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魔戒之其实早已爱上你》牛乳茶

168、黑魔标记

　　也不知过了多久。

　　瑞卡揉着剧痛的太阳穴，撑着上半身从地上爬了起来。

　　四周灌木丛中静悄悄的，早已没了人影。远处还能看到几处已经损坏了的帐篷轮廓。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沙沙声，她吓了一跳。

　　一个人影正从那几处帐篷间钻出来。

　　月光昏暗，看不清他的脸。他穿着一身大风衣样的斗篷动作古怪，正高一脚低一脚地向她走来。

　　也不知道他看没看见自己。

　　瑞卡大气不敢出，右手攥紧了魔戒。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地向后缓缓后退着。那个人突然停了下来。

　　然后，没有一点征兆，那人扭曲的声音突然划破了寂静。这声音和他们在树林里听见的其他声音都不一样，它发出的不是紧张的喊叫，而像是一句咒语。

　　“尸骨再现！

　　接着，从瑞卡的目光拼命想穿透的那一片黑暗中，冒出一个巨大的绿光闪闪的东西。它一下子跃上树梢，飞到了空中。

　　瑞卡一开始以为又是小矮妖组成的图形，可是紧接着，她发现那是一个硕大无比的骷髅，由无数碧绿色的星星般的东西组成，一条大蟒蛇从骷髅的嘴巴里冒出来，像是一根舌头。就在她注视的时候，骷髅越升越高，在一团绿莹莹的烟雾中发出耀眼的光，在漆黑的夜空衬托下，就像一个新的星座。

　　突然，周围的树林里爆发出阵阵尖叫声。瑞卡不明白叫声的由来，唯一可能的原因就是这个骷髅的突然出现。它现在已经升得很高，像一个恐怖的霓虹灯招牌一样，照亮了整个树林。瑞卡在黑暗中试图寻找刚才那个变出骷髅的人，可是她一个人影也没看见。

　　“瑞卡！”

　　雷基匆忙地从旁边的小路出现，后面跟着爱丽丝和查理。

　　“瑞卡，快点儿，走吧！”查理抓住她的袖子，把她往后拖。

　　“怎么回事？”瑞卡说，吃惊地看见查理脸色煞白，神情极为恐惧。

　　“这是黑魔标记，瑞卡！”查理呻.吟般地说，一边拼命地拉着她，“黑魔法的符号！”

　　“瑞卡，快走吧！”

　　瑞卡被雷基拉着另一只手转过身——四个人开始穿过空地——可是他们慌慌张张地才走了几步，就听见一连串噗噗噗的声音，二十个巫师从天而降，把他们团团围住。

　　瑞卡急转了个圈，立刻就注意到这样一个事实：这些巫师都用自己的魔戒指着她、雷基、爱丽丝和查理。

　　她没有思索，赶紧喊了一声：“快躲！”

　　她和雷基一把拉住另外两人，把他们拖倒在地。

　　“昏昏倒地！”二十个声音同时吼道。

　　——接着便是一连串耀眼的红色闪光，瑞卡感到她的头发在摇摆起伏，如同有一股强劲的风吹过空地。

　　她微微把头抬起一点儿，看见一道道烧灼般的红光从巫师的魔戒里射出，在他们头顶上互相交错，撞在树干上，又被弹到了黑暗中——

　　“住手！”一个熟悉的声音喊道，“住手！那是我女儿！”

　　瑞卡的头发不再波动了，她把头抬起一点儿，最前面的那个巫师已经放下了右手。

　　布莱先生大步朝他们走来，神情十分惊恐。

　　“爱丽丝——瑞卡——”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查理——雷基，你们都没事吧？”

　　“闪开，亚瑟。”一个冷冰冰的、不带感情的声音说。

　　是克劳奇先生。他和部里的其他巫师官员都围了过来。瑞卡站起来面对着他们。克劳奇先生气得板紧了脸。

　　“这是你们谁干的？”他厉声问道，犀利的眼睛在他们四个人之间扫来扫去，“你们谁变出了黑魔标记？”

