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的，蓝胖子》司本不鸽

3、第二章 蓝胖子大战绿瘦子

　　晚上回家以后，我妈看我面无表情。
　　于是，就麻溜儿地溜到我旁边来，一脸殷切:“今天开学第一天，在学校怎么样啊”
　　我心不在焉地扔下书包，看也不看我妈:“就那个样子呗。”
　　我妈急了:“那个样子是哪个样子啊老师都怎么样啊同学们都怎么样啊你快跟我说说。”我瞬间觉得我妈不当个侦探简直太浪费人才了。
　　我叹了口气:“老师同学都挺好的，要是都不好，那我今天就是哭着鼻子回家了。”我突然间觉得自己的话说的特别在理。
　　我妈突然哑口无言，她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我。“你看别的孩子放学都迫不及待跟爸妈说自己在学校的见闻，你怎么不开窍呢”我妈走进厨房，给我切水果。
　　“都开了这么多次学了，小学的时候觉得新鲜，初中的时候觉得激动，我现在都高中了，看开了啊。”我那一瞬间觉得自己像个看破红尘的和尚，哦不，是尼姑。
　　“你这个孩子，算了。对了，你同桌怎么样”我妈话锋突转。
　　我同桌是个男的而且长得很好看，成绩还特好，我特喜欢他。我觉得我要是这么说出口，我能被我妈追着打两条街。
　　“挺好的，成绩很好，而且在理科方面能帮助我。’’我说得一本正经的，脸不红心不跳的。
　　“男的女的”我就知道。我妈终于还是问到了这个问题上。
　　“男的。”
　　“男的啊，都高中了，你们老师还让男女混坐啊？”
　　“男的怎么了，男的理科好，我理科又不好，这不互补吗？”我理直气壮，感觉自己说的话特别在理。
　　“行行行，你有理。”我妈叹了口气就没有再说什么。
　　那么多的电视剧里的爱情大多都是从男女同桌开始的，可我没有那样的主角光环。我只是一个普通至极的高中女生，也只是在过着我普通至极的高中生活。
　　我想，应该就是这个样子的吧。

　　其实我并不是一个会失眠的人，至少长这么大，几乎每天沾床就睡。非常准。
　　但今天晚上，我就真的没有睡着。躺在床上，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就是感觉心里面乱七八糟的，漆黑寂静的房间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的心跳，嘈杂地跳动。
　　窗外小区里昏黄的路灯照进来，没有风。我下床拉上了窗帘，又躺了回去。
　　最后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睡着的。

　　第二天早上被我妈从床上拖起来，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不爽。
　　我到教室的时候，教室里还没有来多少人，稀稀落落的，都是我不认识的面孔，除了陆梓。他低着头不知道在课桌里捣腾什么，看起来特别专注。但这依旧不能改变我的起床气。
　　我把书包往桌上一扔，然后颓废地坐在那里，眼神飘离。
　　“这一大早的，火气这么大。”陆梓幽幽地说出一句话。
　　我转头看向他仿佛要把他看穿一样。
　　“你咋了？”他的声音有一丝颤抖。
　　“别提了，我要睡觉。”说完我就一不做二不休往桌子上一趴。
　　“好了我知道了，你……你好好睡。”然后他就真的没有再说话了。
　　我觉得很奇怪，于是扭头过去看他，他继续在桌子里捣腾什么东西。我格外好奇于是凑过去看，他看见我凑过去，慌张地拿手遮着，那个样子看起来特别心虚。
　　“老实交代，在搞什么鬼？”我死死地盯住他。
　　“没什么啊，真没什么……”说完他挠头尴尬一笑。
　　“你不会在装炸弹想趁我不注意炸死我吧。”我相信他什么都干的出来。
　　“我干犯法的事，我是好公民。”他传来一个大大的微笑。
　　我就不信了，“陆梓……”我喊他。
　　“怎么了？”他迷茫地看向我，我趁他不注意，把他抽屉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那是一个包子，看起来不太好看的包子。包子皮有些开裂了，像老人的手一样。我愣在那愣了许久，不知道要说点什么。
　　“那是我外婆做的包子，它看起来……是有那么一点点难看，但挺好吃的。”
　　“噗，这可比我外婆做的好看多了，不过我外婆的包子也超好吃，但我很久没有吃到了，外婆身体不太好，住的离我又远。”我想起了外婆，想起了外婆小时候给我做的包子，包子皮也经常开裂。
　　“这个给你吃了。”陆梓把包子推给我。
　　“那你吃什么？”
　　“我吃了的，这个是带给你的。我妈早上弄多了，吃不掉。”陆梓说着突然转头看向我，他不好意思地挠头。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自然，但我分明看道，他的脸红了，不像苹果，像初夏的水蜜桃，鲜嫩可人。
　　他悄悄地往我抽屉里一塞，转过去背书了。
　　我摸了摸那个包子，热热的，还冒着白气。

