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十九 寒冷的假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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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底果然是寿宁的‘西伯利亚’，一到冬天就彻骨的寒。
坑底地势高，每年冬天都很冷，同样的夏天也是无比清凉的避暑胜地。坑底是个很彻底的乡村，用落后的经济换来清新的空气，清澈的流水，以及白天的蓝天白云夜晚的繁星点点。我爱这片土地，高山环绕着屋舍，只有半山腰间的柏油马路才能通向远方，爬上高高的山岭翻过一两个山头可以到另一片高山环绕的土地，那里是妈妈的娘家。
每年春秋两次乘着汽车驶离坑底，坐在车座上，我总是放任自己的思绪纷繁而至，说来真有点矫情。我一直有一个梦想——走出去，到个一眼望不到山的地方去，到个视野开阔不用只看到山峰划出的带边缘的天空的地方。辗转20多个春秋，我或许明白，我是始终走不出去了，因为生在这里，心早已深深的烙下她的印。无论走到哪里，想到家，想到一个永远为我敞开大门温暖的地方，我就只想到高山环绕间低矮的木屋，历经风霜青黑色的瓦砾，岁月流经黑暗的木板墙壁。
似乎今年冬天特别的冷，盖了很多的被子，夜里偶然向来，还是觉得四处都有凉风吹进来。早晨醒来，鼻子下面的背面一片湿湿的。往年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我是最早放假回家的，灿第二，森和我爸最慢，因为明年森就要高考了，时间过的好快，希望他考个好成绩。
寒假回家居然忘记带手机充电器回家，我家里有没有什么临时充电器买个，在电量不足的提示下我关机了好几天。大年三十那天中午才开机，给几个朋友发个短信祝福一下。
没想到一开机就接到小杨的电话。
“怎么打你的电话都是关机啊？”
“我手机没电了只好关机，特地等到今天给大家发短信！”
“哦，过年回家好吗？冷不冷啊？”
“冷啊！比武曲冷多了。”
“呵呵，你加肯定是的。”
“你在兴中加过年吗？”
“没有，我在寿宁，我同学那东北的老乡说大家一起过年。你出来和我们一起玩吧！”
“不了，你们东北人一起，我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真不来，那什么时候我来你家玩。”
“好。”其实我挺想说，还是别来了。不过挺巧，我一开机他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2008念的最后一个夜晚过得很平静，吃完年夜饭在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和满天绚丽的烟火中引来了2009念的第一天。
2009年的第一天是美好的一天，天降瑞雪。
我老家坑底是中国沿海福建省东部的一个小乡，地里位置比较奇特，所以虽地处南国，每年寒冬腊月或料峭春寒总有幸能飘上几场小雪，羡煞了我那些经年不见雪的同学朋友。
提到雪，每个人心里总是有特别的情感，在我遇到的人里面就没有不喜欢雪的。我，从小到大无论见过多少次，还是期待下一次能看到雪。听到下雪了，心里面特别的兴奋，今天尤其。
小时候，住在山腰间的木头房子，冬天都爱赖床，一下雪，妈妈就到二楼唤醒我们姐弟：“快起来，下雪了！”声音里也有一丝欢快。我们姐弟三高兴的一跃而起，急急的穿上衣服。一打开门，外面青黑色屋顶上莹白的雪，被浓烟熏黑的墙壁，对比分明。为冷的空气和天地间的雪白扑面而来。
很奇怪，在这样的天气，小学时背过的课文很清楚的在脑海里浮现。
“下雪啦，下雪啦！雪地里来了一群小画家。小鸡画竹叶，小狗画梅花，小鸭画枫叶，小马画月牙。不用颜料不用笔，几步就成一幅画。青蛙为什么没参加？它在洞里睡着啦！”
远的，进的林立的洋楼，最多不过五层，红砖，青顶，也有被贴上各色瓷砖的，也有涂上各色涂料的，都在风雪中被铺上一层薄薄的雪。像是动画片里面的蛋糕奶油筑成的世界。
真好！在这样的时刻，我就觉得2009年一定会非常顺利的，所有的心愿都能完成。在新的一年里，愿我的家人健康顺利，愿森高考顺利，愿我自己能通过招考当一名正式老师。愿所有的人心想事成。
初一的晚上其实我是很想打开游戏，和那些朋友们道下“新年好！”的，转念一想，大过年的没人上网，游戏估计也没有服务吧，于是，不了了之。
初二，妈妈，森和我去外婆家串门。和往年一样，聊聊天，喝喝茶，吃点小茶点，外婆也还是一样的拉着我的收叨嗑。唯一不同，又值得我一提的是：有人夸我漂亮！不管是不是客套话，我是美了好久！森见状忍不住鄙视了我好久。我也自我鄙视了，没办法，能得到这样的赞美不容易呀！容我再美下……
初三，家里来了个很意外的客人——金错。一脸适宜的笑容，几丝柔软的发被风吹起，一件宽大的白色羽绒服，在大片大片黑色泥土，零星碎雪的背景前，金错的五官格外分明。他正微笑着和我爸妈解释，他妈妈今年没办法过来，才叫他来的，却并没有朝我看过来。
午饭后，还没等我说，灿已经把金错抓去看电脑了，也好，让我陪着他的话，我可能会失礼，而我并不想对客人失礼。
“伯母，我和静玉出去走走。”
“好，让静玉带你去玩玩，我们家真的没什么地方好去的。”
“我还最喜欢这里呢，空气又好，还有雪。”
“这孩子，越来越讨人喜欢了。”
跟在金错的后面，我心里不知怎么的郁郁的，凭什么让我和你一起出去，都没有和我商量，先斩后奏啊，太可恶了！
“怎么？不高兴，不想带我去玩？”
“没有！我性格本来就这样，不爱说话，你又不是不知道。”
金错没有说话，转过身看我，从来不知道他有这样穿透性的目光，我有些扛不住，快速走到他前面。
“走啊！”
顶着沉默走了会儿，我开始自责：这怎么都不是我的待客之道，而且不想金错这个样子跟在。我开始找话说。
“实习单位找到了吗？”
“嗯！”
“你今年就毕业了吧？”
“嗯！”
“你回家还是留在重庆？不会是见识了外面的大城市就不想回老家了吧？要不，回家支持家乡建设。”我们已经走到我家对面的半山腰那条路上了，听不到回答，我停下脚步。金错先别过头，又转回来看我，没有说话。
“在外面怎么都比回家强。其实我也很想出去的，不过，反正等今年考完再说了。”
“你真这么觉得？”
“嗯，年轻就该到外面闯闯，留在乡下没出息。”
“嗯。”金错露出今天下午第一个笑容来，我虽然莫名其妙，但总算松了口气。“你要是准备出去就来重庆，我带你去玩玩。”
“静玉，你知道为什么我今年来你家吗？”金错转移话题还真快，不过听起来声音里带上了轻快，我也莫名跟着心情轻松起来。
“你妈妈没空呗！”
“不是……”
“那是为什么呀？”
“走，给你买礼物去！“
“啊？”再次被突然转移的话题弄反应不过来，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给你买双手套——新年礼物。”
“我不要！妈妈说，不能随便收男孩子的礼物。”
看着愣住的金错，我笑了。
“手套戴在手上反而不易血液循环，所以戴手套不仅不能保暖，反而更冷。所以我不戴手套。以后我要找一个冬天里手心很温暖的男朋友，一到冬天就让他牵我的手。呵呵……”
我笑得更开心，不过金错越来越呆了……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十九 寒冷的假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