　　“我们没有！”瑞卡指着上面的骷髅，说道。

　　“我们什么也没干！”爱丽丝揉着自己的胳膊肘，气呼呼地望着父亲，“你们为什么要攻击我们？”

　　“不要撒谎，先生！”克劳奇先生说。他仍然用食指指着爱丽丝，眼珠子瞪得都要暴出来了——他的样子有点疯狂。“你们是在犯罪现场被发现的！”

　　“巴蒂，”一个穿着长长的羊毛晨衣的女巫小声说，“他们还是在校学生，巴蒂，他们决不可能——”

　　“你们三个，这个标记是从哪儿来的？”布莱先生焦急地问。

　　“那边，”瑞卡说，指着她刚才听见声音的地方，“帐篷后面有人……他——念了一句咒语——”

　　除了克劳奇先生，那些部里的巫师官员似乎都认为瑞卡、雷基、爱丽丝和查理绝对不可能变出骷髅。他们听了瑞卡的话，一个个又把魔戒举了起来，对准她所指的方向，眯着眼朝黑黢黢的树丛中窥视。

　　“也许我们来晚了，”那位穿羊毛晨衣的女巫摇了摇头，说道，“他们早就幻影移形了。”

　　“你们几个，跟我来。”

　　克劳奇先生带领着那些巫师，举起手，大步穿过空地，消失在远处帐篷后的黑暗中。

　　“孩子们，你们没事吧？”布莱先生赶紧说道，示意大家跟着他往前走，“我希望我们尽快回到帐篷里。其他人怎么样了？”

　　“我们在黑暗里和瓦亚还有玛丽走散了。”爱丽丝说，“爸爸，为什么大家都对那个骷髅那么紧张？”

　　“回到帐篷以后，我再跟你们解释。”布莱先生焦急地说。

　　可是到达树林边缘时，他们遇到了阻碍。一大群神色惶恐的巫师聚集在那里，看见布莱先生正朝他们走来，许多人便向前推挤。

　　“那边是怎么回事？”

　　“那标记是谁变出来的？”

　　“亚瑟——会不会是——他？”

　　“当然不是他，”布莱先生不耐烦地说，“我们也不知道是谁，看样子他们幻影移形了。好了，请大家让开，求求你们，我想回去睡觉了。”

　　他领着他们穿过人群，回到营地。现在到处都安静了，再也没有那些蒙面巫师的影子，只有几个被摧毁的帐篷还在冒烟。

　　索利从帐篷里伸出脑袋。

　　“爸爸，怎么回事？”他在黑暗中喊道，“瓦亚和玛丽刚刚都平安回来了，可是——”

　　“我把他们都带回来了。”布莱先生说着，弯腰钻进了帐篷。瑞卡、雷基、爱丽丝和查理也跟着钻了进去。

　　瓦亚坐在小餐桌旁，用一条床单捂着手臂，鲜血正从那里不断地冒出来。索利的衬衫撕了个大口子，露出晒成棕色的胸膛。玛丽看上去安然无恙，不过惊魂未定。

　　“你们抓住他们了吗，爸爸？”索利劈头就问，“那些变出那个标记的人？”

　　“没有，”布莱先生说，“到底是谁变出了那个标记，我们一点儿也不知道。”

　　布莱先生在瑞卡、雷基、爱丽丝和查理的帮助下，把树林里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大家。

　　“好了，现在我可以问了吧？有谁能解释一下那个骷髅是什么东西？”爱丽丝不耐烦地说，“它并没有伤害什么人……为什么人人都那么大惊小怪？”

　　“我来告诉你吧，那是黑魔法的符号，爱丽丝，”查理赶在别人前面回答道，“我在《黑魔法的兴衰》里读到过。”

