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107 ...
-
107
道伯曼把电话虫的话筒放好后，沉吟片刻便转头对士兵们作出了部署。他的属下几乎都是跟着他常年征战过来的旧部，一声令下，所有人手脚麻利地动作起来。
但桃子眼中刚刚亮起的光芒，却因这通电话又黯淡了下来。
是了，她都要不记得——主角一方在司法岛大闹特闹，那场战斗最后是在斯潘达姆误触屠魔令黄金电话虫，司法岛因此被毁为结束的。而道伯曼正是响应屠魔令号召的海军中将之一。
如果现在这个时点是屠魔令刚刚启动，那索隆他们显然还在司法岛上斗得你死我活。那么，那艘“无人应答的海军军舰”肯定不是他们抢夺的。
所以，还没有人为她而来吗。
不过被这么一打岔，刚刚笼罩她全身的恐惧已经消散，桃子开始冷静地思考眼前的情况。
面前这个外观灰白古朴的研究所，正门大开却完全没见到里面有人出来迎接，显然不合常理，可在场所有人除了她以外，对此似乎都没什么反应，好像早就知道里面没人一般。桃子猜测，这里本就无人驻守，只是一个临时关押她并等待中转的地方罢了。
而自接到通知后，护送她来到此处的士兵们放弃在附近巡逻看护的计划，改为重返司法岛，道伯曼一行人完全没有留下些人来看守她的意思。
那她会一个人留在这里等待阿库莉斯？
桃子眼前又是一亮。无人看守，可不就是脱逃的好机会吗！
“你们、你们全部都要离开吗？”桃子转头试探性地询问，说这话时皱起眉头，故意流露出一点不安的情绪。虽然编故事骗人她不太行，但从小习惯被人簇拥，在落单时委委屈屈的心情，可是真切得不得了。
道伯曼对她的态度倒是温和，略略点了下头，说道：“阿库莉斯已经派人过来了，你进研究所里等候吧。”说完安排了四名士兵，护送桃子进研究所。
得到肯定回答的桃子老老实实地跟着走了进去，同时一肚子小心思活络起来。
她的话也提醒了其他一些士兵。在她离开后，有人忍不住问：“目前有一艘形迹可疑的军舰就在附近，说不定就是冲着朱桃子来的，我们全都撤离的话，会不会……”
“冷静点吧，忘了这是哪里吗？”道伯曼轻哼了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倨傲，“这里前身是海军科研部进行秘密研究的场所，当初为了确保安全、隐蔽，附近海域和这个研究所里都布置了大量陷阱和机关。这也是十几年来即便没有海军在附近巡逻，这里仍一直平稳安全的原因。如今这里的实验室已经弃用，但各种各样的机关装置还可以运行，再厉害的人进到这里也翻不出花样来，所以本部出于安全考虑，才把这里当作交接囚犯的中转场所继续使用，这里又被称为“小推进城”。有军舰又如何？如果不是有口令的海军内部人员，没有本部根据当前时节提供的安全航线指引，别说从这里带走人，就连靠近这片海域都是不可能的。”
……
海军口中的“形迹可疑的军舰”正是被基德、基拉劫持的那艘。这二人，基拉在甲板上负责看守受伤的海军上校贝塔，基德掌着舵，配合默契。他们连夜从幻象丛生的海域逃出，在永久指针的指引下向桃子所在的方向笔直前进。一路上披风带雨，穿越重重巨浪，期间险象环生，但所幸有惊无险。
基德握着船舵扶手，拇指摩挲着光滑木质上的纹理，脸上表情严肃冷峻。他找了这么长时间，现在是距离桃子最近的一次。也许是因为隐隐作祟的焦虑，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他总觉得自己的心跳声格外吵闹。
她失踪已经很久了，久到在他心里她的面容都有些模糊起来。
大海这么广阔，如果他不去寻找她，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再相见。每次想到这个，他就担心自己有一天会忘了她的长相，习惯她的不在。
不能忘了她。她是他海贼团的一员，他必须要对她负责。
很多时候，他都在心底默默地提醒自己。
因为他手上没有桃子的照片，所以在她被悬赏前，他打听她的消息只能借用草帽小子的名气，先找路飞一伙，如果桃子与那伙海贼同行，他才可以顺藤摸瓜找过去。可是他打听了很久，却还是没办法了解到她的去向。
她被海军悬赏，他担忧的同时，又有一丝庆幸。越多人知道她的存在，也就越容易出现她的消息。于是，他开始从黑市中人口拍卖、赏金猎人等渠道，探听她的踪迹。
对于第一次被悬赏的海贼而言，“叛逆海军”朱桃子的赏金相当的高。关注她的人，如过江之鲫。他眼看着自家籍籍无名的小船员一跃成为无数凶名赫赫的家伙觊觎的对象，心底除了着急，还有一丝说不清楚、就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酸涩。
想要找到她，然后把她藏起来的念头，前所未有的迫切。
他还搜刮了一大堆她的悬赏令，本打算发给船员用于沿途寻人，可真拿到手时，他发现自己根本不想把悬赏令再交出去。因为……
