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天途》卡尔斯

15、第 15 章

　　接到旨意的谢侍郎，从官衙出来，便疾步出了京都。
　　离了京都百里，才御风而起，借浩然之气转瞬百里，一连几次，先回了江广郡。
　　镶侯府，山石先生突然抬头，继而挥手让女儿退下，自己却又俯身继续观看案牍之上的画作。
　　门被推开，谢侍郎一眼瞧见自家兄长正悠闲的看着山水画作，笑道：“兄长雅兴，今儿怎么有空点评语奴的画。”
　　语奴是山石先生的嫡女小名，刚刚从书房出来的便是她，谢侍郎瞧见这侄女了，因为有事，便没见，先来找兄长。
　　“闲来无事，瞧见语奴绘画，便让她画好拿来一瞧的。”山石先生解释了一句，见弟弟从京都匆匆回来，好奇问道：“倒是你，怎的不声不响的就从京都回来了？”
　　“今日气运之龙受创，兄长该感受到了吧。”
　　“那一剑，确实惊艳，虽没载道，但以剑利、剑势，破空而杀，堂堂正正、不偏不倚，大梁多少年有人能使出这一剑了。”
　　“兄长，此时不是赞叹那一剑的时候，楚州告急，朝廷已经调我江广水师前去封锁被敌人占据的江口郡。”谢侍郎知道那人厉害，所以很担忧被调去的水师。
　　水师可是江广谢家的立身之本，他们谢家之所以能够位列九姓之下第一，便是因为这支水师的存在，一旦这水师有误，那么谢家可就地位不稳了。
　　山石先生抬头，终于重视起来，问道：“可清楚陛下调何人为帅？”
　　“听宫里消息传出，是安南王妃挂帅。”
　　山石先生听说是安南王妃为帅，便道：“那你有何可担忧的，今日那一剑，虽利，却哪里能够利得过王妃？行军打仗，安南王妃也是兵家卓越者，不需要担忧的。”
　　“水师乃我家根基，万万不能有失啊！”
　　山石先生正色道：“二弟，我谢家水师可不是不能可不能碰的瓷器，如果不能行军事，那么又如何震慑天下？此一战，不仅是得出战，还得一战成名！”
　　“是，兄长。”谢侍郎担忧依旧，但却没反驳兄长，水师确实得扬名天下，才能更进一步的提升谢家的地位。
　　“二弟可有谦儿消息？”山石先生突兀地问起了自己的长子。
　　这小子跑出去三年，一点消息都没，放他身上的东西，也都被扔了。
　　谢侍郎犹豫片刻，还是把自己打听到的说了出来：“我这一年，都安排人查谦儿的下落，近来得到一个不太肯定的消息，谦儿可能跑南农郡了。”
　　“南农郡？他倒是会跑，那里人口繁杂，有几个县更是封闭不与外界有通。”山石先生点头，既然知道在南农郡，那么找到那个臭小子便指日可待了。
　　“兄长，我这次从朝廷出来，是领差的，南农郡疑似被一个四品修士隔绝，我的职责是把这个四品修士揪出来，解了南农郡的危机。”谢侍郎知道自己侄儿实力，这次南农郡的危险涉及到四品的修士，如果不巧，自家侄儿可能会······
　　山石先生叹息一声，拜托弟弟道：“你此去紧着职责，谦儿的事我会安排人过去接应，他机智、有抉择，即使遇到危险，凭借家世，旁人也得斟酌一二。”
　　“我会尽快寻到那个四品修士，只要拦住他，凭借南农郡的底蕴，那些作乱之人也难以抵挡。”谢侍郎道。
　　山石先生道：“你小心，此次乱局敌人计算颇多，不要觉得只有一个四品修士就大意了，他们有能力斩气运之龙，不可小觑，但凡有拿不定的感觉，便发书信给我，我亲自走一趟。”
　　“兄长，你入半圣要紧，我这边不会有事，即使超出我的能力，我发书信给朝廷就是，让朝廷另外委派人过来就是。”谢侍郎阻止兄长前往南农郡的打算，他觉得，兄长得打磨心境，如果能早一天入三品境界，那才对家族有利。
　　至于朝廷的差事，能办到自然好，如果实在是他处理不了，就辞去便是，让朝廷另外选派人过来。
　　“不行，那样会让天下人小瞧了我谢家，再说，半圣之境，也不是这几年能够成的，我走一趟，不耽误。”
　　谢侍郎劝不住自家兄长，只能无奈点头，家里的事情，都是兄长决断，他也得听从兄长的意思。
　　“萧家遣人到族中，话里的意思，是想娶语奴做他们家的媳妇，你在京都多年，对萧禹这小子可有了解？”山石先生问道。
　　“萧家想聘语奴做萧禹的媳妇？”
　　萧家也是甲姓世家，在上一个纪元，更是辉煌，虽比不得九姓，但凭借着开国宰相的名头，九姓也得敬几分。