　　读课是英语，这个我很放心。虽然我的快乐建立在了陆梓的痛苦上，但这个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啊，这个世界真美好。原谅我的数学不好，可是我英语好。
　　“啊……苍天啊，为什么要这么对我……”陆梓杀猪般的叫声幽幽地传来，我转头看他，他趴在桌子上，一脸地生无可恋。
　　“不就背个单词吗至于吗”此时的我一定特别帅气，因为我特别骄傲。
　　“我还没有摸清楚这个老师的套路，鬼知道她怎么默啊，她要是让我默中文，我能死给她看!”
　　你还有理了。
　　“哦，那你继续。”
　　“咳咳，安静一下。”此时门外走进一个女老师，她一进来我就感受到了她身上那种杀气，背后一凉，觉得大事不妙。
　　“我是你们英语老师，我姓窦，”她顿了一顿：“今天早读是英语，黑板上也写了，第一单元单词，二十分钟后默写，中英文混默。”她几乎是命令的口气。
　　话音刚落，全班都不镇定了。
　　“什么？20分钟，我读都不够……”
　　“中英文混默，这不是要命吗”
　　“听不懂怎么办”
　　……
　　“怎么，你们是觉得20分钟太多了吗，还是嫌单词太少”窦敏瞪着我们。
　　瞬间书声朗朗。
　　这群人还真是怂。
　　陆梓脸上阴郁的神情更加地阴郁了，仿佛随时都能滴两滴雨下来。
　　“喂，你还好吧”
　　“呵，我准备躺棺材了。”陆梓一脸绝望。
　　接下来的20分钟，我一直在努力刻苦地读书，我发誓我这辈子都没有这么认真读过书。以至于认真到我已经我不知道陆梓的存在了。
　　“行了，安静了，开始默写。”窦敏依旧是那冷酷无情的表情。
　　我不紧不慢地拿出默写本，折成四列。
　　“第一个，听力、听觉。”
　　哦哦，这个我知道，我自信地大笔一挥。
　　旁边的陆梓显然坐不住了，他的头，对，他的头开始不断的向我的本子靠近。
　　“喂，你干嘛!”我一脸鄙视地看着他。
　　“你昨晚抄我数学作业，兄弟我现在遇难了，你不考虑帮一下”要不怎么说他不要脸呢，抄作业都理直气壮。
　　“那你可得悠着点儿，别抄全对。”
　　“行了，你放心吧，我抄也能抄错。”他抽空说了句话。

