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石心

6、第六章

　　十年前，玄浩十三岁，什么都懂了，也都记得住。这十年来他每天的生活除了训练还是训练，他的人生就是为了练就一身高强的武艺为父亲报仇的。独眼叔叔每天都是这样和他说的，公子，你一定要练好本领为玄将军报仇。所有在父亲死后还守在他身边的人都是这样和他说的，他们分布在天水国的各个角落，慢慢的发展自己的势力等待哪一天，他一声令下。玄浩从来就知道他就是要练好本领带着父亲残余的部下找当今皇帝报仇。
　　十年了，十年会发生什么事。十年的时间一棵小树可以长成有用的大树。十年的时间一个小伙子可以娶妻生四五个小孩。十年一个少年可以长成壮小伙子。十年后，玄浩一声号令，父亲那些忠实的部下一个个赶到了他的身边。他以为自己准备的很充分，就算不能让天水国江山改姓也一定能让她易主。可是，还有多少人和当初一样战意十足？还有多少人一心只想着报仇？还能有多少人？皇帝也不是让独眼叔叔天天咒骂的昏庸无能的狗皇帝，在他的统治下天下很太平，人民生活很美好，他的将军英勇善战，他的士兵爱国护家，他很有能力。
　　玄浩带领的起义军，不可避免的失败，他确实武艺高强，双拳难敌四腿，终究也是被捕的下场。他本以为自己一定会死的，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天意，天水国还有个如此好色的公主，虽然她不像传闻说的那样不堪，至少足够让他玄浩活下来了。活着就好，未来谁知道呢！可是，今天，她突然来访，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莫名其妙，却让他对心里面坚定的信念起了疑。当知道，当今天子是个什么样的人的时候，玄浩已经没有办法坚定自己要杀他的决心了。为什么会在今年急急忙忙的起义不管是不是做好了准备，原因只有一个——玄浩怕，越拖下去报仇的信念越薄弱。
　　纯玉说，给他十天的时间考虑要生还是死。那个时候他是一心想死的，他生来就是为了报仇，报仇的信念倒塌之后没有什么活着的理由了。可是，那个时候她提到了他的子孙。玄浩的子孙，也许会是个可爱乖巧的女儿，是个聪明好动的儿子，会有个温柔贤惠的妻子，一个温暖的自己的家。
　　娘亲是个温柔贤惠的妻子，玄浩记忆里的娘皱着的眉头没有展开过，会流着眼泪告诉他以前他们一家子多么幸福，平平淡淡才是最大的幸福。父亲有忙不完的事情，玄浩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去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对他，对娘亲，都很冷淡。
　　独眼叔叔是个不爱说话，面相凶恶的人。他有一个幸福的家，他妻子总是笑眯眯的，对他的两个女儿很好，独眼叔叔没有陪他训练的时候总会抱着他的小女儿，摸摸大女儿的头，陪着他们散步。独眼叔叔娶了媳妇才8年，两个女儿都还很小。在独眼叔叔家有时候训练强度大了，他会咬牙忍住，他妻子忍不住出声为他求情的时候玄浩都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可是这一次，独眼叔叔死了为了救他死的，他的妻子一定会伤痛欲绝，他的女儿也一定会哭着喊着要爹爹。玄浩想到这里的时候很难过，他可以不死，也许会有一天可以出去保护他们抚养他们，然后自己再建一个小家。
　　玄浩没有再想下去，转身走回卧房。原来他这样没有出息，就只有这么一点点的要求而已。独眼叔叔要是知道了一定会狠狠的罚他，可是，他永远不会再来到他身边。
　　又是一个美好的天气，公主同往常一样来到天水皇宫。最近好像事情很多，一个国家每天都会有事情发生，还有几件大事，一场大风刮的很不是时候，天水国东南方向的粮食作物——水稻正好到了将要成熟的时间，基本上的农民都损失惨重。早朝的时候有大臣就这件事发表了根本解决不了问题的看法，争论倒是不少，到最后都变成人身攻击了。还有一件事，西晓国将会派人来天水进行友好拜访。
　　御花园中，老皇帝和公主坐在亭子里，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大青石石桌和石凳上都雕上各式的形象，桌上摆了好几样制作精美的糕点，还有热气腾腾的香茗。
　　“纯儿，最近在忙什么？”
　　“我在自己宫里都快无聊死了，什么时候会出去玩玩。”
　　“每到这个季节就少不了天灾人祸，这不，前几天东南方又是刮风又是下雨，预计今年秋收又不好了。”老皇帝看着桌子旁边端着茶慢慢喝的女儿，希望这个聪明的闺女提出什么好主意。
　　“父皇最辛苦了，每天都有那么多的事要处理。来女儿敬你！”说着举了下杯子。
　　“你就不想为父皇想个主意，帮下忙？”
　　“你是个好皇帝，但不是个厉害的皇帝！”纯玉摇头晃脑的说，整个天水国也就只有她敢这样和皇帝说话，旁边的侍女们一听这话还是震惊的不得了。“我这么说你都不发火还是个好父亲！”
　　“你个臭丫头，说重点！”