　　这一纪元，也常有女儿入皇室做后，族中也多次尚过公主。
　　比如这个萧禹，便是信林公主之子，他高祖母是阳公主。信林公主是当今皇帝的姑母，太后的嫡女，萧家也是外戚，虽然没能做三公，但却是大司农，掌管天下钱粮。
　　算起出身，萧禹能够与谢家嫡女般配，所以萧家过来透露信息，山石先生并没有立马回绝，而是有考虑。
　　谢侍郎回忆了下，道：“萧禹走的是法家，已经是六品判官，在刑部做郎中，样貌不错，二十二便能入六品，家里是有资源堆积，但其实力资质还是很可以的。京都的世家，很多相中他，想将女儿许配给他，如此看来，算是值得托付的。”
　　先是将萧禹的好说了，接着谢侍郎又道：“但，想要给公主做儿媳，而且上面还有一位高祖母公主，这日子不会好过，咱们语奴资质高，满天下男人，哪怕九姓嫡裔，凭我谢家地位，谁不能嫁？”
　　谢侍郎只有两个小子，他们兄弟三人，嫡出的女儿就俩，自然珍贵，山石先生也是极为宠女儿、侄女的，所以才有空指点女儿绘画。
　　萧禹虽好，但在宠侄女入魔的谢侍郎眼里，他家却不是良配。
　　“比起九姓，我更觉得萧家是语奴的良配，公主是难伺候，但我谢家女，却并不是能欺负的，语奴嫁过去，也不是宗妇，不需要管族里大小事务。”山石先生很显然是思考很多，为了女儿的终身大事，斟酌许久。
　　谢侍郎苦笑：“语奴一转眼便大了，都到该婚嫁的时候，不再是那个跟在后面叫叔叔的丫头了。”
　　“是啊，不再是小丫头了，现在已经能够帮衬着你嫂子处理家里的事。”山石先生感叹一句，接着又指案牍上的画：“我家俩小子没一个承我衣钵，一个入兵家，一个入道家，倒是这丫头算继承我的衣钵，此画已入境，文气肆意，她啊，六品已成。”
　　九品入蒙、八品立言、七品才子、六品儒士。
　　“兄长是说语奴已然六品儒士境界？”谢侍郎想想自家小子，不过才八品立言境界，比起语奴来，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啊。
　　“这丫头，天赋极佳，不仅丹青一绝，也颇通音律，诗词灵气，如果是男儿，我便破格将家主位传给她了。”山石先生不得不感慨，这丫头，老天爷什么都给她了，天赋才情、家世、样貌，可惜却没托生为男儿。
　　山石先生再偏爱她，也不能将家主位置给她。
　　“兄长，家主之位太过辛劳，语奴还是做自己喜欢的事最好，那等苦差事，还是留给她的两个兄长吧。”
　　“恩，本来这家主位置该是谦儿的，可惜谦儿入道门，如果修炼到最后忘情，身心淡泊，便由他弟弟来继承家主位吧。”山石先生对于长子入道门，是有点反对的，可长子不能入蒙，于兵家也难晋升，只能放任他修炼道家法门了。
　　“谦儿从家里逃走，对于家主位是不追求的，我看最后还是得晖儿做家主的。”谢侍郎对于两个侄儿，更喜欢谢晖：“晖儿能和镇北王世子对决，作为我们谢家的家主是当之无愧的。”
　　山石先生没再聊下去，他还是想谢谦能够继承家主位最好，不是不喜欢二儿子，只是二儿子太过刚直，做家主会让族中人恨。
　　山石先生道：“二弟，你如果差事完成，回到京城后，让你夫人去萧家走访走访，见见萧禹那孩子。”
　　萧禹还得观察观察，事关语奴的婚事，不可大意。
　　“兄长啊，要不是咱们家是士族，我真想给语奴招婿，这样就不会让语奴吃亏，咱们也能常常见到语奴了。”
　　山石先生又如何不想这样，但他们这样的家世，招婿是万万不能的，没有哪个士族会愿意做赘婿，而非士族，又太过辱没语奴了。
　　“去吧，南农郡那边耽误不得，差事抓紧办，也记得趁机找找谦儿。”
　　······
　　再次回到洞天里，谢谦还不知道他叔父马上就要到南农郡，他先见了代离和鸦术士二人，告诉他们接下来他会试着结丹，这次便不分享最近情况。
　　代离和鸦术士对视一眼，他们没想到谢谦这么快就准备结丹了，代离和鸦术士几乎同时开口：“我这里有用于结丹的丹药，你拿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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