　　后来陆梓就很放心似的趴在桌子上，神情得意。
　　“你这么得意，觉得自己默写能过？”说真的我真的不想嘲讽他，真的是他那个神情太欠揍了。
　　“那还用说，绝对过！”他手上抓着的笔往桌子上一扔，“啪”的一声，像极了打脸的声音。
　　“那……那祝你如意。”
　　再后来，英语老师那惊为天人的改默写本的速度，实在是让我佩服。早读课刚默完，第一节课下科代表就捧着本子进教室了。我都能想象那一堆本子的沉重。
　　本子一沓一沓地往这里传，分为两个批次。第一次传的，是默写过关的，第二次就是不过关的。第一次传的时候，陆梓的眼睛不停地张望。我默默地拿着我的本子，把它塞进了课桌。但我没有看到陆梓的。
　　陆梓好像知道了什么，丧气地趴在桌子上，不停地念叨:“为什么啊……我不都抄的你的……”他还挺理直气壮。
　　第二次我找到了陆梓的本子，我打开来看了看，“噗，你fresh的r呢，被你吃掉了吗？你真惨啊，差一个就过了。”
　　他突然抬起头，从我手中抢走了本子，自己端详了起来。
　　“女魔头，我跟你势不两立！”他咬牙切齿地看着自己的默写本，眼睛里充满了……充满了杀气！
　　然后他很快就垂头丧气地在语文课上把英语的罚抄抄完了。

　　我们物理老师是个很可爱的女老师。
　　老师刚走进教室的时候，不知道哪个男生大叫了一声:“哇靠，loli！”随后全班寂静无声，特别可怕。
　　“我叫李倩，你们这个学期的物理老师。”她说完还笑了一下。
　　“我的物理科代表有了吗？”她问。
　　“没有！”声音非常整齐。
　　“那我就自己来选了？”她试探性地问道。
　　“那……有没有同学想当？可以毛遂自荐噢！”
　　此时，陆梓狡黠地看着我:“怎么，你想当吗？”
　　“不想！”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老师！”
　　“怎么了，你想当吗？”
　　“我同桌想，她不好意思讲。”
　　他狡黠地看着我，像个得了逞的坏小子。
　　李倩这个时候突然看向我，满脸笑意:“是这样的吗？”
　　我当时脑袋瓜子一片空白，感觉像是两个国家在打仗，突然很幸运地，一个无敌炮弹炸在了我身上。但是我要是说不是这样的，我可能会同时得罪两个人吧。
　　“啊……是的……”我支支吾吾。
　　“哎呀，不要不好意思啊，我对于科代表，完全是尊重民意。”
　　“那这样吧，你以后就是我的科代表了。”
　　“这位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她突然想起来。
　　“……李梓。”我感觉我的声音小得连我自己都听不清。
　　“啊？李子？吃的水果吗？”李倩没憋住笑了出来。
　　“不是，老师。是故乡的那个梓。”我不好意思地全力在解释。
　　“哦哦，那你先坐下吧，下课后来我办公室。”
　　我坐下，手顺势去掐陆梓的腰，他吃痛地看着我，但是脸上依旧摆着“你能把我怎么样”的表情。
　　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我那节物理课是怎么熬过来的，在老师炙热的眼光下。
　　下课后，里
　　李倩眼神示意我跟她一起出去。我垂头丧气地跟在后面，心里面不断地咒骂陆梓这个小人！李倩突然回过头来:“以前做过科代表吗？”
　　“啊，做过三个学期的语文科代表。”
　　“那还是有经验的，以后有什么不会的，可以多来找我。”李倩说完笑了笑。
　　唉，我这个物理，老师你可别对我寄予厚望啊……

　　我发现李倩的办公桌还挺整洁的，笔筒里随意插着几支笔，一个喝完水的塑料瓶里养着几支白色的花。感觉给人很舒服的感觉。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科代表了。我有些事情要跟你交代一下，我每次午值、晚自习前，你都要来办公室，我会把任务给你，你回去写在黑板上，因为我不是每次午值、晚自习都会去班上。我记性不大好，所以每次上课前，我希望你都能跑一趟。”李倩拉开凳子，坐了下来，一脸认真地看着我，细细跟我说着。
　　“明白了吗？我是不是说的太多了？”李倩稍有怀疑地看着我。
　　“明……明白了。”我在心里叹了口气。
　　陆梓，我要杀了你！
　　我从办公室出来后，怒气冲冲地往教室走去。
　　“陆梓，我跟你没完！”我欲用手掐陆梓的脖子，陆梓见状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随后用手抵住我，两人僵持不下。
　　“哎，做人不能这样啊，我帮了你，你就这么报答我啊！”陆梓一把挪开我的手，整理衣领，还一脸匪夷所思地看着我。
　　“你这叫帮我？你这明明是坑我啊！”我真的是要被气到爆炸。
　　“你看我帮你瞬间在班上有了一席之地，还出了名，这不是帮你是什么？”你到还挺理直气壮，你没看见姐们儿我刚刚差点晕在李倩办公室。
　　“呵，你给我等着。”此仇不报非君子！我拿起笔开始写作业，不再理会他，任由他在旁边叽叽呱呱半天。
　　这一上午我都不是很开心，被陆梓坑完又听了一节根本追不上速度的数学课，可以说是睡了半节课，心情烦躁。