他觉得，是因为这悬赏令上的照片，怪怪的，很不对劲。
总有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当时，他瞪着图片上那张白里透着粉扑扑的漂亮小脸，从来没有过的困惑爬上心头——
这人原来就长这样吗，怎么会、这么适合穿海军制服！！
感觉比她之前穿的任何一条裙子都要好看、几百倍。这真就、很离谱。
啪啦啪啦——！哗啦——！
冷冽的海风卷着雨水拍打到驾驶室前方的玻璃上，那声响一下子把他的思绪又拉了回来。基德克制地停止回忆海军服桃子的好看样子，稍稍集中了下注意力，扫了眼身侧的永久指针，判断目前航行方向准确，没有偏离。
片刻后，他突然察觉到了一丝怪异。
暴风雨下的海面热热闹闹又混乱迷离。没有坐标作参照，在这乌泱泱的黑夜里很难分得清船是否前进或倒退。毕竟此时此地，唯一的判断依据只有永久指针指尖所指向的方位而已。
这个时候，常年航海的经验和与生俱来的直觉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基德迅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们所在的船没有偏离方向，在狂风暴雨中左右摇晃着，却像被定在原地的不倒翁。
基德惊出一身汗，立即把脑袋伸出窗外，朝基拉大喊：“基拉！看下我们是在前进吗？”
头顶是瓢泼大雨，四周风向、海流都是乱的，在伟大航路里一艘海军军舰其实与小小扁舟无异。
还没待基拉回答，军舰船身一颠，然后像被什么从海下顶了起来。灌满风的船帆被推着前倾，失去海水的阻力，被抬到半空中的船被狂乱的气流撞来撞去，翻滚起来。
一切发生得突然又迅速。
结实的军舰船身一节一节断裂，木屑四下崩弹，玻璃被震碎成蜘蛛网，片刻后轰然爆开成无数碎渣。鬼哭狼嚎一般的风闯进来，卷着咸涩的海水，把船舱里搅得一团乱。
残损的军舰被抛起来，凌空在风雨中打圈。
然后又在另一边撞上了什么，再次被甩了起来。
在船头抓稳船舷的基拉大声说道：“是海王类！”他说完，没等基德下令，就把腰侧的刀装上了手腕，抬臂灌力出击！
白亮的刀气如破竹之箭直直射出。夜幕下，风和雨像一层层薄纱，被那凌冽凶狠的刀气一划而过。
眼看就要撞上的那只小海王类迎头被砍。殷红血液瞬间爆射，无数血珠混在暴雨中簌簌落下，军舰顺着惯性穿过被竖着一分为二的海王类尸体时，甲板恰好接住了这场血雨。整个船头都被染红，但很快又被暴雨冲刷洗去。
船重新落入海面。
只是这么短短的一瞬，目及之处，都是狼藉。
但还没到可以长舒一口气的时候。
基德面容凝重，因为他透过玻璃全碎的窗口，看到了包围在他们这艘船附近的，是像兀自浮出海面的层层山岳一般的海王类。
也许是刚才的动静，引起了骚动。他们这艘停在海王类尸体旁边的军舰，吸引了一道道目光。
虽然与他们在之前见过的巨型海王类不同，这些海王类个头顶多是三四倍于军舰的大小，但让人头疼的是，数量非常多，抬眼望去，根本数不清。
这是海上的绝对王者，不仅体型惊人，杀伤力和破坏力无人能及，而且与海兽不同的是，它们都有着极高的智商。它们很快便理解了自己的同类死于非命，是因为这艘小小的船，便飞快地用自己的语言，高声传递消息。
越来越多的庞然大物朝着这里靠近。
“操。”基德蹙起眉。
妈的，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
桃子被押送进研究所的房间内，海军士兵便把她的海楼石手铐解开了。她并没有听到道伯曼介绍这所研究所，所以在手铐被揭开的时候，还疑惑了一下，下意识脱口而出：“不用绑着我了吗？”
“没有这个必要。因为只有Dr.阿库莉斯可以把你带出去。”士兵本就同情她的遭遇，也觉得没有隐瞒的需要，便在临走前接话解释了一句。
房间门砰的一关，然后传来落锁的声音。
桃子独自站在房间中，环顾了一圈。房间四四方方，空无一物，白墙包围，墙的高处有一条带状的排气口。而唯一的出口是那扇灰色大门。她伸手摸了摸门，门板说不清是用什么材质，表面摸上去有粗粝的触感。
这个房间看起来普普通通，唯一比较特别的是她脚踩着的地面有一条凹槽，浅浅细细的槽线将这个房间从中间分隔成两半。桃子伸手敲敲抠抠，也没弄明白这凹槽的用途。
她等了一会儿，猜测道伯曼的队伍差不多已经离开后，便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
高高的大门耸立在面前，静默，肃穆。
这是拦在她出逃的最大阻碍。
捏着拳头的女孩不慌不忙地拉开出击的架势，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嘻嘻，你的怪力小可爱——桃子上线！”
作者有话说
第87章 107