　　“厉害的皇帝不是在自己的整治下，全国人民安居乐业。而是皇帝老儿翘着二郎腿，手下的大臣将军们忙的天昏地暗，一个国家井然有序的运转着。”纯玉看了下不说话的皇帝接着说到：“你可以把你所有的难题全部拿出来给我那几个皇兄解决，你把他们集中起来，让他们去给你想办法，给你跑腿。这样也可以看出来他们谁比较有能力。”
　　“纯儿，你就不提一些建议？”
　　“父皇，我比较厉害，等到皇兄们都解决不了了再来问我。”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嫁人？”皇帝突然转移话题。
　　纯玉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模样可爱极了。“等我找到好男人，我就嫁给他，到时候一定要父皇给女儿做主。”
　　“西晓国五皇子叫落源，长的少年英俊，是西晓皇帝最宠爱的白妃所生，也是他最疼爱的儿子。去年冬突然死了，白妃悲痛欲绝，西晓皇帝也是一夜间苍老了很多。他和你宫里的那个落源有什么关系。”
　　“两个人名字一样，相貌一样，家世背景都一样。换句话说就是他们是同一个人。”
　　“纯儿，你要是喜欢朕就把你嫁过去好了。不过西晓皇帝年纪渐老，还没有立皇位继承人，西晓国迟早会有一场内乱，等一切太平了再说吧。”老皇帝声音有些疲惫。
　　“父皇，女儿已经长大事情会自己给自己打算好的，你啊！就好好操心你那些儿子谁比较有能力谁能给你分担一些事情。”
　　“西晓国会派人来我们天水，说是友好访问，最迟也会在年关之前的。”
　　“爹，你不用担心，女儿的事自己会解决好的。”纯玉起身走到皇帝身后，给皇帝按摩僵硬的肩膀，力道拿捏的刚好，她这一手绝活可是连宫里的太医都自叹不如的，每每能让老皇帝感叹一句 “还是我纯儿体贴！”。
　　集宁宫的主人是纯玉，于是集宁宫的气息也满满的是她的。这里有一个巨大的训练场，还有一个巨大的藏书阁，里面的藏书五花八门数量庞大，有设一个专门的人管理，还有一队人马特地保护这些书籍。藏书阁就在书房的后面，纯玉呆在书房里看书做什么的时候会叫小丫鬟给她拿书，也有的时候自己会干脆搬到藏书阁去，躲在里面看书，当然这种时候比较少，纯玉出现在训练场的时间多的多。
　　最近，纯玉出现在书房的的时间比较多，和她一起出现的还有书青。事情要回到几天前说起，那天纯玉正好躲在藏书阁看一本天水国野史故事，看的是昏天地暗，她对这些没有设么根据的记录喜欢的很，直接坐到地上去了。突然一个黑影爬上了她的书，看的正入迷的纯玉没有抬头，只是将书移开了些，没想到影子也跟着移动。
　　“走开！”纯玉这才抬头，怒视着书青。
　　“你笑的真好看！是什么书？”书青指了指纯玉的书，坐在她旁边的地上。
　　“有一个年轻侠士喜欢上一个千金小姐，就天天到那个小姐家的后院里躲在一棵大树上，偷偷看她。不知道怎么的被那个小姐发现了，那个小姐就故意逗他，把下人门都退了，自己坐在树下看书，看了一会儿，她说，要是有个果子吃就好了。年轻侠士迅速摘下一把杏子扔下去。
　　小姐说，好想念‘菜记’的小笼包，好久没吃了。
　　年轻侠士施展轻功买了一笼包子，用绳子吊到小姐面前。
　　小姐又说，要是有个人陪着我玩就好了，这书真无聊！”
　　“后来呢？”
　　“后来还没看就被你打断了，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我没看到你，来找你的。”
　　“现在看到了，可以走了！”
　　“你坐我腿上看，地上凉，我在这里陪你。”书青不由分说，拉过纯玉坐在自己的膝盖上。
　　纯玉低下头继续看书，他愿意当人肉凳子就让他当，他的呼吸喷在耳旁，他的心跳声响在耳旁，有一个人强烈存在着，让她没有办法忽视。
　　“后来怎样了？”
　　“那里还有好多书，你自己去看。”
　　“你要先教我识字。”书青让她转过来对着自己说话。
　　“你先回去，明天我找个人教你。”
　　“你教，我才学，不要别人教。”书青毫不妥协，怎么觉得他这个时候耍无赖呢。
　　“你得寸进尺！不学算了！走开！”纯玉想起身轰人。
　　“我学，就是要你教，答不答应？”书青手臂一收，纯玉整个人摔回到他怀里，他眼睛里隐隐有一种危险。
　　“不！答！应！”别以为这里没有人，我纯玉就会怕了你了！
　　“你！”
　　纯玉一转身，双腿跪在书青身旁，右手使力将他压在墙上，并没有用上武功。做完这一些列动作后，抬了下下巴，语气中有轻视的意思。把一个人逼急了，让他急得不得了又不能做什么，看这他那种怒火中烧的感觉真好！这种好感觉还没有持续多久，书青就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纯玉被他压的不能动，光凭力气是比不过书青的，现在被他压着，又使不上坏。即使是这样纯玉还是不服输，下巴抬的高高的。“我就是不怕你！不答、、、、、呜、、呜、、痛、、”
　　书青张嘴重重咬了下去。
　　给你个忠告：纯玉，兔子急了会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