　　中午吃完饭，我就直奔李倩办公室，第一天上任，不能出岔子。
　　“老……老师。”李倩抬头看我。她好像在钻研什么物理题，一张草稿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公式。
　　“噢
　　噢……你来了，中午你就让他们把配套的练习册拿出来写，写第一课时，午值下了收上来送到我的办公室。”
　　“哦好。”
　　我离开办公室，向教室走去。
　　阳光斜照在教学楼的栏杆上，将绿色的栏杆照得金光闪闪，楼前的桂花树的叶子蓊郁如盖，葳蕤葱郁。心情好像好了一大半。
　　教室里依旧乱哄哄，我也不好说什么，默默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任务。写了一半，陆梓溜到我旁边来，我看向他，他贱贱一笑，好像又有了什么坏点子。接下来，他拿起了黑板擦，一个字一个字用力地把我写的任务在擦掉，我晓得连忙握住了他的手，问:“陆梓，你干嘛？”他无辜地看向我:“不干嘛啊，我今天擦黑板。还有，你占我便宜！”他的眼睛死死盯着我的手。我立马缩回了手。那也是我第一次碰到他的手，好奇妙的感觉，像踩在云端一样。
　　经过我的一番挣扎他放下了黑板擦，但是他依旧在笑，笑得明媚。我继续写着，我庆幸他终于安分地在擦黑板了。但是大概过了一会儿，他又走到我身旁，露出一种贼心不死的表情。然后我就看着他又拿起黑板擦，把我写的字擦掉了四个。我生气，挥手想揍他，他跑开了。他跑到走道里，停下来回头看我，满脸写着“来打我啊”。
　　我知道自己追不上，所以就没有再去追了。我转过身去，拿起粉笔，把他擦掉的字又补起来。他后来又跑回来，在第三块黑板地右上角，用湿抹布写下了我的名字。以至于那个名字在他洗完抹布回来以后还没有消失。我盯着它看了好久，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脸很烫很烫。
　　他应该是无意的吧？
　　是的吧。

　　物理作业写到了一半，我就有点昏昏欲睡。其实时中午的太阳太温暖了，铺在我身上，特别舒服。
　　陆梓用胳膊肘推了推我，还不忘嘲讽我：“科代表啊科代表，物理老师知道你这样吗？”
　　我被推醒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转头看向他。我觉得我那个样子一定超级狼狈。
　　我不断地揉自己的脸想让自己更加清醒，这个时候陆梓传过来一张字条，一张从演算纸上随意撕下来的字条：“脸上都睡出印子了。”
　　我随意地把纸条团了起来，塞进了口袋，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我抬眼看了看电子钟，时间显示11：27，距离收物理作业还剩十三分钟，我开始低头开始做。其实我物理不差的，所以我十分钟就写完了。
　　我靠在桌椅背上，不知道在想什么，旁边的陆梓已经会周公去了，物理作业被放在了我的桌子上，大概是为了收的时候不吵醒他，让我顺带着他的作业一起交了。
　　等到11：40的时候，我把作业都收了交代了李倩那里之后，慢慢悠悠地往班上走去，中午的学校里只剩下了安静。
　　我坐到座位上，枕着胳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所有的一切都是静悄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