　　“已经有将近二十年没看见它了，”布莱先生轻声说，“人们自然很紧张……这简直就像是又看见了黑魔法组织的那些人。”

　　“我不明白，”爱丽丝皱着眉头说，“我的意思是……说到底，这只是半空中的一个影子……”

　　“黑魔法古老家族的首领和他的信徒们每次杀了人，都要在空中显示黑魔标记。”布莱先生说，“它带来的恐惧……你不知道，你还太小。想象一下，你回到家里，发现黑魔标记就在你家房子上空盘旋，你知道你进去后会看见什么……”布莱先生打了个哆嗦，“这是每个人最恐惧的……最最恐惧的……”

　　接着是片刻的沉默。

　　索利正查看着瓦亚手臂上的伤口，说道：“唉，不管这个标记是谁变出来的，今天晚上可给我们帮了倒忙。那些食死徒一看见它就跑了。他们一个个匆匆幻影移形，我们还没来得及接近他们，揭开他们脸上的面具。不过，我们接住了罗伯茨一家，没让他们摔在地上。现在他们的记忆正在被修改。”

　　“食死徒？”瑞卡问，“食死徒是什么？

　　“这是黑魔法的忠实信徒们对他们自己的称呼。”索利说，“我认为我们今晚看见了他们这些人的残余——他们不知怎的逃脱了，没有被关进坎塔岛。”

　　“我们没法证明就是他们，索利。”布莱先生说。“不过很有可能。”他又无奈地说。

　　“对，我猜肯定是这样！”爱丽丝突然说道，“爸爸，我们在树林里遇见了萨格里·萨比亚，他实际上差不多告诉了我们，他爸爸就是那些蒙面疯子当中的一个！我们都知道萨比亚一家以前和黑魔法很有交情！”

　　“可是黑魔法的信徒想干什么，把非巫师弄到半空悬着？我的意思是，这有什么意义呢？”

　　“意义？”布莱先生干笑了一声，说道，“瑞卡，那就是他们作乐的方式。过去黑魔法当道的时候，他们杀害非巫师多半都是为了取乐。我猜想他们今晚多喝了几杯酒，就忍不住想提醒我们一下：他们还有很多人在外逍遥。他们搞了一次愉快的小聚会。”他厌恶地说。

　　“可是如果他们就是食死徒，为什么一看见黑魔标记就幻影移形了呢？”爱丽丝问，“他们应该很高兴看见它呀，对不对？”

　　“你动脑子想一想吧，爱丽丝，”索利说，“如果他们真是食死徒，当年黑魔法首领失势之后，他们就会千方百计设法别被关进坎塔岛，并编造各种谎话，说当初是被强迫的。我敢打赌，他们比我们这些人更害怕看见他回来。他们的首领倒台后，他们百般否认自己跟他有关系，又重新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我认为他们的首领对他们不会很满意，你说呢？”

　　“那么……变出黑魔标记的人……”查理慢慢地说，“这么做到底是为了表示支持食死徒，还是要把他们吓跑呢？”

　　“我们也在这样猜想，查理，”布莱先生说，“不过我要告诉你们一点……只有食死徒才知道怎样变出那个标记。我可以肯定，变出标记的人以前准是一个食死徒，尽管现在也许不是了……听着，时间已经很晚了，如果你们的妈妈听说了这些事情，肯定会担心得要命。我们抓紧时间睡几个小时，然后早早地弄到门钥匙，离开这里。”

　　瑞卡爬回到她的双层床上，脑袋里嗡嗡作响。她知道她应该感到精疲力竭才是：现在已是凌晨三点，可是她却感到异常清醒——清醒，而且担忧。

　　她忽然想起了她离开非巫师界前写给野狼的信。不知道他收到没有？什么时候会回信？

　　她仰面躺在床上，望着帆布篷顶，然而脑子里没有想象出什么东西帮助她入睡。帐篷里早就响起了爱丽丝的鼾声，过了很久瑞卡才终于昏昏沉沉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