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乌龙》温暖的巧合

5、体己话

　　最后的一点期待，全转成失望。“母亲，你是在卖女儿吗？”
　　“嫁过去就是享福的命，你个没良心的，为娘是为你好。”
　　“母亲，你出去吧，恕女儿不孝，出嫁前，我都不想见你了，也不想与你说话了。”
　　温夫人听完，气得想打她，“不见是吧，只要你安心地嫁，我随你。”
　　温琴已不再看她，更是不再回应她。
　　十日之期将近，温琴一直呆在自己的房里，却也听说郭大哥来评理，凌儿说，郭大哥得表个态，若太过平静，反而会让母亲起疑。母亲为了不落人口实，居然拿了千两银票给郭子俊。郭子俊坦然接受了这银两转身离去。
　　温琴看着手中的千两银票，对母亲的失望更是无以言表。温凌说是子俊转交给她的，为的就是让温夫人不会防备。
　　温凌还说，母亲给了钱，定然会来找她。
　　胡思乱想一通，温琴把银两藏好后，坐在窗前，便望见母亲过来了。
　　温夫人在内心把郭子俊臭骂一通，拿了银票，转头就走，能是什么好货色。好在，已经打发出去了。所以，得过来告诉女儿一声，别执迷不悟了。
　　温夫人看得见女儿天天呆在闺房，喊她，敲门，却都得不到回应。温夫人想，可能是女儿还在怪她，但是再怎么怪，以后就能享福了，金银珠宝随意挑，到那时候，女儿该谢谢她。特别是郭子俊已经不会再来求娶了。
　　温夫人来到温琴的房前，敲门。迫不及待地要告诉温琴。
　　“琴儿，明日你就要出嫁了，难道今日还不愿与母亲说说体己话？”
　　温琴隔着门，看到那熟悉的身影，今夜，她便要走了，或许是此生最后见母亲一面。想到这，温琴终是不忍心，打开了房门。
　　温夫人见女儿开门，心里得意，女儿就是性子软，听话。
　　温琴抬头望着得意的母亲，有点后悔放母亲进来，也不知与母亲说什么，转身回屋里去了。
　　温夫人跟在温琴的后面，看着女儿又不搭理，气不打一处来：“还想着郭子俊呢？那痞子拿了银子就走了。对你又能有几分真心。”
　　“母亲，能不能不提了。明日我便要出嫁了，你不是说要说点体己话吗？”
　　苏州城里，新嫁娘出嫁那天，盖上红盖，便不开口说话，安安静静地等新郎来求娶，直到洞房掀盖头，方可说话。这样就寓意着夫妻永不会绊嘴，合合美美。（此处习俗，因情节需要，纯属虚构）
　　“嫁过去后，要把管家的权力握在手里。”温夫人第一时间想到就是这个。
　　“然后呢？”
　　“什么然后，这就是最最要紧的事情。”温夫人竟不知要与女儿聊什么好了。明明是血浓于水的亲情，怎么话都说不利索了。
　　“母亲，我嫁人之后，你自己要多保重。”温琴抬头看看母亲，她头上也有一丝丝白发了。
　　“那是自然，你记得让夏府也帮衬帮衬我们温家，虽说嫁出去的女儿，照顾照顾娘家也是无可厚非的。”温夫人脑子里闪烁着一大把一大把的金条。
　　“母亲，你也让让父亲，别与父亲犟嘴。”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母亲看父亲充满敌意。
　　父亲一直在让着母亲，母亲若还不改改脾气，父亲到时候可能真的恨上母亲了。当一个男人对你全无怜悯之心时，那才心死。
　　“知道了。”温夫人敷衍着。从七年前，老爷带着那孩子来到家里，虽说温凌皮肤黝黑了些，眉毛粗犷，但眉眼之间还是像琴儿，像老爷。推算时间，便是她生下琴儿的时候，老爷出外跑商的那两年，好上的。她在家含辛茹苦的把孩子拉扯大，而老爷却在温柔乡里快活。哪里接受得了。
　　“母亲，我要休息了，你去忙你的吧！”话不投机，这样尴尬地聊天，互相不自在。
　　“好！”

　　待温夫人离去，温琴看着那一身大红嫁衣。都说女人披上红嫁衣，此生的第二条路选择。子时，她便将要改变人生，也不知道这红嫁衣，她会何时穿。
　　温琴开始收拾细软。
　　“姐姐。”温凌在门外喊道。
　　温琴连忙开门去。
　　温凌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人影，轻声说：“姐，亥时三刻，我们就从后门出去。郭大哥已安排妥当。”
　　“凌儿，这一身红嫁衣，便是你的。明日，你就要出嫁了 ，也不知夏公子是何许人也，会不会欺你。”温琴心中惴惴不安，嫁于陌生人，若能相儒以沫最好。
　　“姐，你要为我高兴。夏府是大户人家，我能嫁过去就是福气。不管是哪个男人，我不都是得听老爷夫人的。以其嫁给匹夫草草一生，还不如夏府这样吃喝无度，也是快哉。”温凌自己也清楚，夫人厌弃她。所以她从不相信，夫人会给她寻个好人家。
　　“大户人家琐事多，你得有银子傍身。”温琴把刚藏好的千两银票拿给温凌。
　　“不要，姐姐。长路漫漫，今日一别，也不知何时能见。郭大哥带你离乡，需要的银子更多。你才要多留些银子，用于不时之需。”
　　温琴点点头。未来的路，谁也难测，走一步看一步。

　　温凌守着温琴，望着天，天空忽然亮了一下，温凌知道是郭大哥的信号。“姐，郭大哥已经到了，我们走。”
　　小心翼翼地开门出去，温凌提着包袱，轻轻地走着，半点声音都没有。
　　温琴紧张地跟在温凌身后，猫着身子，学着怎么走。
　　“郭大哥。”安全无声地开门出去，第一眼便望见了郭子俊。“我把姐交给你了。”
　　郭子俊激动地望了望许久不见的琴儿，千言万语只汇成一句“终于等到你。”
　　温琴看见郭子俊，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快走，此地不是话情肠的地方，郭大哥，我姐背着清誉，孑然一身与你走了，你若负她，上至碧落下黄泉，我都不会放过你。”温凌一脸狠厉，严肃地看着郭子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