幸福的孩子,同时也是最不幸的孩子。
从很小,应该说从我断奶后,我便被交给了外婆抚养,当我开始记事起,每周都会有固定的一天与父母度过。一开始,妈妈也会破例,连着两三天或一周地来陪我,可之后连着几天,当我指着妈妈腿边不知是哪家的孩子,那么贪婪的抱着妈妈的腿,问谁时。我发现妈妈的表情变了,如此惊恐,随后,她轻轻地问我:“眸儿,你刚刚说了什么?”
我歪着头,看了眼妈妈腿边冲我笑的孩子,指了指,又重复道:“我问他是谁呀?”
那一瞬间,我才发现妈妈,那么温柔的妈妈竟能有如此可怕、狰狞的表情!她一把拎起我的后领子,毫无预兆的让我平趴在地上,一遍又一遍的抽打着我的后背、屁股,接近于疯狂地叫着:“我让你再说谎!!让你再说谎!!你这孩子,连着几天问同样的问题,你到底要怎样?!你说呀!说呀!!”
我哭得近乎沙哑,渐渐的也再哭不出声,只记得迷迷糊糊间,外婆不停的叨念着:“作孽,作孽啊……”
之后,妈妈连每周固定的日子也有一次,每一次的来。爸爸虽每每如约而来,但也不亲近,看着我的眼神似冷漠又带着些许复杂,仿佛我就是那北欧神话中的美杜莎,只要看了我的眸子便会被打入地狱般的可怕。渐渐的,我也不再哭闹着要妈妈,可却总喜欢拽着外婆的手蜷着睡,每次外婆夜总会温柔地拍拍我的头,轻叹一声便抱着我入睡。
公公去世的早,所以只有外婆一人住着这儿的房子。外婆的房子很大也古旧得很,周围还有一片幽深的林子,外围虽有农家,但不知什么原因,总瞧不见有人在这片林子中走动,小时候也只是以为乡里间的人不喜欢往来而已了。所以我的童年也过得格外孤独,连朋友的概念也十分模糊。可那片林子却也有有趣的时候,比如每年的满月,都会有许多长相奇怪的人们在树间欢歌饮酒,外婆说她听不到,但也从不让我靠近那日的林子。平日里也会看到很多新鲜可爱的动物,至今我也不曾在书本上见过的动物。每每指着那些动物问外婆,她也只是歪着头看看我手指的方向,再回过头冲着我温柔的笑,然后只说一句:“只像你公公,长大了你就会知道了。”只留我一知半解地在原地。
很快,在我六岁那年,妈妈和爸爸竟然准时同时地出现在每周一次的会面上,而带给我的不是惊喜,取而代之的确是浓浓的悲伤。他们要接我回大城市中,开始我的学业。
我可怜巴巴地抱着外婆哭了一个晚上,外婆拍着我讲了一个晚上的故事,有很多都是外婆从未提及的外公,那时我也只知道他是个很厉害的人,可以呼风唤雨。第二天一早,当我顶着红肿的眼睛,要走出房子时,外婆塞给了我一个小包并给我挂了个精美的玉雕。只记得迷糊间听见外婆嘱咐着:“你可要收好,别丢了,丢了便找不到了。”之类的话,便被母亲拖拖拉拉的拉上了车。怎知,那一别,再见面竟也是永别……而我命运的齿轮也开始吱嘎吱噶地向着原来的轨道轮转,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